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是璃月面向蒙德的门户。东西高耸的石峰如同驻守商道两侧的护卫,静静地守护着往来于璃月蒙德两地的商队。石门的商道不似璃月港,没有璃月港容纳千帆的繁荣,这条为商品流通而建造的商道,更多的沾染上了蒙德酒庄运送美酒留下的酒味。

黄昏时,石峰遮挡了大量阳光,商道上寒气变得越来越冷。锐利的寒气赶跑了商队,偶有运酒的马车经过,木质栈道发出的刺耳声响回荡在山谷中,惹得赶车的马夫脸上凝着铁一般的阴沉。而这时,轻快的走在栈道上的两名少女显得格外惹眼。

这两名少女一个身着骑士装束,一个则穿着全身盔甲并背着一人高的巨大包裹,边聊天边赶路。

怎么看都与此刻的石门格格不入。

“诺艾尔,你这一身盔甲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太显眼了?都说过可以先换身轻便衣装再动身的。”

“那可不行,作为立志加入西风骑士团的人,必须要时刻严格要求自己。再说安柏你也穿着外出侦察时的衣服,肯定是为了维护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的形象吧,我必须向你学习才对。”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没时间换便装!”

“可是你明明都给我换衣服的时间了,怎么会自己反而没时间换衣服呢?”

“这……啊,是啊,为什么呢?”

骑士装束的少女无奈地低下了头。她叫安柏,是隶属于蒙德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明明应该在蒙德执行侦察任务的她此刻却走在前往璃月的路上,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她自己也不是完全清楚。

“如果你是担心我背着行李穿着盔甲会无法在关键时刻做好护卫工作的话,那么尽可放心,我经常做力量上的修行,这点负担难不倒我。”

这位背着巨大行李身着盔甲的少女叫做诺艾尔,立志加入骑士团的她正以女仆这一身份进行修行,而现在则是担任安柏的护卫。行李、盔甲再加上携带的大剑,对她来说也只是略微感到有点重这种程度。

“我相信诺艾尔的力量,但是真的没必要带这些行李。”

“帐篷、柴火、食材、茶具,这些可都是重要的生存物资。”

“但我们没必要露宿在野外。这次出行我只是去璃月港寻亲,并没有身负任务,没必要这么急。今晚我们可以在轻策庄借住一晚,我认识一个很擅长讲故事的老奶奶,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但你的寻亲之旅是一年一次吧?我记得两个月前不就去过了。”

“是……是啊!诺艾尔你记得好清楚。”

“身为女仆,理应掌握主人的行程。不过你放心,我身上的每一个玫瑰装饰都在警示我要守口如瓶,我不会把这些事告诉任何人的!”

“这种事没必要保密哦,我的旅程是蒙德城人尽皆知的事,诺艾尔你不必为此费心。”

诺艾尔向安柏投来信任的目光,这不由得让安柏自责起来。抱歉了诺艾尔,这次的寻亲之旅我不能告诉全貌,而且我也有搞不清楚的部分。

都是凯亚,把我支出来又什么都不告诉我。安柏正回想着两天前的事,没能注意到半空中操纵风之翼的旅者体力耗尽落入栈道旁的水潭中,激起的水花把她浇成了落汤鸡。

“这是出了什么事啊?”安柏扭头看向落入水潭的倒霉蛋,映入眼帘的却是熟悉的面孔。

“荣誉骑士!你怎么在这里?没受伤吧?”

“没事,只是忘记了用下落攻击。”被安柏称作荣誉骑士的金发旅者揉着头,向安柏和诺艾尔打起了招呼。

“在山崖边看到你们俩后我就想飞过来找你们,没想到体力先耗尽了。”

旅者说话的功夫,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迷之生物派蒙飞过来与她拌起嘴来:

“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总在起飞前奔跑的!”

“没想到体力消耗这么大,可惜我没有安柏那样的天赋。”

“说到底还不是你看到她俩就这么激动!”

“那派蒙你想今晚风餐露宿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好吧,派蒙承认你说的在理。”

与旅者统一意见后,派蒙飞到诺艾尔面前,郑重其事地拜托道:

“拜托诺艾尔,请收留我们一晚。最近这几天没有能收到足够多的委托,已经连续几天睡在野外了。只要今晚就好,让我们和你一起行动吧!”

诺艾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这种事全都可以交给我,无论是安柏还是荣誉骑士都是我重要的前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其实这次的旅程时间很宽裕,如果你们手头周转不开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们。”诺艾尔都同意了,安柏自然也没理由反对,“不过荣誉骑士你作为蒙德的大英雄,现在也算是知名度很高的冒险家了,不应该困难到这种地步啊?”

