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正坐在咖啡店内。耳边环绕着轻松舒缓的音乐,窗外是澄澈的天空和喧哗的行人。因为某些原因,小花正坐在我的对面,旁边是哼着歌把玩着钢笔的阿绿。
“喂,阿绿,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我不动声色地挤出几个字,像是放哨时担惊受怕的小偷。毕竟阿绿无法被别人看见,他人只能看到钢笔在空中自己旋转着。这样的超自然现象,还是不要被发现为好。
“姐,姐姐,还是先安分一点吧。”小花有些紧张,显然她还对姐姐是幽灵这件事有些不适应。
阿绿鼓起脸颊,轻轻叹一口气,嘟囔着“都在欺负我......”,把钢笔放在桌子上。
我现在正在和小花、阿绿一同行动。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从昨天说起。
小花经过与阿绿的交谈,想要重新面对生活。但是她因为哭得太久了,身体有些虚弱,我只能听从阿绿的建议,把小花送回家。
把同班同学送回家什么的,听起来有一种暧昧的感觉。我不想引起什么误会,但是让虚弱的她一个人回去,可能会有危险,而且也是我把她叫出来的,我应该有始有终啊。
我打了车,问了问小花住址。她头还有些晕,说话有些不清晰。我本身也不太熟悉路,幸好有阿绿告诉我准确的地址,才安全把她送回家。
小花的父母开了门,看到软趴趴的小花竟然有些高兴,说着“小花好久没有把朋友请到家里来了”想要把我迎进去。我自然是拒绝,不能再给小花添麻烦了。不过看到两个人受伤的表情,还是有些愧疚。
回家的路上,阿绿还一直说着“你要对小花负责”什么的,开着麻烦的玩笑,嘻嘻哈哈的,看起来十分高兴。我保管着的那只钢笔,一到没有人的地方她就要拿出钢笔把玩一下,像是有了新玩具的孩子在炫耀。
第二天清早,我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吵醒。
作为一个在校园人际关系边缘的人,我的电话联系人很少,只有亲戚之类的。给我打电话是一件极不常见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相当于洛杉矶下雪,或者高中生能够每天睡上九个小时。
理所应当地认为是骚扰电话或产品推销,我拿过手机,打了个哈欠,提前表明自己的态度。
“对不起,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电话那头传来有些疑惑的冰冷声音。
感觉是非常熟悉的声音。但是却想不起来。
“请问,你是?”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昨天刚刚见过,一个晚上就全部忘记了?”有些恼怒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回响。
“是小,啊不,墨同学吗?”
没想到小花会打电话来。难道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第一次送女孩回家,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做才合乎分寸。不会惹她生气了吧。让她哭了四次,又惹她生气,我也太失败了。
“是我,不要叫我的小名。”
突然发现,她的声音与在学校的时候有些不一样,所以我才没有马上认出来。
“有什么事吗?”
一阵沉默。
“昨天,你把我送回家,我很感谢你。”她的语气有些生硬。
“你能带着姐姐来学校附近的商场吗,我想回礼,顺便问一下关于姐姐的事情。”
“啊,可以,我准备一下,很快到。”既然对方没有太追究,还邀请我,我自然没有回绝的理由。
我爬下床,换上简单的T恤和略显宽松的裤子,拿起桌上的钢笔戳了戳浮在半空酣睡着的阿绿钢笔戳在衣服上,有明显的挤压感。
阿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我拿着钢笔,就开始抱怨我压榨她的睡眠时间。
真是的,没人能做到压榨幽灵的时间啊。
我告诉她小花电话里的内容,她很兴奋,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或抗拒。
这就是姐姐吗。我不禁这样想到。
简单洗漱了一下,我们出了门。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大家互相之间有些尴尬,我和小花也只有通过阿绿缓解一下气氛。
说是要感谢我,在桌子上摆着不同的点心,却一句话也不对我说。这样的小花让人有些搞不懂。
看着我的眼神,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惑,终于缓缓开口。
“昨天谢谢你了。告诉我关于姐姐的事,又送我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生硬冰冷,后半句的声音又特别小。
“没关系,是我影响了你,让你哭了那么长时间,耗光了体力。送你回家是当然的。”
“还有,那个,昨天我有些行为很失礼,向你道歉。”她声音的冰冷感在逐渐消失,但生硬感一直存在着。
“是向我大吼和推开我吗?那是我的不对,故意用激将法,想让你露出真性情,解决你的心结。”我笑着挥挥手,表示一切不算什么,这样她应该会安心一些。
不过,好像没有奏效。反而她的脸好像变红了。
“不,不是这些事,是我靠在你的肩膀上,抱着你这件事......”她的声音又变得小起来,说这样的事情好像很难以启齿。
“啊......”昨天我一直在想着怎样解决问题,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身体接触。所以并没有添什么麻烦。
不过,这样回忆起来,确实距离有些不合理。我甚至还企图尝试抱着来安抚她,幸好没有那样做,不然现在我的脸也会红吧。
她的脸部肌肉剧烈地抖动,似乎是在控制表情。脸颊红晕的面积扩大了。
“也有我的责任......”我勉强基础一句话,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尴尬的氛围。
“没,没事,我们下次都注意一点......”她的冰冷感一扫而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张。
“是啊,注意一点就好了。”我露出笑容,小花则低下了头。
一直看着我们的阿绿突然“噗呲”笑了,用含笑的眼神看着我。
“小白,你们说话突然好奇怪啊哈哈。”
“......”
