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边传来不和谐的声音,我看向声音的来源—我的鼻子,那上面站着一只苍蝇。我们的教室在四楼,虫子是极少的,想来它能来到这里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扭了下脖子,它受了惊,转眼便不见踪迹,我有些后悔了,我并不希望它离开我的视线,在无聊的日常中,它能给我带来一些小小的乐趣也是极好的。如果温柔的对它,它可能就愿意的在我的课本上小憩一会了。我认清了可能过于粗暴,但是不打算更改。
我抬头望向讲台,这是一节英语课,我讨厌这节课,我无法理解我我什么要去学习一个入侵我国的国家的语言,我相信当他们冲进首都肆意掠夺的时候,每一个国人都恨不得把他们扒皮抽筋,可他们的后人居然要花去大量的时间去学习仇人的语言,这真是一件能让人捧腹大笑的事情,我拒绝学习这项语言,可我的抗议不会对国情产生任何的影响,我的话语好像刚才在我的眼前的苍蝇,无比渺小。
[周涵,现在讲到第几页了,你说一下。]老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我的妄想。
这是我的英语老师,也是我的班主任,他对大部分的孩子来说都算得上一位称职的老师,可惜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对于他我还是憎恨多于喜爱。
[我不知道。]我站起来答道。
[不知道还有理了?]老师的眼神好像在看过街的老鼠,让我无地自容。
我直勾勾的盯着老师,和老师对视,老师无奈的谈了一口气。
[陈璐你告诉一下周涵,我们讲到第几页了。]老师的视线转向坐在我前方的女生。
[78页]她是一个很守规矩的女孩,飞快的起身回答老师的问题然后又飞快的坐下甚至不愿意看一下在她后方的我。
[听到了吗?把书翻到78页。]老师又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
我回一句[懂了]就把书翻到了那一页。
[你坐下吧,不要挡着后面的同学。]
我听到让我坐下的命令,就立刻坐了下去,感恩我的身高不足够坐在最后一排。
[同学们....]l老师又开始了枯燥的讲课,我对着完全没有兴趣,我讨厌外语,也讨厌日常。
我企图回到妄想的世界打法无聊的时间,可是被打断的思想并不能读档,就像单行道上飞驰的汽车,可以左转,可以右转,但唯独不可以掉头。
我低下头寻找桌上能打法时间的物件。可爱的小虫已经飞走了,我的桌上只有学习用的书本,几只水笔和一本用来记录妄想的黑色笔记本。
[好无聊啊。]
和往常一样没有半分异常的桌面,实在是无法用来打法时间。我决定不再低头看桌面,而是把头慢慢抬高。别误会,我对听课没有半分兴趣。我只是想看看我前面那位大美女的背影,她叫陈璐,就是刚刚告诉我我们讲到第几页的那个女孩。我认识她已经有三年了,从高一开始她就是和我一个班的,高二分文理科的时候也很巧的和我一起分进了同一个文科班,原本以为高三分快慢班我就再也见不到她美丽的身影了,结果奇迹般的她居然和我一样被分到了慢班,虽然我们的成绩还有一定差距,但是我们学校选择文科的学生远低于选择理科的学生,所以我还是有幸能和她同处一室。这大概对她来说是一种不幸,美好的高中三年都和一个不知廉耻的人分在一个班级。
老实说连高三都和她在一个班这件事,实在是让我难以置信,我刚开学的时候见到坐在我眼里的她还楞了一阵。她当时肯定心里在想“我怎么又和这个男人分在一个班,而且这次还是前后座,真的好恶心。”我觉得对于恶心到这件事,我一定要去道个歉。但是只要我和她搭话,她就义正言辞的告诉我,不要打扰她学习,她不想和我进行没有意义的交流。得,她把和我对话视作浪费时间。我也没热脸去贴冷屁股的想法,于是就没怎么和她说过几句话,当然这不会影响我脑子对她的臆想,以及我对她美妙身姿的欣赏。
她突然举起手[老师,周涵他不看课本一直盯着我看。]她查觉到了我的视线,并做出了回击。
[周涵!!你给我站出去听。]老师愤怒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所有同学的视线就在此刻聚焦于我。
我差点被他们的眼神杀死,他们一定在痛恨这个打乱他们宝贵学习的时间的混蛋吧。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只能默默走到教室后面,推开后门,让自己所有的部位都从教室中消失,才得以摆脱他们炙热的目光。
果然还是逃不过站着听课的命运。我在心中这样的感叹,但即使被迫的站到教室的外面依旧无法阻绝我对她的欣赏。
她还是如往日的美丽,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精致的小脸上有那么一弯将舒未舒的柳叶眉,带着些微的古典美感,但配上她那一双安分守己时也仍旧勾人的眼眸,显得异样而有气质。并不算尖的下巴,显得自然青春,但有些魅惑的嘴角,露出迷人的酒窝,偏偏又醉人心扉。突然她脸上的一丝微笑变成了平日的宁静,想必时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扭过头来厌恶的看了我一眼,我对她呵呵一笑,她不理我,把头转回去继续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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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下课铃响起,到了放学的时间了,又度过了枯燥的一天,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但陈璐并没有收拾,她还在座位置的上写着作业。我的学校是有晚自修的,可以自由选择上或不上,像我这样对学习没啥兴趣的自然是不上。而大部分对着自己的未来还有一些展望,努力且上进的好孩子们都是会自愿的在学校每天浪费着宝贵的四个小时。
我对了她打了个招呼[走了,明天见。]她还是没有理我,可能还在惦记上午英语课的事情。不过我也习惯了,就径直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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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到家的路程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脚下的斑马线,前方的红绿灯,还有个每晚七点才会开门烧烤摊,我甚至不需要睁眼,凭借身体的记忆我也能走回家。我走这条路两年多了,距离脱离这条重复的路也就剩不到一年了。在这这段高中时间里,我极欲脱离‘日常生活’的生吞活剥,笔记也只是把我对‘日常生活’的抗争拼接在一起的记录。这些记录像故事般易于阅读,或许除了我会有一些人感兴趣,不过我并不打算将她传播出去,这其实类似于我的遗书练习,因为在彻底写完不久之后我就会毅然决然的踏入那扇‘疯狂之门’。
商场门口漫长下坡路的尽头,有一个仿古的小区,我很难理解一个刚刚建成不到五年的小区何必把自己伪装一个民国穿越过来的样子。我的父亲告诉我这叫卖点。我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词和仿古的联系,但他没有解释,只是自顾自古的进入工作状态。这是他在某个夏天清晨和我短暂的交谈,在我的心中种下疑问却很不负责的没有解答。从这点来看他实在是不能被称作称职的父亲。
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我和父母的拖鞋都还整齐的摆在鞋架上,果然还是没有回来啊。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免有些失望。果然我还是感性多于理性吗?每天都是这样我早就应该习惯了。说起来我还是应该感谢他们对我的不管不顾这才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探索‘疯狂’,直到现在在他们眼中的我大约还只是一个认真学习但学习不太好的普通学生。
喂喂,不要在这里产生奇怪的幻想啊!混蛋。我的肉体开始对思维的发散展开抱怨。我的意识没有指挥它下一步该做什么,这让它还是保持着进门时一手关门,一手从鞋架拿拖鞋这样扭曲的姿势。哐当....我摔了一跤,看来身体确实到了极限啊。我挣扎着站起来,穿上拖鞋。哎,我摸了两下刚刚亲切接触地面的屁股,好像是摔的有些厉害了,屁股上的触感告诉我,它现在非常恨我。
我回到房间,我的房间和外面的装修风格完全不同,比起外面的大气,我这里的灰暗的主色调无不显示出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内心隐喻的人。从接触‘疯狂’之后,我的兴趣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改变,我开始爱上这种晦暗不明的感觉,这才把原本和外面别无二致的装修,修改成这样阴暗的颜色。
坐到书桌前的凳子望着头顶的墙壁出了会儿神。想想了时间还早,就决定上网去BBS上看看。
一上线就看到留言闪烁不止,我一个没看就全删了,然后看那些在我发的贴子后面口不择言骂我的人留下的帖子,一边看一边呵呵乐。这是我每天笑的最开心的时候了。
不久之前我刚刚在这个bbs论坛上混出了些小名声,因为我在网络上传了一部分我进入‘疯狂’世界的见闻,这让很多心怀正义之士对我另眼相看,每天都要夹枪带棒狠狠关心教育我一通,于是我在一片叫骂和雨点般的砖头中一面追寻‘疯狂’的同时茁壮成长。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千奇百怪的谩骂和那些乔装打扮粉墨登场的正义之士,编排出各种好玩的定型文来声讨我对社会的误解。例行惯例我看完网友们新编的段子会挑几个幸运儿出来和我对线,每个和我对线的人多半会很自豪他们把一个还是和他们有些差距的网络大人物拉下场,拉低到同他们一个档次。也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以为自己比谁看的都透彻,那些人把这些和我对线的充满热血的正义之士叫做xx的gachi粉,把我和他们的惯例对线称做恶俗的炒作。讲点心里话,其实我蛮想为那些正义之士辩解的,他们热血而又可爱只是因为理念不合而单纯的讨厌我,我能拿自由起誓,那些正义之士绝无半分和我同流合污的想法。
今天有位正义之士写的真的可以,他截取我部分言论并且声称我应该被刻在这个论坛的耻辱柱上。我刚开始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就到这结束了,结果他的下句让我惊天由人。我被刻在耻辱柱上是耻辱柱的耻辱。这写的太好了。我想点开的他的头像看看他还有什么的独到见解。
没由来的,我想起了陈璐的笑脸,我不懂我为什么会在这种的时候想起她,但脑中她的笑脸却久久不能消逝。莫名的烦躁,让我每天第二喜欢的对面的活动都显得那么枯燥乏味。
我关掉论坛,决定出去转转,希望冰冷的夜风能吹醒我迷糊的头脑。
真是鬼使神差,我的思绪被她的笑容所覆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她淡淡的笑颜。在我大脑完全无法运转的情况下,我的肌肉记忆带着我的躯体,走了我走的最多的路。等我回过神来,学校的大门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她还没有放学,我心想这都九点半了不如见她一面,也好缓解一下心中对她的思念。
问过了附近便利店的老板,高三的学生一般要十点半才有的放学。于是我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然后随便进了一家靠近的校门的店,决定在店里打法时间,点了一杯奶茶,拿着奶茶走到靠窗边的座位,慢悠悠的喝起来,司空见惯的奶茶,腻味的珍珠,过分多的糖,无论在那里吃,无论什么时候吃,都是一样的味道。令人完全厌倦的味道。从最终遗留下来单纯的甜味中,获得陈腐的满足感。等桌子上只剩下空杯时,我因为无事可做就望着附近的校门。就这样静静的发愣会比一般情况下更能体会到时间的流动,
校门口很黑,和这里五颜六色的世界产生鲜明的对比。透过窗子看去可以目睹校门将学生一颗一颗吐出的光景,那就象某种生物进行排泄行为一样,倾吐的动作是那样具有规律,每过一会就吐出几颗人类,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六颗七颗八颗......
