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Bloody Mary（血腥玛丽）
PM 0:03 21号仓库
“所以啊，活在幻想中的大小姐怎么会懂我这种贱民呢？”唐娜打了个响指，仓库四周的灯光打在空地中央，密密麻麻的人端着旧时代枪支对准大小姐，无处可逃。
不止是旧时代武器，好几十号人身着便携式机甲，更有甚者早就用集束激光瞄准了大小姐，只要唐娜一声下令，她就会被烧成灰尘。
“鲁伯特呢！本小姐要当面质问他！”
“见他？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身着高叉旗袍的唐娜连带着腿部与手部的人造皮肤一起撕扯下，漆黑的高强度合金人造躯体暴露在空气中，胸口蔚蓝色聚合反应炉维持着总动力的运行，这种反应炉在身体内不止一个。
“我这种贱民想要‘爬’上去，连心都可以舍去！你呢？”唐娜舔了舔嘴唇，挑衅般地盯着大小姐。
纤细手指滑过脖子间，示意将要去她的项上人头。
“我，不仅舍去了‘心’，还有舌头！眼睛！而你们坐在象牙塔你享受着无尽的财富，才不会管我这种人！”
“我见你的第一眼就想撕烂你这张大小姐的嘴脸！鲁伯特那个蠢蛋还说留你一命！做梦！”唐娜咆哮道，摆好架势，深红的太刀随时准备出鞘。
“来啊！小公主！”
“……说完了么。”
“嗯？”
“身为家臣居然犯下这种罪过……真是不可救药！”大小姐解开手杖的限制，挥舞着长鞭模式直抽唐娜的身体。
唐娜闪身躲过，利用打空的间隙使出一式旧时代武术“拔刀斩”，深红的刀刃出鞘，往大小姐的腰部斩去。
长鞭模式收拢，重回手杖形态，阿利法粒子的晶蓝光芒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挡开拔刀斩的袭击。
“杀！杀！”帮众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没有什么是看两个美少女厮杀更为令人血脉喷张的了。
“切，有点本事！”唐娜掰断右手手腕，把太刀刀柄沿着断口插入自己的躯体，只见深红的太刀立马光芒大盛，变得如同玫瑰般鲜红。
“拿来！”
“是！”
旁边的帮众抛过一个银白金属箱子，在半空中就完成解体，装载预调试，零部件纷纷飞到唐娜身上自己组装好，连接神经系统。
“我不是崩坏者，所以只能靠这些对付你这种垃圾！”唐娜架起携带式狙击炮，朝着大小姐就是一发炮击。
“轰！轰！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啊！来啊！躲算什么本事！”高爆弹药落地，炸出数个凹陷的深坑，要不是这种子弹是民用级别的，早就把这座仓库给炸飞掉了。
大小姐自然也没闲着，几次想要用鞭子去抽打唐娜，都被四周不知道那射出的子弹给硬生生挡了下来。
“哼！还有增援么！卑鄙！那就先解决你们！”早已锁定好众人的浮游炮显形！虽然只有两支，但其威力还是不容小觑。
薇雅娜大小姐左手上台，催动体内的崩坏因子，头上的血王冠也随即开始展开新一轮的血腥镇压。
血手拂过，数个帮众被推倒在地，然而等待他们的再也不是温柔的敲晕，而是灌入体内的鲜血。
“哦？血王冠还可以分裂？有意思的能力！”唐娜挥舞刀刃，挡开偷袭的血手，看着从帮众身体内窜进窜出的血手，啧啧称奇。
“这是本小姐最信任的伙伴给我的！羡慕吧？”薇雅娜又甩出鞭子，朝着唐娜袭击过去。
来的路上大小姐发现自己辅助界面左上角有个小信封，点开看竟然是有关血王冠的一些使用方法以及详细的记录。
虽然有些被隐藏了，但大小姐还是认真看完了有关的记录，豁然开朗的她顿时感觉自己就是在浪费这个作为“鬼”级别技能的名号。
原理其实很简单，在每次打倒敌人后吸取部分血液，不至于死亡的同时让多余的血液分离出新的血手，理论上只要大小姐一直不倒，就可以一直分裂。
“可惜，我的诞生就是为了杀你们这些‘鬼’！”唐娜怒吼道，上调能源分配比例的同时遍布身体的熔炉过载。
“过载吧！我的心脏！”