她飘到我的身前,与我保持面对面,有些调皮地说着什么。
“你-要-对-她-负-责-哦!”她哈哈笑着,重复着昨天的话语。
“什——”
“怎,怎么了?”小花抬起头,有些慌张。
“没什么......”
“哦,这,这样啊......”
气氛开始朝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令人尴尬的气氛持续着。
不知为何,今天的小花与昨天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她穿着白色的T恤,下身是黑色的裙裤。简单的搭配在她白皙肌肤和姣好容颜的映衬下显得清新脱俗。
尽管风格与在学校时穿着的夏季校服类似,她仍然表现出以往不曾有过的焕然一新的感觉。
说话有些紧张,不同于之前的表面功夫,她终于开始表达自己的意愿,不再逃避了。那双令人担忧的眼睛映照着的不是深不见底的湖,而是眼前真实存在的事物。
即使外表大体没有变化,从细节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改变。重要的不是她改变的程度,而是你是否了解她的变化。
只要有心,改变就永远不会是无意义的事。
“那个,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吗......”她脸有些红,说话声音有些小。
今天她的说话方式一直是这样的。红着脸,有些紧张的声音。有时冷冰冰的,有时又会软下来。有时感觉有些生气,有时那生硬的话又给人一种蹩脚的可爱。
唉,小花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看向阿绿,她漂浮在另一张桌子上空,看着其他顾客手里的菜单。她鼓励地微笑着,满意地望向我。那样子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家长在看他们做手工,不知道哪一个动作就会让她们发出赞叹。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已经是高中生了,这样看我我会感觉很奇怪的。而且,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我传递着询问的目光。
她上扬着嘴角,什么也没说。只给我一个“自己去想吧”的眼神。
这两姐妹怎么这样啊。一个让人猜不透,另一个猜透了却不说。
我只能沉默地喝着咖啡,吃着点心,时不时瞄着小花在干什么。
她低着头,拿起刀叉吃着薄煎饼。看不到她的脸,我也无法判断她的想法。
啊,不过,好像看到脸了也很难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吧。
我们就这样干着自己的事情,度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有时候,沉默比起无端的恶意更使人焦虑。我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叉子端正地坐好,面朝前方的小花。
她听到手与桌子间的碰撞声。缓缓抬起头。
“不是找我有些事吗?”她好像是说过要问我关于阿绿的事情。
“啊,是的。”她快速点了点头,看起来对于刚才沉默的行为有些愧疚。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说话有些不正常,感觉很不习惯......”她轻轻挠了挠头,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看来她自己也不常这样说话。那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可不会告诉你。”阿绿还是保持着似远似近的距离。像是要我和小花单独沟通。问她原因,她又什么都不说,也不再向我传达小花的想法。
小花的感情感知力真是意外的高啊,我自己一个人完全读不出她在想什么。不过那露出抱歉的微笑的她,的却很可爱。
阿绿读出了我的想法,又开始“嘿嘿”地神秘微笑。
“小白,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没错,但还是想要极力否认。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今天的小花好像特别敏感,一点小动作也能被她察觉到。
“没什么。我们还是尽快进入主题吧。”