“通过接委托和探险遗迹确实能获得很高的收入,不过在强化圣遗物上的花销也太大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再加上这个。”

旅行者取下身后的单手剑给安柏和诺艾尔看:

“这把凯亚交给我的黎明神剑,据说是传说中的带来胜利的必胜之剑。为了把这把剑强化到极致,我这几天一直忙着满世界用这把剑挖矿。”

安柏仔细端详着旅者口中的必胜之剑,看起来确实是把好剑,但还没到旅者所说的那么强才对啊,肯定又是被凯亚忽悠了。安柏心中暗暗记下这笔账,决定等回到蒙德后找凯亚一并清算。

“距离轻策庄还有段路程,我们最好趁太阳下山前走过无妄坡,所以快点赶路吧,路上我们再慢慢谈。”

安柏的探亲小队加入新的同伴后,安柏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原本只是凯亚强加给安柏的奇怪旅程,因旅者的加入而被赋予了新的意义。诺艾尔耐心听着旅者讲述她征服遗迹时的壮举,派蒙等待着吐槽的时机,安柏则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带路。探亲小队走过木桥,爬过土坡,踏上石门出口的木栈道,终于走出了石门。

“终于走出石门了,比预想中稍微多花了些功夫。”安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指着栈道上的一条岔路说到:“走这边能走到一个大碗茶摊,我们去喝口茶再走吧,顺便去找那里的摊主老周叔打声招呼。太阳眼看着就要落山了,荣誉骑士殿下,要保护我们呦。”

旅者自信满满地叉起腰,派蒙则是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旅者。

一行人走到大碗茶摊前,却见一紫发少女与摊主老周叔聊得正欢。少女谈吐间言行举止优雅大方,全然不似寻常百姓家,像极了安柏记忆中的一位璃月的大人物,但这朴素的布衣打扮,再加上头发明显有被打湿的痕迹,让安柏不敢确信是否对方就是那个人。

察觉到安柏一行人的到来后,紫发少女结束了与老周叔的谈话,对安柏说道:

“我今天来轻策庄办事,在这里歇脚时听说几位正朝这里走来,想着理应尽些地主之谊才是,便在这里等候各位。只是不知侦察骑士小姐两个月前造访过璃月,为何这么快又来到这里,莫非是有什么公事要办?”

安柏此前每次来璃月寻找自己祖父的踪迹时,都会顺便帮代理团长琴捎去些许口信,所以多次被璃月七星接待,其中也包括这位紫发少女。但这次安柏的旅行并没有携带琴的口信,若被误解恐怕会惹出大麻烦,所以她急忙否定:

“不是的,我这次只是单纯的来璃月寻亲,并没有携带琴团长的口信,也不是为了什么公事。”

“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

“请不要这样想。”见气氛因自己而变得尴尬起来,安柏急忙转移话题:

“说起来诺艾尔还不认识这位吧?不如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叫做……”

“刻晴小姐对吧?”

见诺艾尔准确的说出了这位大人物的名字,安柏有点懵了。

诺艾尔对刻晴行了一记女仆礼:

“半年前来璃月采购蔬菜时多谢你的帮助了。”

“不必言谢,有些事只有实际做过才知道可不可行,我很欣赏你这样肯用实际行动来验证自己想法的人。”

半年前诺艾尔突然想到,是否可以利用蒙德和璃月两地蔬菜的价格差异,到璃月采购比蒙德便宜的蔬菜品种,从而为骑士团的伙食节约开支?可当诺艾尔来到璃月港后,却完完全全迷了路,繁荣的港口城市如同迷宫一般扰乱了她的方向感,而那时帮助诺艾尔抵达蔬菜市场的正是这位刻晴小姐。虽然最后的事实证明从璃月采购蔬菜回蒙德要耽搁太长时间,这个计划并不可行,但那次的相遇让诺艾尔至今记忆犹新。

“那之后我也曾委托凝光,让她代我向蒙德的代理团长询问你的情况。从凝光交给我的书信中我得知你至今一直致力于加入骑士团,而我则从你身上看到了成为骑士的未来。希望你获得授勋之后,能寄一封书信予我。”

在得到刻晴的期望后,诺艾尔的双颊变得通红,害羞地朝旅行者的身边一点点地挪动着。刻晴见诺艾尔害羞起来,便转移话题以不让她受到困扰。

“来自蒙德的侦察骑士安柏,以及我认为未来会成为西风骑士的诺艾尔,两位即是来到璃月的贵宾,作为东道主我本该尽地主之谊,尽兴安排招待。但既然二位来璃月是为了私事,恐怕繁琐的招待反而会误了二位的行程。这次就请沿路去望舒客栈好好休息一晚,请问意下如何?”

