夜风微凉，空气中的以太含量在安全范围内，没有形成可怕的自然灾害“以太风”。

东方绘与端木闻燕换好了军装，来到指定地点等候。

街道上的霓虹灯锦渲染着夜间繁华，眼花缭乱的灯光技术令人应接不暇，这个时代的建筑兼具着规整与混乱的特点，俨然是将种种几何体拼接在一起，然后涂上与空气中各种成分接触，就会不断发生色变效应的颜料一般。

不久后，一架光驱飞艇发出轻微的破空声，从天而降。

光驱飞艇与悬浮飞艇相似，都是由电磁引擎驱动，但前者的功率是后者的百倍，供军方使用的可进行武装飞艇。

两人登机，坐到后座，端木闻燕下意识看了一下驾驶员。

“……是你？”端木闻燕说。

雷蛇转过头，淡然道：“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端木闻燕神情微妙地说。

“东方上校，我是雷蛇少将，和端木一样，是你的监控人。”

“见过将军。”东方绘说。

双方对视的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

『真是像蛇一般打量猎物的眼神啊，名副其实了。』东方绘想。

同时他也发现了雷蛇的发型面貌一丝不苟，军装打理的十分整洁，除了膝、肘、腰等不可避免的弯曲处外，全身上下找不到什么服饰皱褶。

『严谨、克己，待人如猎物人待猎物般耐心和宽容……是个优秀的猎手。』东方绘想。

雷蛇转过身去，启动了飞艇。在他眼中，东方汇无论是外貌还是散发的气质，都像是个有朝气，有志向，还没有被社会磨平棱角的年轻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所以，才很不对。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是真正的人类？

『果然是个看似简单实则危险的任务啊……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可一个能成为最终适合者的冥土战士，会想表面那么简单吗？……啧，真棘手。』雷蛇想。

约两个小时后，飞艇在军区降落。阿尔特丽亚与一些军官站在降落场边，迎接三人的到来。

端木闻燕，东方绘，雷蛇依次出现，踏上这片地面。

他们走到阿尔特丽亚面前，双方行了军礼。

“我是阿尔特丽亚中尉，克雷格将军的副官。各位，请随我来。”

接下来的战役，所有机甲师都将参加，因此并未单单叫走东方绘。

机甲师，是对拥有自己的专属机甲，并且有能力维护和升级它的人的总称。在军队，一名泰坦级机甲师的军职大校起步。十年内不出意外，百分之百晋升一星少校。现在的端木闻燕是四星上将，雷蛇则是五星。

在战场上，一名普通机甲士兵，最多能同时与六只凶残级黑兽抗衡，而一名普通级机甲师可以对抗两只暴虐级黑兽。暴虐级黑兽的能力是凶残级黑兽的十倍。

成为机甲师基础是是神经系统与机甲核心的连接程度，其次是自己掌握的学识。一名机甲师的黄金成长期理论上是在六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现实中大多是十六岁到二十五岁，这是最适合改造手术的年龄段，

想要驾驶机甲，驾驶员必须先接受一场全身手术，将以太化合物“红素晶”植入体内。这样，才可以与纳米共生机甲建立神经连接，进而全方位控制机甲。

在新文明的历史上，最早投入使用的机甲，其实是由人工智能控制的。但谁曾想，本应比人类自己上更有用的人工智能机甲，却在兽潮冲击下屡战屡败。于是，人们明白了，他们的技术不足以创造出可以在战场，这种复杂环境上应变的智能机械。

这时，有人提出一个观点：人的大脑比历史上所有电路加起来还复杂七百倍（这里算上了书中前文明的电路，与现实生活中有出入。现实中是复杂1400倍左右），只要将大脑潜能完全开发出来，人类的反应速度是比任何机械都快的。

后续研究表明，人类大脑并不存在未开发领域，但这个理论得到了应有的重视，进而改变了世界。因为学者们发现，虽然人类大脑功能已经被开发完了，但它仍比不上人工智能，其主要原因是在于人脑的思维速度——即化学信号在大脑中的传播速度，从这方面入手，解决问题指日可待。

最开始，学者们企图在人类大脑信号传播的介质上做文章，但这一方案连模拟阶段都没通过。后来有一群令人敬畏，应被后人铭记的疯子，开始研究将以太应用于人体，而后提炼出第一种以太化合物“红素”，成功解决了这一问题。

