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安排的,没有人事先知道,原定主持人喉咙不舒服,有人推荐了楚绵绵,相关的安排都在更改。“奚愿逢在幕后导播室翻阅着各种文件资料,用红笔打叉后重新写上名字。
幕后导播室的灯光全靠一边窗斜射进的光线,勉强照亮,不过好在能够清晰看清台下。
这时孙亚十分顺利的安排着上场顺序,也可能是因为高二年级,现场的秩序用不着维护,我反倒成了最闲的那一个。
“可不是这群高二的有素质,而是学生会的主力干部都在这儿了,你以为现场安静吗?暗流涌动着呢。”倚靠在桌子边悠闲喝着茶的司空翼说道。
暗流涌动吗?龙山中学校团委学生会,可这团委和学生会啊,实际上是分开的,相互协助的同时亦能起到相互牵制的作用,同时内部的竞争也能增加起竞争力,鹬蚌相争后得利的是谁呢?而身为主席的奚愿逢,哪怕是象征意义,她都不能坐在台下,这代表了她的倾向,今天台下这局面,无异于两大派别当众冷战,这种情势下,不守纪律的就当即接受处分吧。
“你为什么不坐在下面呢?”我很好奇作为社团代表的司空翼理应是学生会一派的,但对方摇摇头说道:“我可受不了那氛围,就让易尘他们去战斗好了,我就在这里陪着逢。顺带试试这里的灯光效果,尽管正式演出并不在里。”看来这逐渐浓郁起来的酸臭味也将令我无法待下去了。
“那么时雨,你为什么躲在这儿?”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的司空翼,想要窥探我的理由,看得出他眼神中一瞬间的好奇闪光,毕竟好奇乃本性。
不过说我是躲吗?真是在合适不过的形容。我深叹一口气:“累了,想躲着休息下,不行吗?”
“呵,可以。”收敛眼神的司空翼喝尽杯中的水,真该感谢他没有想要逼问的意思。
“逃避虽可耻但却有用,不想面对就别面对,不想见就别见,能逃则逃,逃不掉了在面对。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活神仙。”突然抱怨起来的司空翼又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但这次他没喝,而是将杯子放到了奚愿逢面前……对方很自然的就拿起来喝了一口,这是什么老夫老妻吗?
“可……逃避会浪费时间吧。”喝着水的奚愿逢将脸埋在杯中,似乎很犹豫说道。
“时间也能沉淀这份逃避,毕竟是过去犯下的错误,想要挽回将必需要面对的,不可逃避。”
“不聊这个了,时雨,你为什么创作?只为打发时间吗?”司空翼换了个话题,尽力用着上扬的积极的语调,而是不是刚刚那句低沉悲伤的。
创作的原因吗?对我而言,可能就是发泄心中的压抑吧。
“硬要说的话……好像还真是打发时间。”毕竟我写的各类小说即没有明确的目的性也没有想要靠此谋取利益……好吧,幻想一夜暴富或者获得人气还是有的,但至今为止,我没有进行过发表,我所进行的创作说是自娱自乐更为合适。
“可你在打发的时间中获得了什么?”司空翼一副‘果然’的表情,不过他达到了他转移话题的目的。
“大概是快乐……但也有痛苦。”我认真回想,写作的过程有顺利的,自然也有纠结于例如主角姓名或其他设定问题而倍感苦恼的。
“不如说是另类的充实吧。”司空翼苦笑道:“我们和那些下体现充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遵从内心隐藏的兽性本能,而我们注重于思考得出的理性结论,创造幻想。”
虽然有过度贬低和过度抬高之嫌,但司空翼所阐述的核心理念我表示认同。理性至上,这从古希腊时期就得出的伟大哲学理念啊,没有理性存在的话,我大概就成无下限的工具人了。
“所以即便快乐与痛苦并存,但这也是反复思考创造出的故事,尽管会有不成熟的地方,也有个人想要发泄掺杂私货的地方,但这幻想中或多或少有自身经历的影射吧。”司空翼在分享他自己的创作经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认真与其交流说不定获得意象之外的素材,被转移的话题就随他去吧。
“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沉淀吗?年长的人更富有故事。”我做出反问,因为这一点我持有异议,一个人的经历不能片面由年龄来肯定吧。
“我有故事,我不需要酒,给颗糖就行。”司空翼装扮成大人抽烟的样子,看到他那稍显滑稽的样子,我不禁笑道:“你最多就比我大一岁吧。”
“你要明白,一个人哪怕只比你大一天,那么那个人就比你多了一天的故事。哪怕是流水帐,那也是故事。”司空翼张大嘴,装作吃掉了那颗从高处抛下的‘糖’。
“年龄还是能够决定故事长度的,但决定故事是否精彩的,还是自己。”
“两位,我还在工作,你们交流的话能换个位置吗?”一旁听着的奚愿逢抱怨起来,司空翼只是手势上做了个抱歉,还是继续讲起来:“行动会招致后果,也就是行动决定故事的精彩与长短,话至此。”
说完司空翼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不再说话了。绕了一圈,他在暗示我,逃避可以,但能快刀斩乱麻的,还是要快刀斩。
“翼,注意灯光。现在可算是在彩排了。”奚愿逢提醒司空翼向舞台打光,话说我没看见……好吧,司空翼侧身我才看见那各种按键密密麻麻的控制台。
金色的灯光落在舞台上,就同那希望之光,照耀的是谁?指引的又是谁?台下的两派,象征性鼓起如雷般的掌声,出现在灯光下的楚绵绵开始了她的开场白。
最后的初选正式开始、第一次的彩排正在进行、故事帷幕下的准备才刚刚准备好,而想要置身于事外的我,看着眼前人造的所谓‘希望之光’,那无异于是黑暗中人们唯一所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