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Spring Feeling（春日之息）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想加入特勤局？或者说为什么想来当异聚者？”沉默许久的艾默倚靠在车门旁对着二人说道。
“我么？本小姐来当异聚者的理由……为了正义？”
前方的路视野开阔，大小姐倒也不用过多注意有无来往的车辆，因为一路上除了重型运载卡车外基本没有任何载具是在地上开的。
“正义？如果是这种无聊的理由，那可能会死的很早，或者会在反复的麻烦事中逐渐被磨灭掉。”
“哈？艾默你什么意思？本小姐的正义就是正义！跟你那种扭曲的心理完全不一样！”
艾默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堆积”而成的布洛伦萨城市，感慨道：“以前有个同事，那家伙也走了一整子了，他也是跟你一样满嘴正义。”
“为正义而牺牲是光荣的。”
“确实是光荣的，但也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啊！那个混小子有个青梅竹马，原本订的明年的这个月成婚。”
薇雅娜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艾默是好，于是干脆继续专心开车。
其实艾默也知道，薇雅娜的加入就是家族里送来合法“处理”人员的一种手段，比起突然的消失，这种能发挥余热又可以作为政治作秀成本的方式一箭双雕。
“莉莉琪呢？”
“主人的愿望就是莉莉琪的愿望，主人想要杀掉所有的崩坏者，莉莉琪的愿望就是杀掉所有的崩坏者。”
“很好！但是莉莉琪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艾默顿了顿，还是决定将他憋了好几天的问题抛出来：“倘若有一天，某种技术可以让你变回正常的女孩。”
“比如南希、阿芙拉、瑞切尔……不对，后面两个不算，比如南希这种，你愿意吗？”
莉莉琪立马摇摇头：“不，莉莉琪不要这样，莉莉琪要永远的服侍主人！”
这次轮到艾默语塞，随意搪塞后尴尬地点开身份环，开始看今天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标题：带你探访十大立花都极度豪华游泳池。”
“根据消息人士透露，立花都商业区将会修建巨大的游泳池，水深可达100米，如此浩大的工程是有温斯克家族开发的新型娱乐项目……”
“标题：LUNA夏季巡演曲目图透！”
……
“快到了。”艾默指了指前面的旧时代哥特式建筑说道。
“归墟孩童院……历史蛮悠久的嘛。”薇雅娜的义眼上传来几条简单的讯息，感慨道。
掉色的金色十字架屹立在旧时代哥特式建筑的顶端，比金盏花稍暗的涂漆下是特有的彩色玻璃窗花，尖形拱门、肋状拱顶与暗金色飞拱牢牢地吸引着过往路人的眼球。远远看上去仿佛回到了没有发生“崩坏夜”那个旧时代。
“主人，午餐的时间到了。”莉莉琪从一旁的背包中拿出几个面包，递到艾默的手里。
“主人，先擦擦手。”双手递过一条润湿过的毛巾，莉莉琪深深的低下头。
仆人的礼节还是没有改过来。
“谢谢你莉莉琪！”艾默也赶紧接过，不然莉莉琪真的会在那一动不动等着他拿起来或者下一步指示。
“该怎么做才能把莉莉琪变回正常的女孩么？”
“看来还是有必要去立花都生物与化学中心一趟，问问他们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恶！你们这主仆！本小姐好羡慕！比我家的仆人好太多了！”
咕—
薇雅娜的肚子传来一声不太雅观的声响。
“给。”艾默递过一个面包，却被薇雅娜一口回绝掉。
“开车的时候不能吃东西，吃东西只能在餐桌上吃。”
“还真是守着贵族的那一套。”艾默无奈的抽回面包，撕开包装一口咬了下去。
面包在归墟孩童院里面算是常见的食物，肚子饿的时候艾默最喜欢从厨房偷几个面包出来吃。
思绪被拉回10年前，那个时候归墟孩童院的大家都是那么的开心。
可是自己曾今的好兄弟却了无音讯，会不会他已经离开了立花都了呢？
再转头看向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二人，她们原本该过着更好的生活，没必要跟自己这种半只脚踏进地狱的人折腾。
“只要她们能待够一年，我就有办法让她们回归正常人类的生活。”艾默心里想着，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不少。
“那个时候，想必她们也会乐意接受这个提议。”
“地狱，我一个去就够了。”
……
“还是老样子。”
经过仿生人门卫验证后，穿过地下停车场来到中庭喷泉的位置，艾默摩挲着几个刻在雕像内侧的划痕，喃喃道。
听说把当时把名字刻在中庭的喷泉里面，友情就不会消失。
“安东尼、南希、瘦弱的南莘，还有后面加上去的阿芙拉、矢岛。”
