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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洁,你是特别的人。
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听到神明声音的人。
你能从神那里得到智慧、祝福和恩惠。
你就是这个时代的救世主,这个国家的圣女。
不过也请记住,你是安洁丽娜·瑟薇——一个普通是少女。
无论你身处何处,身份为何,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
拜托了,不要像其他圣女一样封锁自己的感情,成为教廷的工具。
这个世界远比我们能见到的广阔得多。
所以,你不需要带着我的愿望,就这样活下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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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是一个奇怪的人。
从我记事起,他就在宅邸中。
明明和瑟薇家族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依旧能住在这里。或许,这和他是爷爷的旧友有关吧?
最开始,我还以为是新来的佣人。
只是,他从来都不工作,每天都在宅邸各处闲逛。
虽然他最常去的地方是书房,但每当我稍微燃起好奇心去找他,却没有一次能成功。
就好像,他故意避开我一样。
直到,我五岁生日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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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第一次接受了魔力检查,获得了S级的评价。
也第一次,我从其他人那里得知,自己是这个世代的圣女。
“圣女大人,您未来一定会给予这个国家希望的!”
“不愧是圣女!魔力居然和传说中的勇者比肩!”
“啊啊啊,圣女大人,您简直是这个时代的救星!”
赞美、奉承、吹嘘……那一晚,客人们都想把我捧上天,换取我的青睐。
“安洁……圣女大人,我们为您能生在这个国家感到自豪。”
“圣女大人,希望您能在未来为这个国家带来更多的贡献。”
就连父母,都像成陌生人一般。
所以,在这场盛大的生日宴会上,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小姑娘,有兴趣学习魔法吗?”
也正是那个时候,一向不出现在社交场合的他突然穿着正装来到我身边。
“……不好意思,您是?”
那时的我早已因应酬疲惫不堪,只想敷衍过去,稍微休息一下。
“累了吗……算了,别弄坏身子了。”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只是微微耸肩,嘱咐我一句就离开了。
奇怪的人——当时的我对于他的看法与其说是偏见,倒不如说更多的是不解。
自然,不会知道他那几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只是自这一天后,我和他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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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天起,我就正式开始学习魔法。
但和那庞大的魔力量正好相反,我似乎没有使用魔法的天赋。
或者说,攻击魔法的天赋。
无论如何努力,老师再怎么教导,也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甚至,连最基础的一阶“魔弹”都用不出来。
在外人都称我为“天才”的情况下,越是用不出攻击魔法,我就越是被压力弄得焦急。而焦躁反而会让魔力凝聚失败。久而久之,成功使用其他魔法都是一件不简单的事了。
为了不让其他人失望,还是孩童的我每天夜里都偷偷会去无人的仓库,独自练习。
就算这样,也是毫无作用。
想也当然,没有章法地挥霍魔力,不去编织正确的法阵,怎么可能放出魔法?更何况,我的情况是极为特殊的。
只是,要求一个刚开始学习的孩子明白,实在是强人所难。
“又失败了吗……”
所以,那一晚,我一如既往地失败了,
“我……真的是天才吗?”
也如往常一样,独自一人沮丧。
“你当然不是。”
但不一样的是,那晚,他出现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才。”
粉碎了我的价值观,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诶?”
最开始,我还对突然出现的他感到惊讶。
毕竟,我以为没人会发现的。
“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老老实实去找大人撒娇,而不是强迫自己去学习什么魔法。”
“不对!我可是圣女!本应该……”
该说理所当然吗,我原本还对他的话感到排斥,
“有什么是不是?不管什么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这可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改变。”
但紧接着,他挥手展开的法阵就让我说不出话来,
“看好了,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十阶,追魂。”
即使身为不韵世事的孩童,我也能从他的的动作中读出编织手法的巧妙和迅速。而他胸有成竹的表情,更是给人绝对会成功的错觉。
“……”
可惜,也只是错觉罢了。
“看,和我说的一样吧?”
