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她似乎在夺取这具肉体的主导权。
我努力拒绝她的侵蚀,但一切都是杯水车薪,身体的大部分主导权都被她强占。
“弗瑞登同学,你没事吧?”帕乐戴斯小姐走进房间,看着我不对劲的样子,试图接近我。
“别过来!”
我怒吼着,这是第一次以我自己的意识对他人怒吼。
“赶快离开这儿!不要管我!快点!”我开始使用肢体语言。
但她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愿,只是放慢脚步向我伸出援助的双手。
看着只懂得向我伸出援手的帕乐戴斯小姐,我不忍心看见她因触碰这具肉体而被伤害。
怎么办才好?身体已经基本上控制不住了。
“失,失礼了!”我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一根筋地冲出这间房屋,即使撞倒帕乐戴斯小姐,我也没有回头,生怕回头的那一刹那,身体彻底失控。
我带着满心的忏悔与愤怒,在逐渐模糊的意识消失之前,尽力向森林深处逃去。
第四话——无悔地接受与永恒的救赎
我是谁?
——弗瑞登。
我在哪儿?
——西北森林的深处。
我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的身体被那家伙侵占,为了不让帕乐戴斯小姐以及其他人受到伤害,我才逃到这儿的。
那帕乐戴斯小姐安全了吗?
——不晓得。
耳边传来的是什么声音?
——昆虫的鸣叫声、飞鸟扑动双翼的声音,以及......
黏稠液体流动的声音。
黏稠的液体?
嘴角缓缓流下猩红色的黏液,弥漫着熟悉但又使我恐慌的气味——血腥味。
瞬间,我警觉起来,环顾四周,我眺望到那家伙——无名的少女。
我如同食肉动物追捕猎物似的奔跑着,在靠近她的那一下,我朝她扑去。
然而我却穿过她的身体,重重地扑倒在地。
吸吮声,我的身后传来不间断的吸吮声,她是在干什么?
回头,让我气愤的是映入眼帘——她在吸食血液,帕乐戴斯小姐的血液。
“你在干什么?!”
我朝她挥拳而去,但我打到的,不过又是一片虚像罢了。
“快住口!那样下去,她会死的!”
我竭力嘶吼着,企图让她停下,但我似乎是在白费口舌,她毫无停下之意。
“帕乐戴斯小姐......”
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无能为力,也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跪在地上。
“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我敲击着地面,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是我不应该主动接近你!是我不应该认识你!是我不应该因为想和你说话而挽留你!”
全部,全部......
全部全部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错!
“不,这不是你的错。”
一阵虚弱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
我抬头一看,是帕乐戴斯小姐。她正奄奄一息地安慰我。
“其实你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暴走行为,不是吗?”
吸吮声似乎也因此被阻断,她也在听着帕乐戴斯小姐安慰我吗?
“其实我是知道的,靠近你意味着什么,但是......但是你一定很孤独吧?没有人愿意主动地接近你,与你交谈。”
她松口了,似乎她也被帕乐戴斯小姐所感化。
我的左眼可以看得见帕乐戴斯小姐,但身体却依旧不受我控制。
“所以说,我来了。”
她将双手搭在我的脸颊上。
体温,体温正在降低!
“要是这样能够将你救赎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事了。”
那体温,迅速离我而去,溅起正在凝固中的一滩血液。
“永别了,弗瑞登,我......”
喜欢你。
“不要啊!!!”
我的情绪瞬间炸裂,看着一旁的那家伙,心中的愤怒与不满驱使我攻击她。
她灰头土脸倒在地上,我并又有在意她的状态,只是用尽全力扼住她的咽喉,不肯松手。
“快把身体的主导权给我!快点!”
她没有回答,但身体的主导权却转交到我的手上。
“坚持住,帕乐戴斯小姐。”
我将颤抖的手叠在一起,运用治疗术企图让帕乐戴斯小姐恢复意识。
时间过去约两分钟,依旧不见帕乐戴斯小姐有所反应(正常的重伤在三十秒左右便可恢复意识),而我的体力却即将告急。
“帕乐戴斯小姐,别睡啊,不要吓唬我啊。”
眼看着体力告急,我无能的捶打地面。
“去你的!都怪你!”
我开始责怪她,也开始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抱......歉......”
“你现在道歉有何意义啊,啊?帕乐戴斯小姐她......她......”
“她可是第一个接受我的人啊!而你却这么伤害她!你这个该死的恶灵!”
我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模糊,看来体力方面彻底崩溃了。
绝望、恐惧、愤怒围绕着我。
这时,一只带着精灵族指环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先睡会儿吧。”
“不,我不相信你。”我毫无犹豫地拒绝她的邀请。
“那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
她的语气竟然异常坚定。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相信你?!”
“那是因为,我欠这个女人一个人情!”
“人情?你居然还知道什么是人情?!”
“啊,没有错!所以快让我上!”
“我拒绝!万一你又一次伤害她呢?!”
“那你来替她如何?!”
“总之不要伤害她,要我怎么样都行!”
“那我就不客气了!”
“前提是你不要动她!”
“啊,说好了!”
她将我的脸转到她的面前。
“你这是要干什么?”
“得快点。我也不想让她死。”
“那就做吧。”她到底打算怎么办?
她二话不说地给我一个深情的热吻,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要是一个吻可以换来帕乐戴斯小姐的安全,那也没什么可以计较得了吧。
她依依不舍的推开我,我的意识逐渐睡去,恍惚之间,听见她说:“Thank you for the one last kiss.永别了,我的身体。”
随后我便完全失去意识。
我是谁?
——弗瑞登。
我在哪儿?
——西北森林的深处。
我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的身体被那家伙侵占,为了不让帕乐戴斯小姐以及其他人受到伤害,我才逃到这儿的。
那帕乐戴斯小姐安全了吗?
——不晓得。
那么那家伙怎么样了?
——无人知晓。
我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现在。
我猛地睁开双眼,看见帕乐戴斯小姐在森林的夜幕之中抚摸着我的脸庞,轻哼着令人舒悦的歌谣。
“帕乐戴斯小姐,你怎么样了?”
我迅速离开枕着的帕乐戴斯小姐的双腿,担心的问道。
“嗯,我没事了,唯独那里......”
“那里?”
“没事的,不会伤及我的性命的,只是一道疤痕而已。”
“是吗,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呐,弗瑞登。”
“嗯?”
“你真的是弗瑞登对吧?”
“当然,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不是吗?”
“是吗。”
看着她双眼中泪珠打转着,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怎么了,帕乐戴斯小姐?”
“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人?”
“我,我......”
“今天攻击他们的,是你的意识吧?”
“那,那是因为......”
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那样愚蠢的事。
“我相信你,那不是你做的吧,对吧?”
一时间,我无言以对。
“那,你就和他们走一趟吧。”
他们?什么意思?
等等,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这里的立场不太对劲。
“各位风纪委员,请出来吧。”
四周被黑暗笼罩着的树林中,竟出现不下一百人的风纪委员,并且通过立场的感受,每一个都是中级以上的学士。
“原来如此,是来带走我的吗?”
“嗯,我都听说了,但是我不相信那是你做出来的事。”
泪花滴在无情地面上,我轻轻蹲在帕乐戴斯小姐的面前,用手拭去她的泪,轻抚着她的面庞。
“没关系的,我会没事的,所以,请你不要再为我落泪了,伊姆戈。”这是我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我的大脑驱使我给她一个深情的告别之吻,这是我第一次与她接吻。吻里,包含着告别的不舍、关心、希望等一系列感情。
“Farewell, my darling”
下回:第五话——审讯怪物与不合理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