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可以一个人去逛一逛自己身处的这座城市，毕竟大同领地的治安一向不错，更何况是北海局特工最多的首都。
之所以被称之为昼都，是因为这颗星球在一个双行星系内，在一个太阳落山后另一个就会出现，不过因为距离很远所以要暗很多，这颗星球因此几乎没有夜晚，这里只分强昼和弱昼。
现在正是京城的弱昼时间，虽说是睡觉的时间但是城市四处却依旧人头攒动。虽然昼都常常下雨，但至少现在还是个晴天。可以看见头顶上有个很小白色的太阳，这颗太阳距离太远了所以周围依然能看见夜空和彩色的星云，城市的街道上很多地方不用开灯也依然明亮。
皇帝坐在喷泉池子一旁，看着大同的夜市，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与要塞商业圈那种较为严肃的气氛不同，在这周围似乎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等级的约束……
她回头望着身后随着音乐起伏的喷泉，而此时从水里面浮上来了一只大章鱼！这让她吓得跳了起来。
戴着眼镜的凯茵人尴尬地用触手挠了挠脑袋：“抱歉，小姑娘吓到你了。我看你是外来的游客吧？在昼都的所有河道里面都住着我们凯茵人，希望你能适应这里。”
“没关系！我只是第一次来…”
皇帝以前国事访问过来时从来都没上街道去过，也不清楚京城中流淌的河水中满是凯茵人这件事。昼都自然河流湖泊众多，因此这里也很适合凯茵人居住，自从昼都搬来大量凯茵人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有人在河流湖泊中意外溺亡的事情，凯茵人靠着敏感的听觉总是能成功救下不慎落水的人类。
除了人类和水中的凯茵人以外，还有很多的智械在为城市提供不间断的服务，因为他们从来不睡觉。天狼家园上面人类与机械共存的城市系统就是大同工程师设计的，而现在城市的设计又将生活在水里的凯茵人纳入了进来。
清澈见底的水底里种着很多发光的水草，这些是凯茵星球上的特有水下生物光源。在水面上就能看到水下有很多凯茵人在嬉戏，他们也是时不时浮出水面和到街道上面逛。凯茵人的鳃里面能存一些水能让他们在陆地上呼吸半个小时，每过半个小时他们就要再往自己的鳃里灌水。
然而，哈利的心思完全不会放在游玩上面。项鑫跟她说地很清楚了，国内的军工利益集团势力实在是太大，稍有不慎就有吞噬帝国的风险。但是为什么这些消息军情局自身却不清楚？这可是帝国的内部事务，她无法想象北海局的渗透能力还有没有个底了。
……
项鑫还要迎接另一位客人，但她不希望哈利和这位客人撞见。
绝对意识缓缓地走下飞船：“真是好气象啊…人类和智械共存。”
石川带着她进入市区：“不好意思，天狼家园的事情会长正在着急去协商，到明天才能与您会谈。”
“我不在意的没关系，来这里就先看看夜景…不，看看弱昼的景色也是不错的。带我去市中心转转吧，顺便让你也能放松一下。”
“…感激不尽。”
这时一位戴着斗笠帽的少女突然从角落里面窜了出来，差点撞到绝对意识，石川急忙把她往回拉：“小心点！”“抱歉抱歉……”
女孩儿急忙逃走了，“她怎么这么急？”“没事，我看她身上别着折叠荧光棒，就是个追星族遇上偶像罢了，我们接着走吧。”
为了避开在外面的哈利，石川带着她去了一座大商场里面。
“给我一份…冰镇草莓果汁！”
“好的！”
绝对意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慢地用吸管品味着。
“很久没有喝到真东西的感觉了啊…电子模拟出来的也很好喝，但是没什么真实感。”
“味觉传感器接触到的也差不多吧？”
“怎么可能？虚拟的饮品可是不会加入现实的味道，都是千篇一律的。想起来以前在学院食堂里面总是感觉可乐兑了水，然而实际上只是放着放着冰块化掉了而已。现在电子还模拟不出来冰块这么复杂的参数呢。”
“是吗…我还以为Mars的电子水平应该比我们高出一个世纪呢。”
“不可能的啦，起点没有这么高。”
夜里有很多的情侣路过附近，情侣里面不光有人类，还有人类与机械人。
“绝对意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这个问题估计只有您最有发言权了。”
“那肯定是关于AI的了，问吧。”
