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来到了 ——— 最中央的大旷野,提前与另几支队伍会合。

“莉莉丝…”和我一起埋伏待命的丘迪,先打破了沉默“唔?怎么了吗?”

“俺们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会的哦,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用我们都最能接受的方式。”会给出这样的回答,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脑海中闪过熟悉的画面和对话,自己居然在不自觉间,变得越来越像立威尔,心中莫名的那份恐惧,使我面有难色。

自己究竟为何会害怕这样的改变?是因为了解了什么吗?难道和立威尔一样做出类似的回应,让同伴们安心不好吗?

不,我想应该是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口中所说的话…杀掉敌人,才是我心中所要的。我无法做到像立威尔那样伟大的事,正因为我根本不强大。

“莉莉丝?莉莉丝?”

“啊?”我从深陷的思绪中缓过来“用俺们最熟悉的方式是指…杀光对面的所有敌人吗?这样就能获得自由了吗?”它望着空荡荡的旷野上。

对面,的确有很多敌人。

他们也深知在这种时候,必须强压自己的情绪,遵循丛林法则…但对面真的就只有敌人吗?

“…不。因为我…也不知道对面的是不是敌人…如果他们是敌人的话,那我们又是什么呢?”我有些走神地望向无人的旷野。

“…也对,俺…还是很希望战争停止的。要是大家能互相理解的话…”

能互相理解的话?熟悉的话,熟悉的样子不断穿插在丘迪的话语与记忆片段之中。

“哟?丘迪 ~”后方传来了一男子的奇怪腔调“!?”我和丘迪转过头。

“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身为矮人族的你已经死了呢?”纯白的骑士披风、透银的肩甲、高大威猛的身材、修长的骑士剑以及一副奸揣把猾、轻浮的模样。

这个男人即是万众崇拜的崇高剑士,也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而且可以更确认的是,他同样是我和丘迪的敌人。

“呵…如果要用矮人族称呼俺的话,俺还更希望你用哥布林来称呼俺呢。哈鲁博。”

“怎么可能会用这么不礼貌的方式称呼你呢?好歹我也是二队的团长啊?”

“是啊,但是不论你怎么用礼貌的方式称呼俺,俺都不会高兴呢…毕竟像你这种懦夫…”

“哟哟哟哟。话可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商会那里的人不好,让立威尔或者说…你们选了那条航线。这可不关我这个区区只是二队团长的事哦?”

见他一副死不忍帐的样子,我终于狠地站了起来说“是你更改了航线的吧?”

“哦,是莉莉丝啊。幸会了,久仰妳的大名了。我是玛琪拉氏.哈鲁博.皇室专署雇佣兵。请多指教。”他伸出了那令人恶心的手,摆出宛如绅士高贵般的敬礼。

我眼神中应该写得很清楚,要是我现在能杀了他,我绝对会立马杀了他这禽兽般的存在。

但他却丝毫无畏惧,我的怒火咽在嘴边,一切的思绪已经无法照着我理智在走。

我无法将立威尔的死就是这家伙故意造成的事实隐忍下去。

“……”面对他的假惺惺,我没给予回应“有兴趣的话,我还想有幸有请妳和立威尔到我的室中喝上几杯。好好彼此了解了解。”

他的话仿佛句句带刺,让我忍无可忍“立威尔他死了。”

“啊啦,真是遗憾。那么妳也可以独自到我室里好好喝几杯,让我们多加彼此了解了解。”只要再多听他说几句话,我们就只会觉得更加难受“你这畜牲!俺要!…”丘迪比我先按耐不住情绪,冲向了他。

他徒手就按出了前进的丘迪的头,羞辱百般的说“诶 —— 君子动口,不动手。更何况你的手也动不着我,明白吗?哥布林。”

“哈鲁博团长。”一旁走来的二队雇佣兵,打断了我们充满火药味的对话。

“好了,轻松时刻结束。我也得好好去管管那些无能的新兵了。然后就是你们,可别忘了在一队好好努力”

“可恶!你这种家伙!俺要你去死个无数遍都不会够!!”丘迪对渐渐远去的他骂道。

“……”我眼角边落下了眼泪“诶诶!?混帐!居然让俺的莉莉丝哭了!不是男人!!”

我哭不是因为对方说得太难听,而是无法接受自己居然忍到了这种地步,而且什么都无法反驳。

明明连丘迪都会为了立威尔的事感到生气。但为什么自己…却能够忍下来?难道自己真的要一直这样子下去吗?

