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耀眼的光
我站在跑道外，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站在跑道外的啦啦队已经开始准备加油，同学们也都伸长了脖子，想要获得最佳视角。
女生们的情绪似乎比以往都要高涨，啊，原因我知道，不仅她们的好会长——李熠熠参加，而且还有“高二男神”叶辰。
切，不就是比我好看了那么一丢丢嘛。
负责第一棒的是李熠熠，以此类推叶辰、龙欣雨、我分别负责后面的三棒。
顺便一提，我们这个接力跑其实很不严谨。关于各棒的起始位置以及终点存在很大争议。说起来这也完全是李熠熠和临树高中学生会会长的一时兴起，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要那么严谨干什么，好玩就对了。
所以为了省事，学生会便规定除了前三棒外，最后一棒可以不在自己的跑道上跑。哎，我说这样的赛制真的公平吗？
由于我负责的是最后一棒，为了不占用跑道，此刻我们都站在跑道外。放眼望去，全场的观众似乎都目不转睛的关注着。诶？这个接力跑有那么大吸引力吗？
不管怎么样，裁判终究发出了开始的信号。
“班长加油！”“会长加油！”之类的声音顿时响彻全场。
我的天呐，你们是花钱雇来的吗？为什么口号喊得这么统一？看来我还是小瞧了李熠熠在学校的影响力啊……
负责400米跑的李熠熠很快便一马当先，以一个身位之差拉开第二名和叶辰成功交棒。
接棒后的叶辰仿佛脱缰的野马，不对，应该是正在捕食的猎豹，总之他的速度非常快，瞬间就甩开了身边的人。
“叶辰加油！”“天呐，叶辰好帅啊！”跑道外的女生尖叫着，尤其是那些高二的女生，更是一个个像打了鸡血。切，感觉好不爽！
叶辰一直全力加速，拉开第二名大约七八十米的距离。
“不愧是叶辰，跑得真快！”
我没有理会观众席第一排女生对叶辰的吹捧，继续看向场内。
大概跑到800米的时候，叶辰似乎慢了下来，估计是之前冲刺耗费了太多体力。
眼看着叶辰逐渐放慢脚步，身后的对手突然加速，试图赶超。
为叶辰加油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男生甚至喊到嘶哑。
也许是听到大家的声音，叶辰的速度再次加快。直到交棒时他还是领先后面的人20多米。
“叶辰真厉害，我们赢定了！”我听到几名学生这样说道，看样子他们应该和我是同班。
第三棒是龙欣雨。在龙欣雨接棒的时候，我们负责第四棒的选手已经走上跑道，开始预备。
啊，赶紧结束吧，真是的，我为什么要为他们跑？算了，随便跑跑得了，反正看这形势应该是第一了。
正当我态度消极的思考着怎样跑能够更省力还能拿第一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龙欣雨重重地摔倒在地。
脑子里思考的种种策略也全部烟消云散。
此前李熠熠和叶辰创造的优势也随着这一摔荡然无存。其他人很快便超过倒地的龙欣雨，向第四棒跑来。
在大家的注视下，龙欣雨挣扎着爬了起来。尽管她没有放弃，还在努力向前跑，但是，我却没有听到一声加油。
“本来就跑得慢，现在好了，更赶不上了！”
“之前那么嚣张，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哼，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就这样没了！”
“她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因为不服气故意拖累大家！她和那个蓝夜肯定是同一类人！”
尽管我人在跑道内，但场外的声音还是能传到我的耳朵。我看向说出这些话的人，恨不得这会出去把他们生吞活剥。
但这显然不现实。
此时其余几名第四棒的选手已经完成交棒，而龙欣雨离我大概还有十米的距离。
如果就这样输了的话，所有人都会把怒火撒到龙欣雨身上吧，大概以后班上受排挤的人除了我之外还会多上一个她。
即使隔着好几米，我也能看见龙欣雨强忍着泪水的眼眶。
还有五米。
唉，你啊，这么多人为你喝倒彩，你快要打破我的纪录了啊。
还有三米。
烦死了，本来还想着随便跑跑就完事的。
还有一米。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抢走我“最不受待见”的称号。毕竟，被人排挤可是我的专长。
接棒的瞬间，龙欣雨那强忍着泪水的自责被我尽收眼底。
“没事了，有我呢。”
握紧手中的接力棒，脚下猛地一蹬。其他几人中最快的已经跑出去一百多米，嗯，还赶得上。
此刻的我，眼里只有脚下的跑道和前面的对手。
这大概是我跑得最快的一次。
超过第四，接着又赶上第三。这时的我从旁人看来大概像是脚踩风火轮吧，总之在不知道第几个弯道时，我终于超过了第二。
跑在第一的男生似乎挺擅长跑步的，从接棒到现在他似乎一直是用全力在跑。我离他还有五、六十米远。
还有大概300米，我已经看到终点处的老师拉起了一条红色的长带。
2000米的全力加速，即使是经常接受唐然姐魔鬼训练的我也感到十分吃力。跑在前面的男生在冲刺了这么久后也终于有了慢了下来的趋势。
