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我在餐桌上扎起了马尾辫。
哥哥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
一回来便遣散了佣人。
自从一年前人们开始反对教会，追求“人文主义”，我的哥哥——豌纪，一位抱着铁饭碗吃饭的人便失业了。
在外经商的父母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所以庄园的佣人们昨天就被我们全部遣散了。
不会做饭的我只得以摸着石头过河
做好了这些面包。
我看着长长的餐桌对面，握着牛角包狼吞虎咽的哥哥，心中倍感欣慰。
我想，哥哥吃的这么开心，想必我的厨艺肯定大有长进吧？
于是，我便拿起了我亲自做的牛角包。
苦……咸……
“哥……别吃了吧……”我说。
或许是盐放多了……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这面包未免让我有些反胃了……
而哥哥却只是低声说了句：“能吃就行。”
哥哥一直都是这样……不会对任何人严格，更不会拘泥于一些小事。
虽然表面上不苟言笑，但其实正经的也只有表面了……
这面包怎么办呢……
家里的光景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又怎能浪费仅有的食物呢？
……
“安捷？可以来我房间吗？”
“好——！”
心脏在不停的跳动，汗珠从额头逐渐流向脸颊，视线渐渐的开始恍惚……
哥哥难道终于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好棒……
“啊，就那个位置，嗯，坐椅子上。”
“是！”
我照着哥哥的指示，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
窗外，大雾依旧笼罩着整个世界。
我出生便是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大雾总会让人迷茫，让人失去前进的方向，让人寸步难行。
但我就喜欢这样。
喜欢雾，喜欢哥哥。
“对，看着窗户，然后用手抵住下巴，手肘放在桌子上。”
“哥……？”
“别动。”
“哦……”
他手持画笔，或是在画布上勾勒出了一个浪漫的世界、或是仅作为练手，随手去临摹他可爱的妹妹。
“我还以为你会讨厌人文主义呢。”
“现在不了。”
屈服于现实了嘛……
我还以为哥哥不会向现实妥协……
啊，反正我喜欢的是哥哥，管他什么现实不现实的嘛！
“笑什么呢？”
“啊，我在想我要不要脱衣服。”
“等你胸大点再说吧。”
“一言为定。”
“算了。”
不知哥哥是迟钝还是别的什么，我的爱意他总是无法察觉……或是不愿意察觉……
啊，算了。
这样不就挺好的嘛！
失业了的哥哥也变得很少外出了。
每天都可以粘着哥哥。
这样最好了。
“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哥哥终于说出了我第二盼望的话语。
“我能动了吗？”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背部和手肘都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能让我看看吗？”
我想知道哥哥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下次。”
哥哥将画板拿到屋外，画架收了起来。
一边开门，一边回头向我说道：“午饭你自己吃吧，我有事，就不在家吃了。”
“我还以为……”
“什么？”
“没事……”
……
嗯，所以我就在大雾中，跟踪了哥哥好久。
他……进了一间屋子。
而我从窗外，看到了哥哥在笑。
笑得是那么自然，是那么温柔……
“来了！你！”
屋子内的短发女人也很是欣喜。
而那幅画……没有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