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南京宁海中学，这是我曾经上高中的地方。
为了寻找男同学的线索，我从上海回到了这里。
这也算是毕业之后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到这里，并且与老师见面。
高中时代对于我来说如果没有蕾琪儿不知道该如何过下去，高中生活本身对我来说是毫无怀念意义的，站在校门口看着那些翻新的教学楼心中只剩下感慨。
果然我对这个学校没什么好感。
「怎么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到母校感觉变化太大惊讶了？」
「啊，老师好。」
正在我抬头看这些教学楼的时候，一位中年女老师走出校门来到了我的面前对我笑这么说。
「来吧，到我办公室来说。」
说着，她把我领进了校门。
「说起来这次你回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没事你才不会来找我。」
「哪有，就是单纯想老师了来看看您。」
「切，嘴到是挺甜，来坐吧。」
老师带我走进了办公室之后指了对面一个空座位对我说道。
「老师你最近怎么样，还在教语文吗？」
「嗯，跟你们那个时候没区别，语文还是那些东西，不过现在当班主任是越来越难当了，现在的学生不谈，家长也是越来越难沟通了。」
「哈哈……」
我苦笑道，从老师那嫌弃的表情里能够猜到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家长。
我挺佩服她的，如果是我的话估计完全应付不来那些家长吧。
「别说我了，你最近呢？」
「我啊，我最近从之前的公司离职了，打算出来自己创业。」
「啊？创业啊，这年头创业可不容易，而且你这孩子除了文科，其他都不太行，要是那种简单点的文职还行，创业可注意别被人骗了。」
「嗯，我知道的。」
语文老师对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她也是班上唯二对我没什么成见的人了。我能坚持写作有一小半的原因也是因为她。
「对了，老师，你还记得他吗？」
话题差不多了，我拿出了那张老照片，指着上面的那个男孩问道。
「嗯……记得，跟你差不多那个时候都挺阴沉的，说实话我真觉得你俩挺像的，你我还能沟通一下，但他我实在是找不到好方法……你问他干什么？」
老师接过了照片随后带上了老花镜。
「没什么，想找他玩，老师你还知道他家住哪吗？」
「这我可记不清了……哦，我知道了，这才是你来的目的啊，你这丫头现在在外面混的挺狡猾的，前面全是话术啊。」
「这也是您教的好嘛……」
「嘿，行吧，我帮你找找，档案学校归档了我这没有，不过当时的一些调查问卷我这还有。」
「嗯，知道住处就行了。」
老师看了我一眼，没有过多过问我的目的，顿了顿起身走向了身后的柜子，打开了上层的一个抽屉。
「我记得是这里……」
她翻找了一阵，随后找到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我。
「江苏路么……」
我将上面的地址记了下来，随后将文件还给了老师。
「那不远啊，虽然不知道还住不住在那了。」
「没事，我会去上门找的，谢谢老师。」
「看你这样子打算马上就去吧，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来看我的。」
「嘿嘿，其实确实有点事。」
「行吧，你去办事吧，你有这份心来找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待会还有课，我也没时间陪你，你先走吧。」
「嗯，那老师再见。」
我跨上了包向老师鞠了一躬随后走出了学校。
02
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个地方。
江苏路那边的住宅大部分都是老房子，不比楼房，寻找起来还算方便。
「看来是这里了……」
我来到了一个院子面前，那院子门的斜方刚好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将院子前半部分都遮住了，差点让我错过了。
「那个，有人在家吗？」
我按了一下门铃。
很快一位穿着白色衬衣的老人走了出来。
「你找谁啊？」
「爷爷您好，向您打听个事，请问这个男孩还住在这吗？」
我拿出了照片递给那那位老人，并指了指上面的男生问道。
「嗯……」
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照片，随后又看了看我。
从老人的态度上看能够确定不是他的家人了，如果是家人不可能还需要想。
看来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不过既然有印象应该还能问出点什么。
「我是他同学想找他的，我记得他以前还住在这的，您知道他后来搬到那去了吗？」
「这个啊……你等等。」
老人刚要回答我，挂在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向我摆了摆手随后打开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嗯，嗯，我知道了。」
简短的十来秒，老人便挂了电话。
「您好了吗？您还记得这男孩……」
「不知道不知道！走走走走走！」
「诶？」
老人在接完电话之后态度发生了大转变，表情变得厌恶对我疯狂地摆手。
「等等，您……」
