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一个人来到大地上的第一座城市,带着所赠予人的一切到来,那个人的到来会证明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走在了一条无比正确的道路上。”

十多人围坐在一起,传阅着写着预言的木板,谁都没有说话。

这块木板据说是在先知的口述下刻出的,而那一辈的人也都已经成为黄土了,就算是想去询问也找不到了。

木板又传回了拿出它的人手中,而与此同时那个人也开口了。

“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奇迹,亲眼所见。”

“之前以往的奇迹即使离我们过去了不是很久,但终究是我们未曾亲眼见证的,只能从先人的记录中了解。”

阳光虽然透过门窗投入,但依旧显得昏暗,随着话音落下,各种情绪在空气中翻涌。

“临城不是还没有完成图上的建造吗?”

“已经完成了,在人们的心中已经有了这座城。”

众人们点燃了中心的火盆,围绕着唱起了歌,歌颂着神的伟大,歌颂着这座城市的未来。

“有一个人会从远方而来,他的心中没有神,他会带着神的光芒前来,我听见了火的声音,听见了金石的碰撞,在我们的临城建成的那一天,他将会到来。”

木板上写着,现在它被移到了大殿里供众人观看。

“为什么我感觉到最近很多人都在往那边走。”

石罗指向了远方的大殿,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的,他们都在膜拜预言应验。”

“预言?”

“是的,你要是感兴趣也去看看吧,你也是见证者。”

说完对方就走向了那个方向,只留下了仍然发蒙的石罗。

事实上除了石开和十多个长老,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预言中的人是谁,他们将石罗带来的铁刀一同在大殿里展出。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质疑,但是他们都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相信,质疑者都说自己在凝视之后感受到了启迪,至于是什么启迪并未说出来,所以这个事情乃至于在石罗过世后的几代人里都有议论。

在那之后众人分了一座屋子给石罗,石罗也因此定居下来了在城内继续当一个铁匠,事实上石罗也有想过回去,但总是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实现,再加上身体开始衰老后也没能力进行这样的长途跋涉。有意思的是石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从没有建立起信仰,甚至也不会文字,依旧延续着之前的生活方式,但他却融入了临城,学会了在这儿的生存方式,直至老去。

并非只有石罗这样的,许多选择留在临城的人也就成了临城的一部分,逐渐地拥有了信仰,他们虔诚地祈祷,学习着知识,然后投身到临城的建设当中。而有的信徒在走上了自己的路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这样的信徒被称为“无足鸟”, 他们在某处停下后就生了根停下了前行。

传教士们和商人来回于临城,他们把在临城所看到的所听闻地带到了更远的地方,同时也带回了各地的消息,出于对生活的需要,分散于大地的人们都接纳了通用语,文字仍然是极少数人人能够掌握的,并且还只是掌握简单的文字。而传教士也苦于无法教会人们他们应对生活中突发问题的解决方法,因为只是演示几遍与口头交流,一旦达到了一定数量后接受能力就会下降,并且在知识的传承上也拥有不小的障碍。

“临城容不下所有的人,绝大多数人也无法来到临城。”

这个时代的传教士会比一般人长寿,也是得益于临城的分配,几乎大部分人都在进行种植,智者曾向神提问人如何才能不再饥饿,神选出了4种作物,并且告知了种植的方式,但是想要形成足够大的规模需要时间,以至于满足所有信徒的基本生活需求都用了近百年。并且早期的传教士进行远行也是为了寻找食物,食物始终困扰着人间,并非人人都能像传教士一样抬头思考,他们都被困在了寻找下一顿饭的事里。

“要帮助人从饥饿中脱离开来,需要教会他们耕种。”

于是就有了后面两代人的流失,那时候的临城近乎停滞了,没有足够多的人可以投入到建设当中,不过好在之后陆续有人来到临城,他们跟着指引前来,加入到信仰者的队伍之中。

有些事情因为过于古老,并且受限于当时的条件无法证伪。

石罗在死后的几十年里传出了他带着农作与谷物回来的传说,没人知道是从哪传开的,当被记录的时候已经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故事了,或许带着这个故事出去的传教士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吧,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记录。也得益于此,临城才第一次被人间所了解,一系列的东西随着传教士远足而传播开来,那个时代的人们接受着远超想象的冲击,超出常识的事物频频出现,并且其他的原始宗教也在同一时期兴起。

人间迎来了第一次爆发与动乱,先掌握新知识的人开始把目光放在了落后者的身上,村落之间爆发了争斗,从而整合成为了更大规模的部落,当人们掌握了种植并足以满足过半人的食物需求后,城市的雏形才开始显现。

人间的变化超出了传教士们的想象,人间并没有和谐起来,没有死于饥饿与猛兽的人倒在了争斗中,多数的人变成了失去一切的奴隶,文字并没有被大多数人掌握,只有那少数的奴隶主们才能学习到文字,反倒是语言随着需求逐渐被人们所掌握。

天堂里边天使记录着人间发生的事情,并且进行过一次讨论,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得出了人间会走向坏结局的方向,至于过程则是各有不同,争论声始终环绕着天堂直至每一位天使都拿出了自己的结论才停止。并且这时间有不少天使前往人间将临城内的记录给复印到天堂,它们在零不在的时间里反复观看智者与神的对话,但是它们什么也没得到,所谈论的都是它们早已学会的知识。

以及那一位智者死后并没有成为天使,守候在他身边的天使想要接引他的时候,发现随着他的呼吸与思想消失的时候灵魂也消失了,零对此也并未给出任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