那样的光景宛如机械流淌的电影胶片。
被升学的压力折磨的疲惫不堪的孩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和苍白的容颜,在无聊的生活中疲于奔命,一群活着的死尸。他们每天都在相同的时间通过这里,今天也是,明天也是,后天也是,大后天也是,大大后天也是......,直到高考的日子来到之际,都会这般持续着。
而我拒绝这样的日常。突然她的身影出现我的眼眸,她在对我微笑,她的笑容让我从妄想中惊醒过来,眼前的景色发生了奇妙的变换,我的世界从妄想中的黑白回归到了正常的色彩。她还没有放学,但她的笑容拯救了已经踏入疯狂之门的我,把我从里面的世界解放出来。我走出店门站在风中等她,我不敢在让自己处于平稳的环境,我怕陷入妄想错过与她的见面。
滴答滴答滴答.......
天上下起了下雨,今天的天气预报没有说过要下雨,我也没带雨衣雨衣。我躲到旁边烧烤的店的屋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校门深怕错过她的身影。她带伞了吗?心头浮现出的疑问,让我有些担忧,我怕她淋湿了,现在的雨不大,但还是足够让一个没有打伞的人变成落汤鸡。
我赶忙冒雨去不远的便利店买了两件一次性的雨衣,一件给我,一件留给....她。我是这样的想。
我不敢停留太久,付过款就回到原来的位置开始盯着学校大门。
1分钟...2分钟...3分钟...我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她果然没带伞,为自己的机智点了赞。她看起来有些急,出校门的步子相当快。我怕她消失在黑夜,飞奔到她的面前。
[等等,陈璐,等等。]我成功拦住了她。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疑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递出的手中刚买的一次性雨衣,她眼中的诧异更胜一份。
[我无聊转转,正好到这,天又不巧正好下雨了,然后我去便利店买雨衣,又手贱多买了一份,你又奇迹的走出校门,这不我就给你送来了。]
她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不过还好接下了我手中的雨衣。
[我不喜欢你,不会和你这种人有除了学习以外的交际。]她好像误解了我?应该没有吧。
[真的只是巧合,别不信啊。]虽然我也对自己的动机产生的怀疑,但是还是嘴硬道。
[谢谢你,雨衣的钱我明天会给你的,现在我要回家写作业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哦...哦。好的。再见。]我有些语无伦次。
[再见。]她回了一句再见就朝着另一边的黑暗走去了,那是她回家的路。
神使鬼差的我装作顺路的样子,跟在她后面,还特地放小了脚步怕被她发现。她纤细的背影娉娉袅袅,让我如痴如醉。我在她后面跟了两分钟的路程。她乍然回首。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没跟你,我家也住这块。]我的嘴一如既往的硬,不肯承认跟踪她的事实。
[高一的时候,我看过花名册,你住在城西头的XX小区,现在这条路是往东边走。]
[我...我最近搬家了,刚搬还不怎么熟悉,跟在你后面走走怕迷路。]
[怕迷路,你是怎么想到半夜来学校的,而且你今年的家庭情况填报表也是我收的。]
[我...我。]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请回吧,我对你没兴趣,我只想好好学习,麻烦不要打扰我。]
[我...我这不,你看今夜天那么黑,还下着小雨,你这一个人回家,我怕你出事。]
[谢谢你的关心,这条路我每天都走,闭着眼睛也能走到家了,不需要你的陪伴。]
[.......]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但还是不愿意放弃跟随她的想法。
她见我不说话也不理我,继续踏上归家之路。我不愿放弃,复跟其后。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不能忍受我对她的尾随,被雨淋湿的脸颊上显出几分怒意。
[我送送你,怕你出事。]我厚着脸皮把之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你....你...你.....算了,你喜欢跟就跟着吧。]她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怒意随之消融。
[.......]我也就不说话了,只是跟在她的后面,她的脚步变快了许多,我也加快了速度。
不久,面前就亮起了灯光。是到了她住的地方吧。
[小璐回来了。]
[回来了。门卫爷爷大雨别站外面,快进去啊。]她和小区的门卫大爷打着招呼,看起来关系不错。
[小璐,那是你男朋友?小璐也长大了啊。]
[不是啦,同路的同学,这不今天下雨吗?和他结个伴。]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小璐长大了呢。]
[爷爷~]陈璐上去一边晃着那个大爷的手臂,一边把他往门卫室里推。
老实说我听到门卫打野说我是陈璐男友的时候,我的内心有些小小的激动。感觉自己和她的关系比别人更近一步。
[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她把门卫大爷搀扶进门卫室,然后对我说。
[好...好的。]
[那晚安了。明天见。]她又笑了,她的脸有些发红,嘴角扬起似月牙般的弧度,配上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在这寒冷的雨夜中洋溢出温馨的气息。我不禁也露出了微笑。
[好,明天见。]我这样答道。
她得到了我的回答,对我摆了摆手,转身回家。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房的阴影中,直到完全看不到她我才踏上归途。
.......
[好远啊。]我的嘴里发出叹息,为了内心那一点点的小冲动,送了她那么远,现在可怜的自己只能独自一人走在冰冷的大街上,学校的附近的店面也都在收拾了,看来今天暴雨让他们的生意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能看到她的笑真好啊,我真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笑容,而不是在教室里低头学习。
我和她的关系大概比她和别人更进一步吧,我在努力一把有么有希望追到她啊?
我的心理满是对她的欲望。
老实说我好像明白了这一切行动的动机,但是我出于少年人的自尊不愿意在她眼前承认,她也应该明白了吧,她没有拒绝我是不是对我有一点感觉.....
脑中对她的妄想让归家的路不那么遥远。
........
次日,我醒的很早,我是一个不喜欢上早读的人,我更愿意把那份时间献给宝贵的睡眠。渴望和她见面的想法支配着我,促使我起床,收拾,上学,外头的天还不是那么亮,在这个冰冷的季节就连太阳都会赖床,没有吵醒不知何时到家的父母,独自一人踏上通往学校的道路......
我来的很早,早到学校都没有开门,惊讶于自己居然能起的那么早,出于想早一点见到她的想法,我决定去她家门口等她。
我的想法没有实现,因为我还在往她家走的路上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啊。]她对我的出现有些诧异。
[我这不起的早随便逛逛啊,碰巧碰巧。]我尴尬的饶了饶脑袋,完了没想到路上和她碰见的情况。
[哦,哦,那...我要去上课了。你上早读吗?]
[去吧....反正我也没啥事。]
[好的。]
简短的交流结束了,我们开始赶向教室开始早读,一路上一股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我和她都很安静,我不懂该说些什么,她也没有主动打开话题,在进校园之前,她把两个硬币塞到我的手上,
[喏,雨衣的钱。]
[这点小....]还没等我说完,她就从我身边离去,混入了一只由女生为主的队伍。
我在去外面玩一圈和去教室上早读两个选项中反复横跳,最终想接近她的欲望超越了对自由的追求,迈开步伐我走进了教室。
我的加入了打断了早读的节奏,有些个同学好奇的看着我,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在这种时间段看到我迈进教室了。
学习委员有些不悦,我的到来打断了刚刚还整齐的读书声。
[周涵快点回到位置上,不要站在门口。]她的语言表示了她对我的不满。
我对她展示了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便走回座位。到位置的上的我,也不读书,就呆呆的看着坐在前面的陈璐,我觉得我已经有些魔怔了,可能是空虚太久,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填满自己的内心,她用一个小小的微笑就把我捕获。我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在梦里我和她......
[喂,喂,喂。]好像有个人在推我。
[别睡了,别睡了。]啊,我这是在睡觉吗?
[起床了。]砰的一声音巨响彻底把我从梦的世界拉回了现实。
[起床了你都睡了一个上午了,还要不要去吃中饭了。]刚醒就看到她那张充满无奈的小脸。
[现在几点了。]
[现在已经12点了,上午的课已经结束了,你睡了一个上午了。]
[啊。都那么晚了吗?]