「都说了不知道！快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老人见我不依不饶，开始把我向门外推，随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好好好，我知道了。」
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现在这条线索是断了。
「唉……麻烦了……」
回到了路口我叹了口气。
也不是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要么找找别人吧，去找找以前做后端的朋友问问算了。
我有些死心了，其实找他也只是突然地想法，并不是非他不可。
正当我打退堂鼓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喂，依依吗？」
「蕾琪儿，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
「嗯，我刚刚问了几个同学，似乎还有人留有他的QQ号，只不过不用了，我现在就把号码发给你。」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啊？」
「没了，以前那些老同学都跟他没联系啊，也就几个人多了个心眼记了一下每个人的QQ。」
「行吧，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蕾琪儿。」
「嗯，没事，这些都是小问题，那你现在怎么说？他那个住址你找到了吗？」
「没有，他已经不住以前那个地方了，现在的主人也不知道他搬到哪去了。」
「也就是说断了呗？那不行就回来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好的程序那么多呢。」
说着蕾琪儿挂断了电话，同时QQ对话框中多了一行信息。
废掉的QQ号也没啥用啊……
虽然没抱什么幻想，不过我还是将那QQ号输入了搜索框。
搜索下来只显示出了一个人。
「这……Iris？伊丽丝？」
昵称是Iris，头像是鸢尾花，不过已经是灰掉了。
点了加好友也没有什么反应，就跟蕾琪儿说的一样，确实是不用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些不爽。
思考再三我把这个QQ号发给了以前认识的后端朋友，这个圈子严格来说不算大，传闻中他在大公司做过高管，那我后端朋友也许会有线索。
不过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找这个后端朋友啊……
赌气也好，不服输也好，我偏要找到这个人，就算不想我也得找了。
「应该也是个程序员，怎么样？有印象吗？你们那些朋友有认识的吗？」
在我把QQ号发过去的一瞬间，对面就有了回复，那回复速度就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一样。
「你居然主动找我了！我好开心！听你这个描述我怎么想到alice了，我会帮你在基友群里问的！」
「alice是谁？」
「是个圈内大佬，不过没人见过，也挺神秘的，突然想到了我也就这么一说。」
「哦，这样啊，你加油。」
「诶诶诶，这么冷淡啊！」
「那我还要说啥？」
「我帮你找到你给我奖励怎么样？」
「你要什么？」
「陪我约会怎么样？」
「先去找了再说。」
说着我急忙关掉了QQ窗口不再回复。
那个朋友似乎一直都对我有意思，当然我对他没什么想法，甚至已经明确回绝他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对我经常献殷勤，到现在还没死心的样子。
03
我坐在山西路的肯德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等着消息。
说起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想找程序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就是他。
他高中时所表现出的那股特别的气质让我印象很深，而他的计算机能力也让我至今没有遗忘。
鬼使神差一般，想要找到他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虽然在脑内也想过了无数可能，以及找不到他的替代方案。
但最终还是觉得起码要尽力找一下。
不知不知觉我已经从上午10点等到了下午2点，而后端朋友却迟迟没有回复。
不行了，等不下去了。
「怎么样有消息吗？」
「没有，说来也奇怪，在我把QQ号发过去之后整个群全部沉默了，之前还在在疯狂开车吹水，在发完QQ号之后就一直死到现在了，一个回复都没有。」
「啊？这怎么会？都在上班？」
「不可能，现在都2点了，正是他们下午茶发色图的时候，而且我隔壁群还看到有人在发色图，唯独那个群什么声音都没有。」
怪事……
脑海里有些不太好的想法。
刚刚的老人也是，突然地态度转变。而这一次也是，这不太正常。
「啊，依依！我劝你还是别去找了，刚刚有个人私聊我说就在他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突然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上面是个沾血的洋娃娃。」
「啊？」
正在我考虑这件事的蹊跷之处的时候，突然后端朋友发来了消息，那话下面还附带了一张图。
那是一张让人不太舒服的图。
一个精致的法国人偶头歪成不自然的角度坐在血泊里。
「这人谁啊，你到底在查啥？我刚刚也收到了那个邮件。」
「不是说了吗，是个程序员。」
