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竞技、较量、斗争、博弈——人与人斗争的级别大概如此”——罗秋明

虽然可能会让你们觉得不适,但是我还是要讲一下自己的话。

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分为游戏、竞技、较量、斗争和博弈,有人喜欢用这五套标准来划分所遇到的所谓的“权谋大戏”。

但是在开始分析的时候我悲哀的发现小的时候和中二热血所认为的那些“权谋大戏”不过就是游戏级别的,最高也就是较量。

年纪大了,看的东西越多,我越发知道父母所说的马基雅维利和李宗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潜规则》和那些吹嘘“阴谋”的书也大抵在竞技水平吧。

这个时代是规则的时代,简单来说就是你想搞大新闻就要按照规则搞大新闻。就像一位好朋友和我说的一样——“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争来争去无非是让自己筷子上的食物多一些,你上来掀桌子你是有能力开另一个桌子还是怎么样。”

所以说,人吗就不要随便挑战规则,如果更加简单来说就是……

“年轻人啊,你要好好想想自己的位置啊”

学生会内的收音机想起大学城广播电台的开场铃,寂静的学生会大堂终于有了一点人该有的样子。

忘了介绍了,说那段话的人叫罗秋明,是锦州大学城学生会总会长。而下面被他说打破规则的人……只当作是一个幻想成自己是男主的中二病高中生吧。

“年轻人啊……你说我们坐在位置上好好的吃一顿饭,为什么你要掀翻我们的桌子呢?”

“罗秋明,你背叛了学生会,你背叛了前任会长的誓词!”那个高中生指着他的鼻子,像是要大卸八块。

“云在青天水在瓶。”

罗秋明吟诵了一句诗。

这句话出自药山禅师,原本的意思是要领会事物的本质。但是在这里的意思是你该待在那里就待在哪,不要乱把手伸入学生会这个大染缸——摸不着什么东西还一身黑。

当然了,大学城的热血高中生基本上脑子比较直,对于这种话中话基本上不可能能领略到什么。

“别说话拐弯抹角的了罗秋明,你给我好好的说话,不要用你那无耻的话术蒙骗所有人。”

得了,这个家伙有点憨,话外之音也听不出来,得了,既然这样也没的说了

“你好好想着你你的位置在哪里,别忘了你犯了多大的罪。”

从抽屉中拿出一本花名册,翻到对应学生的那一页。

“扰乱学校秩序,顶撞学生会和校长,记大过处理!你可以滚了。”

手中的笔花花的写着一堆字,给下面的这位学生做出最后的判决。

判决完那位中二病后,罗秋明把门后的那个高中的学生会会长叫了过来。

“汉德啊,我交你的那些驾驭学生之道被你吃了还是怎么回事,这点小事还要我帮你处理,我毕业后还怎么能将我的位置安稳交给你?”

被我叫汉德的那位叫张玉廷,是他朋友的弟弟。也是我所看好的下一届锦州大学城学生会的总会长。

如果说刚刚那位高中生是许多高中生都有的热血,张玉廷就是另一种——他很沉着,很有想法再加上我天天传授给他的一些驾驭之术。现在的张玉廷已经有我当年的一些影子了。

“崇德哥,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家伙是纠结大多数的高中生带头闹事……”

“汉德啊,我问问你,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善后,毕竟是你引起来的。”

罗秋明从书架中拿出一本资治通鉴看着他。

“愚弟知道该怎么做,把那些人全部按照学生管理准则处理掉。”

“嗯,还有呢?”

“封住他们的嘴,不得谈论这些话。”

“堵不如疏,疏通为重堵为副。”

罗秋明继续翻着书,没有看一眼张玉廷继续问。

“你知道该怎么疏通呢?”

“这个……”

张玉廷面露难色,他看着罗秋明,希望他可以给一点提醒。

“汉德啊,我喜欢说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说的,你知道我们大学城的规矩在哪吗?”