[你看看周围,别人都去食堂了,就我看你可怜,想想你昨晚还送我回去,才把你叫醒,
不然哦,你这顿午饭估计是没得吃了。]
[谢谢。]我的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你已经醒了,我就先去吃饭了,再晚点就没啥好菜了。]说完她一蹦一跳的走出了教室。
我见她已经出去了,就打开包,灌了一瓶矿泉水试图让自己的清醒一点。
水很凉,让我从半梦半醒的状态脱离,我开始思考她每天过这样的生活她不困吗?10点才下晚自习,回家还要写作业,5点不到就要起床,这一天睡眠时间不一定有5个小时,这样会伤身体的。
我在想什么啊,现在明明是午饭时间,我没有赶向食堂,反而在教室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怎么看都是有点问题吧。想到这我就不想了,开始往食堂走去,希望今天我爱吃的菜还没有卖完。
.........
无聊的上课,得意于我上午的睡觉,我没有接受这痛苦的洗礼,但睡了一个上午的我,到现在就怎么样都睡不着了,他们是怎么能够忍受这些的,日复一日的课程,一尘不变的教室,短暂的睡眠时间,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地狱的生活,他们是怎么样才能做到乐在其中的。他们难道不希望这种日常发生一点改变吗?人总会死的,说不定下一秒就死,谁也不会希望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秒居然在作着笔记,听着讲课吧。
我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不是记录老师上课讲的终点,而是记录地球毁灭的样子,那是一个只属于我的地球,我所创造的地球,我编写着地球毁灭的经过,污浊的海洋,黑暗的天空,垃圾遍布的街道,以及丧失主体性生物所搭建的社会结构,一切都和这个世界如出一辙。世界的崩坏总是突然来临的,我接着开始创造毁灭的场景,无数个圆形物体从天而降,世界突然充满了沉寂,那个圆形物体就是使世界燃烧,让这个世界破坏的新型核弹,我毫无征兆的把它引爆,顿时山崩地裂,狂风呼啸,全世界都被烧灼的地狱烈火席卷覆盖,手指和耳垂都被割断在天空飞舞的人群在无边无际的火海中胡奔乱窜,不明白世界发生什么的他们就像这样如愚蠢的猪一样漫无目的的乱窜。
我深入自己的妄想。
他们没有退路,不可能有,因为地球——也就是被他们成为地球的世界已经坏掉了。就算跑的脚板脱落,肝脏起火,也不可能从已经终结的世界中获救。而我以机械的动作继续书写着,核弹爆发的场景不断崩坏——迎接着凄惨的终末。对面世界逐渐消失的现实....人们....人们.....
我无法继续我最爱的妄想,我的脑海的出现了她的声音,她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打开的话,就再也逃不掉了。]她说了一句我理解又不能理解话
[打开?]我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还是把这个问题传递给她。
[打开的话,就再也逃不掉了。]她重复了之前的话。
之后不管我怎么询问,她所表达的就只有这句重复的话语。
直到...下课。我感受到了下身传来的尿意,就主动从那个妄想中脱离了出来,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是只重复这一句话,阻止我的妄想,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我的地球,早已经被我毁灭,复原,毁灭,复原,毁灭,复原,毁灭,复原,毁灭。那是我的世界,我创造的世界,我可以掌控哪里的一切,而她为什么要跳出来阻止我,想到这里我带上了一些怒意。
好吧,好吧,我的膀胱并不允许我的努力继续散发,它告诉我要是再不去厕所,他就要爆发。
我回到了教室,在一整舒爽过后,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一些。又开始上课了,我不想听这些无意义的内容,我想把我的妄想继续下去,我想要毁灭那个地球。但是放学,我还是没有...回到哪里的世界。
[你要走了?]她这样对我说
[对的。要回家了,你知道我不上晚自修的。]我这样回答
[行吧。]她看起的有点失望,但还是和我摆摆手。
[明天再见。]
我也对她摆了摆手
[再见]我这样对她说
然后随后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但不是明天。]
.......
[还没放学吗?今天怎么那么晚啊。]我在她回家的路上等待,手表上的分针已经擦过一轮终焉,开始下一次轮回。今天没有星星,月亮的光也暗淡了许多,我睁大眼睛生怕错过她的踪迹,我想见她,已经在这站了许久了,就为了送她回家,期待她看到我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继续等待,不久,她终于出现的我视线。
[啊,你怎么在这啊。]她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
[送你回家。外面天太黑了,一个人不安全。]
[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不是顺路嘛。]
她甜甜一笑,和我并排走着,没有再把我甩到身后。
......
滴答滴答滴答.....
该死的这天又开始下雨了,这天气预报做的也太有问题了。
我拉起她的手[跟我走。先去躲躲雨。]
[嗯.好。]我没登她打完,就拉着她往一家店的屋檐下跑。
[这破天气。]我抱怨道[这店还不开门,没有雨伞,你到家晚了作业写不完。]
[没事,不急,等雨停了。]
[你本来睡的就晚,那么一弄要几点才有的睡,睡的少对皮肤不好。]
[没事的,我不如别人聪明就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行啊。]
对面她的话语,我有些害臊,她能忍受机械的日常,为了升学缩短自己的睡眠时间,而我只能躲在漫无边际的妄想里逃避现实的压迫。我无法对她做出什么劝导,甚至都不能和她说结局早点睡。
她见不回话,也就只是看着我,我也只是看着她。
雨还没有停,多半今夜是不会停了,我让她披上我的外套
[披着,我先送你回去,这雨今晚估计不停了。]
[在等等吧,我披上你怎么办。]我没有理睬的她的话语,强行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后就拉她走出了躲雨的屋檐。
[诶,你别.....]一些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打断了她的话。
我拉着她往她家的方向快步行走。
......
不一会,她住的那个小区就在面前。
今天那个门卫大爷也站在外面。
[哎,那么大的雨也不带伞,这不就身上湿了。]大爷赶紧上前把伞承在她的头顶。
[爷爷,你那还有伞吗?]
[有啊,你要....]大爷这时才注意到我身影。
[又是这个小哥。]
[小哥你等等,我去给你那把伞。]
她跟着大爷一起走进门卫室,不一会她就拿着一把伞走出。
[谢谢你啊,今天还送我回来。]
[不.......不]她把伞寄给我的同时还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真的谢谢哦。可惜不能邀请你去家里把衣服吹干再走。]
我刚准备说些什么,她就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那....明天见了。真的再见了。]
她还保持着刚刚的手势。
[再见。]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
打开伞,我很激动,这是她亲手给我的伞啊,这还是她第一次亲手跟我东西,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把伞,明天还要还给她,但着不只是一把伞啊,这把伞上寄托了她对我的关心,关怀,代表着她比起旁人与我更加亲近。
我恨不得要抱着伞吻两口,但是想到这是那个门卫大爷的,我克制住了自己古怪的欲望。
踏在在回家的路上我异常激动,好像小学时候听说要去春游时的心情。就如那时春游是在我人生中最快的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她能表示对我的关心就已经是我让我最开心的事了,更何况她还亲了我一下,我能忍住没把这件事告诉全世界就已经是我异常低调了,雨在校门口就停了,我顺势放下伞,拿在手里,带着对她的思念走回了家,满怀对她的喜爱,步入了睡眠。
..........
过去的了一些时日,我与她的日常仍在继续,我变成了我所鄙夷的过着机械式日常的一员,我对这个改变感到十分欣慰,大概这样就能更贴合她的生活,我开始改变我的一切事情都开始以她为中心,而相对的我的生活变得充实,没有更多的时间能够用于陷入妄想,而少数的几次的妄想都被她所打断,我好像已经进不去那个由我创造的世界,笔记本上面的信息也许久没有更新。我找不到它了,陪伴我两年的笔记本已经被我遗弃‘疯狂’世界的角落了。
我还在每天送她回家,这几天的大雨连绵不绝,但她总会在分别之时送上一个对脸颊的亲吻,这边成我一天最渴求的事物。她大概是一个社区关系很好的女孩,那个门卫大爷每天都会等她进门,才关闭小区门口的大灯,唯独可惜的是我没有见过她社区的其他人,因为放学实在是太晚的缘故,我无缘一度她与处于同一小区别人的人际关系。
[呐,你在想什么呢,不准发呆哦。]
我被她的声音从想象的拉出。我看着坐在桌子对面她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单纯而又清澈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彷佛在期待我的回答。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面她双眼,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当着她的面说自己满脑子都是她。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不能想着别的女人。]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呢,我对你的忠诚苍天可鉴。]
[那....姑且相信你一次吧,吃饭的时候可别在走神了。]
现在是刚下夜自修,她有点饿提出去学校的附近的小吃店一起吃点东西,万幸对于金钱的追求使这条街即使在平静的夜晚也显的不那么平静(虽说不一会他们就会因为放学人流的高峰褪去而逐渐关闭,只会留下两家二十四小时不关的便利店。但是现在因为他们所以我和她有一个可以坐下来一起吃点的东西的地方。)
她继续开始低头吃起来了,看起来是真的饿了,她吃饭的动作并不算大,但是桌面上食物减少的速度并不慢,和她的动作呈现反比,我之前吃过东西,还不饿,所以没吃什么,只是看着她吃。
[别惯着看,你也吃啊。]她的感觉一如既往的敏锐,我还没看不一会就被她发觉,可能被人看着吃饭真的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吧。
我道了一声[好。]就把注意力从她的身上转移到桌上的食物上,桌上的菜不多,可以很明显的得知她为了保持身材所以偏爱蔬菜,只有照顾我点的两个荤菜摆在桌子的一角,因为我不饿,所以它们还保持着最初的模样。我随便扒拉了两口,就又开始看她,她还是敏锐的注意到我的视线,她的头动了一下好像是要抬起来,但马上又停止不动,她应该是想起来我吃过晚饭这事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让我不看她的想法,只是把自己的头低的更低。
[我吃好了。]她这样说。
[那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我去结了帐,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
[多少钱,我到家转给你。]
[没多少。不用麻烦。]
[不行......]