可恶，必须赶上！
咬紧牙关，我再次加快速度。
离终点大概还有100米，我和第一之间的差距终于缩小至不到一米。只要再加把劲，胜利就是我的。
“李飞加油！李飞加油！”
跑道外响起阵阵加油声，想来大概是给这个和我几乎并排跑的男生加油的吧。
“啊！”
大喊一声，男生似乎想要拼尽最后的力气发起最后一次冲刺。
眼看着对手和我的距离渐渐拉大，从几乎并驾齐驱到相差一米、两米，我却再也没法继续加速。
真的有些累。
大口大口的喘气，双腿像是灌铅一样沉重。
一旁的加油声全部属于那个男生，而我，只是一个人拼命地跑着。
看来还是赢不了啊。
“小蓝加油！小蓝加油！”
就像沙漠里突然出现的绿洲，李熠熠的声音宛如及时雨般进入我的耳朵。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在跑。
“啊！”
也许是模仿着那个男生刚才的做法，也或许是为了爆发出最后残存的力量，总之我大喊出一声。
然后，向终点冲刺。
还有十米，我赶上了那个男生。
五米，我们并驾齐驱。
一米，冲线！
我是第一！在即将冲线的前一刻，我成功反超。
双腿一软，我倒在了地上。眼前天昏地暗，口中发出剧烈的喘息声。一旁的老师赶紧过来将我扶起。
龙欣雨也来到我的身边。此刻的我还没缓过劲来，依靠着龙欣雨的搀扶半蹲在地上。
稍微缓过来一些后，我站了起来。龙欣雨看上去有些担心，我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没事。
“班长！班长！叶辰！叶辰！”
热烈的欢呼声传来，同班同学们将李熠熠和叶辰包围起来，兴高采烈地一齐欢呼着。
我向人群中望去，目视着被围在中间满脸笑容的李熠熠。
运动会终于来到第三天。
学生们全部转移到篮球馆内，因为接下来只剩下篮球比赛。坐在观众席的同学们对即将开始的篮球赛兴奋不已。
相比之下我们班的学生似乎没有那么高兴，原因当然是我们班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不过最气人的是，他们把失败的原因归咎于我。
真倒霉，老是揪着我不放？要是超级英雄真的存在的话，那我一定就是“背锅侠”……
到了下午，篮球赛的决赛也终于落幕，最后的冠军是高三（1）班。在他们领奖的时候，我悄悄走下观众席。
在球员通道处我找到了要找的人。
“文柯。”
“正在找你呢，快点准备准备，马上要上场了。”
下场比赛就是两所学校校队的友谊赛，在文柯的软磨硬泡下我也被拉了进来。
说着文柯转向一旁，对那边的几个学生喊道：
“快点准备上场了！”
“知道喽！”
回答他的是一位看上去足有一米九的大高个。
“小个子？”
我试探着和那个同学搭话。
他转过身来，高大的身躯仿佛能遮天蔽日。
“啊哈，这不是蓝夜吗？你可算来了，开始听文柯说你要上场我还觉得是假的呢。”说罢大高个“嘿嘿嘿”地傻笑着。
他叫卢凡，是初中经常和我打球的同级生。当时因为他的个子太高总是拍飞我的球，我便不服气的以“小个子”来称呼他。
自从上了高中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我）我们很少见面，此时见到曾经的好友顿时让我百感交集。
“你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卢凡听到我的夸奖后，憨厚地摸了摸头，然后用最朴素的语气说出了令人感慨的事实：
“哈哈哈，我还好吧，倒是你变了好多啊。”
是吗？是啊。从那以后我就彻底的改变了啊。
首发上场的球员已经站在场内，双方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顺便说一句，长期不参加校队训练的我可没有资格成为首发，要不然对每日坚持训练的队友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乖乖坐在替补席上，翘了个舒服的二郎腿观看场内的一切。我注意到临树高中的队伍里有张熟悉的脸。似曾相识的墨绿色头发，眉清目秀的面庞，在哪见过呢？在哪来着？
唔，对了，是临树的学生会会长赵泽华。真厉害啊，不仅能当学生会会长，还能进入校队打球。球场上的他看上去比那个执拗少年要帅气多了，虽说那也不过是上个月的事。
比赛开始。
“小个子”勇猛夺来球权，球来到文柯手上。二话不说，文柯立刻持球进攻。视对方的防守为无物，文柯轻松上篮得分。
此时开局还不到一分钟。
拿下首粒进球的文柯像只猩猩一样拍击着胸口，接着又锤击着地面。额，看来就算是升入高三他还是改不了自己中二的庆祝动作啊……
不过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你可以嘲笑文柯傻，但永远不要去质疑他在球场的能力。
文柯仿佛化身关公一般，杀得对方片甲不留。各种花式上篮让对方防不胜防。很快他的个人得分就已经来到12分，而对面总得分才11分。
临树高中看上去也发现了文柯的实力强大，他们开始加强针对文柯的防守。
很快，防守奏效了。文柯在对面的包夹下逐渐举步维艰，造成的杀伤也越来越小。与此同时，以赵泽华为首的球员一点一点弥补分差。