那份说不出的情感,伴随着悲痛愈发涌上心头。

“好了好了,莉莉丝别哭了…妳看妳看,俺都狠狠骂那个垃圾了。他应该一时半会儿不敢再找俺们麻烦了吧…应该吧?…还是说还是说,莉莉丝妳想要俺给妳一个拥抱?”丘迪摊开双手“…丘迪,为什么?我该怎么做?”我跪瘦小的它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好啦好啦,俺、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妳突然这样俺我的话…”对啊,自己为什么要为难丘迪呢?明明就只是自己的无能…软弱。

明明连丘迪都比我懂得什么叫作底线。那么这样的我究竟在为了什么而活?

不久之后“!!————”天空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刺耳声。我们连忙回到警戒状态。

“发生了什么吗?”丘迪望着依旧无动静的外头“噗嗵.噗嗵.噗嗵——”我们紧张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可以清晰听见。

“—————”仿佛齿轮在碰撞与摩擦的声音不断,我们戒备着周围“!!————”在这些散碎的声音之后,传来的便是一阵让人心生畏惧的声音。

“鲸鱼?不、不对!应该是…”宛如末日般袭来的声音,从天上传了下来。但我听见的却不像是盖着耳朵的丘迪所说的那样,我听见的是我此生最为惧怕、腐蚀自己精神的声音。

那到底是什么!?紧迫感、压抑、恐惧,仿佛在告诉“你无法呼吸”一样的感觉,一次过涌上心头的感觉。

“哇啊啊啊啊!!————”突然队内的新兵们,像是发了疯般的不顾一切往前冲“他们在干嘛!?”

“喂!你们!”见状我冲了上去想要拦住他们“喂!莉莉丝!危险!哎哟喂,真是的!”

“嗙!!————”新兵一个倒下“嗙嗙嗙!!————”数声枪声,在自己耳边清晰可闻。新兵接二连三的倒下…

他们一定是忍耐到了极限,选择放弃了吧?所以才选择奋不顾身的往前冲…

明明天空才稍微刚放晴…明明不久之前,我还认为大家会比我更加想努力活下去…明明…

“莉莉丝!”这次不是丘迪,而是往我这里冲来的维吉尔,他叫住了一味往新兵们的方向冲去的我。

他一副慌张的神情,看似想要保护我。

我…在干嘛?队长他又在干嘛?

“嗙!!————”敌方魔法使召唤出的暴雷击向了我,好在维吉尔他冲到了我的身边,拔出腰间的剑保护我。

被黑色的暴雷击中的剑闪着紫色的光,然后剑将暴雷吸收化为一片乌有,和立威尔一样的剑术?…

“队…长?”幸好队长他用魔法加持的斗篷护着我,我才没受伤“重新拟定计划!全员采取岗位规格行动!”没管我惊不惊讶,他立即转过头向待命的雇佣兵们下达指令。

“哇啊啊啊!”身后的剑士、魔法使以及枪手,全员就位。

“!!——————”战斗在维吉尔力尽歇斯下达命令后,顺势引燃。

我望着出手相助的他,不解的问“…为什么?”

毕竟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维吉尔这个团队主力担当牺牲了,根本得不偿失。

“要不是立威尔交待我要好好保护你的话…”

“莉莉丝!妳没事吧!?队…队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丘迪冲了过来打断了我们,气喘吁吁的泛着泪一边担心着我、一边问维吉尔。

维吉尔把我从他的怀中放开“好了别管这些了!去完成各自职责!首要任务保护好新兵们!”

“…是!”回应维吉尔下达的指令后,我和丘迪都纷纷赶回了前线,履行职责。

不知为何,维吉尔队长的话语和行为,仿佛就像一股力量推动了我。

我奔向一颗巨石的后方,在那里与同样迎面而来的敌人准备展开了一场血腥的互斗。

能解决几个是几个!既然战争已经一发不可收拾!那就借由这样的趋势,驱使自己扣下手中的扳机!

这是战争!随时会结束生命与一切的战争!要是自己因为迟疑,则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要是能就这样死去的话…

“莉——莉——丝!妳——不——能——死!妳——是——我——最——好——的——伙——伴!————”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丘迪的声音。一个瞬间,我被它的话语勾醒。同时我也注意到了手边瑞娜送给我的粉线“嗙!———”打歪了!?我望着被自己打歪的子弹。

“对啊…自己连谁都还没救呢…什么都还没完成…我不希望自己成为那样的人…但我该…怎么做?”望着身边不断往前冲去的同伴们,我的思绪一片寂静。

“一定要好好地为我担起团长未尽的责任。”立威尔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一定要好好地为你担起你那未尽的责任!”

“一定要做到大家都不会为自己感到后悔的事情。”

“一定要做到连自己都不会感到后悔的事情!”

“毕竟俺还有重要的朋友嘛!”

“毕竟我还有无比珍惜的同伴!”

“我虽是半人半马的混血亚种,但这是我后半生最值得的骄傲!”

“我虽是个无能为力的人,但我还有后半场的人生还没完全走下去!”

