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龙灾的事我并不清楚,因为在我来到蒙德之前就已经被荣誉骑士给解决了,但还未消灭的深渊教团他们仍在暗地进行着更大的阴谋。
这还是荣誉骑士在璃月和蒙德之间云游时打探回来的消息,据说深渊法师操控了丘丘人部落,在摘星崖下进行某种仪式。
因为我是个连冒险家都不是的外人,具体消息并不知晓,但我身为“蒙德人”,也参与了骑士团与冒险家所组成的讨伐队伍。
怎么说呢。
虽然酬劳并非十分丰厚,但大概是内心潜在的热血促使着我前进。当然,除此之外也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也就是今天,是我们整合军(实际人数只有百约余人)出动的日子。
我因为不擅武力,不在最前方骑士团精英的队伍里,而是最后一个冒险家后勤小队运输战斗用具以及各种资源,简单来说就是打杂的,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我的本职工作。
然而——
“话说,为啥我会在你的小队......”
“嗯......这个嘛......熟人之间好互相有个照应不是吗?记得我曾经去璃月购买有差价的货物的时候,有听那边的人说过这个道理。”
诺艾尔居然也学我的说法开始讲起了道理,怎么回事......
让我对她“固执”这一点改变了印象。
“不太懂呢。”
“啊,其实是我看到你在这个队伍,我才加入的。”
她微微别过了脸,像是理所当然地对我说出了告白一样的话语。
紧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眸,从她瞳孔中映出的世界,有着与我所见别样不同的色彩。
“为啥?”
“我从来都没有帮上你的忙。”
“啊,那是......”
“而且有时候,你还老抢着帮我的忙。”
是在赌气?诺艾尔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又鼓着脸颊将话语脱口而出。
有时候看见有人在叫诺艾尔,比如帮提米喂鸽子,帮玛格丽特小姐找猫这些日常小事感觉我也能做的来,就抢在她前面先解决了。
我以为她没在意,没想到......原来是在记恨着我?
“甚至还掉进果酒湖里,手误抓着房檐上的慕风蘑菇,结果摔到了昆恩先生的水果摊上。”
“这种糗事就不用再反复处刑我了吧......”
“太笨了,你。”
“我.....?笨......?”
“没错,像个笨蛋一样,为帮别人不顾自己。”
诺艾尔的话语像柄重锤,直顶顶地敲在了我的心头。
我。
一瞬间百感交集——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在模仿谁这样做的啊?
是谁,曾经为了确认货物的差价徒步走了璃月和蒙德一个来回,让人还以为失踪遇难了担心不已。
又是谁,为救一个受困的冒险家,独自一人前往风雪交迫的龙脊雪山,自己却高烧了整整三天才好。
我做的这些跟你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如果在我们两个之间选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蛋,那一定是你啊。
但是,我无法将话语说出口,只能强行咽下这口郁闷,让我心情又复杂又难过。
就连天空也好像在回应我的心情,不经意的时候阴云就已密布了整片天空,丝毫不透露出任何一丝阳光。
世界,顿时毫无色彩,万事万物都被笼罩上黑色的阴霾。
“怎么回事!?”
听见了其他领队的呼声。
“......”
但是,没有人回应。
行军停止,面对这种人力无法改变的天象的转变,除了神迹之外,给人带来的就只有恐惧。
大家互相对视茫然不知所措。
从窃窃私语到嘈杂,再到最后的无声......
是令人难以提起干劲,丧失前进动力的绝望之景。
因为,最令人恐惧的,不是无边的阴云,而是——
没有风,世界仿佛被静止了,明明能够看见那阴云在翻滚,却感受不到丝毫的风声。
为何斯坦利为人称颂?因为他成功从象征着死亡的无风烬寂海中死里逃生,是在蒙德人看来难以完成的状举。
对蒙德人来说,风是自由,是信仰,是心中最纯粹的力量。是要能够听见风声,不论怎样的艰难险阻,都能够战胜。
可是,大家现在却被困于这无风之地。
......
诺艾尔脸上神色也非常慌张,身为后勤小队的领队,此刻也难以掌控好局面。
如果只是待在原地的话,怎么也无法改变眼下的困境。
“唉。”
感到麻烦地,不禁叹了口气。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地脱离了队伍。
我没有像其他人那种恐惧之感,也可能说是无知者无畏吧,在我看来这个景象也只是司空见惯了的,暴雨来临前的征兆。
正是因为没有神之眼,没有特殊的能力,是个弱者,或者说到底我还是异乡人。也正因为如此,我现在才能理智地站在这里,而非和尚有武力的众人一样仿徨。
“啊,那是......”
