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热了,头上的汗掉不止。
这份燥热,不是太阳,也不是体力劳动,只是因为我内心的一团火。
「你看上去不太妙噢,送你一句良言——心静自然凉」
「像是那种,我最强!我最棒!的自我催眠?」
还不是因为你,老子想给你一拳的真实想法,唯独这,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演员是输家,观众是赢家,就像服务业的真理——顾客是上帝。
我一旦失态就正中下怀,她肯定一直在等待着成为观众的那一刻,让我这个小丑为她献上一出好戏。
「你理解错了,能骗过自己的人,是看不到游戏规则的,就有无限的可能。你觉得呢?爱尔兰酱?」
面带笑容的魔女,正握着在夕阳下透露出凶煞之光的圆子笔,采访着她怀中无助可怜的爱尔兰。
别管我!快走!
小小的爱尔兰,用眼神传递给我这样的信息。
我怎么可能放下你不管?我不想再失去了!
回忆起了往事,那是一块曾经用得很顺手的橡皮擦,陪了我很久,可惜最后还是不辞而别。
这样的痛楚,我不想再回味了!
「哼」
「怎么了?」
她动摇了,脸上的余裕变成了诧异。
「你问我怎么了?」
对,就是这种感觉。
现在,这家伙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我正在一层层地把她剥开,她将渐渐变成我的提线木偶。
「你该不会认为爱尔兰酱是唯一的吧?」
「爱,丽,丝,同,学,大,人」
配合着一字一句念出那个可恨的名字,我踩上课桌,拿着扫帚指着她。
可能是因为极细微的紧张,产了一些不足为惧的瑕疵,用来击溃她这样就够了!
这从高而下的压迫感,不可能有人会不流一滴汗的!
她合上了书,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那么,来试试看吧」
「我一直很好奇,像爱尔兰这样的美少女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说不定,今天会诞生震惊世界的大发现——美少女居然是由XX构成的」
「番茄?西兰花?真令人期待呢」
「爱尔兰哟,你的肚子里究竟藏的是什么,让我看一看吧?」
圆子笔在爱尔兰酱的周围试探,像一道未曾品尝过的美食,不知从哪下口。
把玩着胜利果实的魔女,看上去是多么的可怜,世界可没有简单到吃番茄或者西兰花就能变可爱的地步。
我的刺客,此时已经在她身后。
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别让我失望了,魔女,你那人生的最后一刻。
「唉?」
「怎么会!?」
她居然避开!那个为了追求绝对不会被避开的速度而横跨半个教室的助跑所最终达成的滑铲。她居然避开了!
「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侧着身的魔女淡定地看着我。
我赌输了么?
能骗过自己的人,是看不到游戏规则的,就有无限的可能。
是魔女之前说过的话。
从一开始,我的心中就没有描绘出胜利的未来,所以我才输了么?
「还没完!」
那个声音很熟悉,是我的刺客,栗子。
从废墟中爬出来的她,抖了抖身上墙壁的残渣,对着我挥出有力的一拳。
我知道,那并不是打气这种虚幻的精神力量,那是她要托付给我的东西。
「我们还有这个!」
没错,就是紧握于拳头中的希望。
如果有了「它」,我们就有了交涉的筹码。终于让我等到了,魔女,看我把你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
爱尔兰,等我。
「没有...什么都...没有」
松开的拳头里并没有「它」的存在,仅仅只是一些碎屑。
「怎么会?那不可能!」
一直努力到现在的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其实如果不逞强早就已经崩溃,可恶,熬到现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不对,等一下。
还不是放弃冷静的时候,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栗子失手了,这是最可笑的,因为她可是栗子,「无敌」的代名词。
那么就是另一种?
这不科学,就算是魔女也不可能预测到这种地步。
「我忘了」
看穿了我的内心,魔女淡淡地道出简单的理由。
「开什么玩笑!」
也就是说,我败给了那个?那个无聊至极,泛滥到几乎人人都会遇上的——粗心?
「所以,爱丽丝同学才会今天一整天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啊」
「对呀,紧张死我了」
「不过,这样一生只会遇到一次的体验还挺有趣的」
「真的?感觉怎么样?」
以那样的速度撞穿墙壁的栗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加入了闲聊的行列。
「你们在做什么?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是班主任!
「值日」
「值日」
「监督他们值日」
「这也是值日的一部分?谁能解释一下?」
值日的内容当然不包括在墙上开洞,不愧是班主任,一眼就看穿了。
「是她」
「是他」
「是他」
两根手指,指着我。一根手指,指着栗子。
「怎么又是你?」
「你闹够了没有」,班主任的脸色大概是这个意思。
「什么叫怎么又是我?从来都不是我」
「这边,一位是班长,一位是......」
「大佬」
「而你,一只臭虫」
「换作是谁,都会觉得是你」
啧,只会对着权限摇尾乞怜的狗。
「老师,请不要觉得,肯定一点啊!那个谁里应该没有我吧?犯人只可能是栗子吧?用脑子想想都知道啊!」
老师,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的话,请回头吧,听听底下最真实的声音。
「老师,他说你没脑子」
这个没奈子的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就这点程度的低级挑拨,对老师您这种级别的成年人应该......
「小子,挺有能耐嘛」
「没有,没有,我看上像是那种有能耐的人么?老师」
老师,说话的时候请不要做热身运动,对心脏不好。
那不是一只普通的手,我能感受到,肩膀上传递来的那如同父亲般的温度。
「约翰,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不满,但搞破坏是最没出息的,你这样子算什么男子汉?」
「是男子汉,就把所有的不满统统发泄到学习上去,你的成绩一定会突飞猛进的!」
把教科书和作业撕个稀巴烂,然后喷洒黄色液体上去?
「不过现在,老师希望你能把你的不满发泄到那」
「?」
「老师的意思是,把那面墙修好」
班长平日里还兼任翻译官这一重要职位。
「我一个人?」
「对」
「那算体罚么?」
「是作业,今天布置的作业,你可以不用做,但是下周一,我想看到这面墙完好无损」
「能做到么?」
「尽量」
「能?还是,不能?」
「能!」
「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啧。
夕阳下,一个孤独的背影,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你干嘛,摆着一副臭脸,开心点」
「就是,就是,肩膀太硬了啦!」
啪!
不懂得控制力道差点把自己拍散架又自以为是的班长,整天捉弄自己把自己当佣人使唤的魔女。当初的一个人的队伍,如今扩大到了三人,本来这就是少年一直以来想要追求的,甚至有想过有朝一日队伍能拦断整条路。
现在,他想退出了。
他后悔了,他想永久埋葬那份当初接近她们的勇气。
他想回到曾经那个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城堡,做回那个自大而又为所欲为的国王。
安静地走着,走着,没人知道少年在想些什么,就是在走。就像是在游戏里为了拿奖励刷步数一样。
「拜」
「拜」
继续走着。
「你不累么?一直那副表情」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脸就长这样」
「那看到这个呢?」
「爱尔兰!」
少年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开,灿烂得和之前判若两人。
「还给你」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为什么?」
「当我之前都是在耍你的也好,当我良心发现也好,随便你啦」
「......」
「不想要?冷酷到底?」
想不想要,他是绝对想的,毕竟是目前他心目中的No.1。
可是拿了,就有点「我拿了我就是狗」的感觉。
「谢了」
「不用客气,对啦,我也会来帮忙,也会叫上栗子的」
「别说什么我一个人搞得定的话,就这样了,拜!」
......
「啧」
那样跑的话不就...
......
学校中,一名教师正在为一群调皮的孩子收拾残局。
「这是...」
从由墙壁变成的废墟里,发现的是——女生的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