在她的要求下我还是把消费告诉她,并且保证一定会收。
又踩上了这条熟悉的路,我已经能做到背下一条不长的路了。
嘀嗒嘀嗒滴答.....
雨又下了,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了,我熟练的拿出伞撑在我与她的头顶,这里每天都会下雨,可能是因为风水的原因,总是大雨连绵。明明距离不远,但那头的灯红酒绿和这头的瓢泼大雨好像是隔阂开来的两个世界,我们两人在这大雨中走好像在另一个世界前行,这个画面比如出现在现实世界更适合出现在我那虚无的妄想中。
她在我的旁边,牵着我的手,她手心的温度给了我一些证明自己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我不满足于这微小的温度,我需要更多的接触来证明我的存在,我狠狠的把她楼到我的怀里。
[怎么....怎么了。]她的脸带上了几分红晕。
[想抱抱你。]
听到我的回答,她把头埋到我的胸口,但我想她的脸应该红透了。
我产生一种怪异的征服欲,我希望路程变远一些,好让我多抱她一会,我刻意把脚步变慢,我知道我抱多久她就会晚睡多久,她每天的到家后的学习时间是固定的,不学习到那么久她就不睡的,但我忍不住自己内心丑陋的欲望,我希望她能在我的怀里多呆一会。她察觉到了步伐了变慢,抬头瞄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又低下头,她的脚开始配合的步伐把速度放慢下来,她和我统一的脚步,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我是怕她路上出事送她回家的结果现在居然自己拖慢她回家的步伐。我批判我的让人作呕的欲望,但却管不住我的手脚。我的身体清晰的告诉我,他们希望她与我依偎的时间再长一点。
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即使走的再慢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她柔软的身躯终归还是离开了我的抱怀,我目送她离去,今天好像是我做的太多,她连每日分别时候的一个吻都没有给我,我摸了自己的脸颊,今天那上少了她的气息,但手中带着的幽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她刚刚还在我怀里待过,看着门卫室里的灯,我忍住大笑的冲动,我和她这算不算在谈恋爱呢,我想应该算吧,可惜我还没有勇气捅破那一层窗户纸,滴答....落在伞上的雨滴提醒我,我现在站在她小区门口的样子像个傻叉,我走上了回家的路,可是怀里缺少了她,什么时候才能让她一直在我怀里。不行,我主动脱离了对她的妄想,她不喜欢我妄想(虽然她把那称作走神。)
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她的转账和晚安,就这样,闪着微弱的光芒的那句晚安,是我在睡前看到最后的事物。
.......
我醒了,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的还是她的晚安。她陪伴了我一夜呢,我这样想。
现在是早上四点半,我已经吃好早饭,打理好自己准备出门了,我要去她上去的路上陪她一起走过上去的道路,这已经逐渐演化成一种习惯了,我也将逐渐融入机械式的生活,回到我所讨厌的枯燥的日常,因为她不喜欢非日常。
我又站在那条路上等她,这次不需要看着时间干着急了,我熟练了掌握了她到达这里的大概时间,大概还有15分钟,好吧,这次好像是我来的有点早,我还是要找些什么打法一下时间,通往她家的这条路,我都没看到这里的店营业过,真不知道这些店都这么赚钱,不过想想,我来这条街不是早上4.5店就是晚上10点往后,这座城可能都没什么店开门吧,高中生的生活实在是太艰苦了,居然要比那些为了钱可以做到的一切的资本家还要早起晚睡。
[周宇,早上好。]她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播过来。
[早上好啊,璐璐。]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叫她,她她还是稍微低了低头,她有点害羞了。
[你...你吃早饭了吗?]她从包里拿出一份三明治。
[我听说你,有时候起晚了,就不吃早饭来等我。我就.....]
我接过她手里的三明治[谢谢。]
[是我自己做的...你尝一下不好吃就别吃。]
[好吃,怎么会不好吃呢。]我打开三明治的包装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虽然我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这份三明治对我而言可不仅仅是早饭那么简单。
[那就好....我怕不符合你的口味。]她长叹了一口气。把头抬了起来。
[你吃慢点啊。]
[唔..唔。]我的嘴里塞满了三明治,只能发出唔的声音。她看到我吃的样子,脸上的露出的了喜悦,大概我这个样子,让她感觉她做出的东西被我所喜爱。这让她觉得开心。
嗓子突然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我吃的太快了[咳,咳,咳。]
[早说了,让你吃慢点,别那么着急。这不噎着了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上来帮我拍着背,等我稍微好点了,她就从包里又拿出一瓶矿泉水塞到我手里。
[诺。我本来打算自己喝的,看你那么难受就先借给你了,记得中午要买了还给我。]她明明很关心我,拿出东西却还要嘴硬一下的样子真的特别可爱。
我就这水把最后的两口三明治吃掉[我吃好了,去学校吧。]
[快点去啦,你吃个东西,早读都要去晚了。]她拉着我朝学校跑去。
我们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在过大门的时候,她松开了我的手,我有点失落,高中生是不能谈恋爱的,就算我无所谓,也要估计她家里人和老师的职责,我不能让她难堪,就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手就悄悄牵住了我的手,我扭头看向她,她却扭头看向另一边没有看我。
[别看,就这样走。]她的声音猛然响起。
[好。]
我就这样牵着她的手直到进教室的前一秒。
又是让人作呕的英语课,我依旧不愿意开口讲出仇人的语言,但我不会再进入妄想的世界,那本记录我的世界的笔记本已经被我不知道丢到哪去了。我想它上面的文字再也不会添加了。逐渐丧失妄想的能力,这不是一件坏事,他阻止了我对非日常的向往,摧毁了我打开疯狂之门的钥匙。虽然平静的日常生活并不符合我的心意,但是每天和她的小温馨被寄托着我对未来的希望,老实说现在的我已经很难进入妄想了,那个属于我的地球,我把它创造出来又无情的将它丢弃,哪里的人类一定会感叹上天的仁慈,在折磨了他们一个世纪之久后,终于停止了那场席卷全球的灾难,哪里的人终于可以从昏暗无光的避难所中逃脱,‘他们多半会向主祈福吧。而他们不会知道他们的主只是一个在腐朽城市里一个形如死尸的可怜虫,这个“地球”甚至比我创造的“地球”还要可悲,阅读着一份又一份由一群霸占平庸的中产阶级资优生编造出乏善可陈的历史,可憎的资本家用每月固定发放的灰色薪资单肆意掠夺我们的人生,我们不会呐喊,不会反抗,不会控诉,不会抱怨,我们不能呐喊,不能反抗,不能控诉,也不能抱怨,我们深怕自己的言论传进资本家的耳朵,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薪资再以各种理由减上了那么一些。我被他们治的服服帖帖。一张薪资单足以掌控我的生命,我不能缺啥那些薪资,虽然他们只够生存,但是没有他们我甚至连活着这一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为了活着,我们必须磨去菱角,磨去语言。拒绝旷工,拒绝病假,拒绝事假,拒绝迟到,拒绝早退,他们无情的压榨我的一切价值,连一点都不留给我,我什么都没剩下,我失去了言语,失去了自由,失去了灵魂,失去了思维,我变了尸体,活着的尸体,资本家乐意于看到这样的我,他们知道我已经把自己都卖给他们了。他们又杀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们只需要尸体,活着的尸体,他们的世界不需要别的声音,他们只需要安静倾听自己的话语[啊,那个人也死了吗?这真是可悲,我们需要为他举办一场派对,庆祝他变成一具尸体。]
‘我’有点怀念笔记本,‘我’迫不及待想把这些记录下来,它在那?书包?抽屉?桌面?都不在。它到底在那?[我知道它在那。]我这样对‘我’说
[他在哪?快告诉我。‘我’需要记录这一切的罪行。‘我’要惩罚他们,‘我’要让他们置身于地狱的火海反思自己的罪孽。]‘我’对我嘶吼着
[你找不到它了,它已经被丢掉了,再也没有它了,而你也该和它一起被遗失。]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怒吼,我知道我已经认识到了,‘我’已经该消失了,寄托我精神的器物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把精神托付在那上面的也该跟着一起陪葬了。
我听到‘我’不再说话了,我想‘我’大概是死了,我还活着,但‘我’已经死了,活着的不过是被她所诱惑放弃灵魂的躯壳。‘我’终究是死了,上面的控诉是‘我’留在世界最后的遗言,‘我’已经迎来属于自己的终末。
我听起了英语课,这曾是我最厌恶的课程,但已经无所谓了,我换上了一本新的笔记本,我和她一样开始记笔记,划重点,我变了更像她了,不对是更像大家了,我变成了大家,我又回到了群体,大抵上我应该改邪归正了,没有人会对这件事抱有质疑的态度,尸体们只会拍着手说[欢迎加入。]我变成尸体了........和大家一样。
课结束了,当我开始听课之后时间变得不是那么难熬。她走来拉着我一起去食堂,我和她的关系已经没有那么隐秘了,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故事的梗概,她也乐于把这件事表示出来(只要别让老师抓到),对此我只得宣称对此事单方面负责(听到这话的时候,她在旁边吱吱吱的笑得很开心),我想听到这个消息的男生大多都好奇从哪冒出那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悄无声息之间征服了在这所学校算得上是拔尖的女生,那些她的朋友也都是在背地里暗暗揣摩我究竟是哪里吸引了这位高岭之花。对于外界的质疑和抨击,我表示惶恐,回应他们我一定会虚心接受,然后在他们露出一副满意姿态点头的时候,我会把下半句一定死不悔改甩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样子会从满意变成恼怒,我非常喜欢看他们脸色的变换,从正常变成淡红而又转为通红,这让我感到快乐,而她一直在我身边默默给予我支持的举动,让我心中对她的感激更添一份。“没关系的,这样逗他们玩玩还是蛮好笑的。”她积极的迎合我的怪异的兴趣,并且告诉我;她与我的感情不需要旁人说三道四,让我不要去理会外界的言论。我知道她一直在期待我对她表白,我也相信她会欣喜的接受的,但是我实在不能接受之前极力逃脱日常的自己,我试图逃离日常中的一切也包括她,而现在又恬不知耻的重返有她的日常,我需要给自己的一些调整的时间,然后才能用自己最“完整”的姿态,对她说出那句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语。
