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雨,冷冷的夜。
作为水分子的它们哭喊着扭曲,身躯被迫一点一点的凝结,在低温的蹂躏之下就连血液也凝滞不动,然后在重力的强迫下毫无牵连的下空坠落,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依靠。
然后它们便狠狠的砸在冷冰冰的地上,支离破碎地向四周散开,再没有任何哭泣的能力,就连眼泪也是徒劳的平摊在死去的尸体上。
寂寂的哀歌,寂寂的哭诉。
黑色的侵袭使窗户模糊不清,密密麻麻的水汽就好像是它们将死未死的呼吸。
即使是在三十多层的高楼,也没有任何睥睨云天的浪漫。在暴风雨夜来临的时候,这里更是一片黯淡无光。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因为夜的缘故,也是因为房子自身的缘故,更是因为房间的主人的缘故。
死去的夜,冰冷的房间,灰压压的雨点,模糊不清的视线。
在这吞噬着一切的黑暗之中,只有一点微弱的荧光在苟延残喘地支撑着,但也只是风中之烛一样的残缺,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的阖然离世。
那是一块电子设备发出的光线,照亮了前方一点小小的空间。
淡灰色的长发悄然飘落,遮盖住了屏幕可悲的光亮,但是头发的主人在下一秒中便立即将其拂去。
并不是因为漂亮或是什么原因才留的长发,只不过是因为懒得去梳理罢了。
照明不是问题······就这样就好,反正不需要向世人装模作样的去掩饰什么。
这时,键盘旁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但是她却极其厌烦地将它扔了出去,扔在了后面狭小的床上,和一大堆层层叠叠的衣物、零食袋子混杂在一起。
就像原先无数次的一样,不过每一次之后她都会再将其拾起。
手机上闪烁着一个大大的头像,下面是一绿一红两个光点,但是就像是既定的结局一般,这一次它注定又不会有人去接。
头像消失不见,在此之后是显示着五十六条未接来电消息的浮现。
真是烦人,每一次都要你来烦我。她心想。每一天你都会来打电话。
无非不过是问她过的怎么样,自己一个人在家是否还好,有没有用工学习或是画画。
画画······
这种事情——
早就放弃的好。
如果你明知我不可能坚持下来,那为什么当时还要毅然决然的替我选择?而在得知我的实际情况之后,又大肆地无理取闹,结果到最后还不是哭着喊着向我说着“自己的路跪着走完”之类的老话?
真烦人啊,老妈。
既然为了选择了前方的道路,那为什么现在却好吃懒做不去指引我,反而到什么国外去“出差?”
难道你真的认为爸爸在那个雨夜离开是没有原因的?你真的不知道他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丝的留恋?就连春节都不愿和我们一起过······
讨厌雨夜。
假期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可是新校服到了现在还没有人替我准备。
算了,反正这些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到了现在连握笔姿势都没有练好的我,到了学校,又有什么用呢?
女孩向后朝天花板仰去,椅背跟随着她身体的弧度向后弯曲,沉默而无言语地支撑了一个躯体的重量。
桌子外面的地板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污迹,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白色绸缎般物品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