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注视着这个混乱的房间,家具破烂不堪,像狗啃一样,墙上是用红色染料刻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符号与图像,弗朗西斯很不舒服,自从进入到这个房间之后就一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监视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钟。
一名警察走上前来,递交了一份资料给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翻开资料,里面的是死者的具体信息。
死者:提姆·劳伦斯。
年龄:41岁。
身高:180厘米。
体重:76kg。
性别:男。
死因:子弹穿过右太阳穴,大脑被完全破坏导致死亡,从现场痕迹来看初步认为是属于自杀。
凶器:一把阿特轮左轮手枪,1453年产,10毫米口径,因未发现其子弹,初步认为其子弹为魔导弹药。
个人经历:曾经是一名老师,半年前忽然精神混乱,后被诊断为轻度精神病,在家休养。
“嗯?精神病患者是不应该持有枪支,那这把手枪怎么来的?”
“根据法律法规确实是不允许的,所以我们正在追查。”
“尽快。”
“局长。”门外,另外一名警察走了进来,说道:“警长,阿及尔·戈隆多先生已经到了。”
“好。”弗朗西斯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这间让人不舒服的房间后,便走了出去。
屋厅内,一名身穿黑色行装,剪着一头黑色短发,二十五左右的青年蹲在沙发前的无头男尸前。
“阿及尔。”弗朗西斯拍了下阿及尔的肩膀。
阿及尔回过头来看向弗朗西斯,弗朗西斯不禁楞了一下,阿及尔虽然长得普普通通,但每次看到看到他那双黑色如同宇宙般的眼睛,总是有一种被吸入的感觉,像不可直视的深渊。
“有什么发现?”
“刚刚法医的报告我看了,和这我的发现没什么两样。”阿及尔戴上手套,解开死者胸口的衣服。
“但法医忘记检查他其他部位了。”
弗朗西斯皱起眉头,看向那一片裸露出来的肌肤,只见,上面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还刚刚结疤。
“这些伤口大大小小的不一样,而且……”阿及尔把其上身的衣服全部扒开,里面的是密密麻麻的一大堆伤口,像蚂蚁群。
在场的一部分警员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伤口不仅多,而且深。”阿及尔眼中透过一丝奇异的目光。
弗朗西斯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五分钟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扯着阿及尔进入了那个房间。
阿及一看到这个房间里面的图画和字符,便感受到了疯狂之意,这不像乱涂乱画,更像是某种仪式,像在召唤什么。
“这东西让我很不舒服。”弗朗西斯语气有些混乱的说道。
阿及尔点了点头,走到这些疯狂的符号面前,摸了一下,恍惚间有东西想冲进他的大脑,但马上被阿及尔压回去,而那东西似乎也感受到了阿及尔的力量,马上消失在阿及尔的感知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想追踪那个东西,只有开启某些特殊的法阵,而恰恰这些法阵是要连接维度通道的,但与厄莱克一战中已经消耗来大量维度之力,再者此时此刻的自己早就和维度断开了联系,阿及尔实在是不想消耗这剩余的维度之力。
“这些咒文确实让人感到不适。”阿及尔手指擦了一下这些咒文的红色染料。
“是血。”阿及尔看了几秒手中的染料后说道。
弗朗西斯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从他看到死者的伤口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来七八分。
“所以那些符号究竟是什么?有头绪吗,阿及尔?”
“咒文是人类的精神,灵魂和魔力以太相结合的产物。”阿及尔顿了顿,双眼中闪过某种光芒:“我们不排除一种东西,比如神的造物,这种很玄乎的东西。“
说道神这个字的时候,阿及尔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自嘲。
“神的咒文阿。”弗朗西斯再度扫视了房间里面的一切,一种埋藏于内心的恐惧与疯狂正在一点一点的显露。
几秒钟后,弗朗西斯转过身,不愿意再看这间房间,但那些咒文和图画深深的刻印在脑海中,久久不能够遗忘,刹那间感到有点恍惚。
在弗朗西斯有些恍惚的瞬间,阿及尔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其双眼中的黑色区域部分似乎扩大了一下,黑色的眼瞳中闪过类似繁星的光芒,刹那间弗朗西斯身上那种恍惚感瞬间消失。
待弗朗西斯清醒后,阿及尔说道:“房间里没有任何外部的魔法通路,也可以排除他杀。”阿及尔此刻想起那个想入侵他大脑的东西,随后说道:“但我仍旧觉得哪里不对,所以…………”