[今天怎么了,你看起来有点难过,是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吗?]她还是那么的敏锐,很难说清我喜欢她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在其中,但是现在我对她的这个特质无比生厌,我的死去已经是既定事实,我也留下了临终的遗言,而她却要把那段我希望再也不要记起的时间从新提起,这或许不是她的本意,但是触碰到这个的事实让我生厌。
[有吗?我看起来有那么难过吗?]这不是她的问题,只是我自己对死这件事太过敏感了,我是因为她才杀死‘我’,我再接触到这个话题,唤起我对疯狂的回忆。
[那就是说,有不开心的事情喽。快点说给我听听,别一个人憋着,让我来分担你的痛苦。]她的话语略显中二,在我小学时期看过的热血漫画中经常会出现类似于我帮你分担xx类似的句式。
[就是丢了本笔记本,那本笔记本我用了很久了,里面点记录的东西,有点舍不得。]
[切,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一本笔记本吗?我送你一本,你现在开始别苦着个脸了,好好吃饭,你刚刚那个样子让我吃饭都不舒服。]她没有意识到笔记本的重要性,她当然不会意识到笔记本的重要性,那只对我重要,而现在也不重要了。
[好,我不那样了,先吃饭。]我的肚子告诉我了我它现在正处于饥饿状态并且急需进食。我简短的给这次对话画上一个句话。
我牵着她的手在一众男生羡慕的目光中走出了学校的食堂,我准备拉着她去天台坐坐那是我曾经的习惯,和她在一起后也没有改变。
[今天我有点事,你就一个人去吧。记得早点回教室。我有惊喜要给你。]
[额...今天有事吗?那你就先去忙吧。我在教室等你,期待你给我的惊喜哦。]
[好的,那你就乖乖坐在教室里好好期待吧。我先走了一会见。]
[一会见。]
我不会去天台,那是‘我’的嗜好,不是我的嗜好,提议的去天台只是为了不让她感到奇怪罢了,毕竟我是今天才杀死‘我’的,在这之前的每一天我都拉着她天台看,而比起她对天台的莫名的喜爱,我更喜欢呆在教室呼吸留有她香味的空气。
她所去做的事情不快捷也不漫长,在我等着有些烦躁的时候,她的身影恰好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
[事做好了?]
[做好了。]
[什么事啊?]
[给你准备小礼物。]原来她的事就是去给我准备礼物.....这让我意想不到。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当当当。]她用自己的嘴配出游戏里爆出宝物的音效,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粉红色的笔记本。
[啊,这就是我的礼物吗?]我故意装作有失望,想看看她的反应。
[啊什么啊,我听你说你丢了很重要的笔记本,我特地去给你买,还忘了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颜色。最后纠结了好久,才给你挑了,我最喜欢的粉红色。]
[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璐璐送的什么我都喜欢。]说完这个称呼她的脸刷的涨红。
[你...你别在学校里说啊。]
[那意思是别的地方可以咯。]我继续调戏着她,欣赏她那张通红的小脸。
[可....可以....大笨蛋。]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后面半句还如同蚊子叫,声音小的可怜。我看到她害羞的样子感到非常好玩就准备继续逗她玩。可没想到她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浮起出的情绪迅速转变。
[哼,我要去学习了,这本笔记本你好好记录我和你的事情,以前的那些东西就不要去惦记了。我还想和你一....起.....走......]她的突然又红了,但是这次没有给我太多欣赏的机会,她就转过开始温习上午的功课了。
我也开始把上午刚用的那本笔记本上的内容誊抄的她刚刚送我的笔记本上,我不喜欢用两本笔记本,这是个只有自己的知道的小习惯。
就这样,平静的一天结束了,在放学的时候,她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上夜自修,我表现的很纠结,最终约定在送她回家的路上给她答案,虽然我有些犹豫了,但她还是满意的。
[至少你能给我一个答案了。]
[那我先走了,晚上见。]
[嗯,晚上见。]
........
我独自一人离开学校,不知去处,有些迷茫,满脑子里都是她问我的愿意去上晚自习吗?我不奇怪她问我这个,她一直很想让我陪着她,只是.....我还没想好,我很想在她开口之后就不经大脑的答出愿意这个被用烂的词,这个词在各方面被运用从庄重的婚礼现场到随随便便一个垃圾游戏的用户协议,我们都需要填出愿意才能继续下面的步骤。这是一个单选题,虽然它看起来有两个选项,但是你一旦选了不愿意它就会把你弹出这个软件或是踢出这场婚礼,它看似给了你选择,其实没给你选择。就这个理解下去,我貌似除了愿意没有其他的答复,只要回答不愿意可能就会造成一些不可估量的后果。比如回归正常的同学关系?不,不,她不会这样的,我相信她一定会尊重的我选择无论我回答什么,我也想回应她的期盼,从此完全涉入她的一切生活。但我放不下自由,这不算长的自由,虽然它只有从放学到放夜自修之间这短短的四个小时,但是我依旧放不下它。在这四个小时里我可以支配自己的一切,肆无忌惮的妄想或是去上网看看那些可爱的人在找不到我的踪迹之后又做了什么让人乐不可支的事情,我可以做一切不适宜在她身边做的事情,这让我觉得非常自由,而且她也需要自由,连结婚多年的夫妻都要给彼此一些私人的空间,为什么我们之间不行呢?我只是渴求一些能让自己无拘无束的时间。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的思维受到了我的影响,我杀死‘我’的时候,还是染上了一些‘我’的痕迹,但是还好,我还控制着一切,我清除掉了之前那些暴论,我告诫自己,我必须要要答应她,这没什么值得争辩的,我可以努力达成她对我一切期望,何况是这种1小小的事。
我不再迷茫了,我想清楚了我杀死‘我’的根本目的。我看了看时间
[这种无聊的思考,居然浪费了我宝贵的10分钟。]我暗道了一句,感叹一下自己的愚蠢。
[从现在开始我要度过我宝贵的3小时50分钟了,那是我最后的自由时间。]
......
还是熟悉的街道,我在街边的一条长凳上撑着伞着等待她的到来。我准备好了回应的话语,抛弃了曾经追寻的自由,大抵这样我就能完全蜕变成曾经反感的他们,远离以往的盼到离经,成为正常的学生。
我的眼前突然变得一团漆黑。
[猜猜我是谁?]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璐璐别闹了。]
[没意思,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是谁吗?]
[这个点能出现在这条路上的,除了你还有谁?]
[哼。]伴随着她从鼻腔了发出的声音,她的手也从我的眼睛上挪开。
[你怎么没带伞啊。]我扭头看她。她的身上湿了一片。
[没事啦,今天雨不大,湿了一点而已。]
[什么没事啊,你看看你上衣不都湿透了。]
她把我的头掰成正常的姿势,自己跳到我面前[你好好看看,哪里湿透了,明明就湿了一点嘛。]
对这样较真的女人,我感到一阵无言,却还是先把她拉进我的怀里,让伞撑在我们两的头顶。
[我都湿了你还把我往怀里抱,你不怕你的衣服也湿透吗?]她在我的怀里开始挣扎。
[听话,别乱动。]我一只手把她紧紧的抱住,另一只手则把因为她乱动变得东倒西歪的伞从新扶正到我们的头顶。
[哼。]她的头贴着我的胸口发出可爱的声音。
我和她的斗争暂时告一段落,她靠在我的怀里和我一起享受这甜蜜的时光。
外面还下着朦胧细雨,而在伞里的我们却阳光灿烂。
[对了,我想好了。]
[嗯?]她似乎不想说话,只是用鼻腔发出声音。
[我明天去申请上晚自修。]
[真的吗?真的吗?我没听错吧。]她突然极其兴奋。
[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她的身体突然往前伸了一下,我的鼻子感受到了她呼吸出的热气。
[唔,唔,唔唔唔,唔。]她的唇瓣和我的唇瓣贴在一起,我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的小绒毛。
[唔唔唔,唔唔。]我的舌头滑入她的口中追寻着她舌头的痕迹。
[嗯,嗯....]舌头和舌头在口腔里交缠,我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看到她眼里水雾蒙蒙,脸上泛起了红潮,鼻尖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嗯嗯,唔,嗯嗯嗯。]舌头上缠绵的触感和流入我嘴中的唾液让我逐渐变的无法思考,大脑深处只有她的气息。
[嗯唔,唔唔唔。]我坏绕在她腰上的手加大了力气彷佛是要让她融入我的身体。我变的愈发狂暴,疯狂的夺取她身上的一切气息。
[咳咳咳,咳咳咳。]她的唇突然和我分开。
[冷....]她卷缩在我的怀里像只小猫。
[你啊。快点起来,回去换衣服。]
[不好嘛,我还想再抱一会。]说着她的手又开始的拢我的头。
就在我们快要再次相接之时,我冷静了下来,把头扭到了一边。
[什么时候都可以抱,要是感冒你就真的不舒服了。]
她看起来很不高兴。
[你就那么不喜欢我亲你吗?还躲着我。]她撅起了小嘴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怕你感冒了,乖乖的好好回家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掉。]
她作势思考了一会,从我怀里跳了出去。
[好吧,这次听你的,下次你可不准躲着啊。]
[不躲,不躲,保证不躲。]
我拉着她飞快的朝她家奔去,生怕她染上感冒。
.........