“学生管理守则!”

张玉廷不假思索的回答出来。

“是的,但是人不要读死书,要从书中找漏洞,按照制度来巧妙的疏通,就如这次吧,核心问题在于你学生会的那些家伙。也是时候该敲打敲打那些人了。”

罗秋明用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张玉廷,张玉廷秒懂,也报以了一种意味深长的一笑。

“做人吗,要做好人,贤人。我们的学生会队伍中出现了几个害虫就要清除。”

“哥哥说的是,愚弟这就为了老师和学生们铲除害虫。”

“哦对了,之前多次给你意见的那位学生会的文宣部部长,人家帮了你那么多,你也要好好的报答人家啊。我看你们学生会副会长的位置空着,不如……”

“愚弟正有这个打算。”

张玉廷露出了瘆人而有深意的微笑,罗秋明的脸被书遮挡,大抵也是如此吧。

“罗会长,米歇尔会长通知,第三十八届学校总结会议要开始了,希望你赶紧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

罗秋明合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他的余光撇见了张汉德,他发现张玉廷是满脸的担忧。他担忧的是这次会议的主题——总结大会肯定会拉出许多的窟窿洞,作为统领学生会高中部学生会的会长,上届高三的高考录取率就能向他开刀。

但是,张玉廷也有着一丝兴奋,或者说是带着一种赌徒心理,他在堵校长先生把一切仍在他的大哥身上,最后自己出手能得到整个大学城学生会的权力。

不要觉得惊讶,学生会升级不仅要勤奋和运气,还要学会赌——当然,规矩在这里。

“汉德啊……你知道的,校长先生是所有校长中最会呼风唤雨的,但是他滴水不沾身能安然离去是因为有一位帮着他老人家当着一切,让他好好的做他的圣明校长。”

罗秋明用着一种平淡的语气说着他的苦衷,只不过这句也有着敲打震慑之意——只要我还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之前,我是不会倒下了的。

“汉德,外面下雪了,古时候说瑞雪啊,希望我们去的时候能有祥瑞发生。”

“哥,我也希望能有祥瑞发生。”

张玉廷恭维的说着,很显然他知道这次自己的大哥又是在校长的默许下带着自己躲过灾祸。

“走吧,去迎接胜利吧。”

罗秋明拿着一件风衣出了门,张玉廷也赶着罗秋明的步伐离开了学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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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平了,但是另一件事情也来了。

“邱会长,这次我看罗秋明是在劫难逃了。”

“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校长一定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卸了他的职位。”

“邱阁老,我们已经写好了申请,让你成为学生会的总会长。”

和隔壁政法大学学生会会长的门可罗雀相比,艺术大学的学生会会长这边是真的门庭若市。各路学生会会长齐聚在艺术大学那一间小小的学生会办公室。

这些学生会会长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来求面前的这为带着眼镜的文学少女的点头同意,而坐在这边思考的,被人尊敬的称为邱会长的邱枫确实有这种能力。

纯黑的长发,简朴不失典雅的金丝眼镜以及手中的雕刻檀木手杖无不透露出这位主人的干练华贵与威望……虽然身高只有153,但是这些不能掩盖她的优雅。

“我说句啊”邱枫轻咳一声,发表她的看法。

“天知浊重,谁知清浊。”

这位叫邱枫的文学少女虽然看上去是典雅的,但其实是一口成了精的无为牌不粘锅——没有明说什么,让他们猜去,猜对我立功,猜错他们背锅。

这帮子老油条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也都闭口不谈。

“天意自古高难问,况且人情老易悲。”

邱枫用着一首诗总结了她想说的话——“天意”不确认,我们就不动手,再当孙子吧。

“好了,你们都喝了手中的雨前茶吧,邱叔岳,送送他们吧。”

众人秒懂,喝完手中的那杯雨前茶后在那位叫叔岳的少年的指引下离开学生会。

当邱叔岳送走这些清流派的会长之后,发现邱枫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弟,你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情瞒着你老姐吗。”