虽说有点转移话题的意思,但是一直保持这样尴尬的气氛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是啊。是我粗心大意了,忘记了找你来的理由。”她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昨天回家之后我好好想了想,关于我姐姐的事情。”她又回到了原先认真的样子。
“虽然可能一段时间之内无法适应,但是,我相信姐姐变成了幽灵。”她看着桌上的钢笔,双手紧张地握着咖啡杯。
“然后,关于姐姐可以使用,这支钢笔的事情。这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嗯,是的。”虽然昨天一整天都有些劳累,但是在睡觉之前,我和阿绿还是把钢笔的事情研究了一下。
“关于这个,阿绿认为,这支钢笔蕴藏着太多她曾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同时,也保有着你们的情感。”
“总而言之。就算是我曾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吧。我可以使用它,大概是因为里面有太多小花的情感。因为幽灵对情感的把控力十分强大,那些情感好像在我触碰到时就会具象化的样子。像是我可以短暂地存在在在这个世界?又或者说,是这支钢笔变成了与幽灵类似的物质,使我可以触摸的到。”
阿绿是这样分析的。虽然语气有些随便,但是完全可以解释发生的这一切。
“不过,我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也仅限于这支钢笔而已。”平静的面孔掩盖不住她内心的失望。她也希望能够更多地触碰这个世界吧。
“那个,今天可以让姐姐回我的家一趟吗?既然姐姐可以随意移动,不如让她回一趟家,找一找她以前用过的东西,说不定还能发现其他可以触碰的。”
她的语气很积极。看样子对姐姐的事情非常上心。真是爱姐姐的好妹妹啊。
“嗯......没问题。”我看看阿绿,她眨着眼睛摆出OK的手势。
“谢谢,那这些我就带走了。”
她把桌上的钢笔和笔记本装进斜挎包里,动作很小心。
“那今天就先这样。明天再见一面吧,看看今晚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气氛,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那再见。”我向她挥了挥手。
我们同时站起身,准备离开。阿绿突然凑到我面前,嘻嘻地笑着。
“第一次约会这样就结束了?好没意思啊。”
约会?这不算是约会吧。我无视她的话,向门口走去。
我们一言不发走到车站。小花先上了车。她回过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她会好好跟着你的。”我明白她在担心些什么。看不见阿绿。无法确定她的位置。
阿绿向她的斜挎包伸出手,抓住里面的钢笔,包猛地震动一下。
她感受到了震动,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上了车。
“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她微弱的道别声,我竟能清晰地听到。
“下次约会要努力呀!”阿绿也挥了挥手。
我也挥了挥手。
“再见。”
这样怀有期盼的话,很少有机会说出口啊。
小花
在我短短几十年的记忆中,我似乎从来没有相信过超自然现象。
直到前几天,我发现幽灵是确实存在的。
我去世的姐姐变成了幽灵。
我并不能看见她,甚至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告诉我这件事的人,也是唯一能看到我姐姐的人。是与我没有交集的同班同学。
起初我并不相信,但是经过数次的惊吓和鼓励,浮空的钢笔写出的姐姐的字迹,怀着爱意陈述着的我的过去,都证明了我的姐姐确实以某种形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我那时很天真,现在看来无比错误的想法,终于在姐姐的劝说下被我舍弃。今后,我将乐观积极的面对自己的一切,亲手抓住自己想要的未来。
骄阳似火,烤得人热汗直流。因为无风,闷热的气氛,让焦躁涌上心头。
我背着斜挎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包里装着一支特殊的钢笔,和一个笔记本。
钢笔不时微微颤动着,应该是姐姐在恶作剧吧。
我的家离商场并不算远,即使走回家也只需要十几分钟。步行,可以消耗掉在咖啡店中补充的能量。而更重要的是,可以给我一定的时间,想想接下来的事情。
姐姐可以触摸到一支钢笔。那支钢笔是姐姐之前使用过的东西。那么,姐姐是否也能触碰到之前使用过的其他东西呢?