不一会就到了她的小区。她还是不让我进去。在小区门口就和我分别了,分别之前亲吻了一下我的嘴唇,当然湿没伸舌头的那种。
[好了,早点回家去把衣服换了。]
[好的,好的,别像个老妈子一样多好多次,我知道会换的。]
[你赶紧回去把。别在这站在淋雨了。]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哦。]
[嗯,明天见。]
她一蹦一跳的走进大楼的阴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转身独自踏上回家的道路,奇怪的是今天她小区门口门卫室的灯没亮,也没有那个门卫大爷的身影。
..........
[周涵你的告家长书交一下,就差你没交了。]
[等一下,我找一下。]
[你快点全班就差你了。]
我已经融入了平淡的校园生活。在这两天里同学们对夜自修的时候出现一个不和谐的因素已经见怪不怪了,如实说来前两天我刚进到夜自修时间的教室时引起了一场轰然大波,他们应该在想;这个人都没有上过夜自修哎,他是过来干嘛,他怎么会来。当时我被他们这样的表情打击的有些失落,我想他们可能会有人上前对我说:“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诸如此类的话语,不过还好她立刻从座位上出来挽住我的手,班上的人群就顿时变得沉默,最后只是有两个可能喜欢她的男生恶狠狠盯了我两眼也就散开了,至此班级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能那么快的融入夜自修时期的班级真的很感谢她。
总而言之,现在成功融入班级的我,放下内心对她的愧疚,迫不及的想名正言顺的占有她,而很幸运我们学校每月一次的假期要到了。
老实说我们学校自从升入高三部之后就开始一个月只放两天的假的课程表对国家的法律不管不顾,我很难相信行为这么恶劣的学校是怎么开的下去的,而那些家长居然会对学校藐视法律的举动大加赞赏,总而言之对我来说两天后的假期是我最适合表白的时机了,如果放弃这次机会,下一次假期会是一个月之后,我相信她无法忍耐一个月我对感情的无动于衷,我是一个比较追求仪式感的感的人,我不能接受自己随便找一个时间或是地点对她随随便便的说一句[请和我交往吧。]然后她说[好的。]我们就开始交往,我觉得如果一段感情的开始是起于这样毫无特点的对话是对双方感情的侮辱。
所以我开始着手准备告白时那些可以增添仪式感的道具,鲜花?气球?蜡烛?情歌?
我不会唱歌,虽称不上五音不全但如果用那过于平凡的声音来完成表白这一神圣的事就太敷衍了。
蜡烛表白需要配上一顿精致的晚餐,很遗憾我所处的阶层不足以让我了解这座城市真正意义上的高雅的西餐厅,而去那些平庸的街边西餐厅已经和本地的口味别无二样了,甚至因为西餐的独特做法,他们做出的食物的实际口感还不如我家楼下那个每到夜晚就人山人海的大排档。
气球时一种廉价的玩物和他的近亲热气球一样非常廉价,热气球作为最为廉价的可以满足人类疯狂上天欲望的工具曾在某一段的时间被庸俗的中产阶级而狂热追求,中产阶级不是富人也不是穷人,富人可以为了自己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付出等量的足以完成奇异想法的金钱,穷人则因为艰苦的生活没法思考,而可悲的中产阶级,他们不屑于把自己和穷人混为一谈,又没有和富人一样的巨额财富,他们的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以维持自己光鲜亮丽的外壳,他们有可能会在一些被成为上流的聚会中听到飞行这个概念,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任就会陷入欲望的深渊,“飞行”多么优美的词汇,他是人类万古不变的梦想(我很好奇,为什么历史上有什么多古人渴求飞行,人类却还没有进化出翅膀。)然后可能时因为自己梦见飞天的场景也可能时和同他一样的中产阶级朋友聊天中的吹逼(当然他们从不称呼自己为中产阶级,就像富人大多都说自己是穷人一样。)他们决定去完成这个想法,他们努力省吃俭用,去掉除了维持外壳以外一切不必要的金额,却还不是不够包下一架暂时属于他们的飞机,这时他们就会想些旁门左道。[我坐包机飞是是一场属于自己的飞行旅行,我坐热气球飞也是一场属于自己的飞行旅行,兴许还能添上些艺术的气息。]他们这样自言自语,然后立刻打了可以提供租用热气球公司的电话询问租用一个热气球的所需的金额,他们会发现那种廉价的飞行工具就是他们需要的,他们会在某一个周末带上自己的妻子孩子以及摄像机踏上前往热气球升空的地点,他们会和妻子孩子共同搭乘这种不稳定的飞行工具升空,对了还要带上他们所珍视的相机,他们需要它为他们拍摄带有艺术气息的空中画卷,这不可笑吗?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一个极不稳定的工具上甚至企图用它去拍摄“艺术”。这可真是太可笑了,这和那些试图在城市周围制造核电站的官员有什么不同,那些该死的官员把人民的生命放在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上,这颗炸弹一旦爆炸会摧毁整座城市,他们总在演讲里和人民说这是先进的技术会给人民带来益处,他们极尽全力的编织谎言,为了他们的政绩。他们只要任期一到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而人民的生命永远被捆绑在这个不稳定的炸弹上,无论多繁华的街道都是建立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峰尖上,一个不经意的触碰就能使他们坠入深渊。用气球的表白从开始就透露着一种对感情的不尊重,彷佛在暗示这场感情也如气球里的空气一样随时可能消散,这是我所反感的,还没有开始的故事不应该提前书写结局。
用鲜花来告白的举动好像贯古穿今,这是一个延续许久的传统,这也代表它庸俗至极,这是一种毫无新意的方式,但具备了古典的美感,鲜花的价格可高可低,从百八十元到千八百元,花束里的花朵可以是路边刚采的野花,也可以是花店里那些我已经分不清种类的玫瑰,但无论这束花中插着怎样艳丽的鲜花,也改变不了这是一个庸俗事物的事实。
但我最后还是选择了鲜花。鲜花是所有表白物件中最亲民的一项,花店的工作人员会帮你配好你需要的花束,你只需要手捧鲜花走到她的面前说[我喜欢你很久,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就可以完成这次普普通通的告白,比起情歌的需要长久锻炼,蜡烛的需要巨额金钱,气球的布置时间,鲜花无疑脱颖而出,简约的步骤,是个人都会的台词。这种可以被称得上的是低俗的方式,适合于逐渐变的庸俗的我。
在我决定好表白时间,正想办法约她出来的时候她开口了。
[你在写什么啊?]
我有一边想一边记录的习惯。
[穷人......艰苦.....思考?]
[不要念出来啦。]我用白纸把指遮住。
[别担心,我在这又看不清楚,你又在写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你不是应该在学习吗?怎么有空找我?难道是特意来找我?]
[那是什么,你在写散文?]
她对我的招呼不理不睬,直指桌上的笔记本,我一阵苦笑。
[不是散文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哦?那我看你蛮了乐在其中嘛。]
刻意站在远方和桌子保持距离的她,是那么善解人意,却也代表着无尽的残酷。
[你觉得很重要吗?]
[你觉得重要的东西我会写在一场草稿纸而不是笔记本上吗?]
[说的也是。]我的回答让她笑的很开怀,她对着我的眼睛说[可我还是想知道,这上面写着什么?]
[表白......]我用她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喃喃的说着。
[你不会是在记笔记吧。看起不像,你不是那种会连草稿纸都用来学习的人。]
[别乱猜了,会告诉你的。]这次我放大音量回答。
可是过大的声音在自习中实在太过明显,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把头转向我们所处的位置,她对着同学们露出歉意的表情,但同学只是恨恨的对我看了一眼,表示了对我的不满。就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嘿,明明她也在说话,为什么要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难道这就是对漂亮女性的优待吗?
[会告诉我?什么时候告诉我?]
[不久之后就会说的,你这样讲话很毒耶。]
[好的,好的,会说的....那你这次放假有空吗?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她的再一次的先攻让我错愕,她到底看没看到我写了什么啊。
[额....好的。和璐大美女出去玩我万分荣幸。]
[那说定了。你可不准放我鸽子哦~]
[你这说的,我什么时候放过你鸽子。]
[我相信你。可我还没想好的约会的地点,你等等我想想,放学再告诉你吧。]
[好好好,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要选个好地方啊。]我在暗暗提醒她这次约会的重要性。
[知道的,放心,我一个女孩,还能不比你这宅男不懂约会?]
[懂的,你最懂,璐璐就是最懂约会的。]
听到我的恭维她对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就转过头去,只给我留下一个扎着黑色马尾的后脑勺。
......
