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星期天清晨,荣羿正沿着河岸跑步,享受着自己难得的休闲时光,突然被耳机中的音乐打断,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像对面人的心情一样。

他心头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果然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曲固岑局长着急上火的声音:“阿羿啊,那个东风别墅区又发生一起恶性事件,你马上立刻到现场去一趟,快点啊。”

“啊?可是我这边还没办完事……”

然而那边却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挂了电话。

岑牧握着手机有些发愣,A城出现连环杀手,手段极其残忍,上面成立了重案组,上头便将他空降了过来。

周五才刚办完交接,正式上任,正在分析前面的案件,想找出凶手的破绽,从而找出凶手,谁想竟然也发生了这样恶性事件,荣羿挠了挠头,觉得这是犯罪分子对他们挑衅,可真是会挑时候,却还是认命的伸手拦了辆的士。

十七分钟后,荣羿到达案发现场,是一家自带花园的独栋别墅。

警方已经将整个别墅都给封了起来,法医和痕检员们进进出出的勘察现场,几名派出所民警守在外围拦住永远也不会缺席的围观群众。

荣羿因为是刚来,虽然在警界名气大,但现在大多数人都还不认识,没见过他本人,当他走上前不出意料被当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人,给拦了下来。

“我是警察。”荣羿面无表情说完这句,收到两记怀疑的目光,他过来忘记了,没证件不说,还穿着一身运动装,还这么年轻,气质冷清干净,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的确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个警察。

“荣队,您怎么也来了,您不是明天才正式入职么?”身后传来一个略带诧异的声音。

荣羿扭头,看见来人露出笑容,点头打招呼,对小警察谌光挥了挥手里的手机,无奈的解释笑:“我正跑着步呢,周局一个电话给我撵过来了。”

衡文穆是今年刚毕业的新人,小伙子也算是人如其名,书卷气十足,一看就很有文艺的气质。

“苏副队应该已经进去了,咱们也赶紧进去吧。”

托衡文穆的福,荣羿总算顺利进入了案发现场,虽然到现在他已经看过案发照片,但到现在都还没有亲临现场过。

“是,这房子平时都没什么人住的,这户主难得过来这一趟,谁知道发生这种事。我和户主李小姐签了长期的保洁合同,每个月来一趟……”

说话之人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有些听不清楚。

入目是一个穿着保洁人员工作服,绑着干练发型的中年妇女,正坐在别墅的花园野餐桌边和副队苏江珊说着话。

“荣队,这位是报案人。”苏江珊瞧见他,介绍道。

报案的女子转过来,本能地便点了点头,看起来怯怯的,情绪激动。

“我先去看看现场吧,你帮我做笔录就好了。”看了看报案人,对苏江珊说

苏江珊机械地应了一声,得了回应,他便转身往现场走去,甚是无情

“队长。”苏江珊突然想起荣羿他这个空降兵应该是还没有接触过这连环杀手的案发现场。想起自己看到的场景,不由同情他三秒钟,好心提醒道:“那个现场有点……”

还没等她说完,荣羿就已经走了进去,紧接着便被惊骇到了。

富丽堂皇的客厅在鲁米洛试剂的作用下,地板、墙壁乃至屋顶上到处都发出蓝绿色的荧光,宛如恐怖片片场,诡异至极。

荣羿几乎能够想象出当时的场景,凶手用利刃趁被害者还活着的时候,割断被害人脖子上的大动脉,血猛地喷出来,因此才会屋顶墙壁都是。这么大的出血量,被害人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了。

低头,看见地上的血迹呈一条粗大的拖痕状,顺着拖行的痕迹,荣羿跟着一路走到浴室,只见整个浴缸都有褐红色的痕迹,十分令人心惊,应该是凶手将尸体放进了浴缸,清洗或是分尸的可能性很高。

荣羿将整个别墅转了个遍,没有发现尸体。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一个问题,这别墅干净到可以用光洁如新来形容,除了浴室和鲁米洛反应显示出来的痕迹外,显然凶手作案后非常细致地清理了现场。

可他竟然有时间清理现场,为什么不把浴室也一起清理了,他是想让人早点发现吗?那不清理不是发现的更快?还是凶手想擦掉什么痕迹?

看样子凶手还应该对这房子的陈设有着基本认知,被害者应该也认识凶手。

门外的保洁阿姨也正仔细斟酌着用词,尽量解释得更明白清楚一些。

出了这样的事儿,她的内心也很慌乱。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负面情绪,向苏江珊诉说着。

“我刚进屋就觉得不太对劲,屋子里太香了,而李小姐不喜欢用熏香。接着我又发现墙纸不太对劲,好像整个白了一度一样,很像是使用清洁力太强的清洁剂导致的。再看那地板也有问题,我上次刚打过蜡,不过一个月功夫效果竟全没了,显然是被人暴力清理掉了。”

保洁阿姨顿了顿,见警察没有疑问,接着道:“李小姐不可能自己做保洁,我觉得不太对劲,便打电话去确认,但始终无人接听,于是我便报了警。”

“就因为这些?”苏江珊有些诧异。

保洁阿姨摇了摇头:“我报警的时候还没意识到是命案,只担心是入室盗窃之类。”

苏江珊点了点头,想起来派出所当时是这么说的。

见警察认可了她的说法,便轻轻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荣羿走出来的时候,阿姨正好也交代好了,他脚步一顿,对苏江珊示意。

“我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些,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苏江珊微微颔首:“有什么问题,我再联系你,到时候还要麻烦你配合。”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那我先走了?”

