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尼亚森林的夜晚,逐渐变得亮了起来。
卡萨布兰卡独自坐在窗边的木椅上,看着夜空上最后一颗星缓缓藏于晨曦之后。
埃尔杰斯卡仍在床上熟睡,从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看出来,昨夜在酒馆的演唱看起来很成功。
经过一整夜的寻找,卡萨布兰卡也未找到关于母星的任何信息。她想不起任何关于她怎么来到这颗星球的信息,最后的记忆是她在雅楠城的空中花园聆听祭司弹奏的竖琴声。
那是她斩杀永恒峰上最后一位神明的庆功宴,隆美尔大地上的凡兽们歌咏着她的事迹,庆祝着神明千万年来残酷统治的终结。城邦间将再不会因为神明对虚荣的攀比而爆发战争,凡兽也不会因为贡品没有达到神明心中的所期望的高度而被降下诅咒与瘟疫。
“我的使命完成了……”
卡萨布兰卡自言自语地看着窗外长舒一口气 。
她的愿望是隆美尔的世界再无神明,她做到了,却自己已然强大过神明。
即使没有来到这个陌生的星球,卡萨布兰卡也决定永远的离开隆美尔,也许会选择跨越东方的边境山脉看看山的那一边有什么也说不定。
卡萨布兰卡将目光挪回到身前的桌子上,烛台的微光照亮着一张平铺在下的地图。上面记录着法兰尼斯王国与周边邻国的重要城镇与森林山脉。
记忆里曾身为军团团长的职位让她很快便记住了地图上的所有内容与现在所处的方位。
镇长、骑士与那位术士也讲解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包括魔法与法术。
其中法术这一概念在卡萨布兰卡的记忆里,曾经的隆美尔世界上也有一种被称为祭祀的兽人使用咒语与神迹来释放一些奇迹。
但魔法这一概念却是她从未听过的一种奇迹。
被称为雪莉的雌性雪貂兽人术士介绍说,法术是一种通过法杖吸取星球内溢出的力量,再经过灵能的构造,最后再发射出去。
不同于法术的泛用性,魔法是纯粹以杀伤为目的的一种奇迹。熟练的魔法师能施展范围庞大的魔法对军队造成大规模的杀伤。
但这种力量的代价则是一但构造的魔法超过了魔法师能控制的范围,就会反噬爆炸。
老虎骑士说,西方王国内没有魔法师这种存在,只有北方的两个帝国与南方帝国会培养这种只为了战争而存在的职业。法兰尼斯王国内会有一种名为猎巫人的职业去抓捕审判那些偷学魔法的兽人。
“啾啾”
一只青蓝色的小鸟落在了她的窗边。
抬起头,清晨的微风带着橡木的清香。卡萨布兰卡深吸了一口气,将桌上的蜡烛吹灭。
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不远处的集市也传来了马车与商户的声音。卡萨布兰卡用指尖轻轻地将窗前的青鸟驱走后,合上了木窗。
她起身走到了床边。
吟游诗兽像婴儿一样熟睡着,背对着将温暖的阳光带进客房内的木窗。怀中抱着的是他珍贵的鲁特琴,就像亲吻少女甜蜜的双唇一样,将自己的嘴唇贴在鲁特琴的琴颈上,唾液顺着他的嘴角滑下沾湿了头下的棉枕。
“埃尔。”
母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将他唤醒。
“埃尔,太阳晒屁股了,该起床了。”
埃尔杰斯卡庸散地哼了一声,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唔…知道…了,我在眯几秒钟…”
“唉。”卡萨布兰卡纵容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再休息一会吧。我去下楼买一些吃的,你的钱放在哪里了?我在你衣服的口袋里只摸到了钱袋,里面什么也没有。”
当卡萨布兰卡提到钱袋时,埃尔杰斯卡突然睡意全无,昨夜的记忆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钱袋……钱,昨天被小偷偷走了……”
吟游诗兽尴尬地解释道。
母狼听着他的解释,表情严肃地插着腰看着他的双眸。从他躲闪的双眸与他支吾地回答,卡萨布兰卡已经在心中多少猜到了钱袋的去向。
“真的是被小偷偷走了?小偷偷走了你的钱,留下了你的钱袋?”