“莉莉丝,妳知道吗?正因为我是医护人员,所以不论是谁都会拼劲全力去挽救他们。要是莉莉丝的心受伤了,就由我来挽救。要是莉莉丝让谁受伤了,就交给我来拯救。我们是最好的知己不是吗?”

同伴们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谢谢大家,是你们让我知道,自己的这一枪究竟为何意义。”我扣动扳机,不为杀戮,只为守护“嗙!————”

我瞄准了敌人的手心和脚,开出了一枪又一枪。倒地的敌人,接连绊倒了后方的人。

“嗙!嗙!嗙!————”一枪又一枪,只有懂得打出子弹的枪,才有被派上用场的价值!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不断往前冲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往返的身影。

那是谁?穿得有够奇怪的,是新兵?不是,他看起来不像是任何一方势力的人。

他手中紧握一片不知名的晶片,不断往我这个方向冲来,大喊“喂!———你们干嘛一直往那里跑啊!?————”我一下被他口中的话所顿悟了。

干嘛…一直往战场奔去?

起初我认为,这家伙肯定是疯了,但在一遍思考后。不,或许真正失去理智疯了的是我们才对。

为什么要往里面跑啊?为了什么?救赎?和平?战争?利益?荣耀?还是死亡?…

他看起来很害怕、慌张,这也本应该是我们此时该露出的表情。但为什么我们没有?…

“!!————”天上的魔法阵要朝他那里降下魔法了“喂!”我不自觉地向他伸出了手,想要抓紧不知该往哪儿逃的他“嗙!!——————”

一波冲击后,他和我一起被震跌到了巨石后“喂!你醒醒!喂!”看着不省人事的他,我心中产生了莫名的不安。

为什么自己要那么担心他?明明不久之前我和大家一样,是个对失去已经无感的可恶家伙…

这时他突然用手摸住了我的脸颊,一连串不是我的记忆,宛如电波般地冲进了我的脑海中。

什么?这里是那里?灯红酒绿的高楼大厦,人山人海之中找不到归宿的寂寞。

好快乐、好开心、好难过、好挣扎、好痛苦、好想死…这些不是自己的情绪,却一下子理所当然般的涌流入了自己心中。

他是谁?他们又是谁?她又是他的谁?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冷漠?

为什么以前还是朋友的他们,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要伪装,让自己那么不快乐?为什么他要给自己那么多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连怎么开心都忘了?

为什么明明没有战争,这里还是那么的多愁善感?

是他们太脆弱吗?还是真的这种隐约的战争才是最可怕的?

当人心与人心不再连接成一致,那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连串的不知名的回忆,让我真正的了解了自己…其实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同样害怕失去的孩子而已…

而且太窒息了、太恐怖了、太难受了、太痛苦了。我根本承受不了这种不像战争的战争。

我狠地推开了他“啪!!”一巴掌将他灌醒“喂!你在自顾自的摸什么啊!?”他一脸懵地望着我“诶?我不应该是死了吗?”

“死死死,死个屁啊!?有这么容易就死的吗?”我转过了身,继续战斗。

但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经不属于战场了。

当认清了现实后,或许就会像他那样理解,战争什么的根本带来不了什么改变。如今所认为对的一切,只会渐渐化作为内心层次的罪恶感,慢慢累积得越来越不堪。

他是谁?为什么脸上明明写满了绝望,却还能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活下去?

家人、伴侣甚至是同伴…对我来到底说有多重要?没有了他们我还能活下去吗?在与他接触的瞬间,我仿佛被颠覆了所有的认知。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自己了。太混乱了,我脸上的扭曲是感知上可以深切感觉到的。

吸入的每一口气都是寒冷的,如同身处无情的地狱。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身陷于此吗?我不禁为此感到不甘,凭什么?

“妳就不能温柔点吗!?很痛诶!”我转头望着他“哈?!明明是你刚才!…”

“!!———”一支箭突然射中了我的左肩“啊嘶…操。这些家伙又够阴的!…”什么?原来是会痛的吗?好痛!为什么就在和他接触后,我的开始慢慢感觉到本不应该出现的变化?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或者说…自己真正想要的自己?我是个站在前线的战士啊?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感受到痛?还是说…我只是个为了和平而被迫站在最前线的战士?所以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试炼?