“嗯？南希？阿芙拉？”艾默条件反射似的抽回手，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回想起那个时候。
南希确实是一头红发。
“不会吧。”
仔细一想刚开始与南希相逢的那个仓库，还有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确实不像是一个陌生女子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现在才意识到。
“尴尬，要不要找南希道歉呢？”
莉莉琪注意到艾默扭捏而又尴尬的神情，也朝着雕像方向望去。随后义眼传来的分析让她释然不少，只是带有几个名字的划痕而已。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随后一声熟悉的声音替他解了围。
“我的好孩子艾默！你又回来了！让我好好看看现在的大帅哥！”
“玛德琳阿姨！好久不见！身体还是这么的硬朗！”
名为玛德琳的修女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从拱形门中穿过来，稍显沉闷的修道院中再度注满了生机。
一双温热的大手紧握着艾默的略微冰冷的右手，不愿意放开。玛德琳修女上下打量艾默的身形，嘘寒问暖。
“哎呦！我的帅小伙！在外面有没有按时吃饭呢？”
“应该有吧？”
“饭要按时吃！不然长不高的！”
“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怎么长高。”
“你的手腕！怎么又弄一身的伤回来！”
“果然玛德琳修女注意到了这个。”艾默想道，随后开口搪塞：“出任务的时候没注意被锋利的围栏划了一下。”
“是吗？要注意安全！听说你考上了立花都公共安全委员会？现在是一名警察？”
“嗯，当警察也蛮适合我的。”
“警察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玛德琳修女察觉到艾默的略微尴尬的神情，赶紧松开了手，看向旁边踌躇不安的莉莉琪与颇为优雅的薇雅娜，陷入沉思。
“是异聚者。”
另一旁的艾默也陷入沉思。
当他来到立花都公共安全委员会的第一个休息日，他翻找着罪犯数据库与AI“Horae”推测出来的犯罪者脸型，希望从中找出关于十字杀手的一些线索。
当翻开ZRY8567X文档的时候，一阵深入脊髓的不安涌入心头，里面赫然是他一直敬重的玛德琳修女的面容。
虽然资料上显示她已经失踪超过30年，被“Horae”自动判定为死亡，但他还是不愿相信是这个人是哪个因为不小心大声说了话，惹得孩子哭都要道歉许久的善良修女。
但再回到孩童院时候偷偷采集了样本，反映事实确实如此—连环变态杀手玛德琳。
“已经半个身体跨入‘鬼’级别的她，是个十恶不赦的连环杀手，而现在却是孩童院的修女。”
“果然，只有死掉的崩坏者才没有罪。”
“但是我真的能对玛德琳修女动手么？”
艾默叹了口气，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无法动手。”
“双重标准么？”艾默这么质问着自己，捏紧拳头。
回过头来他又不断地开脱自己：“我杀的都是不知悔改的，可能会在未来犯罪的崩坏者，立花都的法律也允许我这么做。”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艾默？这个是你的小女朋友么？长得真好看”玛德琳打趣道，嘴上有一搭没一搭，打量着一旁的莉莉琪，微微皱眉。
脖子上的伤痕，苍白皮肤，白色头发，如果再加上那种口癖的话—
“我是主人的所有物，我的名字叫莉莉琪。”莉莉琪深深弯下腰，朝着玛德琳修女解释到。
“唉？艾默你这小子玩的挺野的嘛！”玛德琳赶紧也弯下腰扶住莉莉琪。
“不是这样的玛德琳阿姨。”艾默慌乱的舞动双手，极力想要辩解，却被在一旁的大小姐提前抢了话。
“您好玛德琳女士，温斯克·范德尔·薇雅娜前来拜访。”薇雅娜也微微弯下腰，由于没有裙摆，所以只能把手交叉放在下腹。
“噢！薇雅娜小姐！艾默你挺厉害的嘛！居然泡到了大善人家的大小姐！看来我们以后不会再缺钱了！”
玛德琳修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开艾默的玩笑，同时借着眼角的余光审视这位大小姐。
除了衣服极度的不符外，弯腰的幅度，打招呼的音量，皮肤的光洁与头发护理程度确实是大小姐，但是为什么要跟艾默一起出任务呢？
玛德琳修女想起影视剧里那些被迫害的大小姐，再结合半个月前的头条，心里也有了自己猜测的答案。
温斯克家族最不被期望的大小姐—薇雅娜。
“玛德琳女士，您误会了，我跟艾默先生只是同事关系，并不是男女关系。”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打死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薇雅娜一听，竟然要撮合她跟艾默，立马来了脾气。