「没那么简单吧，虽然我不信鬼啊神啊之类的，但以我的经验判断，你要找的这个人估计不是个做明面生意的人，否则不会有这么奇怪的事的。」
「你电影看多了吧，行了行了，不找就算了，我挂了，约会也别谈了。」
「约会……算了算了，我可不想趟这这摊浑水，真的劝你也别去找了。」
「行吧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哎，等等你之前说的alice是谁？」
「别问了……我要去上班了。」
在这之后，后端朋友不再回复了。
我叹了口气，随后打开了手机搜索了alice与程序两个关键词。
虽然相关内容不多，不过还是在部分论坛找到了相关帖子。
从各个网友描述来看，这个人似乎已经是圈内一个传说了，只接外包，而且通讯IP都是被加密过的，没人找得到这个人，甚至是男是女多少岁都不知道，反正是个很神秘的人。
虽然找不到不过这个人也有个特点，虽然昵称与社交账号一直都在变，而写代码函数命名一直用的都是alice加上字符，所以圈内也叫他爱丽丝。
「嗯……确实挺神秘的，不过跟我要找的人也没啥关系啊。」
我继续往下滑动着手机。
「等等，传闻已经死了？不会吧……」
04
「这样她应该就会放弃了吧……」
我把电脑放到了一边，屏幕上是刚刚修改的帖子内容。
全网关于alice的帖子内容我全部修改了一遍，如果实在不行就直接删掉。
相信就算是她也该放弃了。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回忆起跟那两个女孩的对话。
正因为有了那天她们俩的鼓舞，我才会是现在的我。
「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吗？当初的细节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啊。」
我叹了口气。
虽然很想，很想跟她见面，很想帮她，但是当务之急是要救她。
这么想着，我躺了下来闭上了眼。
「你看这是什么？」
「这个是鸢尾花吗？还是你用编程画出来的吗？」
「嗯。」
瘦小可爱的少年与黑发少女坐在楼梯上说着。
「你知道，鸢尾花的拉丁文读法叫Iris伊丽丝，但如果把I分开按照英文的发音就变成了爱丽丝了，跟alice发音一样哦。」
「诶……是这样吗？」
「嗯，这张鸢尾花送给你，我觉得这花很适合你。」
「哇，谢谢。」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我惊醒了。
我睁开了眼睛，刚刚是睡了一小会吗？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房门，透过猫眼向外看。
「等等，这不可能，为什么她会！」
站在门外的，是她。
「开门吧，我知道爱丽丝你就在这里，而且你就是他。」
不，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所有线索都应该断了才对。
「你找谁，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装傻是没用的，我知道你盗了我朋友的号，劝我死心，但我通过朋友破译了你的IP地址，反向查到了你的IP所在地，而且很巧刚好就在江苏路。」
「这不可能！」
「我的朋友水平也是不错的啊，你也别太笑看我朋友的水平了。」
「怎么会……即便如此你怎么会知道……」
「是你告诉我的，爱丽丝与伊丽丝的含义，我一直都没忘，也许其他人不清楚，但我知道。这个爱丽丝一定是你。」
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一次在这么多阻碍的情况下她还是找到我了。
这就是既定事项吗？
「我知道了……」
我知道用这种方法是没办法阻止她的了，只能正面回绝。
我缓缓打开了房门。
05
经过我的死缠烂打，最终我说动了那位老人来到了爱丽丝，不，他的房门前。
房门缓缓推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却突然紧张了起来。
「进来吧。」
房门口站着一个矮小的洋娃娃。
不，不是洋娃娃，是人。
只是过于可爱的外表与华丽的穿着让我误以为是洋娃娃。
我跟着她走进了房间坐了下来。
「请问你……」
「你不就是要找我吗？」
「等等你就是爱丽丝？不，你就是他！？等等，等等，他不是男人吗？！」
我怎么都没办法面前这位坐在床头的洋装萝莉跟当初那个男生联系在一起。
「唉，我就知道，还是要再解释一下了。」
「啥意思？」
「别想太多，我就是他如假包换，现在叫我爱丽丝就可以了。」
「可是……」
「很久以前我确实还是男人，但现在不是了。」
我吃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虽然从她的神情中能隐约看出一些过去那个男孩的影子。
「现在不是……是说你……变性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心理上是女性，或者说从一开始我从来就不认同自己是男性。」
这就是传闻中的mtf吗……
「当然一开始我也有些纠结，是你跟蕾琪儿的话，让我下定了决心。」
「啊……那还真是……」
说实话我有些记不清了，到底什么话来着？能让他做这么大改变？
「说正题吧，我知道你的来意。」
「什么？你已经知道了？」
「嗯，你想让我帮你做游戏开发嘛，我知道的。」
「那事情好说了……能不……」
「我拒绝。」
——————————————————
后记
这一章的设计其实还有欠缺，先这样了，急着让可爱的他先出场，之后有时间会对本章进行修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