前方小队里,翠意的吟游诗人温迪居然和我一样脱离了队伍。然而他急掠的却是相反的后方。
看着他前往的方向,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对蒙德这块地方的送货经验,我大致能判断出他想去的地方——
风起地,吗?
“你在做什么?”
犹豫要不要和即将路过我的吟游诗人搭话的时,诺艾尔跟上了我的脚步。
没等我回答,这边引起的动静被温迪敏锐地察觉到,随后他居然又回头一面打着招呼一面靠了过来。
“听凭风引,骑士团的女仆小姐和......呃,异乡人。”
“你好,听凭风引。”
情况紧急,诺艾尔微微俯身以作回礼,我则没在异乡人这点上多做纠缠。
“吟游诗人,你要去哪?”
“风起地。”
如我所料,果然是那里。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不带嬉笑,用着异常沉着的语调继续道。
“现在整个蒙德的风已经全部消失。不,是转移,有关风的力量全都被聚集在了风起地。”
“可是我们不是要去摘星崖吗?”
诺艾尔代替我问出了疑虑,可我们得到的只有来自吟游诗人的叹息。
“我们被骗了,是调虎离山之计。敌人真正的阴谋是夺取风起地,利用那里残留的风之力控制七天神像,改变地脉,让邪恶的祸乱之风吹遍蒙德。现在我们的战力不多,眼下除了一些蒙德精英就只有我们三个了。”
说罢,温迪将手掌伸向了我和诺艾尔。
“你们愿意来帮忙吗?届时,我定会为你们写下流传后世的英雄之歌。”
“只要我能帮上忙,乐意效劳。”
不同于我,诺艾尔毫不犹豫地对温迪予以肯定的回答。
......
但是。
英雄。
光是救人就已经很难了,还要让我拯救蒙德......
在过去,我没有任何的战斗经历,也没有认真锻炼过自己的身体,不说光是从千风神殿西侧的坠星山谷这里跑到风起地我都要累得趴到在地,做其他比校园异能战斗还要真实的与怪物战斗,更是天方夜谭。
而现在,我没有任何的特殊能力和主角光环,就连神之眼也没有,所能做到的事,实在是寥寥无几。
这样的我.......真的能帮上忙吗?
“你怎么了?”
突然,自己的衣袖被身旁的少女给紧紧抓住。因为我太久没有回应,诺艾尔投来的视线里除了疑惑,似乎更多是在关心我。
有了些许安心感,让我能把内心的担忧化为口中的话语。
“我......连最弱的丘丘人都打不过,现在却要我拯救蒙德......我什么都做不到。”
“相信自己异乡人。在蒙德,不会莫名吹起无端之风。”
“......什么意思?”
到底我还只是个异乡人,即便是现在也还是难以理解这些晦涩的话语。
“就算只是一缕清风也能给人带来蒲公英的故事,而你来到这里自然有你来到这里的意义,你也肯定有你能做到的事。即便微不足道,哪怕不值一提,只要是为了他人,为了蒙德,这份心意就值得为世人所歌颂。”
“是吗......”
话语太过高尚了,感觉离我有些遥远。
不过,除了翠意吟游诗人的话语,隔着衣袖,我的手腕被骑士女仆给握住。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也能帮助你。”
什么?
帮我......?诺艾尔,帮我?
不,不行,我不可能接受诺艾尔的帮助。
这一瞬间,我目的明确了。
要是诺艾尔去,肯定又会不顾自身安危,一个劲地想帮上谁的忙,不然龙灾的时候,凯亚也不会把她给支开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于是,我决定了,要代替诺艾尔,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和大家一起拯救蒙德。
所以——
“不,我不会接受你的帮助的,我要解决这次灾难。”
“啊......?”
还是头一回,她漏出了失望而又差异的声音。
紧接着,我盖过她的声音,用高于此的心意,传达给了诺艾尔。
“但相对的,之后能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啊,当然可以。”
真切的神情,令人感到安心的话语,这所有的一切都给予了我莫大的勇气与信心。
“喔喔!多么令人兴奋的场面。”
温迪见到我们交换的约定,烘托气氛似的发出欢呼。
“那么就请让风来见证你们的故事吧。事不宜迟,我们该出发了。”
“好。”
我与诺艾尔一同应声,做好了前往风起地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