弗朗西斯明白了阿及尔的意思,点了下头。
他对着周围的警员说道:“封锁这间屋子,并且把死者的信息全部取出来,明白了吗。”
“是。”所有警员马上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啪。尸体被封好,并且封闭了整个现场。等拉好警戒线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弗朗西斯靠在屋子旁边的大树上,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一口,然后再缓缓吐出。
“少抽点烟,这玩意对身体不好。”阿及尔走了过来。
“戒不了,成习惯了。”说罢,又猛的吸了一口,随后仰望血红的长空,眼神中忽然变得有点伤感。
“哇,大哥,你才30岁,年起得一批好吧?要不要这么忧郁阿?”阿及尔摆出一副戏谑的表情:“要不我带你去快乐快乐。”
“滚,滚,滚,滚,什么玩意,信不信我抓你去蹲几天?”弗朗西斯大笑着取出手铐,再阿及尔面前亮了一下,但眼神中仍有一点悲伤。
“行行行,我错了,天色也就那样了,吃饭已是头等大事。”
弗朗西斯看着活蹦乱跳的阿及尔,脑子里面冒出一个念头:“找个时间把这个b埋了。
塔木城位于大陆 蛮荒的交界地带,正东方向135KM就是那片帕特维沙漠,因为各种环境因素的制约,塔木城发展了近百年也只是一个小城市,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其热闹程度。
高汤滚烫时的声音,油脂的滋滋声,冲天的炉火与热辣的水雾,无一不在 刺激着人们的感官。
两人在街道上逛了几圈之后,找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饭店,点菜的时候老板认出了弗朗西斯,然后就死活不肯收钱,在弗朗西斯一波引据经典之后,才勉强收钱,上菜的时候愣是免了酒水费,还送了一大坛图森酒(一种纯度很高的白酒)
喝着喝着,不太对了,弗朗西斯今天像魔怔了一样,越喝越多,给阿及尔看呆了,要知道自从认识弗朗西斯以来,这货就一直酒量很少,一丢丢就面红耳赤,现在像不要命了一样。
阿及尔忽然想起今天弗朗西斯那伤感的眼神,不禁猜测了起来,不过这么让他喝也不是办法。
正当阿及尔要制止他的时候,弗朗西斯忽然开口说道。
“阿及尔,你知道死亡的感觉吗?”
阿及尔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弗朗西斯,这个问题,即便是曾经是奇术之主的阿及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吗?”
说完又灌了一杯,吓得阿及尔赶紧把酒收起来。
“我妻子……被杀了,就在五……年前的今天。”说完这句话,弗朗西斯的眼角处泛起泪光。一阵天地颠倒的感觉后,他醉倒在桌子上,口中喃喃着什么。
平日里那些强大之人往往是最弱的,阿及尔看着倒下的弗朗西斯,想起了这句话,确实,从认识弗朗西斯起,这人就一直都带给人们一种孤独感。
用通讯魔法叫了同事来帮忙送弗朗西斯回家,在目送他的时候又不禁想起一句话来“一个人的屋子,还叫家吗。”
阿及尔看了一眼怀表,二十四点了。
穿过闹市,他再次来到那间诡异的屋子,提姆的房子的位置本来就偏僻,周围都是高大茂密的树木,所以一到晚上风一吹,摇摇晃晃的,像恶魔的爪子。
打开探照灯,穿过警戒线,据资料显示,提姆已经好久没有交过灯费来,所以没法开灯,此时此刻的楼道,透露出一股你要买什么的感觉。
阿及尔在空中画了一个奇术法阵,并扔到地板上,无形的能量波传遍整个屋子。
但结果有点吓人,因为太干净了。
再度来到那个房间,灯光照射和黑暗的衬托下,那些咒文和图案更显得吓人。
双目间泛起点点金色的光辉,汇聚为一道奇术阵。
金色的法阵展现在阿及尔面前,光弦从法阵中飞出,刺入这些咒文中,法阵开始转动分解。
是一副密码图,这些咒文不是杂乱无章的,是有序的,把什么东西锁死在里面,大法阵转动一圈,而眼中的法阵则转动半圈,好一会后,所有法阵归于原位。
这些咒文上连着的以太弦的复杂程度很高,大概有上万亿的变换方式,这人阿及尔不得不改变一下方式。
第二道法阵展开,嵌入到墙壁上,虽然无法吧每一条以太弦的本源摸清楚,但可以与这些咒文相结合 ,在其变换的时候找出其特意避开的每一个咒文,再加以排列。
半小时过后,墙上飞出的一块砖块,与此同时,阿及尔耳中传来疯狂的低语,这些低语的目的很直接,就是想把疯狂与死亡这一概念刻印在阿及尔的灵魂中,一幅又一幅可怖的图像展现在他眼中。
坎木古茨·阿诺乌斯·萨卡伦玛
阿及尔并不理会这些低语,他撕开图画,伸手一抓,一本血红的笔记本被扯来出来,笔记本上流满了血红的液体,像鲜血一样,覆盖了阿及尔的右手。
低语嘎然而止,眼前的图像散去,砖石归位, 墙体多了一只若隐若现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阿及尔。
望着手中的笔记本,阿及尔不禁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那句古老的低语再度回荡在他大脑中。
坎木古茨·阿诺乌斯·萨卡伦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