“!?”一颗火球朝我们这个方向袭来 “嗙!!————”好在我注意到并拽起了他跳离了巨石。

“!!————”我感受到了自己左肩肌肉被彻底撕裂。好痛!好痛!!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自己?这一刻我的脑中浮现了一大堆不应该出现的记忆与痛楚 ——— 小时候失去的家人,长大后失去的爱人,现在同样在慢慢失去的同伴。原来我失去了这么多,却始终找不到办法弥补吗?我的头好痛和心脏一样痛,我扶着自己的头…

“那..那个”

“你给我闭嘴!不要一直和我说话让我分神!”这是假话,其实只是因为听见他的话语,我会更加陷入混乱而已。

所以只是因为害怕得不想让他说话。每当听见他的话语,我都会感觉自己不该属于现状,与如今的认知是相斥的…

灵魂仿佛快要被抽离身躯。不,我不能没有这副身躯,我还不想死…

意识仿佛快要被剥夺。不,我不能够忘记自己的罪过,我还需要去弥补…

同伴还有…还有家人…还有立威尔…或许都是魔族!…

或许他就是潜入我们阵营里的魔族…我举起了步枪“还是说!你就是魔族!”

“…诶?”如果眼前的他,就是介入这场战争的魔族…

我的手在颤抖,望着他无辜的样子,我的手在明显的颤抖。如果他真的是魔族…那么这就是偿还自己一切罪恶的时候…但…

“等、等一下啦!…我、我!”这些真的都是我真正想要的吗?如果他不是的话…那么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将是…我的手指越渐靠近扳机“嗙!———”在我还没扣下扳机的时候,从我身后突然打来了巨响的一枪…

哈?我望向哪里…一副笑脸皮囊的…魔族在盯着我笑…它才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魔族。

“————”太好了,自己不是开这一枪的人…不然就连死去都是以罪恶之身死去的…没错,滥杀无辜的话,我和自己讨厌的魔族有什么两样?

我顺势倒了下去,要是现在就这样死掉的话…也好…至少我属于的是之间。

我倒在了那男的身上…只见他一副不知所措慌忙的样子…太好了,他不是魔族...

“躲…起…来…”我压抑着痛和失温对他说“然、然后呢!?”

“然…后…你…就...安全…了”这是什么…对话啊?

明明只是个手无寸铁的人,居然还在担心一个站在战场上冷血的战士…

明明只要得救就好了啊?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他应该也安全了吧?

不过…要他看着自己慢慢死去的样子…我还真是残忍呢…对不起了…但我真的动不了了…就像立威尔当初的那样…

“哈!?开什么玩笑!?”我睁大了双眼。我刚刚听见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他是抱着什么心情…在说这种话的?

他冲出了草丛不断大喊“喂!!谁来帮忙!!救命啊!!这里有人受伤了!!”他究竟在干什么?明明自己才刚救了他…他究竟在做什么傻事啊?

想要阻止他,被自己拯救的怎么是这个蠢蛋啊?明明只要什么都不做,这样他就不会有危险了啊?

但为什么他?我想要让他停止,不想让他被敌人发现。

如果是别人的话…那就好了,至少会听自己的话静静待在原地等待获救,明明就算自己死去也无所谓…

但他完全不理解这点,就像我也完全不理解他一样…一味自顾自地在拼命想找人来救自己…

明明我已经受够了一直被人守护、拯救和尝试改变现状。

但为什么还要这样…明明自己去死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明明自己去死就可以不用再痛苦了。明明自己去死就可以永远安静地沉睡下去了…

我抽搐着翻过了身,望着地上正在拼了命地在搬运食物的蚂蚁群…

有的很拼命最终却还是被压死了,有的断了腿却依然拼命地为同伴分担,有的则在与一旁侵扰的不速之客抗衡,明明都很清楚可能会因此丧命,就再也活不下去了…但为什么它们还要搬呢?

我望向了它们的终点…哦,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我到了现在才明白…我才是那个蠢蛋呢…

就算没有了希望或被命运与罪恶感束缚又如何…只要还能活着,就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得去完成啊?生存的法则…没有必须更没有规定,那为什么我们所能及的还要那么狭隘呢?

我…还想要活下去…还想要完成好多自己还未完成的事情。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将可以完成的事都差不多完成了…是我太愚蠢了…

明明就还有很多必须完成的事还没去完成啊?明明答应了要信任和依靠伙伴,最后却始终是在自欺欺人,我太不负责任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大家。

我还想活下去...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未完成。但现在的我剩下能感知的部位,也只剩下意识了…我真的能撑得过去吗?

“咔嚓——”这时突然有个人用枪抵住了我的头,并把他的剑立在了蚂蚁前进的方向。

“懊恼吗?痛苦吗?如果妳感觉到混乱或懊恼,痛苦与自责那就对了。美好的东西往往都会在遗失后,才彰显得更加珍贵。如果它们总是那么触手可得,那么妳也不会坚持到今天,我说得对吧?”

“你…是…谁?”我用尽力气向这个看不见面孔的神秘人问。

我清楚他不是想要杀我,如果真的要杀我,那他早就出手了。双持之人。

“我曾经见过妳,忘了吗?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