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希从遥远的梦境中苏醒,这严寒的天气总回忆起过去。
随便找了一家离小宾馆近的早餐店进食。
“真难吃呀。”
早点的味道难吃到昔希忍不住说出口,就这还需要2欧元。店员的态度也很恶劣,高挑的身材仿佛时刻嘲笑着她。但还是坚持吃干净才离开。
还是天真了呀。昔希以为知道爱丽丝的联系方式就能找到她,谁能想到用扎克的手机打电话她不接呢?
如此一来,只有等她再次闹出动静了。但昔希目的就是防止她继续杀人,必须赶在悲剧再次发生前找到她,然后咔嚓地解决掉。冷死人的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待了。
可是......
一筹莫展,说的就是这种时候。
昔希摸了一下冻得发红的鼻尖,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激动得跳起来。但是下一秒反应过来,这铃声熟悉到能哼出调来。
“哪个王八蛋这种时候打电话给我啊!”
惊喜之中突然被泼冷水,气得想跺脚,咬着牙看清来电显示后更是想跺在那个王八蛋脚背上。
“滚蛋!哼!”
昔希没有点接听,冲手机屏幕怒喊,立马点击拒绝接听。
就像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手机还没放下,铃声再次响起。对,就是那种老舔狗,长的挫又没钱,却想着追女神,就知道死缠烂打,各种电话骚扰,信息轰炸。这也就算了,说的还是些有的没的,哪个女生爱听呀。
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做呢?
让他去死!
昔希再次拒绝接听。
但是这么做解决不了问题。盯着屏幕看,果然那个混账的名字再次出现。事不过三,昔希脾气再好也该生气了。
“没完没了啦,干嘛啊!本小姐很忙,没空搭理你。”
“说的好像我愿意找你似的,工作需要…我可不想再被查尔斯挑理。”
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沉重,还能听到呼吸——没人会拿鼻孔对着手机。
“你怎么回事啊?”
“你指什么?哦,外面太冷了,我就在街上狂奔,热身效果还不错,现在很暖和。”
“哈?你是笨蛋吗?真的难以置信,幸好没人知道我认识你。你有话快说吧,别把你的笨蛋病传染给我,给本小姐戴上口罩啦!”
“我在食品加工厂收集到了非常重要的情报……”
“哈?谁允许你擅作主张的,混账,知不知道那里有危险啊!”
“呵呵,你是在担忧我吗?我还活的好好的呢。”
“……谁……谁担心你了呀,死去,活着就给我立即死去,给我死十万遍!”
“讲出来之前,想先确认你的想法。你要面对的敌人可能比修斯格夫更可怕……唉——我很想劝你放弃,不过……死的人可能会死你,即便这样也要继续吗?”
“当然啦,不能放任爱丽丝继续杀人了。”
“……我知道了,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君筱谐将监控的内容都告诉昔希。
“哼,算你还有点用啦,本小姐就表扬你一下好了。没你什么事了,闲着的话上网吧打打游戏如何,那不是你最喜欢的吗。本小姐马上就结束这一切。”
“哈哈哈,真可靠呢……别死了,艾琳还在等着你。”
“哼,你以为本小姐是谁啊,乖乖呆着吧。”
闲聊到此结束,昔希挂断电话。
令人气愤的事情,手机刚放好,铃声紧接着响起。
那个混账!
等一下......
陌生的手机铃声,掏出扎克的手机,是爱丽丝打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昔希压制住内心的惊喜,干咳一声调整好态度。
“扎克先生,您终于想通了吗?逃跑是没有用的,那样活着只会带给您更多痛苦。您在哪呢?我现在就去杀了您,安心,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很遗憾哦,本小姐并不是你要找的扎克啦。”
电话里头沉默了半晌,语气中带着质疑说道。
“小姐,您拿着的是扎克先生的手机,可以请您还回去吗?”
“不行啦,手机是我抢过来的,而且想还也还不了了,你心心念念的扎克已经被我杀了。”
……依然是沉默。
像是失去希望的声音传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您要杀了他……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没有扎克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哼,谁管你呀,你个变态杀人狂。”
“小姐,可以麻烦您告诉我名字吗?”
“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昔希的昔,昔希的希。怎么,转移目标杀我吗?我死了,下一个该杀谁?”
“不不不……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不想杀人的……希望您能理解,活着的话,需要一个目标。所以,小姐,对不起……我不想这么做,但是可以请您去死吗?我下手很轻,您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
下手很轻?
“呵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说个位置吧。”
约定的地方相当不好找,藏在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建在地下的一个酒吧。
里面没有人影,确实不是人能生活的地方。
深深的黑暗散乱在昔希周围,想要把电灯打开,然而没有一个能用的。
各种痕迹都表明酒吧弃置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否为过于昏暗的原因,比起外面都冷。不良人士也只能放弃这个秘密的聚集场所。
地上的垃圾,他们当然没有兴趣收拾。从超市买来的简易食品残渣散落一地,餐盒堆积如山。
这种种怠惰,丑恶到难以想象。
肆意徘徊的酸臭,昔希不由得捏住鼻子,十分不快。
不小心撞上一张桌子,扑克、国际象棋无人整理。靠着中间的酒精灯进行赌博活动,昔希没有将其点燃,很多东西不知道为妙。
爱丽丝为什么让她来这里,很快就明白了。那是一扇门,准确来说昔希注意的是附在上面的以太。
昔希把手伸出去,试探性触碰。
这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引力将她吸了进去。遵从本能的反应闭上眼睛,没有产生头晕目眩的感觉。
紧闭的双眼慢慢的睁开,一片全新的天地,昔希惊讶地张开小嘴。后方隐形的空气墙异常坚固,恐怕使用穿甲弹也打不出一条裂痕。
空间能力?昔希第一次听说。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不是没有道理的。入口也消失了,没有主人允许,恐怕谁也进不来。
试着往里走,视野尽数被挡住。非常茂密的树林,正常种植这么密集,不可能生长得如此茂盛。换句话来说就是非自然现象。
才进来一会,异常闷热的感觉袭来。外面阴云密布,而这里阳光明媚。透过绿叶,日光普照下来,充满神圣的气氛。
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空间对于爱丽丝的能力来说,可以用绝对不利来形容。即使如此,昔希也非常小心,不让脚下的枯叶发出一点声音。
树林深处,呈现在眼前的,一家僻静的小屋,欧式风格。
一股不详的气息立即吸引了昔希,一道倩影在门前恭候多时。仔细感应一下,被那环绕全身的黑以太吓了一跳。如此浓烈,只在艾琳身上感受过,绝对不是异鬼那么简单。
那就是死神?