“恩,好。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再找你了解一些事,你去登记一下,就可以走了。”

苏江珊见阿姨走出去,随即便朝荣羿追了出去。

荣苏二人同肩而走,一路上各自分享了了解的事和自己的一些想法。

一个星期多天以前,拾欢学院,两名蓝色工作服的保洁人员在废弃的楼下,发现了一个倒下的篮球筐前,倒着一个纹丝不动的身影,僵硬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气息征兆。

数秒的沉默后,两名中年妇女惊恐的叫声将这角落的平静彻底打破。

当地警方闻讯赶来,当时的刑警队长一下车,便安排人拉开警戒线,时隔不过几日,居然又发生。

当时的案发地点属于废弃的旧教学楼区域,地下室入口刚好处于大楼阴影垂直的下方,陈旧的绿色铁门下是几级石头台阶。视线顺着门口一眼便可以看清里面的样子,成堆的废弃篮球架、装满干瘪篮球的铁框,上面全都沾满厚厚的一层灰。

死者背部着地,看不清脸部。右手被压在身下,左手瘫软在一片空地上,手指摊开,在地上留下爬行挣扎的痕迹。

根据当时的线索锁定在了学院商研专业的几名学生和他亲朋好友。为了方便进一步调查,警方将专业相关学生全部召集了过去,其中,还涉及到了几个重点对象。

荣羿然后点点头,他的视线冷漠地打量起面前的保洁阿姨。两起命案都是保洁发现的,是巧合还是凶手故意为之?

“对于这起连环命案,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没有,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苏江珊一脸郁闷地望了望对面警察,心中满是郁闷,谁也没想到才短短几天竟然又发生一场命案。

“是嘛。”荣羿不动神色地翻起资料。

苏江珊看对方眉头快拧成了麻花,知道这案子是很棘手。

一旁的警察有些按捺不住问道:“荣队,现在怎么说?”

苏江珊对他摇了摇头,几乎是同一时间,门响了两下后被人从外推开。

一名年轻的警员走了进来,见是自己人,荣队礼貌地点了点头。

他认得那个年轻的警察,他是他刚来的时候那个过了他不一样的体验的小警察。在别人都对他好奇、憧憬或是羡慕的的时候只有他安安静静的在‘走神’!

程亦磊走进来对荣羿、苏江珊他们打招呼:“荣队,苏队。”

“哦,涉案学生已经面谈过,暂时都没什么事。不过有一个叫做‘费劲’的学生,可能还需要找他当面聊下的。”苏江珊继续说道。

“啊?”程亦磊看起来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前几日与死者有肢体冲突的,是重点嫌疑人之一,不排除仇杀可能。”荣羿对着程亦磊解释道。

“哦?好像死者追过陈情?这陈情身材略胖、长相一般,平时很少跟男生说话。虽然被害者钟程伟也算不上多优秀,但是他家境富裕,所以平时身边围着的女生不少。这两人会纠缠在一起,有些匪夷所思。”

听着程亦磊的话,荣羿示意他继续说,毕竟他是这片的协警,对这些小道消息比较清楚。

李姓的警官有些不太高兴了,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程亦磊看到后悻悻地闭了嘴。

“死者鈡程伟。初步判断:死亡地点,拾欢学校旧校区A栋地下室。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十月十日凌晨两点至五点,头部撞上生锈篮筐上的尖锐钢丝导致昏迷,随后因被刺数刀失血过多而死亡。不过,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在其身旁发现了沾有甲氧氟烷的毛巾,死者鼻息内也残留有该物质。”荣羿提出建议。

甲氧氟烷的线索比较好追溯,

据资料来看,那晚死者避开了摄像头潜入实验楼三楼,窃取了‘甲氧氟烷’,并用另一种类似的透明液体代替,一直未被发现。

而与此同时,死者也正与陈情密切接触,好像是在追求陈情。

十月六日上午,死者遭到陈情的严词拒绝后便没有再来往。

可当日下午,陈情却忽然跟死者一起进出陈列馆,有同学表示陈情当日状态极不正常。

随后,两人在陈列馆后方的小树林发生争执,扭打在一起。

这一幕刚好被费劲撞见,他及时拉开两人,却不料受到钟程伟的报复。

两人殴打起来,直到旁观同学出面拉架。因为三人是金融专业的学生,这个专业更是学院的招牌,此事被校方低调处理,所以鲜为人知。

紧接着,十月六号的当晚,陈情搬出原来宿舍,住到了她老乡那里,也就是女生8栋8304,便再没有外出露面。

而费劲当晚则与钟程伟因为白天打架的事情发生口角,负气而去。

十月十三号,也就是校庆的日子,上午十点左右分,两名负责查看地下室内的保洁人员发现尸体并报警。

检验结果表明,现场有钟程伟、陈情、费劲、李军等人的指纹。

现在案件的共同点便是杀人手法基本上一致,先让被害者无力反抗,然后再虐杀致死。

程亦磊他盯着荣队,听得格外认真。

突然间他想起一个传闻。

“有个事,我觉得还是说,让你们了解下比较好,荣队觉得呢?”程亦磊看向荣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