刻晴说话的功夫,太阳已经开始西沉,若执意去轻策庄,取近路必然经过无妄坡,而这是安柏想要尽量避免的。不如就这么接受这位玉衡星的好意,好好休整一晚。既然打定了主意,安柏便准备答应下来,不过在此之前……

安柏从诺艾尔的身旁夺过旅行者,把她推到刻晴面前:

“这位是蒙德骑士团的荣誉骑士,虽然没有举行正式的授勋仪式,但她是全蒙德都承认的对抗龙灾的大英雄!而且她已经连续好几天生活困难、风餐露宿了,我希望今晚她能与我们同行!”

“我知道她是你们的荣誉骑士,而且她也是璃月的恩人,我们一直给予她委托方面的优待,怎么也不该落得风餐露宿的境地啊。再说了,你不是有那壶吗?”

刻晴说出“壶”这个字眼的时候,旅行者突然捂住了刻晴的嘴,把她拖到一旁说着悄悄话,派蒙则拼命为旅者打掩护。

旅者和刻晴折腾了好一会儿,等两人说完时都已满头大汗。稍稍整理一下装束后,刻晴向安柏解释道:

“旅行者前两日曾被一位老者赠予一盏价值连城的壶,我本以为她已靠变卖此物从此衣食无忧,结果她因情义而没有出手。既然旅行者确实是有困难,今晚她与你们一起去客栈吧。旅行者对去望舒客栈的路十分熟悉,她会平安把你们带去客栈。”

地平线上已不见太阳的踪迹,只留下一点太阳的余晖。安柏一行人与刻晴客套几句,喝了碗茶后正欲动身,却又被刻晴叫住:

“且慢,还有几句话希望你们记住。我知道你们来璃月是为了寻亲,以往都会在轻策庄逗留几日,但希望你们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前往轻策庄。纯水精灵的沉默已有一天半,恐怕是预示着会发生些变故。你们几个都是拥有神之眼的人,很容易被卷入其中,贸然调查这些变故难免陷入险境。”

生活在轻策庄水源的纯水精灵,虽排斥着试图接近她的凡人与仙人,却唯独肯与甘雨交谈。因此甘雨会定期造访纯水精灵,去询问璃月水域的水质状况。但昨日下午甘雨访问纯水精灵时,却遭到了拒绝。纯水精灵赖以生存的水源掀起一人高的波浪,纯水精灵那听不懂含义的话语中满是痛苦。当波浪平息、暴走停止后,甘雨无论再怎么呼唤她,都没能得到她的回应。

这也是刻晴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今天一整天刻晴都在纯水精灵的栖息地调查,虽然刻晴没有办法像甘雨一样得到纯水精灵的认可,但刻晴步入纯水精灵的领地,她却没有对此进行反击,便足以表明其中的反常之处。后来刻晴仗着自己拥有克制水元素的雷属性神之眼潜入水中,用轻微的放电确认了纯水精灵的存在。

刻晴得出的结论是,纯水精灵没有离开她一直生活的这片水域,只是陷入了沉睡。这位曾经是水神眷属的纯水精灵陷入沉睡,这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事情,而这很可能是一个前兆,预示着璃月将面临的浩劫。

这也是刻晴安排来自蒙德的客人前往望舒客栈的原因,那个客栈有仙人庇护,出现险情时应该会保客栈平安。

在旅行者的催促下安柏和诺艾尔与刻晴道别前往望舒客栈,刻晴正准备再次前往轻策庄展开调查时,从纯水精灵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啸。一道通天高的水柱自水源而起,纯水精灵跃至半空中发出痛苦的咆哮,不断地重复着某个单调的词语:“洛蒂亚”。而与此同时,地中之盐、瑶光滩、绿华池……璃月每一个有纯水精灵寄宿的水域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夜空中漂浮着大大小小的纯水精灵,挣扎着、咆哮着。

这段时间因没精神而躺在旅行者背包中的小小纯水精灵嫣朵拉钻出背包,忍着痛苦告诉旅行者:

“大家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大家在哭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家赖以生存的水源一定出现了问题!”

望舒客栈的屋顶上,居住在这里的少年仙人因纯水精灵们的咆哮而感到痛苦,但确认自己并没有因此陷入疯狂后,便在此等待着其他仙人的联络。璃月正是危难之际,他遵守着与帝君缔结的签约,随时准备为璃月而战。这时一缕清风拂过他的耳畔,带来了昔日战友的声音:

“魈,先放松下来,还没到时候。”

这是魈永远铭记的声音。

“铜雀,是你吗。”

“是我,虽然没有恢复力量,却不知为何能长时间保持意识。除我以外,数千年来在璃月战死的仙人们不少都以一缕魂魄的状态恢复了意识。”

“你可知为何产生这端变故?”