文柯试着把球传给队友，然而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我们的队员手感似乎都不好，一个个都化身“铁王”，篮球“哐哐”打铁，就是进不了。
此消彼长之下，两队的得分来到23:20，居然是临树高中领先。
文柯将我换上了场，自己则悠闲地坐在我的位置。
今天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平常打满全场的他怎么还跑下来休息了？
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所想，文柯轻松地对我说道：
“没事，打球嘛，重要的是开心。你上去浪一会去吧。”
额，总感觉他有什么鬼点子……等一下，他不会是想……
比赛继续。
对方的防守确实很强，连文柯都感到吃力，要知道我和文柯打球时最大的感受就是一对一根本防不住这个热血青年。
也许是看文柯下场了，他们不再实行包夹。
我没有一上来就投，而是把先拿到的几个球都传给了小个子。果不其然，我和小个子的默契还在。
宛如禁区霸主一般，小个子在那里翻江倒海。
不过老是明目张胆的传给小个子也不是方法，对方明显已经有了提防。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自己投吧。
接球，出手，两分。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进球后的我并没有兴奋，反而是看向了观众席。
这几天发生的事浮现在眼前。
一股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从心底涌出。
赵泽华持球突破，在他越过防守人之后我从斜后方追了上来，挡在他的身前。左右变向，他想要晃过我。可是，我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瞅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他的球。不要忘了，我的臂展可比普通人长多了。
运球横移，后撤步接跳投，三分。
小个子远距离给我传球，赵泽华高高跃起意欲封盖，我极限后仰，强行出手！球进，三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杀得有来有回，尽管我8中6，其中三分球4中3，但显然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防守依旧顽固，并且多点开花，在各个位置都有得分。
上半场结束，双方43:41，我们暂时领先。
“怎么样，还算过瘾吗？”文柯笑眯眯地看向我。
“他们的防守很好，好久没有打得这么艰难了。”我如实说道。
“嗯，那就好。行了，你再打一会吧，我等一下再上。”
“诶？不直接上吗？”我有点纳闷。
“秘密。”
文柯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看来他葫芦里的确藏得有药。
下半场开始。
和上半场不同的是，临树高中的防守再次提升了一个台阶。下半场开场五分钟内，我们硬是一分未得，而对方却进账5分。
包括赵泽华在内，他们并没有个人实力十分突出的球员，但是今天他们每个人在球场上的表现都毫不逊色。相比之下，不知是无法适应对方防守还是手感不佳，我的队友们发挥统统失常。只有小个子还算中规中矩，在我的助攻下进了几球。
眼看再次被反超，我有些着急。再次强行三分出手时被对方封盖。
“快回防！”我向队友大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赵泽华弧顶三分，出手，进球。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被防得无计可施的我连续失手，接连投丢三个球。
比方来到55：45，我们落后10分。
就在这时，文柯换下了队里另一个后卫，然后把自己换上了场。
“喂，我说你们是怎么打的，再这么打就要输了！”
文柯气呼呼地冲我们大吼。其实，我感觉他是在对我吼……
话说你不是要打快乐篮球吗，我还以为你输赢无所谓呢……难道说……
“哈哈哈。”
文柯突然一改之前的咆哮狮子模样，得意且嚣张地笑着。
“接下来的交给我吧！看队长我来扭转乾坤！”
果然，他是想上演独自一人翻盘的把戏……不用说，肯定是想出风头……
“蓝夜。”
比赛继续前文柯叫到我的名字。
“怎么了？”
“轰炸机！”
文柯说着听上去和比赛毫无关系的话，比出一个“OK”的手势。
只有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嘴角上扬，冲他点了点头。
比赛继续。
还是那句话，在球场上，你永远可以相信文柯。
奥对了，还有一句话，“轰炸机”要开始歼敌了。
变向上篮，转身小抛投，欧洲步突破，文柯轻松得分。
对方试图传球时被文柯识破，成功截胡后就把球传到我的手上，变向，背后运球，晃过防守后接着就是跳投，再添两分。
对方试图包夹文柯，于是球便在我和小个子手上来回。从三分线传给内线的小个子，接着就是一记炸裂全场的暴扣！
就这样，我和文柯不断撕破对方防守，他们再也无法继续包夹某一个人。我和文柯双双爆发，比分顺利反超。