“初次见面,昔希小姐,欢迎您来。请宽恕我以这副模样见您,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到里面来坐会。”
仿佛是请朋友来家中做客的女孩,爱丽丝非常有礼大方,精心打扮的脸庞非常漂亮。不过却有不符合她容貌的外观,一件T恤和一条秋裤。穿在这么美丽的女孩身上,让人误以为这是今年流行穿搭。
很容易就能想到,她杀人后逃跑,只有身上穿着的那一套衣服。
昔希注视着对方略显苍白的脸庞良久,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
“咕噜哒!”埃莉芙出声提醒。
就保存在自己的手机中,彼得发给她的照片。虽然发型和发色不一样,但是这张富有特色的俊美脸蛋,昔希不可能认错。
“伊莱娜,你是伊莱娜·史杰利昂?”
昔希真该责怪自己口快,错过了交谈的机会。一股汹涌的杀气扑面而来,对方温柔的眼帘褪去,恶狠狠地瞪着昔希。
“咕噜哒!”
昔希不会质疑埃莉芙的判断,立即躲到树木后面。再晚半拍,后果恐怕就和那颗树一样,化作黑色的灰尘。
只要是活物,神也将平等的消逝。
“喂,别突然动手啊!吓死人啦。我没有恶意,别动手啊!”
“我的名字叫做爱丽丝·坎贝尔。看在您是女孩子的份上,打算请求您倾听我的心事。没想到您竟然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那么我只能现在就杀了您。请不要怪我。”
否认一点水准都没有。有谁会因为喊错名字就杀人的?
“为什么你要隐藏姓名......”
踩在木叶上的沙沙声响起,爱丽丝正在接近,她打断了昔希的话。
“像您这样的女孩子是不会明白的,眼睛里充满了让人讨厌的元气,身边围绕着许多真心朋友。您是不会明白的......请您出来,不要再躲了。”
她在说什么胡话呢,那都是一群惹人生气的家伙。
必须制止她的行动才行。这个空间,爱丽丝无异于作茧自缚。昔希保持着移动,只要不在对方视野范围内,就不会受到攻击。
“您不出来的话......”
发生了什么?昔希感受到强烈的以太波动,此时已经绕到了爱丽丝侧后方,探脑袋来。
爱丽丝正在连续无差别的使用能力,树木成片消失。洞察力不容小嘘,很快发现了昔希。她的嘴角溢出了鲜红的血液,脸色也变得更为苍白。
是什么执念迫使她身受如此严重的伤,也不愿意停止攻击。作为生命力的以太正在急速衰减,用尽会非常危险。可能是好事也说不定,只要躲起来,她便会自取灭亡。
但是,昔希想和伊莱娜谈一谈。
“快住手!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爱丽丝单手按住腹部,表情痛苦不堪。
“......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那里。”
声音虚弱到昔希根本听不清。非常不对劲,伤势恶化得也太严重了,宛如不断受到伤害似的。必须马上制止她。
“埃莉芙,协助我。”
埃莉芙化作一把手枪出现在昔希手上。
昔希轻巧的身躯穿行与树木之间,在明媚的光阴之中,身形不断闪烁。
相互之间有着十米的距离,完全不被察觉地靠近几乎不可能。身体处于劣势,不过要把爱丽丝柔弱的身躯叩在地上,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连串的动作恐怕花不了三秒钟时间。
但是纵使速度再快,和光比起来仍是天壤之别。
在空中被那双充斥着憎恶的双眼捕捉到,没有后路可言了。
“……”
爱丽丝的双眼燃气了火焰。
常人无法看见的能量波动向昔希的身体袭来,她举起枪。
任何能力都不是凭空发生的,多亏了她毫无保留的连续使用,昔希已经看穿了。
眼睛中射出来的以太,波动微弱到几乎没有波澜。然而看似微弱的能量,有着即死的力量。
昔希全神贯注,看清了最薄弱的一点,射出一发金色的以太子弹,相互碰撞,然后抵消。死亡的凝视无效化了。
这是以太高度浓缩形成的子弹,可见那微不可见的攻击多么的强大。
“!?”
昔希的身体为什么没有消失。爱丽丝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对自己突然获得的能力,了解程度甚至不如昔希,战斗经验更是相去甚远。
“为,什么……”
慌张,昔希抓住她诧异的瞬间,将爱丽丝制服在地。藏在视野范围之外,不用戒备反击。
爱丽丝此时的力气犹如婴儿一般。
近距离能听到紊乱的呼吸近乎断开。
“要……杀我吗?”
哀求着解脱的语气。
“笨蛋!好好听人家说话呀!本小姐都说了让你住手。是彼得委托我找你,他犯愁的模样,真该给你看看。”
“……彼得……”
紧绷的精神突然松懈,爱丽丝的意识瞬间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