我回忆着家里留存着的姐姐的遗物。今天一到家就可以找到他们并整理出来。
我静静地走着。因为燥热无风的天气,路上的行人也在慢慢减少。大部分人都回家或者躲到商场里去享受空调的舒适感了。
街道凸显出与夏日的炎热不相称的冷清。只有层层叠叠的绿植,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动不动。
看着他们沉默地守望着行人的样子,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男生的面孔。
他姓白。平时沉默寡言。他不懒惰,也不干任何出格的事情。
上课时间认真听讲,下课时适当休息,并准备下一节课所需要的材料。到了放学的时间,就按时放学。自然而然的行动,不需要指引,也容不得干扰。
他像一棵树,静止的同时茁壮生长。遵循着自然的规律。
就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而那样不符合其性格的话,竟然最终促成了我的改变。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不禁对他怀有极大的好奇心。
上个星期六,没有加入任何社团的他,竟然来到了学校。尽管现在知道了他是为姐姐的事情而来的。但是,能让对其他事情无精打采的他,特地来到学校。她和姐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真实性格,又是怎样的呢?这些我都想知道。
况且,昨天我还无意识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隐隐约约,记得,差点就被抱住了。
虽然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安慰我。但是回想起来,还是会有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脸也会慢慢发烫。
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形象,也慢慢实体化,让我重新置身于那个场景之下。
一想到他的肩膀,脸颊似乎就开始回味那有些肌肉的,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肩膀,感觉也愈发明显起来。
想到这里,心跳就开始加快。一股沉闷的失落感和热切的焦虑充斥着我的内心。
因为之前一直注意与他人保持距离,我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景。所以,对于这样奇怪的情感,我自己也并不知道表达着什么意思,代表着什么。
这无法平复的心情,和无法解决的问题,就这样一路困扰着我。
刚才想到的姐姐的遗物的位置,也因为跳跃的思想突然忘记了。我只能怀着抱歉的心情,烦恼着回到家中。
因为距离姐姐去世已经过去,六年的关系,姐姐的遗物也被保存在不常翻找的地方。花了好长时间,我才把它们全部找出来,一件件摆在桌子上,拿出钢笔和笔记本。
我让姐姐尝试着触碰那些东西,观察有什么反应。结果是,除了钢笔之外,其他的物品没有任何反应。
费了很大功夫,结果一无所获,心中原本的热切盼望也只剩下遗憾。
我伏在桌子上,慢慢闭上了眼睛,稍事歇息。同时,也将失败的丧气感慢慢沉淀下来。
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是钢笔在纸张上运动的声音。抬起头,眼前是熟悉的姐姐的字迹。
“没关系。”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小时候,每每我犯错,姐姐都会摸摸我的头,温柔地说句“没关系”。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啊。自那时起,已经有六年了吧。这六年当中,我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他人窥测到自己的内心。
她人的接触,我会委婉拒绝。自己主动去接触他人,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啊。我又想到了,那位同学。
“小白。”
小白。是这样叫的吧。
我之前一直用“白同学”称呼他,刻意表现出我们之间的距离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尝试说出小白这两个字。小白与白同学的区别,也只是亲近度的关系。
突然发现,今天总是想起他来。
他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若隐若现。出现的太频繁,打乱了我的节奏。想到这里,我的身子埋得更低了。甚至整个身子都紧紧贴在桌子上。脸颊烫烫的,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钢笔转动的声音。
啊,小白,为什么我总是想着你呢。
之后我拿起自己的钢笔,使用那本笔记本,与姐姐闲聊了一会儿。中途妈妈走进来,又提起了小白的事情。
关于什么“昨天那个送你回家的男孩子。”之类的事,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也只能一言不发。
真是的,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切都是小白的错。
我挣扎着爬上床。想着明天见到他时,应该怎样面对。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
杳无边际的天空。若隐若现的穹顶,如一片浅蓝的薄雾,十分迷人。
清晨的日光暖融融地包裹着我,一种无法言喻的舒适感遍布着全身。无论是谁,都会想在这阳光中继续颓废下去吧。
周日一大早,我便来到了商场。由于时间还早,大部分商家还没有营业,气氛还比较冷清。
暗自庆幸可以享受这份特殊的宁静的我,缓缓地走向昨天来过的那家咖啡店。
昨天与小花和阿绿分别后,我们约好今天还在这里会面。这么久没见,小花一定和阿绿好好地叙了叙旧吧。
毕竟,在她们眼中,对方是呵护妹妹的姐姐,和粘着姐姐的妹妹。姐妹之间的对话,一定是充满着家庭风味,又带着些青春色彩的交谈吧。
想着他们之间会发生的事情,我走到店门前。这家店很早就开始营业,所以,即使这么早,也是开着门,这也是我们选择这家店的原因。