卡萨布兰卡看着他低垂着的头接着说“还是说,偷钱的窃贼用了法术?这座小镇的术士只有那只母貂一兽,她怎么可能会惦记那几枚银币?”
埃尔杰斯卡坐了起来,低着头咽了一口唾液,紧张地回答“其实是…昨天…晚上,和一名商人打牌,输掉了……”
卡萨布兰卡看着他,无奈地用鼻子呼出一口气,随后伸出左手用食指的关节稍微用力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没有下一次了哦。”
“对不起,知道了,姐。”
埃尔杰斯卡揉了揉被敲打的额头,愧疚的回答道。
她知道即使现在责备他也没有用了。
在一个文明世界生活下来,钱币无疑是最重要的。卡萨布兰卡现在只从巴罗镇长口中得知,跟随法兰尼斯王国的诸国内,流通的货币有三种:鹿头金币、鹰头银币与羊头铜币。但却忘了询问有什么方式可以快速赚到一笔可观的收入。
“埃尔,这个国家有斗兽场嘛?”
“斗兽场?”
吟游诗兽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通过比赛,来与其他兽人决斗获得金钱的地方。”
卡萨布兰卡尽力解释的委婉一些。
“嗯姆…有类似的叫做比武大赛的比赛,由大领主与国王们在一些重要的节日或者他们只是单纯的高兴时举办。”埃尔杰斯卡回答道。
他算是王国内最喜欢这项运动的兽人之一,每一场比武大赛都是他撰写诗歌的素材库,骑士、公主、比赛与宴会,这些都吸引着他。
“可是……”埃尔杰斯卡听出了卡萨布兰卡话中的意思,接着说“比武大赛只准许被册封的骑士参加。”
“那,如何才可以被册封为骑士?通过一些试炼吗?”
“嗯姆…从我听到的歌谣与书本记载的故事中,的确是通过一些特殊的试炼来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但是千百年来只有贵族的子嗣才能成为骑士,历史上貌似还没有一起平民或星游者成为骑士的记载。”
“还真是封建呢。”
听到她的暗讽,埃尔杰斯卡无奈的承认“看起来确实是有些封建,但成为骑士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受到湖之仙女的赐福。但湖之仙女只会给予贵族赐福与启示,平民的子嗣是没办法吸引湖之仙女们的。”
“我了解了。”
母狼将一旁挂在衣架上的卡度鸟羽帽摘下来,用指尖梳理了一下尾羽后戴在了他的头上。
“走吧埃尔,还记得这座村庄的管理者昨天说,要再和我们谈谈吗?”
“噢,记得。”
埃尔杰斯卡从床上爬起来,检查了一下他挂包内的物品后接着说“昨天在酒馆听到那些卫兵议论说,好像是因为有一位贵族老爷要来这座小镇狩猎森林里的一只巨龙,我想镇长可能是担心你可能会有什么危险?什么的……。”
“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卡萨布兰卡将手伸进了身旁的一个漂浮在空着的黑色空洞中,随后从中取出了那顶华丽的白金角盔并戴在头上。
埃尔杰斯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他读过许多的神话也听过无数赞颂英雄的歌谣,但那些神话里描述的神明与英雄,都没有现在在他面前的这具盔甲……
“可怕……”
“嗯?”
“啊,没有,姐。”
吟游诗兽举起手快速的挥舞否认“姐这么美丽温柔,一点都不可怕,真的一点都不可怕。”
卡萨布兰卡捏了捏他的脸。
他看不到她头盔下的表情,但从脸颊上传来的微痛来看,她并没有生气。
“我很喜欢你,小羊。”她用无比温柔的语气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现在你是我的唯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