[别愣着啊,过来给我拍照。]
我想我的脸上应该有些许无奈。
[来了。]
[过来。]她拖着我都手把我拉到她的左侧。
[笑一笑。]
[好,1,2,3,茄子~]
我极其别扭的脸和她充满喜悦的脸被一起定格在这张照片上。
现在已经是放假了,应她的推荐我们正常我们这座城市唯一的博物馆了,这里虽说是博物馆,但时常会开一些画展或是展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而今天在这里开的就是一场奇怪的展会,一场关于铁面具的展会?这真是有够离奇的,铁面具也能开一场展会了。来此世界各地有着不同历史的铁面具,他们曾经的主人可能是天生高贵的王侯,可能是血洒沙场的军人,可能是被发配边疆的奴隶。他们现在都近乎一样的展示柜里展示他们身上被岁月腐蚀的痕迹,这么想这个奇怪的展会还是蛮有意思的。
说句真心话,其实一开始她提议来这里的时候,我整个人是相当懵逼的。你们可能想象不到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靓丽女性居然会主动提出第一次约会去博物馆看一场关于铁面具的展会时我脸上的表情。我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的一句博物馆打破了我所有对约会的安排,我有想过我们之间的第一次约会会是动物园,植物园,游乐园,电影院乃至普普通通的公园。这已经是我对约会想象力的极限了,博物馆这个一听就和约会搭不上边的地点,居然会成为我人生第一次约会的地点,这让我不禁想扶墙叹息(究竟是学术味有多浓的情侣才能在这种地方约会啊!!!)我必然是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我试图去改变,去让她收回这个主意,但她在这件事上显的异常坚持,我最后只能根据她的想法和她来到这个开着奇异展会的博物馆,更让人惊奇的是她居然对展品看着晶晶有味,形态不一的铁面具,有我们所熟知欧洲古代做来做刑具的铁面具,有古代统治者为了吓唬民众所佩戴的铁面具.....那..也能叫做铁面具吗?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标准的铁头盔那种可以覆盖整个人脑袋的头盔,居然也被叫做铁面具。
我也饶有兴趣的观赏起展品,这可能就是情侣之间的喜好会互相同化?还是说我本来就是和她很像的人?
这个展馆并不算大,我们不久就把这里展出的面具全部看了一遍。
[啊,这就结束了吗?]
她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斜眼看着我看到。
[再陪我看一次好不好嘛?]
[不要!绝对不要!]
[为什么不要呢?你明明也看的晶晶有味的不是吗?]
[这种东西看一次图个新鲜就好了,看两次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义正言辞拒绝她对我的请求。
[什么?你说看这个是图新鲜?是浪费时间?]
我好像触到什么雷点了,她的怒火突然开始熊熊燃烧。
[咬死你!]
她说着就扑到我的身上,磨着小虎牙对我的脸跃跃欲试。
[别,真别这样,我不还不想毁容。]
[那你说好看,还想还在看一次。]
[不说。]
[不说?我看你这就是根本没想好好道歉。]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和别的女人好了,居然现在都学会拒绝我了。]
[还没成男女朋友就这样,等做了你女朋友你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她的一串连招把我摁在墙边无力还击。
我摸了摸鼻子。
[这个...你看这不快吃晚饭了,我们吃完晚饭在一起去看场电影呗。]使出了转移话题大法。
[这个,可我还想在看一遍嘛。]
[你陪我再看一遍就去吃饭嘛。]
.........
最终.......我还是敌不过她的再三请求。
[吃饭去吧。]
我有气无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好耶!去哪吃?]
[去...去哪?]
[对啊,去哪?]
[去...去...xx饭店。]
[诶,诶,去哪里吗?哪里超贵的啊。]
[对,对的。]
我喝了口水让嗓子不那么干燥。今天的大计划可不能失败。
[那好吧,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什么叫给我一次几次机会哎,你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家便宜点的。]
[不换!好不容易你大方一次。]
[那里是好不容易,明明我每次都很大方,是你主动要给我钱哎。]
[好了,不说了,你交的车到了。快来,我也很饿的。]
[很饿还要再看一遍。]我小声说道。
[你说啥呢。快来锕。]
[没啥。来了。]
......
晚饭定在一家烤肉店。
这是一家日式烤肉店,上的肉精致且量小,虽然我不是很分得清韩式烤肉还是日式烤肉的区别,但是这个摆盘一上来,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家日式烤肉店,摆盘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是这个量小到让我心疼自己的钱包,好在肉的口感不错,坐在我对面的她看起来吃的很满意,只要能让她满意,我就觉得这个钱的是值得的。
[吃饱了吗?还需要再点吗?]
[饱了,不能吃了,会胖的。]
[没事,你胖点我也喜欢,想吃就再点。]
[真不用了。]
见她不要再加了,我去买了单,就和她一起走出店门。
[多少钱,我发你一半。]
[不用,一点小钱。]
[一起散会步?消消食。]
[你先说多少,我发给你。]
[真不用,那么久了。我还没请你吃一顿饭。]
[多少?]
[不用,我还差那点钱啊。]
我牵过她的手,开始往公园走。
[先散步,先散步。]
[你.....]
[别赌气啊,出钱那么积极干啥,有人出钱还不高兴了?]
[......]
她见我始终坚持,最后还是放弃了和我aa的想法。
等到了公园不远处。
[那个...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等我一下,我去下厕所。]
说完,我就飞快的从她身边跑开。
[就一会会,稍等一下。]
她愣在原地还有些不知所措。
[你跑反了,厕所在另外一面啊。]
........
[先生您要买什么花?]
[请给我配三支苏醒玫瑰,6支.....]我如同报菜名一般报着之前就选好的花朵。
[表白用的?]开花店就是专业,光听我报菜名就知道我的企图。
[对的。]
我拿出钱包数出每一张钞票,就连硬币也没有放下,一共剩下两百三十多块钱。
[老板,这些多少钱啊。]
[两百三。]
万幸钱刚刚够。店长已经快把花束包扎完了,我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钞票,心说,现在你们已经是别人的了。
[谢谢光临,祝你成功。]
来不及听身后老板的祝福,我已经把她晾在原地太久了,但按照计划,我需要先把花放到指定的位置,然后在散步到那时候把花抽出来,向她表白。
快点,再快点。得意于我每天送她回家,我的腿部肌肉比起以前已经有了较大的提升,至少足够我完成这个目标了。
[你这是干嘛去了。绕公园跑了两圈?]
[你不就上个厕所吗?怎么搞的和跑完马拉松似的。]
[我,呼,呼,想快点见到你,所以跑快了些。]
[这...那还散步吗?你这个样子。]
[散!必须散!]
她好像被我的气势所威慑到了,后退了两步说
[你怎么了?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呼,很正常啊。]
[你先缓缓把气喘过来再说。]
[呼,呼,呼。]
[好了。]
[还散步吗?]
[散,不能不散。]这不散步,我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
[你现在能走不。]
[能走,一点问题没有。]
我原地转了两圈。
[好的很,一起散个步呗。用不了多久的,你这来都来了,回家也不差这点时间。]
我看出她有些想回家,但是我的准备工作的做好了,可不能那么轻易的放她走。
[好吧,好吧,你那么坚持就一起走走吧。]
她有些不开心,面色阴沉,一路上我多次向她搭话,她也只是用嗯嗯哦哦来敷衍我,我有些纠结我今天表白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只要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是一个月之后了,我无法再忍耐一个月。我相信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她一定会答应我的,一定。
我把花朵放在了公园的半程,这个公园的行走路线是一个圈,换句话就是在离出口最远的地方放置着我为表白所准备的花束。
公园很幽暗,大约是为了省电吧,只开着少数几盏昏暗的灯光。距离我选择的地点已经不远了,我已经能看到我放在那张长椅后面的花束了。
[我有点乏了,坐着歇会吧。]
[你有病吧,要散步的是你,要休息的是你,你是不是觉得时间多的没事干啊。]
[好了,消消气,陪我坐会吧。]
我握着她的手,把正在闹别扭的她拉到我旁边坐下。
[说好了,就一会会啊,我还赶着回家啊。]
[好,就一会。]
[哼。]她把头转到一边,身子却还是靠在我身上,在她身上女性的纠结展示的一览无余。
[呵呵。]
我一边一只手抱着她,一边看着她因别扭别到一旁的脑袋的傻笑。
我没有忘记我的任务,我空出的另一只手从椅子背后把早就准备好的花束抽出来。
[璐璐...]
[嗯?]她把头转回来,不过没有看到我我藏在的阴影处的手和手中的花束。
[那个...就是...我喜欢你很久了,请和我交往吧。]
[啊...啊...啊...]她脸上浮现出惊讶,可能还有一丝抗拒,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藏在阴影之中的手猛然抽出,带出的还有手中的花束。
我把花束放在她手中。
[我从初见就被你的容颜所惊艳,却因自己的自卑把这份渺小的感情一直藏于心中,直到今日我才能正视我所埋藏的,对你的感情,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我们在一起吧。]
她咬着牙,不回应我对她的表白,
我一时间还以为是她女性独有的害羞在作祟,就试图把她拥在怀中,让她不用正脸面对我。
[我知道你很......]
她一把把我推开,她逃脱了我对她的拥抱,也打断了我说到一半的话语。
[对不起,我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合适。]
[为什么?你明明也在暗示我,为什么又拒绝我?]
[如果是我的什么举动让你误解了,我对你表示歉意。]
[真的很抱歉,你这次突如其来的表白吓我了,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想法。]
[你...在骗我吧。你有....你明明就有。都到了现在,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你不是这个意思对吧,你只是在逗我玩对吧。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
[很遗憾,让你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你现在的举动真的让我很困扰。请你松开我的手。]
我的手原来已经不知不觉握住了她的手,但在她的提醒下,我还是松开了紧握她的手的那只手。随着我手的松开,她的手也舒展了开来,而原本在她手心握着的,那束满载我心意的,用尽我兜里所剩的金钱的花束掉在地面,花朵在黑暗中散落,在这没有光线的黑夜里,花朵丧失了它们原本的自身的颜色,被漆黑的光全部染成了黑色。
砰嗵。
是书本掉落的声音啊,是那种写满我告白计划的草稿纸,我把它夹在了她送我的笔记本里,希望她能在收到花之后,看一看我对她深沉的喜爱。
她没有回头,也不会回头,我相信她听到了笔记本跌落在地面的声音,但她不会有任何犹豫,她只会朝着她选择的方向前进。她始终没有看我送她的花束,她大概还不知道,我给她精心挑选了怎么样的花朵。她一开始就想着拒绝吧,不如她至少回去看一眼被我强赛在她手里的花束吧....
