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旅客们,本次航班的目的地是:亚欧联盟 共和国 千里市浮空岛。请系好安全带,不要在飞行期间随意离开座位。”

窗外是湛蓝的天空。空天飞机的引擎拖曳着白色的尾烟从厚实的云层上方掠过。空乘们推着饮料车为客人们提供服务。乘务长推着小车来到了一位身穿浅褐色风衣的女士前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饮料吗?”

那位女士抬起头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问道:“这是头等舱的免费服务吗?”乘务长发现,这位女士虽然外表上是个典型的亚洲面孔,但她的眼睛却是深邃的碧绿色,宛如深沉的湖水一般。在国际航班上飞了多次的乘务长虽然见到过不少混血儿,但长相比这位女士标致的也是寥寥无几。

在短暂的发愣后,乘务长立即回答道:“是的,这是包含在头等舱中的服务。”

“那就麻烦拿杯果汁吧,稍微甜一点的。”女士的嘴角勾着一丝微笑,她从乘务长的手中接过了一杯用高脚杯盛装的芒果汁,随后把注意力放回了一本正摊开在自己大腿上的纸质书籍上。

祁濛熙。乘务长想起了这位女士的名字,身为这次航班的乘务长,她有权阅读乘客名单。接着,她从自己的信息库里调出乘客名单投影在自己的视网膜上,确认了这名乘客的姓名。在她准备询问祁濛熙是否还需要其他服务的时候,一片阴影毫无征兆地罩在了飞机上。

察觉到异常状况,祁濛熙立刻挪向旁边靠窗的位置往机舱外看去。她很快就找到了阴影的来源:此刻,另一架机身扁平的运输机正在上空与客机保持同速巡航,并逐渐从上方靠近客机。数秒后,客机中的乘客们突然感受到一次强烈的震动,惊恐的尖叫声在机舱中此起彼伏,那些未被固定好的物件纷纷跌落在地上,奏出了沉闷的交响乐。

乘务长在强烈的颠簸中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倒去,被祁濛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身体。不过,空乘的手推车却没有那么幸运。装着玻璃杯的小车侧翻在地,发出一阵玻璃破碎的清脆爆鸣。紧接着,机舱的侧面传来了爆炸的响声,又引得乘客们放声尖叫。

此时,祁濛熙已经把乘务长拉到了靠窗的位置上坐好。她看着乘务长的眼睛,低声说:“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不要惊慌,明白吗?”

下一刻,一伙蒙面的武装分子闯进了头等舱。他们手持的黑色步枪上涂了哑光的漆,令机舱的灯光打在枪身上之后只能漫无目的地反射。为首的一个人戴着一个白色冰球面具,他举着自己的步枪,高声喊道:“不想死的话就全部把头低下!呆在自己的座位上!”

话音刚落,他从自己的腰侧拔出了一柄手枪,往机舱的顶部扣动了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狭小的机舱中回荡,从来没有见过真枪的上流人士们立刻噤若寒蝉。对死亡的恐惧在那一瞬间压过了一切,令他们乖乖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做任何反抗。

武装分子的头目颇为满意地环视着安静的众人。平时倚仗着钱权飞扬跋扈的上流人士们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低着头,甚至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开那一枪。”一个悦耳的女声突然在安静的机舱中响了起来,头目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位坐在靠走廊位置的女性。

祁濛熙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窗户说:“在机舱里开枪有跳弹的风险。比起打死几个倒霉的害虫,我更担心的是你把机窗给打碎。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和你的手下可就有的受了。”

祁濛熙的语气说的云淡风轻,不过武装分子的头目脸色却立刻变了。他示意一个手下抓住座位上的一个空乘,拖着她的头发把她扔到了走廊上。空乘在被摔到地上时竭力尖叫着,她被武装分子踩住了背部,冰冷的枪管也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祁濛熙,把这个戴上。你只要敢拖延,我就让我的手下从乘客里挑一个来杀。先从这个空姐开始!”武装分子的头目一手拿枪指着祁濛熙,另一只手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个闪烁着红光的颈环扔给祁濛熙。

祁濛熙俯下身去,捡起了那个颈环,一脸无所谓地把它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在两块颈环在祁濛熙的脖子上锁死的瞬间,它立刻发出了尖锐的蜂鸣。

“这样可以吗?”祁濛熙直视着武装分子的头目,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武装分子的头目暗自啐了口唾沫,让手下放了空姐,转而将所有枪口对准了看起来云淡风轻的祁濛熙。

“现在!你举起双手,往机舱下部走!别想耍滑头!”头目高声喝道。祁濛熙听了他的话,缓缓地举起了手,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目视前方,踱步朝头等舱外走去。每个武装分子在祁濛熙靠近时都会自觉地退到一旁,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仔细地去看便会发现,武装分子们的枪口并不是端得水平,而是有着微微的颤抖。

祁濛熙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机舱的下部,这里有更多的武装分子控制着机舱里的乘客。眼见头等舱的同伙们得手,他们立刻开始往飞机前侧撤离。在那里,他们将自己的炮艇用强夺组件与客机连接在一起,并用铝热炸药破开了一个大洞。

祁濛熙看着机舱舱壁上那些焦黑的灼烧痕迹,转头向头目问:“你们待会儿准备直接抛弃强夺组件来脱离?那会导致客机气压失衡。”

“我们怎么做不用你管!”头目拿枪口戳了戳祁濛熙的背,骂道:“快给我进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祁濛熙不仅不恼,反而将自己嘴角的那抹笑意拉得更大了。

“既然是你们请我进去,那我就不客气了。”抛下这句话,祁濛熙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略显促狭的破洞中。

头目见到祁濛熙已经进入了强夺组件,便按下了自己耳边的通讯器汇报道:“主教,我们已捕获共和国特殊事务处理部部长,请指示。”

通讯器里传来了无线电的白噪音。几秒钟过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问:“你们给她戴上了抑制器没有?

“戴上了。抑制器运作正常,她现在应该无法使用任何‘权柄’。”头目肯定地回答道。

对面的主教陷入了沉默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提醒道:“祁濛熙是个很危险的人,一定要确保她已经无力抵抗。一旦她出现任何异常迹象,我授权你和你的队伍将她击毙。”

头目点了点头。他指挥着剩下的武装分子全部通过强夺部件回到了运输机。在确认密封了气阀门后,他们立刻引爆了强夺部件上的炸药,破坏了连接螺栓。运输机将引擎功率开到最大,快速远离客机。

在与运输机断开连接后,客机的机舱直接暴露在稀薄的空气中。压力失衡让机舱里的杂物一股脑地从机身上的缺口上向外喷涌,因此也影响了客机的稳定性。客机的机身微微倾斜,随后消失在下方的云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