临树高中当然还不死心。赵泽华持球突破，妄图反击。然而他却遭到小个子的残酷阻击，球被狠狠封盖。
我一把抢过拦下的球，临树高中的球员大喊回防，但是，已经太迟了。
一记长传，球飞过半场，来到早已恭候多时的文柯手里。
“啊！”
文柯大喝一声，接着，一记暴扣！
全场的气氛来到高潮，观众席上传来为文柯喝彩的声音。他倒也不客气，向观众席的女生们甩动头发，帅气的动作引来阵阵尖叫。
果然这家伙是想耍帅……难怪那么淡定，一切都尽在掌握吗？
只剩最后20秒了。临树高中也很顽强，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赵泽华大概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顶着文柯就想投三分，却被文柯一举防下，并且反客为主再次发起进攻。
临树高中的球员拼命防守，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文柯转身过人，连续晃过防守。
还有两秒。
出手，哨响，进球。
压哨远射！全场欢呼！69:60，我们终于拿下这场比赛。
在大家享受胜利的喜悦时，我独自离开球馆。
“好热。”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我拿着手里的干净衣服打算换掉。就在我把衣服脱掉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流氓！”
我转过身来，原来是李熠熠。此时她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指着我，似乎是因为看到我的上半身而脸红。真是的，至于吗？上次我比赛的时候你不也在吗，又不是一丝不挂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快点把衣服穿上。”
李熠熠催促道，声音急切。
我只能快速换好上衣，“喂，可以了。”
李熠熠这才放下捂住眼睛的手，睁开眼来。
“有什么事吗？”我简单地询问。
“嗯，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就是想看看你还好吗。”
李熠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从嘴里说出这句话。
我还好吗，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恭喜我赢得比赛吗？不对，这和我“好不好”没有关系。这么说的话，就只能是这几天的事了，所以她是来关心我的吗？
不对，也不对。我被排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是关心那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间？所以说，应该和这几天的事没关系。
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还好吗”，应该是和那天晚上的事有关吧。
可是，这样想的话有些太自大了吧。明明是我提出和她绝交，问这句话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不对，话说回来我能确定她就是这个意思吗？好像不能……
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糟。
“那个，你在听我说话吗？”
李熠熠的发言中断了我乱成一锅粥的思绪。
“嗯，我听着。你说。”
“额，你肯定没听吧。”
李熠熠无奈地摇摇头，随后摆正姿势，接着说下去：
“晚上，晚上你有时间吗？有些……”
“对不起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就转身跑开了，只留下还在原地的李熠熠。
我跑到厕所，大口喘着气，手撑着洗手池，抬起头来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不想知道。
我已经决定不再和她产生联系，那就应该做到。这不是什么必须信守的诺言，而是付出代价后得到的最优解。
就那样跑开，简直就是懦夫啊。可是，不跑开的话我还能怎么办？刚才只是一句问候就已经让我心乱如麻。
即使在我提出绝交后她还在帮助我，并且不顾面子的来找我，以她的身份完全不必这样。
如果把我比作冷冰，那她和她的善良就是阳光。
无法直视她的善良，那太耀眼。我清楚地知道，一旦承受她太多的善良，我便再也无法狠下心来。
所以我必须跑开。
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把凉水沾湿脸颊。随着自来水的凉意在皮肤上扩散，头脑也逐渐冷静下来。
长呼一口气，我走出厕所。抬头望天，阳光晃到我的眼睛，我只好低下头来用手去揉。
这样做，真的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