她已经走远,我也要走了,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我实在没有能力在去收拾被我弄乱的地面了。“算了,就让明天的清洁工帮我收拾一下吧。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只是拿起跌落在地的笔记本就逃离了现场。
比起公园里昏暗的环境,外界的灯火辉煌让我多少有了一些安心。
叩叩叩。
我听到脚步声。只有我听到,大街是喧闹的,刚下班的人群在赶回及的路上,他们经历了996的摧残,期盼回到家中歇息。他们走到我身前,却好似没有看见我,他们从我面前分流,给我留下一个寂静的空间。
叩叩叩。
这是如此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啊。]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反应激烈。
[你是谁?]
[我?]
他停下了脚步,似乎对我的怀疑感到意外。
[你是从哪里的?来干什么?]
[我都不认识了吗?]
[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离我远点。]
我开始呼喊周围的行人,可他们没有接收到我的请求,还是如死尸一般前进。
[你在干嘛?]
他向我走进了一步。
[别靠近我!你快停下!你不要在往前半步了!]
[可是我就是你啊。]
他冰冷的话语压住了我的声势。
对的,他是我,被我杀掉的那个‘我’他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嗯?不是你叫我回来吗?]
[我怎么可能叫你回来,你应该消失!你该去死!你永远不该出现我的生活里!]
[可是...]他的手指着我抱在怀里的物品。
[你的行动在祈祷我的出现。]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那是一本笔记本,是她送给我的礼物,一个不经意的玩笑,她跑到校外给我了买了一本,这是她留给我的最珍重的东西。
[黑色???]
我发现我怀中所抱着的笔记本不是她送的那本按照她喜好买的粉色封皮的笔记本了,笔记本变成了黑色。
[难道是拿错了?快把路让开!]
我急于回公园寻找那本粉色笔记本。
[你还不明白吗?]
[骗自己好玩吗?]
我明白,我早就明白,眼前的‘我’不过是我内心对“疯狂”的渴求,从来就没有什么两个我,只是我在依恋着日常生活的同时,心底也对打开疯狂之门的钥匙念念不。她的离去让我的日常濒临崩塌,黑色笔记本也顺势撑着着‘我’回到了我的手中。我还没有把它丢掉,我从没有把它丢掉,我只是把他藏着更深了,把黑色笔记本随身放着了,它从此和我紧紧贴合就宛若我的皮肤,由我的骨与血支撑,
[我还能找回她....对吗?]
[我能找回什么?]
[无论怎么想,都已经无法挽回,你还在追寻什么呢?]
内心无论怎么否认,或是祈求截然不同的结果,仍无法阻止我已经靠向疯狂的本心。
[我爱你。]我在口中喃喃道。
之前的道路总是曲折,我放弃了很多赶巧的机会,选择了我自认为最稳定的方式,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继续写吧。]
‘我’递给了我一只羽毛笔。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笔。它用禽类的羽毛制成,在如今已经算相当古老的书写工具了。
我接过‘我’递过来的东西,拿出怀里的笔记本,翻到新的地球,”地球“还没有被破坏,是一个崭新的,具有发展性的世界,但他们的体制是败坏的,败坏的就应该被销毁,我开始书写一篇新的历史。
咔。
[笔折断了啊。]
‘我’感叹了一声就从口袋又抽出一只给我。
[刚开始写就断了。]
[是啊,刚开始就断了。]
‘我’的话语刺痛我,我不理会他,只是拿起笔续写刚打了个头的故事。落后的社会制度,愚昧的人民,被金钱腐化的官僚群体...
我每写一个字‘我’脸上的笑意就多了一些,‘我’对我步入‘疯狂’感到满意。
滴答,滴答,滴答。
是雨水吗?我抬头仰望这个世界被工业污染灰暗的天空。没有下雨,天上没有下雨。
滴答,滴答,滴答
水声还在继续。在那?在那?我无法忍受这嘈杂的声音出现在我创造的世界里,它打乱了这个世界的进程。在那?在那?我漫无目的的四处奔走,寻找水滴的源头。
滴答,滴答,滴答
声音越来越近了,在我面前出现的是一幢黑褐色的老旧居民楼,我耳边的水声已经要大到冲破耳膜。究竟在那?我走进如饕餮般张开巨嘴的居民楼里。我被楼吞噬了?也许吧。
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楼,六楼,七楼,八楼....
我一层层的找过去,却还没有找到水声的源头。
滴答滴答滴答...
水声灌满了我的大脑,我的脑中只剩下水滴打在地面所发出的滴答声。
十三楼,在我这个科技不发达的城市一个看样子已经有了十多年历史的小区,居然会藏着一个拥有十三层的高楼。
看到眼前的画面手中的鹅毛笔跌落地面。
[笔折断了,算起来这究竟是坏掉的第几支笔呀?]
我找到她了,也找到水声的源头了,原来她在哭啊。她眼中流下的泪珠敲击地面成为我脑海中唯一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出现?你明明已经把我抛弃了?滚!快滚出我的世界!你不该出现,不该出现在这里!]
[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
她像死机的电脑重复说着相同的话语。她是在叫我不要踏入‘疯狂’之门后面的世界吗?不正是她亲手把我推出日常的世界吗?不是她亲手让我陷入‘疯狂’吗?
[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
她还是在说不变的话,连音调都没有改变。
[别踏入,别踏入,别踏入....]
我有点想笑,平常妩媚妖娆的她,现在就像坏掉的玩偶,一边说着警示的话语,一边滴落剔透的眼泪。
[别踏入,别踏......]
[什么?]
一整狂风吹起我手中的笔记本,也吹起她贴在脸上的几缕长发,乌黑的旋风混杂不知名的红色飞沫,突如其来的状况发生在封闭的室内。
我转头寻找‘我’的踪迹,没有‘我’的人影,我举目四望,视线最后定格在她身前眼泪所汇聚成的水塘里,水中的倒影折射出我的脸和‘我’的脸,原来一直只有一个我。
[别...]
视线慢慢上移,我看见横卧在地的红色人体旁屹立着黑色的风,她似乎有所顾及的叮嘱我不放。
她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血液自胸口泊泊流出。
[别...]
纯白的空间里血液像盛开的花朵。
我低头看向我的手,手中折断的鹅毛笔沾染上她的血液,分外妖艳。
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鲜红。
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的血液。
所以
所以
所以,所以!
我爱她,我爱她,因为我爱她!
所以,我拿起折断的鹅毛笔,使劲向她戳过去。
原来早在开始‘我’就为自己准备好杀人的工具
....多么锐利的刀子。
[好残忍...]
我念念有词,不让别人听见。
我...
我拿刀杀死了她,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女性。
我...
我的手停不下来。
戳刺!
[好残忍...]
豆大的泪珠布满双颊,审判我的罪行。
戳刺!
[你..太残忍了。]
牙齿打着寒颤。
[明明已经把我丢下了,为什么还要出现。]
[妈的...]
咔擦...
[竟然]
我失去理智的咒骂着。
[竟然耍我...]
咔擦!
咔擦!
咔擦!
我放声大吼!
[我竟然要亲手杀了你。]
嘶吼,嘶吼嘶吼嘶吼嘶吼嘶吼嘶吼。
我大声哭泣呐喊着。
我的泪水汇入她的泪水聚集而成的水塘里,我们融为一体。
[别...]
奄奄一息的她留下最后的话语。和一只铅笔。
铅笔散落在她的身边,我想她已经无力握住这只笔了。
我抱住她,就像一开始一样,轻轻的抱住她。
.......
[璐璐!]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我抬起头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没有任何残留的物品,列如某位年轻女性的尸体。
只有我独自昏睡在卧室的椅子上。
手里是笔记本,铅笔和鹅毛。
[有过了一天吗?]
假期已经结束了,在那天之后我没有联系过她,我杀死了妄想中的她,还会有资格去见她吗?我在去学校与不去学校之间踌躇,枯燥的学校日常已经对陷入疯狂的我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无止境的妄想可以充实我的整个世界。
[还是去吧。]
她的身影是陷入疯狂的我所怀念的唯一事物。
有些晚了,太阳处于天空的正中央。
[已经中午了吗?]
我小声嘀咕走进教室。教室里的吵闹声突如停滞。直到我若无其事的走回座位,吵闹声才以我听不清的声音重新开始。
我的气场那么不堪吗?对于同学们刻意躲着我的举动,我有些恼怒,难道我踏入‘疯狂’的事情已经暴露的那么彻底了吗?
[静一静,静一静。]
那个遭人嫌的英语老师走进了教室,他又要加课了吧,真是暴政啊,为了自己的工资,强行征用学生的休息时间,用来学习的敌国的语言,
[我相信大家可能已经提早知道了,我们班的优秀学生陈璐,在拜祭父母的时候,因心脏骤停不幸晕倒,就在昨天已经宣布死亡。让我们为她默哀三分钟。]
[???她似了?死了?我亲手杀死了她。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发出的声音太大打断了默哀时的寂静。
[别开玩笑了!她可能回因为心脏骤停死。这是个玩笑吧。你们和她联合起来给我开的一个玩笑,对吧。]
[周同学,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请你不要打断默哀,死者为大,我作为教师还不屑于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
[周同学请你坐下来,不要再出声...]
微风吹进鸦雀无声的教室,吹起她课桌上无人整理的课本,书本被缓缓翻开,露出她书页上用铅笔,画的破败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