邱枫扶着太师椅说道。

“姐……你说学生会会长是不是校长的阳面”邱叔岳将声音压到极低,凑到他姐的耳边问到。

邱枫愣了半晌,反应过来的时候大笑的鼓着掌。

“弟啊,就几个小时不见面你就悟到了问题的根本。没错,万物相生相克,我问问你,大学城的准则是什么。”

“管理守则。”

邱叔岳脱口而此。

“但是这本守则把所有事情都算进去了,但是偏偏没有那位。”

“姐姐难道说的是……”邱叔岳好像懂了什么,惴惴不安的问着邱枫。

“是校长吗。”

“没错。”邱枫点了点头,说着她的理解。

“就像我说的万物都相生相克,小如尘埃,大如宇宙都一样,校长的制约者就是学生会的会长,虽然校长先生想要彻底除掉我们的的权力,但是天道有常,凡人的意志无法克服秩序的。”

邱枫叹了一口气,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继续说着。

“曾经的几代校长废掉了学生会会长的大多数权力分散于学生会各个部门,但是,会长的意志以学生会内阁的形式保存下来,在几位前辈的共同努力下学生会内阁不仅夺回了当时会长丢失的所有权力,而且现在学生会内阁总会长的权重已经超越了历代所有的会长,成为最强的巅峰。”

说者云淡风轻,听者五雷轰顶。对于邱叔岳来说,虽然这一切都是实话,但是在他这位不粘锅姐姐的嘴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那首诗怎么说来着的——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卑未篡汉,若是当时身先死,千古忠奸谁可知。

但是邱叔岳的眼神中也显示出一丝兴奋,他继续询问邱枫。

“姐,按照你说的,但是有几个会长没有这样遵守啊。”

“你说那位啊。”邱枫盯着邱叔岳,用着很平静的口气回答着。

“人吗,有的人喜欢留取丹心照汗青,但是也有人喜欢留的生前财名权,哪管死后水滔天。一味的迎合校长先生或许可以过的很舒坦,但是吗,想想看赵高秦桧严嵩李林甫等人,虽然很舒坦,但是死后汗青中的地位……不用我说了吧。”

邱枫用手撑着下巴,眼镜一会儿紧闭一会儿睁开——这是在积蓄着最后总结的话。

“古代是士大夫和皇帝共治天下,而今是学生会会长和校长共治大学城,叔岳,当你坐上那位的位置的时候,你要以大学城的学生阶级唯目标,替着学生们管好校长和他们的爪牙,记住,当你能做到这个水平的时候,你就是伟大的会长。你的功绩就能超越你一直崇拜的嘉神川克罗艾会长。”

邱枫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就像是说着一件平常的口气教育自己的弟弟。但对于邱叔岳来说,这就是权谋的路,这是教他如何登上总会长的大路。

“好了,要开会了,你准备一下吧,作为大学城学生会内阁的成员,用着这种被雷劈的表情”

“大雪啊。”

学生会总部通向大学城高层办公室的大道上,米歇尔小姐拿着一册册会议记录本,她面色凝重但是从目光中掠出的喜色也显示出这场雪对于她的重要性。

“阿瑞雅,瑞雪兆丰年啊!但也有肃杀之气,你说这场雪对我们而言是祥瑞还是肃杀。”

“姐,这是祥瑞,瑞雪之后我们就能更加茁长成长。”

“校长先生看到这场雪会是什么想法呢……”

“我想校长先生也觉得是祥瑞之兆,毕竟校长先生特别迷信各种祥瑞之兆。”阿瑞雅打断了米歇尔的话,这个急躁的学生会副秘书长说出了自己觉得校长会怎么样。

“兹事体大,切勿猜测。”米歇尔看着这个自作聪明的孩子,只说了这八个字。

旁边没有吭声的诸学生会秘书目光齐刷刷的全望向阿瑞雅。

阿瑞雅愣了一下,僵直的站在那边。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秘书团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中。