虽然法阵完美地展开了,他也确实地朝其中注入了足量的魔力,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法阵只是发出几阵光芒,就渐渐地消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发生的情况让我惊讶不已。
“很不可思议吧?明明一切都准备好了,却依旧发动不了魔法——和你一样。”
读出我心中的想法,他只是摇了摇头,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露出不该被孩童看到的奸笑,
“想知道的话就拜我为师。”
“……没那个必要……”
本就对他没有好感,看到他说出这样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话,我更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那我可要告诉其他人你晚上会偷跑过来练习魔法哦?”
然后,他向我展示了,什么叫大人的阴险,
“这样的话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哪怕晚上苦苦练习也什么都做不到的'挂名天才'了哦?”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嘛,谁知道呢,安洁丽娜小姐。”
就算是回答,也是极度轻浮。可是,他偏偏在那个时候,叫了我的名字。
“……”
还是孩子的我并不能彻底明白他这么做的含义,但就算如此,久违地听到别人喊我的名字,还是会动摇呢,
“……你真的能告诉我为什么用不出魔法吗?”
“放心,我绝对不会食言。”
蹲下身看着我,他脸上的笑容不再带有奸邪,而是多了一丝欣慰,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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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晚起,他就开始指导我。
只是,教学的内容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人的魔力都有适性。”
他没有一开始就教导我如何使用魔法,
“五大元素姑且不论,即使是攻击魔法和辅助魔法,不同的人能使用出的程度也不同。”
而是从零开始,教导我什么是魔力的适性,
“就比如说我,对治愈魔法的相性是零,所以不管做出何等完美的行动,都不可能发动,就像上次那样。”
同时,指出了我的问题,
“而你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你使用攻击魔法的适性是零。”
“那为什么我连其他魔法都用不出来?”
那时的我还对他的话有些许不信任——毕竟攻击魔法和治愈魔法这种特殊的不同,照道理来说人人都能用才对。
“因为魔法是很细腻的东西。你太紧张了,编织法阵时注入的魔力散乱无序,魔法没办法正常运行——就像这样。”
但很快,他的演示让我逐渐打消怀疑,
“再加上那些家伙碍于你的身份,不敢随便指出问题,就陷入了死循环。”
“……那我该怎么办?”
看着他手上一闪一闪,却没有发生什么的法阵,我不禁沮丧地低下头。
“很简单,干脆地放弃就好。”
可那时候的他,不仅没有鼓励我,
“管他是圣女还是勇者,每个人都有做不到的事。一股脑钻牛角尖而忽视自己原本的天赋,可不是聪明的举动。”
只是从实际出发,带着些许感叹地阐述事实,
“人类的精力是有极限的,一味追求抓不住的事物,只会让自己难过。”
“有这么夸张吗?”
直到十年后,我才知道身为前任圣女护卫的他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但当时的孩童,自然不会有这种程度的觉悟。
“这么说你也不会懂呢……也罢,不懂反倒是好事。”
所幸,也不幸,他没有继续把话题深入,
“总而言之,你不是有让人羡慕无比的魔力量吗?只要找出最适合自己的魔法,加上正确的锻炼,至少用出来是没问题的。”
“真的吗?”
“当然了,我会尽可能地帮你。”
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试图消除那份不安,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欣慰,
“我可是你的师傅啊。”
***
在他的帮助下,一切都开始发生变化。
虽然依旧无法使用攻击魔法,但我变得能使出辅助魔法和治愈魔法了。
而且,仅仅花了半年,我就从什么都做不到,变成能熟练使用六阶治愈魔法。
要知道,那时候我才七岁。而六阶魔法,可是绝大多数人花尽毕生心血都抵达不到的境界。
“我真的做到了!”
所以,当我确实地使出由老师交授的七阶“组织再生”时,发自内心地感受到喜悦。
“是啊,你做到了。”
可他,却并不对我的努力感到喜悦,
“就和过去的我一样呢……”
更多的,是不自觉流露的哀伤。
“?老师刚刚说了什么?”
半年的相处,让我放下了戒心。如今,也会老老实实地称呼他为老师。
“不,没什么。说起来,我锻炼你也有半年了。”
苦笑着转移话题,他收起了愁容,
“是时候教你真正的魔法了。”
“真正的……魔法?”
“啊,你未来一定用的到。”
眯起双眼,他抬起头俯视天空,
“虽然,我不希望你能用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