“只靠这一缕魂魄哪能调查清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倒也察觉到了某些变化。抬头,看看星星。”

魈凝视星辰,他虽不识星谱,却也记得些许星辰的位置。在他看来,这星空与寻常见到的并无二致。

“在我看来星辰位置并无异状。”

“盯着某一个方位一直看下去,注意星星的数量。”

魈以双手做圆在夜空中圈出一片星辰,依照铜雀所说的数着每颗星星,突然,有一颗明星在魈的注视中淡出星空。

“星星,消失了。”

星星在消失。

魈曾偶然听到从须弥来璃月游历的学者说过,天上的繁星每一颗都对应着某个人的命之座。每天都有人类死亡,死去的人类对应的星星没有逝去;每天都有新的人类出生,新出生的人类却能在星空找到他的星星。那么要么是星星在不断的增加,要么是浩如烟海的繁星其数量多到根本不应该存在这个担心。

但无论如何,星星的数量都不该减少。

这世间又会兴起怎样的灾祸。

而魈在灾祸中能做的,依然只有杀戮吧。他拿起悬于腰间的傩面,想象着世间可能会出现的混乱与疯狂。但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异状。

没能听到蛊惑自己、引诱自己陷入疯狂的声音。

累计杀业而引得缠绕此身的业障陷入了沉默。

一阵清风吹过,这次的风没有带来尘世间的怨念与被业障纠缠陷入疯狂的魔物咆哮,静悄悄的从魈的身边流过。

在消失着。

昔日魔王死去后其怨念转化而来的、让魔物陷入疯狂的业障,如星星一般也在消失。

不太能够适应安静下来的夜晚,魈坐在屋顶上一直眺望星空。

同一时刻的无妄坡,往生堂堂主胡桃向端坐在一块地脉镇石边的客卿说道:

“钟离先生,星星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若是天上的星星全没了,是不是得修改一下葬礼的环节,把敬星君的部分替换成其它内容。”

地脉镇石上放了一碗清水,钟离抬头看看夜空,又低头看了看晚中泛起的几圈涟漪:

“接下来月亮也会有变化吧,这可是数千年没出现过的奇景了。”

璃月半空中那一轮圆月渐渐地变得不在圆润,像是被吞噬着一样,变得残缺起来。见到此等奇景,胡桃想起古籍里记载的葬礼中对月相的规定。

“这就是古籍里记载的月有阴晴圆缺吗?璃月上空的月亮永远是圆的,我还以为老祖宗们在故弄玄虚,没想到能亲眼看到这一奇景。钟离先生今晚邀我来这无妄坡,就是为了让我看月亮吗?”

“并不完全为此。不知堂主可曾听闻坊间流传的月宫三姐妹的故事?”

“听过听过。过去天上有三个月亮,三轮明月共同爱着司晨的星君。灾祸之日,明月的高车被掀翻,星罗的宫阙被毁,三姐妹反目成仇,不得不以死作别,三姐妹只剩一个。现在天上仅存的月亮,便是那位的尸骸。这个故事尤其是在轻策庄一带流传甚广,先生难道是说……”

“正如堂主所想。”钟离一声长叹,接着说道,“如今星罗的宫阙再次被毁,仅存的月亮渐被吞噬,这恐怕预示着灾祸之日又将到来。”

地脉镇石上碗中清水泛起更多的涟漪,看来地脉在唤醒痛苦的回忆。

“那么先生带我来此地,是为了让我镇守无妄坡,监视这里躁动着的恶灵?”

“并不是恶灵,而是即将到来的外来之人。星宫被毁,明月残缺,摧星的暴君将至,世间难逃这次浩劫。”

言罢,钟离盯着已经要被完全吞噬的月牙。

灾祸将至。

月亮终于被完全吞噬。

霎时间,如同翻覆棋盘一般,星辰被从夜空中自西向东完全抹去,夜空不剩任何光亮,如同深渊一般盯着凝视夜空之人。

咆哮着的纯水精灵们又一次沉默,落入水源之中;世间一切元素造物失去了活力,开始漫无目的的徘徊;丘丘人部落里,年迈的萨满不再感受到元素的回应而精神低迷。

轻策庄的竹林中,狼群的嚎叫此起彼伏,自轻策庄起,狼群的悲嚎传遍整个璃月;潜伏在海中的巨兽纷纷浮出水面,不由分说地攻击着附近的船只。

混沌席卷了整个璃月。

但灾祸还不满足于此。

以璃月边境为线,高耸入云的透明屏障拔地而起,将整个璃月围了起来。璃月各地出现数以万计的人形凶兽,没有理智地攻击着每一个生灵。

黑暗吞噬了璃月的一切光明,本该如此。

然而曙光却出现在了这并非它掌管的时候。

驻守港口的千岩军惊异地发现西边的海平面上露出鱼肚白,太阳从那里缓缓升起,不知与不久之前沉入那里的太阳是否还是同一个。

至此之后,璃月成了提瓦特大陆上的一座孤岛。

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在沉入西方后又会从那里升起,不断往复。

白日侵占黑夜。

璃月从此不见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