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偶然得到了一支红笔。

说是得到，也不太准确，只是相当于一支笔用完了再接着买一支那样平常，这都不重要。

这支笔同其他的笔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红笔，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支笔的墨水看起来有些稠。

少年刚得到笔，觉得非常欣喜。这支笔写出的字非常好看，飞扬却不失稳重，每个笔画都在闪耀着动人的光泽，仿佛每个字都有生命一般。

渐渐地，他对这支笔爱不释手了起来。

令他有些困惑的是，这支笔的笔油用了很久都不见少。

“大概是大容量的缘故吧。”他耸耸肩，继续用它来批作业，对答案。

一段时日之后，笔开始变得奇怪了。

不，应该是诡异了。

写出来的墨水开始变得越来越粘稠，粘手，而且在风干之后，字迹会慢慢地变成棕黑色，如同沙漠中的枯枝一般。

少年没有想那么多，仍把它当做了平常的红笔。

“大概是墨水变质了吧。”少年仍然钟爱的把玩着红笔。

一个月，两个月，墨水仍然不减少，如同少年对它的喜爱一般。可少年的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坏了：身体逐渐虚弱，体重迅速下降，两眼发黑，浑身无力，只要走几步就会气喘吁吁，脸色也苍白如纸。

家长，同学，老师，甚至是走在路上随便遇见的人，看到这样骨瘦如柴，弱不禁风，连人形都没有的少年，都会建议他上趟医院。

“大概是学习过头了吧....”他大口喘着气，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手里依旧握着那只红笔。

大家都认为他没救了。

人们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一个平常的夜晚。第二天，他的父母发现他穿着睡衣，倒在书桌上。

早已冰冷的手中仍然攥着那只红笔。

差点昏厥过去的父母当然不会注意到，这只红笔终于用完了。

如同少年的生命一般。

归墟

2021.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