看来大小姐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看我这脑瓜！差点忘了这事！艾默，院长找你，等会我带你去楼顶的院长室。”玛德琳修女及时岔开话题，提醒道。
“好的玛德琳阿姨，先去忙吧我等会自己过去。”
“记住了！院长也非常的想你！”玛德琳犹如春天复苏的气息，又一阵小跑的告别了众人。
“南希有次回来还跟我特地提到了你，她也是个好姑娘！”
玛德琳修女就是这样，什么都好就是嘴巴特别碎。
艾默无奈的耸耸肩，微微偏头，视线汇聚到一直藏在草丛背后的几个孩童那里，吓的他们赶紧又钻了回去。
“我以前也干过，想知道来拜访的人究竟是谁。”想到这艾默会心一笑，朝着门厅螺旋楼梯位置走去。
“艾默！”薇雅娜突然叫住前方的艾默，扭捏地说道：“那个……刚刚跟玛德琳女士说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本小姐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意思，但确实是我失言了。”
“对不起！”
“没什么，我也希望当你不做这份工作的时候，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这这这……唔，确实。”
薇雅娜觉得这是这些天艾默说过最有风度的话。
“嫁，就要嫁给童话书里那样的白马王子！”
一旁的莉莉琪松了口气，抬头仰望艾默坚实的后背，涌现出一股别样的情感。
自己有这个主人，真的是太好了。
……
穿过拱形门来到中庭，再走两步来到建筑内部的螺旋楼梯位置，这个楼梯可以直接到达5楼，据说是院长特意叫人修的。虽然看上去上面布满了铁锈，但那只是特殊金属涂料的缘故，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故意“做旧”。
“跟Metro酒吧差不多。”
抬头望去，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建筑物内部的中央，五彩的玻璃让人感觉此处无比的神圣。
悠扬的朗诵声从前庭传来，钢琴的伴奏下艾默忍不住驻足欣赏，眺望中庭二楼的横梁，经过修缮后看上去比原来结实不少。
以前自己爬上去过，害的修女们对着自己担心了许久，为此还关了一天的紧闭。
薇雅娜看着艾默充满幸福的微笑，自己也由衷的开心。
“虽然这人一堆歪理，但还是重情重义。”
“你们可以在中庭的石椅上休息一下，我去见一下院长就出发。”艾默朝二人低语，随后开始爬这个狭窄的螺旋楼梯。
“午饭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
与楼道里修女们打过招呼后，艾默顺利来到5楼顶端，院长室就在走廊深处的最里面。
每次来到这里，艾默就会莫名浑身紧张，似乎门背后有什么恐怖的事物似的，但实际上也只有一座从不上锁的木门罢了。
“咚咚咚。”
“请进。”
眼前这个坐在转椅上年长男人缓慢地从面向窗前转到面向艾默，一身圣职者白色与金色搭配的道袍，严肃的神情很难不让人肃然起敬。
“他是前任特勤局的局长，传说级别的人物。”
开放更多权限后，艾默能查到一些特勤局的历史，在几十年前立花都发生崩坏者暴乱的时候，就是他与最强特警“易守仁”一起力挽狂澜，拯救了立花都。
“艾默？你来了？让老朽看看你长什么样了。”低沉而衰老的声线下，院长颤巍巍的伸出手。
艾默没有把手伸过去，而是把整个脸伸了过去，因为院长的双目因为某次事故失明，并且他本人拒绝任何形式的义肢移植。
如果说“易守仁”是艾默的崇拜对象，那么院长就是艾默的精神领袖与行动标杆，做事果断，心狠手辣。
相比之下，自己做的那些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外界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但都认可他对立花都做过的贡献。
“嗯，还是一个璞玉。”院长点了点头，捏了捏艾默紧绷的脸，又把手抽了回去，旋即问道：“莉莉琪还好么？”
艾默心里一惊，随即又释然：院长知道这个消息也不奇怪，毕竟以前就是特勤局的中坚力量，有点人脉在里面也是不足为奇。
“她么？蛮不错的，作为刚上任的异聚者，已经比绝大多数的人觉悟都要高。”
“是吗？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要好好的对待她，她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艾默听的云里雾里的，还是点点头答应道：“知道了院长。”
“薇雅娜呢？”
“是个有趣的大小姐，我挺欣赏她的坚持，准备让她们俩干满一年就回去当普通人，她们不属于这里。”