“以人类的视角来看，智械究竟有没有感情呢？”
绝对意识吸着饮料靠在座椅上：“有哦，当然有啦。当然在亲自接触矩阵之前我也怀疑过，但是只要接触了就不会再怀疑了。”
“每个智械子个体都有道德指令核心，这不是人为设立的程序或脚本，而是智械的逻辑模块自然而然中造就的。每个子个体都会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在持续的深度学习会有不小的差异性，再加上协议的规范与子个体对协议的理解不同，和人一样也会产生道德体系。”
“道德吗…”
“是啊，子个体会给自己在乎的事物分好优先级，像爱情、友情、亲情在子个体那里是不分的，只会分出不同的优先级。如果子个体爱上一个人的话，他的优先级自然就是最高的了。”
“是这样啊，真是长见识了，以前从未听说过这种观点…”
“毕竟智械自己没法这样表达。不过，你这么问我，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
“不，没有！”
石川撇开视线，此刻绝对意识的兴趣倒是上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哈利应该也在这里吧？要是我们正好撞上不是怪尴尬的？”
石川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了一下，紧接着飞鸟八十八也突然从她身后窜了出来。
“绝对意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傅？！”
“不用紧张！我猜的而已，从巴纳德星跃迁到织女星的过程天狼星是可以侦测到的。这些天哈利没有工作，又恰巧有一艘小船直接从帝国到了你们这里，总不会是办公室里忙碌的行政院长官来谈的吧？”
八十八顿时感觉松了口气，甩了甩黑色的长袖：“还以为你们又有了什么情报手段呢…幸好你没有知道更多了。”
“知道…更多？”
“你们两个人几乎在差不多的时间秘密到来，可让北海局的两个最高层人物都得出动…”
“你是说大井契也在这里…不过这也是肯定的了。”
……
“怎么了，跟个小公主似的愣在这里？”
身穿青色和服的女孩儿在哈利面前晃了晃她的眼睛，但是她依旧没能回过神来。
“北海局到底知道多少了……”
“完全知道底了，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哦。”
“被知道了底的话…唉！你谁啊？”
她终于注意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孩，这才抬起头。
“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所以您应该还不认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井契。”
“北海局局长？…听说你是会长的假朋友？”
“你…我是真的！”
大井听了这句话差点想一个嘴巴子掌上去，然而身居高位的理智让她没能下手。
“过去她经常说自己有个‘假朋友’，哈哈…不开玩笑了，你来这里找我是为的什么？”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要来看你一眼顺便让你记住我。不得不说…在神的操弄之下真的是万事皆变，从那时的托卡马克装置到现在我们都显得如此渺小，不是吗？”
两个人同时叹了一口气，“整个银河都被她拿捏在手心里，总是感觉有种莫名的不安的感觉…但是我们不得不需要她。”
“终末的时候吗？”
“我倒是不在乎终末，等到那个时候宇宙是个什么样子都不好说，没准整个宇宙都是机械的家了。”
“还对机械怀恨在心吗……”
“你们倒是不恨，被机械圈养的日子应该很好过吧。”
“emm…我倒是没你这种反机械思想，不过总要有人会去经历那段未来的，为他们帮点什么忙也是没错的。”
“很好的想法啊。”
“顺带一提，可以去郊区的神社看看，那里的女孩子都很漂亮的！”
“你们大同人有多少人会去求流云？”
“人是不少，但在比例里面算相当低了，毕竟大同倒是没有那么多生活不如意的人。像社会自由体和赛博人的信众数量才是夸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