“什—”薇雅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唐娜一拳轰在21号仓库的墙壁上，强大的冲击力让大小姐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滴滴。”手腕检测到大小姐神智不稳，自动帮大小姐收回快氧化的血液，净化后缓缓注入大小姐的身体内部。这是艾默要求大小姐必须打开的功能，为了防止十字杀手那时因为过度使用能力产生昏厥。
“哟，你引以为豪的血王冠呢？大~小~姐？”唐娜并没有着急终结掉薇雅娜的性命，恶趣味涌上心头，慢慢折磨死大小姐才是今晚的主菜。
“不要死了啊~死了多无聊啊，又没乐子可以玩了。”双目赤红的唐娜不顾全身各处的警告提示，一步步逼近薇雅娜，抓起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
“叮。”
“这种小伎俩也想骗到我？毛都没长齐还学这种小心思！真的是千金大小姐呢！”轻易地挥刀挡住了大小姐鞭形态的“尾钩”，唐娜又把大小姐扔到另一边的货架上。
“唔哇哇哇哇哇哇哇！好痛！”剧痛过后，左手根本动不了，等到好不容易能看清一些，一阵绝望涌上她的心头。
义肢左手被钢筋刺穿，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义眼内满屏都是鲜红的报错提示。
“啧啧啧，不是原生手还真的是可惜了。”唐娜跳到倒塌的货架上，踩着大小姐的左手叫嚣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越贵的义肢与神经的链接度越高，怎么样大小姐？下一次就是另外一只了呦~”
怎么办？
只能扯断它……可是真的好痛……
我还有力气吗？
不行！强行扯断可能造成不可逆神经元损伤！
但我……我要证明给艾默看！我才不是叛徒！
撕裂般的剧痛之下，大小姐差点昏迷了过去，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量，不顾报错的警告，硬生生把自己的左手义肢给扯断。
“嚯嚯，扯断了啊，真不怕接不回去了啊！可惜这也不能救你！”刚想朝着薇雅娜的腹部踩去，血手就从新的血王冠里窜出，牢牢包裹住唐娜的脚。
“你以为这些有用？天真！”过载的脚部本来就包含着高温，在唐娜刻意的调整下血手瞬间从空气中蒸发殆尽。
“轰！”又是飞起的一脚，薇雅娜这次倒没有嵌入墙体内，血手保护了她，托举着她的身体勉强躺在掌心。
“下一击，我要撕烂你自以为是的脸！”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
“砰。”
“哼！还搞这种偷袭……嗯？”她皱起眉头，朝着那个开枪的帮众不满的吼道，“你打谁啊！想不想活了！”
“砰！砰！”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帮众“站”了起来，歪歪扭扭的朝着唐娜射击，有的甚至直接抄起地上的钢管就冲了过来。
“你们想造反了是吧！违抗温斯顿家族的后果你们知道吗！”唐娜尖叫道，然而帮众像像是根本听不见似的继续朝着她开枪。
“不对劲，这些帮众为什么眼睛都是血红的。”闪躲之余，唐娜狠狠地踹飞拿着钢管的帮众，终于发现了端倪。
“哼，这就是那个‘看不见’的部分么？还真的是有够强的。”大小姐捂住剧痛的左臂，虚弱地说道。
“就是你搞的鬼！去死吧！”唐娜转过身来，腿部推进器功率调到最大，举起着太刀朝着大小姐刺去。
“啾。”
“踏马的！”闪躲开集束激光的攻击，紧接着就是芝加哥打字机的扫射，一轮又一轮的弹雨让唐娜应接不暇，本来她的机体设计初衷就是一对一单挑，一对多是短板。
“跟你拼了！”不顾自己被轰击的危险，唐娜举起手臂上的聚能炮，朝着大小姐轰去。
“轰！”两束光芒在半空中对撞，浮游炮及时调整了功率大小，正好不偏不倚的让能量在中间消耗。
“上当了吧！”唐娜得意的大吼，借助刺眼的光芒的掩护，玫瑰红般的刀刃送到大小姐的面前—
“叮。”
“论剑术，你还是太嫩了，唐娜。”大小姐右手斜挥，化解开突刺的同时向下猛扫，阿尔法粒子的晶蓝划过唐娜的背部，顿时冒出一阵黑烟。
“过载……不！”
“哐当！轰隆！”唐娜及时脱出了背部辅助装置，避免了被过载反应炉波及，但还是免不了被枪林弹雨席卷。