艾默老实的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因为院长也是他惩治崩坏者路上的老师之一，自然也就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这个心口不一的小女孩，要记住她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她不是你的敌人，不然你会后悔的。”
说罢院长顿了顿，话锋一转，严肃地问道：“艾默？你以后想干什么？还是做特勤局这一条路么？”院长抬起头，望向眉头紧皱的艾默。
“我要让崩坏者付出代价！”
“即使他们并没有做错？”
“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取他们的末日！”
“嗯，我知道了。”院长点点头，手指敲了敲桌板，陷入深深的思索。
“南希呢？这个小丫头最近过的怎么样？说起来上次她来的时候提起了你。”
是不是整个孩童院都知道南希提起了我？
一路上认识艾默的修女都对艾默提了这么一嘴，虽然这些修女私底下喜欢说这些零碎的东西。
“她与南莘都过得勉勉强强，我也有帮助她们。”
“嗯，不错不错，南希也是一个好姑娘，只是南莘……”
“我会照顾好她们的，院长您就放心吧。”艾默想起以前利用南希去探查情报的事，感到深深的愧疚。
虽然有些事还是南希去比较方便，但以后就不让南希去打探那种危险的任务了。
“你们那届孩子，个个都长大了啊……我还记得以前还有两个小姑娘也经常来找你们玩。”
开始聊家常了么？
艾默叹了口气，还是顺着院长的话往下回答，老人喜欢聊这些东西挺正常的，即使是有要事在身，忍一忍就好。
“……安东尼这小伙，也挺有意思的。”
“院长知道安东尼在哪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
冗长的交谈终于随着午休结束的响声而结束，告别院长与莉莉琪、薇雅娜会合后，由艾默开车继续前往边境之地布洛伦萨。
“就走了么？我觉得孩童院还蛮有意思的。”薇雅娜回忆起与院里孩子们做游戏，洋溢不住嘴角的笑容。
“嗯，接下来的路比较危险，我比较熟悉，就由我来开车。”
后视镜里，归墟孩童院的正在逐渐变小，艾默望向雷达系统，四周也没有什么车辆，于是踩下了刹车。
“要在这里停么？看上去还有很远诶。”薇雅娜望着大概还有20多公里的布洛伦萨，抱怨道。
“不是，我要来处理一些‘蚊子’。”艾默走下车，拿出后备箱的一个黑色箱子。
“注意了，等会义肢义眼之类的可能会失效，重启一下就好。”从里面掏出一把自己熟悉的“大家伙”瞄准天上—
>>>>>>>>>>功率：100%<<<<<<<<<<<<
>>>>>>>>>>是否选择安全模式？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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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射击确认提醒，是否击发？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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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环上传来这个装置的一系列讯息，随后自动关机。
>>>>>>>>>>感谢您使用立花都网络，期待与您的下次再会<<<<<<<<<<<<
一小撮电磁摩擦的“呲呲”声后，青蓝的磁暴闪烁在艾默枪口的上方。
“砰。”
“啪。”
数架隐形的无人机跌落在地上，艾默冷笑着盯着它们被烧毁的芯片，对着车里的二人招了招手—
“帮我把这些搬到车上，等会找人看看是谁在追踪我们。”
艾默又朝着天空开了几枪，似乎没有人更多的人监视着他们。
“每次都有些蚊子来监视我，这就是布洛伦萨的欢迎方式么？那就用我的‘磁暴者’EMP来回敬你们！”
他眯起眼，打量起整个布洛伦萨，竖起了中指。
……
远处，十字杀手从教会的落地镜中走出，相伴的有白发少女与一位绿发少女，戴上光学迷彩巧的他们妙地躲过监控与报警装置后，来到院长室。
“咚咚咚。”
“进来吧。”
“他来过了么？”十字杀手推门而入，盯着坐在转椅上的院长，低沉的说道。
“来过了。”
“这么提前告诉他真的好么？”
“观测的结果与幸存者偏差数据显示，这么做能让他后面的选择更理智一些。”院长交叉起双手抬起头，似乎能看见天空似的仰望上方。
“被困在时间里也不好受吧。”
“都一样。”
“希望这次有个完美的结局。”十字杀手点点头，而后又握着白发少女的手从院长室离开。
“夫君，还是按照计划执行么？”
“跟矢岛由美一起。”
“好的，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