之后，第一批真人机甲军队诞生，但机甲性能却限制了人类发挥。这时，天人显圣，赐予人类纳米生物技术，并派出使者协助以太技术应用的开发，然后提供了大量的生产力，一个月内造出了六百万台机甲，在战场上使用率达百分之四十三。（由于驾驶员不足，未能完全投入使用）

在此期间，有许多驾驶员出现了受衰变的以太影响，发生兽化的情况。天人马尔•马科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从新世界的植物中提取出了人类历史上第二种以太化合物“抑素”，作出了专门针对以太的镇定剂“抑木素”。

但一位使用抑木素对人体也是有害的，因为驾驶员不像清道夫那样大量以太化了，人类部分经受不住。天人法尔莎经过研究写出了红素的化学方程变式，人工合成了“蓝素”，做出了可以保护人体，又能加强机甲与人体连接的催化剂“普罗米修斯”。

至此，机甲体系基本成型。天人又赐予了人们边境高墙，协助建立了王朝，并选出皇族进行统治。天人同样向人们分享了一部分卫星的使用权，另王朝有条件建立起预警系统，监视兽潮动向。

“七个小时前，监视系统出现了异样数据。经分析后，得出测试一头霸主机黑兽复苏的信号。但是，预警系统却无法得出它的具体复苏时间。这说明，其中出现了未知干扰因素，很可能是霸主级黑兽独有的一些特性。”克雷格说，“我们得阻止它苏醒，最好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我们要去歼灭这头霸主级黑兽？”东方绘说。

这里是会议室。由于东方绘现在属于编制外单位，就由直接负责人克雷格带领，分配任务了。

“或者被它歼灭。”克雷格说，“首选是让它继续沉睡，我们现在没有分解霸主级黑兽的技术力量。”

“明白了。”东方绘说。

黑兽的等级划分由低到高分别为：温顺、凶残、暴虐、君主、领主、霸主、王、皇、帝、古老。黑兽的等级划分不仅仅是按实力，还包括了危害性。越是高级的黑兽与黑泥的联系越紧密，其能力就越可怕。

霸主级黑兽的恐怖之处在于——它们已经足以从宿甚至创造一个生态系统，只要有一头霸主级黑兽复苏，现在的人类就功能性灭绝了。

目前人们发现，从君主级黑兽开始，这种怪物就会有一种周期性沉睡的表现，好像冬眠一样。“王”级以上等级的黑兽被天人驱逐了，暂不明了是否也有。

黑兽并非无法杀死，只要破坏它们体内的能量系统运作，使其可动用能量降至复活线以下，再杀死它们，便可以使它们进入假死状态。

这时的黑兽依然会不断修复自己，直至使自己复活。因此就需要迅速将它们分解到亚原子大小，使它们回归原生以太的状态，才能彻底杀死它们。

但这么做仍不能断绝它们复活的可能性，因为更高级的黑兽可以通过黑泥定位到低级黑兽的量子态，传递能量将它们复活。

由此可见，在战场上彻底杀死黑兽是不可能的，但还有一种方法——将它们转化为以太能，共给给机甲行动。这种方法就相当于将水变成了冰，然后吞进肚子里消化掉，也断绝了高级黑兽复活这一途径。

然而，这么做会加快以太侵蚀驾驶员的速度，便需要更多抑木素，而为了提升杀敌总量，就需要更多的机甲，这样无疑会加重王朝经济负担。

所以人们创造了清道夫，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高级黑受周期性沉睡时无疑是极其虚弱的，只要主旨高级黑兽展开活动，低级黑兽便无法形成兽潮。派出超级战士，清除这些党在人类未来道路上的阻碍，是为“清道夫”。他们的军衔不会太高，这样方便管理。

但相比于机甲这种高材生做个手术就能开的情况，清道夫的训练非常受先天因素限制。其主要决定于基因与以太的适性和调动力。而决定基因是否拥有这种能力那段基因编码，以现在的技术没办法人工编写。加上严酷的手术改造，一千个人当中，只有七个可以成为清道夫。

“王朝与黑兽的这场物种战争从发动到现在，我们只面对过一次霸主级黑兽。”克雷格说，“所以我们手中的资料少的可怜，谁也无法肯定这次任务的变数有多大。”

“我接受任务。”东方绘说。

“好。回去休息一晚吧，之后会很忙的。”克雷格说。

“遵命，将军。”东方绘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