“去死吧！”大小姐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操控着帮众朝着她开枪。
“砰！砰！砰！”
弹雨过后，唐娜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倒在了地上，虽然刻意避开了头部，但身上的反应炉还是都宕机了。
“没爆么，真的是太好了。”薇雅娜欣慰地点点头，一头昏倒在钢筋堆里。
“结……结束了么。”躲在箱子里的鲁伯特颤颤巍巍地爬了出来，看着满地的鲜血的他差点把手里的脉冲手枪给吓飞了。
“这些全部都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做的么。”想到自己欺凌她的事情一阵后怕，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确认她是否已死亡。
“先看看贱人死了没有。”
奇怪的是鲁伯特在保证没有生命威胁的时候，即使是再残酷的场面也能保持冷静，这点让家主都觉得很奇怪，作为家族的收尾人他是最胆小的一个，但有些时候也是最冷静的一个。
走向唐娜的附近，看着黯淡的瞳孔摇了摇头，叹息道：“等会再来解决你。”
她损毁的声带还在怪异的嘶吼着：“救……救……我。”
可是根本没有人理她，至少现在是这样。
“在这里么。”鲁伯特看见倒在废墟中的薇雅娜，举起银色的脉冲手枪，稳稳地端在手里，毫无表情的他扣动了扳机—
“砰！”
“唔哇！”鲁伯特捂住自己仅剩的右大臂痛不欲生，用.44口径开枪的人轻蔑地望着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莉莉琪！”
“好的主人！”“加速”启动，莉莉琪飞快地来到薇雅娜身边，手动帮她分离左手义肢，注入血液的同时也注入大量的肾上腺素，让她保持清醒。
“我…..我不是……胆小鬼。”
“薇雅娜……我……对不起。”看着虚弱无比的薇雅娜，“1147”的记忆涌上心头，泪如泉涌。
“没事，是我不好，本小姐……才该说……对不起。”
“我不要，我不要你走！”
“没走！本小姐没走！就是有点困……”
“不要！请不要离开我！”莉莉琪固定好薇雅娜的四肢防止二次伤害，嘴里还是不断重复着这段话，一直说着对不起。
“大小姐……对不起。”
艾默望着那边，愧疚无比，但在立花都公共安全委员会清扫这里之前，他需要另一份重要的资料。
“唐娜是吧。”举起忒弥斯，确认不会再有更多的猫腻后，他抓起唐娜的头发，拿出数据传输装置插进后脑勺的连接口，备份她的记忆。
“你不是崩坏者，但你脑子里的东西我很感兴趣。”转过身，艾默盯上了刚刚被他废掉手臂的鲁伯特，正在抽搐的他试图自己接回右手，不少像是“蜘蛛”一样的治疗机器人缝合着二者的伤口。然而被贯穿的血肉部分早已碎成了渣，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右手会短一截。
“鲁伯特是吧。”
“是……是……啊！”鲁伯特好不容易挤出这几句话，突然飞起的重脚让他再次痛不欲生，艾默蹲了下来，拎起他的脖子，意味着审问的开始！
“温斯克·特里萨·鲁伯特，我以危险持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包庇与藏匿危险崩坏者集团、以及反人类罪逮捕你，不！处刑你！”
“唔！呜呜呜，不……不要！我什么都没做，都是家族……家族叫我这么做的，我有钱！很多很多钱！能不能放过……”
“唔唔唔！”机械外骨骼强化手臂力量后一拳揍进鲁伯特的嘴里，并紧紧捏住他的嘴，含着碎掉的牙齿与血水的他无比害怕，只能含着恐惧的眼泪将它们吞咽下去。
“肥猪，叫你说话的时候才说话，明白？”
鲁伯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原本啊，像你这种‘人’应该是死刑，可是我呢对‘人’没有什么执念，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以，但相应的我需要对等的东西，懂我的意思么？”