雪渐渐小了下来,原本蓝蒙蒙的天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对面的那些人也渐渐的看的清楚了。他们穿着普通的校服,胸口别着蓝色水晶挂饰,而中间的那位别着红宝石挂饰——米歇尔等人看到的是大学城的学生会会长们,而中间别着红宝石挂饰的就是这些人的头子罗秋明先生。

对面的罗秋明也看清了对面的米歇尔等人,一个箭步向米歇尔等人赶去。

“天公开大恩,相见雪稀稀。”见到米希尔时罗秋明永远都是真诚的笑容。

“崇德兄!”米歇尔这个工作机器也露出真诚的笑容迎向罗秋明。

“崇德兄,这场雪下完之后你一定能继续当下一任学生会总会长。”

“在当下去有些人保不齐会有好事者诅咒我们不得善终。”张玉廷看着会长团后面的那些“清流”冷冷的扔下这句话。

“不会吧,学生会一片祥和,都是为了学生和老师以及学校鞠躬尽瘁,怎么可能会有纷争呢。”米歇尔随着那位的目光笑眯眯的看向后面的那些人。

而后面的那些“清流”也装作不知道,就看着路旁被雪装点的梅花。

“咱们同舟共济,为了大学城的利益不要窝里斗。”

米歇尔熟练的打着一口官腔。笑呵呵的说下去。

只是在说话的功夫,一行人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大学城职工办公楼。

当你刚刚到大学城的职工大楼你会觉得十分震撼,面呈凹型,五米高的大理石台阶立于眼中,大理石台阶中的陛石则雕刻着“万鹤临天”,走过九十九节台后,就是四条十二米高,两米粗的汉白玉台柱。穿过四条台柱后,“大学城总部”这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而下面落款人“罗秋明”这三个小字也能看的分外清晰。

外面的几个赚学分的大学生帮这些人担了担身上的积雪随后扫尽。不仅快而起轻敏,似乎不想打破这种庄严肃穆的场面。

一行人穿过重重大道,来到了这次最终的目的地——大学城会议厅。

到了门口,米歇尔小姐换上那副属于大学城第一秘书长所有的庄重面,目光扫向来参加的各位,不无敲打的说。

“今天大雪,天赐福音。虽然有祥瑞,但是校长先生的脸不会好多少,毕竟去年的许多事情还让校长老先生不开心,所以希望诸位同僚能知道怎么说话。”

罗秋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张玉廷和阿瑞雅分别将目光以向他们队伍最后的那些人。后面的那些人也很知趣的地下头自顾自的聊天。

米歇尔和罗秋明前去开门……不是直接去推,而是先将门抬起一点,然后慢慢的向内部推,一点声响没有就打开了门。

虽然是会议厅,但没有一个会议厅该有的样子。

四周的墙壁不是墙壁,而是一排排石书架,各类珍本古籍以及才出的书都放在这些书架,这些书在阴暗的环境下各个都泛着黄,也让这里有着一种在黄金屋讨论学院大事的感受。

而会议厅的中央有着两排长两丈的檀木长案,每个长案都配备十把太师椅。案上摆满了各类大学城的资料档案,奇怪的是这里用的不是黑水笔,而是每个案前摆上十方研好墨的砚台,砚台上架着一支毛笔。而北边也有一条小案和一把太师椅。位置很巧的在这栋建筑物的中轴线上。

而最中间的位置就是一块方碑,方碑四周刻着校长手写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很巧的是左边的是黑墨,右边的是朱墨,右边的第一个座位旁边还有着一块沾好章泥的玉印。

米歇尔领着秘书团来到了右边的长案,罗秋明的学生会团坐稳左边的长案旁,等了一会儿,来自侧间的钢琴声响起。

——大学城第三十届的总结大会现在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