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周,同学们也不再谈论女孩跳楼的事了。大家都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状态,有的人熬到凌晨两三点,有的人白天伴着速溶咖啡坚持听课。我也重新受到了和颜值极高的青梅竹马牵着手一起上学、放学时行人投来的或嫉妒或震惊的目光……
看小说,追番,打篮球,游戏,剧本杀,密室逃脱……一切都很纯美,都像这初夏的暖阳,令人陶醉。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第二节课,秃顶的物理老师在讲台上用着“金牌教练”特有的降维打击地语气:“万有引力与航天这部分公式很多,一定要弄清楚每个公式的来龙去脉,如果平时做题生搬硬套或许还能行,但考试一旦稍有变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另外,同学们要加强数学运算的基本技巧,能为做题节约很多时间,下面看到必刷题的一道中科大自主招生试题,我们一起来做做。”
……
“啊!”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一两秒后,我迅速反应过来,赶紧看向手表,我焦急的目光甚至捕捉到了秒针的移动。坏了,现在刚好就是五月三十日下午的三点十分,一分钟都不差。
接下来,是长久的寂静,一声尖叫后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没有第二声尖叫,也没有沉闷的响声。
看来,吴昊成功了。
当天下午我都没再见到吴昊,这也正常,作为一个成功阻止学生跳楼的“光荣模范”老师,后续一系列的事也少不了。
第二天下午,吴昊在校门口,周围夸张地围满了学生,学生们东一句西一句,大多都是些赞美的词汇。我一直等到人群散去,才走到他面前。他见我来了,跟旁边的的老师说了句“再见”,就跟我一起往教学楼走去,脸上还挂着浅笑。
“可以啊,你这次真把人救了。”
“嗯,我就说吧。”
“对了,关于那个在暗中……”
“没有,当时六楼就他一个人。”
“哦,好吧,跳楼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穿件黑衣服,是个男生,有点微胖,皮肤挺白的,好像叫魏宇。”
“哦。”
然后又是长久的寂静,我们谁也没有主动说话,最后我还是忍不住了。
“这未免也太不正常了吧,为什么那个人能那么准确地知道魏宇的跳楼时间和地点,我当时看了时间,正好是三点十分,一分钟都不差,他怎么可能会提前两周就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他还真会预言了?”
“没准儿吧,也可能他们认识。”吴昊两眼看着前方,轻描淡写地说到。
这种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行为让我很不满。
“认识?认识也不可能啊,难不成我在两周前就计划了自己要跳楼的准确时间和地点,然后再把这件事告诉一个我认识的人?这根本说不通的!”
吴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转移了话题:“这个事你就别再去管了,马上考试了,你这段时间的学习肯定落下了不少吧,好好准备准备吧。”
“什么啊?我们不是在说跳楼的事吗,你怎么突然说起学习了!”
吴昊提高了声音,“说那个有什么用,就连警察都查不出来你能查到什么?”
“什么?警察也查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吴昊一下子愣住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好吧,我实话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又去了警察局,把第二封信带了过去,其实我在拿到你给我的信后就拍了照,通过微信和原相机的的时间显示留下了记录,证明我确实是在两周前就有了这封信,再加上这次跳楼的事,我一并告诉一个刑警了,他稍微检查了一下,就收走了第二封信,只是说了感谢我提供的信息,让我等消息。我接着问一些其他的问题,他都表示不便透露。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他和我们一样迷茫,你明白吗?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件事吗,你以为警察就没想过吗?正因为仔细思考过,才知道,这根本就是无解的,正如你所说,两个跳楼的同学本身就完全不可能在跳楼前两周就计划好自己跳楼的非常准确的时间和地点,更不可能还让别人知道!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最后一句话,吴昊的脸已经胀得通红。
“好啊,吴昊,我本以为你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那好,你就继续当你的生物老师,一辈子就这么平淡的在象牙塔里教书吧。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说完,我气呼呼地就走了。
上课的时候,我还是很生气,这件事的真相一定要查出来,或许,张露(跳楼的女孩)的死并不那么简单,魏宇现在或许还很危险,或许,我还会再收到第三封信……
总之,我一定要查明真相,就算为了我自己,为了不再收到下一封信……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响了,一下午的课我都没听进去。
“那个,你最近怎么了?”一阵不知道是不是薰衣草的香味袭来,只见林芊妤略微蹙眉,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啊,我没什么,就是遇到点麻烦事而已。”
“麻烦的事吗?可以和我说说嘛,说不定,我能……”
“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解决的,你不用担心我。”我直接打断了林芊妤的话,我怎么能把她也卷入这个诡异的事情。
“那,那好吧。”见我这么说,林芊妤也不好再问下去。
“对了,这个给你。马上就要八省联考了,就算是聪明的你不复习肯定也是不行的吧。你晚上抽出一点时间翻一翻,要是实在没时间的话就看看我用彩色笔标记的地方,另外最后一页是我周末上课老师押的几道题,你先做一做,然后一定要把答案的解题思路弄懂,记住。”林芊妤双手握住一摞本子,微微低着头,她双手直直的伸向前方,这清新可爱中带点娇羞的情态如情景小说游戏里的女生给男主角送情人节巧克力时那样诱人。
该死,想什么呢!
最上面的本子封面上简洁的写着“物理”两个字,林芊妤的水汪汪的眼睛不知道是在看手中的本子,还是在看我。
窗外的阳光倾洒进来。夏季校服上身是短袖,我不禁感叹林芊妤的手臂真的好白。
“嗯?”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谢谢啊,我回家一定会看的,毕竟,其实一点也不聪明的我不努力肯定是不行的。”
………
第一起跳楼事件发生后,学校要求全体同学列队放学。我站在快散的队伍的最后一排,一路看着地面,在嘈杂的人群中,我显得那么渺小,无助,委屈。
“喂!”
我转过身。待人群走尽后,
“你去学生那儿打听打听吧,看看还能不能知道点什么,我再尝试跟警察沟通,总之,试试吧。之前,主要是担心你的考试,现在看来,不让你查可能还更影响你接下来的生活。况且,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刑警说不便透露,说明他们可能已经立案了,毕竟查案过程中才会有信息不便透露。这件事情一定是危险的。所以,咱们一起,速战速决吧!”
我忍住了泪水,“嗯,这才像样!”
“这句话也还轮不到你来说!”
暖风轻轻带着初夏的温柔,我的面微烫,似青梅子的羞涩。我们就在香樟树下,笑着,很久……
出题人,我正式向你发起挑战!
这一次,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