艾默提起一根断掉的钢管，在鲁伯特面前晃了晃，而后像是来了兴致似的用它敲着地面。
“叮，叮，叮。”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这个21号工厂，艾默首先发起了他的进攻：“你叫鲁伯特对吧？”
鲁伯特赶紧点点头，不想被这钢管来这么一下。
“你知道这里是21号仓库，爱尔纳鸡尾酒的仓库你才来的对吧？”
鲁伯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确定，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是家族……是家族让我过来的……”
“嗯，很好，还算诚实。你应该知道爱尔纳鸡尾酒有枚小型的核弹头对吧？”
他摇了摇头，下一秒艾默的钢管就插进了他的大腿里面，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成一团，痛不欲生。
“你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不然的话……”
“叮。”
“哼！太慢了！”艾默熟练的用圆锯挡过向着自己背后的突袭，然而突袭的主人让他大跌眼镜—
“……安东尼？”
“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兄弟艾默！”名叫“安东尼”的少年有着一身东南亚特有的黝黑外表与浓厚的口音，穿着他独爱的金与白搭配的服装下，紧握着如同阿尔法粒子般晶蓝的双刃，看上去如同刚奔赴一场盛宴过后的少年。
“阿尔法粒子？”艾默盯着他手里的双刃，眯着眼问道。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用力挡开艾默的圆锯，安东尼反手握住刀柄，朝着艾默的下腹斩去。
“等离子双刃！”艾默也调整好姿态，在圆锯的轰鸣声下锯开他的突袭。
“记性不错嘛，兄弟。”安东尼灵巧的抽回手，朝后退了两步，不然迎接他的将会是剑形态的加速腰斩。
“你成为了崩坏者……哈哈哈哈！真的是讽刺！最好的兄弟居然成为了我最恨的人！”艾默咧开嘴，在旁人的眼里他就如同疯子般捂头大笑。
“崩坏者才是悲剧的伊始，而你们是加害者！”安东尼调整好身姿，再次挥舞刀刃劈了上来。
“加害者？那谁来解决这无尽的崩坏夜！那又有谁来救救那些普通人！又有谁来救救我的爸妈！谁来救救我的姐姐！”
“我们所做的只不过是反抗罢了！”挡过艾默的剑形态突袭，安东尼冷哼一射，低下头躲开圆锯，利用这间隙朝着艾默的胸膛刺去。
“反抗？我看是跳梁的小丑罢了！崩坏者就该踏马下地狱！”胸前的十字伤口隐隐作痛，艾默调整机械外骨骼的输出功率，硬生生擦着刀刃而过。
“但你呢？虐杀无辜的人们，还逼迫他们自相残杀！整天贯彻虚伪的正义！醒醒吧兄弟！谁才是受害者！”安东尼见一招刺空，调整义肢的推进装置，沿着肋骨的方向拦腰砍下。
“虚伪的正义！只要一天有崩坏者，我一天就睡不好觉！就会想起那天的大火，想起十字杀手所做的罪过！”
艾默暴起，知道安东尼肯定会把握住一切的机会朝着自己进攻，于是干脆也不闪躲，朝着他的脖子砍去。
“……你怎么不动手？”
“兄弟，现在醒悟还来得及！”二人的刀刃默契的停在足以致命的位置，但都没有对彼此下的去手。
“你是风信子的是吧。”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最近才知道的，立花都最大的非法崩坏者组织—风信子结社！”艾默咬紧牙关，圆锯在这一刻沉重无比，他知道如果要彻底铲除崩坏者势必要与风信子社决战，而某一天一定会遇到童年最好的兄弟安东尼。
“等离子，还没好么？过家家一样的东西赶紧结束啦！”
“真是肮脏的家畜们呢。”
“Hello CQ！”
“罪孽！全是罪孽！呜哈哈哈哈哈！我最喜欢了！”
数个崩坏者从房梁上跳下，局势瞬间逆转。
“买一赠四，好家伙，赚大了！”艾默收回圆锯，面向其余四人，露出凶残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