我毫不犹豫地走进店中,一下子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显眼的小花。毕竟她的外貌十分出众,即使穿着十分休闲的衣物,也掩盖不住她的魅力。
更何况,她今天穿着的还是露肩的上衣。下身也换上了淡色短裙。这可爱度满分的服装,使她整个人呈现一种活力四射的感觉。
那重新变得清澈的眼睛,更是给这立体的美在印象感上提升了一个档次。
她注意到我,向我招了招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我快步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桌上摆折阿绿的钢笔,还有我们准备好的笔记本。
阿绿出人意料地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久违的在老地方现身,使我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向后一抽,整个人贴在椅背上。
“怎么了?”小花放下手里的书,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
这样亲切温柔的她,在我仅有的印象中十分罕见。不禁,让我觉得,能够帮助她解决问题,真是太好了。
“没什么。是阿绿在恶作剧而已。”我简单地回答着,挠了挠头。
“姐姐之前也总是对我恶作剧,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小花略带歉意的笑容使她看起来十分端庄文雅。
“没事,也和她相处一周了,我也习惯了。”
阿绿的存在,总是能给人很多惊喜和惊吓。想到她平时做的那些行为,我甚至觉得,她在小花面前,甚至有些收敛。
“是吗。”她亲切地笑着,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
“说起来,你喜欢看书吗?”刚刚才发现她带着书。一本精装的书籍,安静地躺在桌子上。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很喜欢看书。”她用手摩挲着书脊。
“《柠檬》,很好的一本书。”她的语气很柔软,看样子,她是真的非常喜欢这本书。
因为没有什么事可以干,读书也算是我的爱好之一。打游戏也并不轻松,适当的休息一下,读本书,可以在放松身体的同时充实精神世界。
我已经读过很多本书,内容杂七杂八,整体风格还是偏向于小说多一点。不过,这本书,我并没有读过。
“我没有读过,这本书。”看着她温柔对待书籍,认真向我介绍的样子,我不禁想要道歉。虽然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
“那,你想看看吗?我可以借给你。”她迟疑了一下,拿起书,将它递到我眼前。
看着她那诚恳的表情。似乎我已经无法拒绝。
“十分感谢。”我小心地接过书,把它装进背包里。她眯起眼睛看着我,好像十分高兴。
“对了。昨天,你和阿绿的事,有进展吗?”我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
“嗯……十分遗憾。好像,阿绿并不能触碰到这支钢笔以外的任何东西。我们试了很多次,其他的物品根本不管用。”
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有些遗憾。
“这样啊。”
虽然并没有抱多大期望,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会有些失落的。
“那,你们有好好的叙叙旧吗?”我想让小花想些开心的事情,跳出这种失落感。
“叙旧……吗。昨天,我们倒是并没有……”她认真地回想着。
真令人感到意外。没想到,久别重逢,她们竟然什么都没说。
“那昨天,发生了什么吗?”难道是两个人产生了矛盾?不过看起来不太像,他们之间也不像是会产生矛盾的样子。我越来越疑惑了。
“昨天一回家,我就开始找姐姐的遗物,然后试了很多次,没有成功。接着……”她努力回想着,突然停下来,脸颊开始泛红。
“接着怎么了?”
“没,没什么,然后我就去睡觉了。”
她显然有一种敷衍的意味。肯定不止是这样吧。我越来越想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这样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发出连环提问。
“我说了没有什么啦!不要这样钻牛角尖问女孩子问题啊!”她用手指着我表现出强烈的拒绝,并开始说教。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表现出这种状态。不过既然她这个样子,我还是不要过问什么吧。
但是,气氛有些尴尬,接下来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始至终,阿绿都在旁边偷偷地捂着嘴笑,没有一点拿起钢笔参与对话的意思。
她在打什么小算盘啊?感觉经过一个晚上,这两个人都变得好奇怪。
我用手拄着下巴,正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小花突然起身,拿起包匆匆离开。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的脸红透了,已经超过苹果,有些玫瑰的颜色了。这样莫名其妙突然离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目送着她匆忙离开。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向笑得更加灿烂的阿绿。她应该知道吧,小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啊,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她“嘻嘻”地笑着。
唉,她就是这种性格啊,问了也是白问。
没想到,会面就这么短暂地结束了。看来让她们俩独处很危险,两个人会突然变得非常奇怪啊。
以后还是多注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