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小段路,旅人来到位于城镇最中心的商业街内。很快,他找到了他的店铺。刚刚还在思考那位少女的他已经没有这个闲情了。接下来的,是属于他的地狱。面前是一座很大的房子,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尚未开张,请于春天到来的晚上七点再来”。
他叹了口气,然后打开了门。
果然,世界上没有奇迹,迎接旅人的,是他许久不见的灰尘。旅人无奈地看着面前的情景,感到手足无措。
除了房子中整齐排布的桌椅和货架,还有的就是密密的一层层灰尘。
旅人在黑暗的屋子里用魔力点亮了魔石。从魔石中透出的红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的的角落,大量的灰也在光照下展现了出来。灰尘的数量不是一般的多,它们躲在在各种角落里,让接下来要进行的打扫工作更难进行了。
旅人并不是少年的名字,只是别人给他取的外号。如他的外号所述,他是一位旅行者,每年在全国各地旅行,靠着转卖商品在旅行的同时赚钱。凭着高质量的商品,他成为了一位十分有名的商人。但因为他从不告诉别人他的名字,每次介绍时只是说自己是一位旅行者,他的一些常客就以“旅人”称呼他。在这之后,他也以“旅人”这个名字自居了。
因为他良好的评价和他的神秘感,人们开始纷纷猜测关于他的事。有传闻说他有着非常大的背景,可以在世界各地进到很好的商品。也有传闻说他是召唤来的勇者,在世界各地保护着人们。还有传闻说他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敢一个人进入世界各处的魔兽森林,也就是魔兽的聚集地中,去讨伐魔兽。这些都是有根据的,旅人出入着贵族的宅社,王都的王宫,而且在他的商品中,有不少清澈的魔核。这是只有在强大魔兽身上才能取得东西,说明旅人有着十分强大的实力。
而这位强大的旅人,此刻正在为面前的灰尘而苦恼。
果然,世界上没有奇迹,迎接旅人的,是他许久不见的灰尘。旅人无奈地看着面前的情景,感到手足无措。
除了房子中整齐排布的桌椅和货架,还有的就是密密的一层层灰尘。
哪怕过了四年,打扫时的艰辛也依旧深深的印在了旅人的脑中。如果要旅人在打扫和猎杀龙之间选一个,旅人会果断选择后者。
旅人不喜欢打扫卫生,他感觉打扫时特别的累。在他到达下一个城镇时,都会雇佣熟人去打扫卫生,这样可以免去自己的皮肉之苦。但这此出了意外,旅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打扫工具在墙角来着。旅人回忆着,然后找到了同样是覆盖着灰尘的扫把。
“唔……”
旅人少有地露出了表情,虽然是厌恶的表情。
感觉好麻烦。旅人在心中诉说着,但此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真希望有人能来救下自己。旅人由衷的许愿。
“咚咚咚。”
旅人身后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这个城镇里没有旅人的熟人,所以旅人也猜不到对方是谁。他走了过去,打开了大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有着显眼的红瞳的少女,她有着长长的银发,以及她脖子上的银色项链都展示着她的身份。虽然身上有着灰尘,但不影响她的美貌。是刚刚那位少女,旅人反应了过来。他第一时间将少女拉进了屋内,然后关上了门。因为这一系列动作,少女显的有点紧张,但她很快认识到,这是怕自己在外面和旅人讲话,会对旅人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为什么要拉我进来?”
她不自觉的抓紧脖子上的挂坠,用她那轻柔地声音问着旅人。旅人没明白少女问题的意思,以为是突然这么做吓到她了。他向少女道歉。
“抱歉,我怕你在外面太引人注目了。”
旅人没有掩饰少女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立场。他诚实地阐述了事实。
如果两人在外面讲话,大概旅人会被说成是少女的同伙,然后同样被排斥吧。旅人不想发生那样的情况。而对于少女,他也只能说实话,以防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是问这个。”
然而少女却说出了旅人没想到的问题。
“一般是会把我推出去的吧?为什么让我进来了。”
少女的声音很轻仿佛是落在水面上的柳絮一般,没有什么实感,但却让人感到十分的舒适。她向旅人问着,让旅人不知怎么回答,他的动作是下意识做出来的,这当作理由有点牵强,但最后他还是这么告诉少女。
“没有想太多,就不小心拉进来了。”
“你不知道我的事吗?”
“知道。”
旅人看着低着头的少女,简单地回答着少女的问题。
“那,你不怕我吗?”
少女慢慢说出她心底的疑惑,但她似乎并没有想得知答案,因为她知道结果不会是好的。
“不怕哦。”
“诶?”
少女抬起了头,似乎质疑着自己是否听错了。她用她那美丽的红色眼睛看着旅人,想得知自己是否听错。
“我不认为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能对我做什么,我可没弱到那种地步。”
旅人看似嘲讽着少女,但少女却一点不生气,她紧紧追问着,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本来毫无生机的眼睛,露出了光芒。
“我可是有灰色魔力的,是魔兽才能拥有的灰色魔力哦。”
“那也没。要是你有什么危险倾向的话,早就把这座城镇给毁了。
没错,要是这个少女真是危险人物的话,那这座城镇早就没了。
因为这里居民的排斥少女,她失去了回去的地方,失去了一切。如果说这还不足以引起少女报复的话,那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让少女发狂了。
而少女却没有报复这里的任何人。
少女是安全的,旅人非常确信这一点。他无法理解居民们如此恐惧少女的原因。他对这里居民们不加思考就这样对待一个女孩的行为感到愤怒。
“这样啊。”
少女似乎心里接受了旅人的解释,她的表情传达着对旅人的感谢。
“说起来,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啊!”
经过旅人的提醒,少女才回想起来本来的目的。她从破旧的口袋中拿出一个鼓鼓的钱包,递给了旅人。灰色的,里面装着大量的金钱的一个钱包,那是旅人的钱包。这是在物归原主,但旅人压根就没想过少女会搞出这么一出。
在扔下钱包的那一刻,旅人确定,少女会将钱包占为己有。这是人类的贪欲,是最不用怀疑的东西,一直以来,旅人都坚信这件事。人是利益至上的生物,除非对方是笨蛋,不然不可能拒绝旅人扔下的这么多的钱财,更别提而眼前这个急需钱的,饥寒交迫的少女了。
“我看到你的钱包掉了,就还回来。”
少女见旅人愣在原地,便解释了她的想法。但这不是旅人想知道的解释。
“为什么要还回来?你是笨蛋吗?”
“唔,好过分啊明明是我好心换会来的说,为什么还有把我当成笨蛋!”
少女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满。她鼓起自己的脸颊。这是旅人第一次看到她的表情。
“你,不需要钱吗?”
旅人无视少女的抗议,继续向少女问道。他无法想到少女归还钱包的理由。
旅人丢下钱包,是希望她能用这些钱,离开这个城镇。毕竟在别的城镇,就没人知道少女拥有灰色魔力的事情。她还是能在别处过上普通的生活的。而且不提这个,少女应该好久没吃食物了吧,这里的人那么排斥她,没有人会给她无偿提供食物,有钱的话还有可能到不知情的冒险者那里买到食物。
为什么她不拿走旅人的钱包,而是将它归还给旅人呢?
抱着这些疑惑,旅人看向了正看着旅人的少女。她打了手上的钱包。
“说实话,我本来也没打算归还的,但是,我看到钱包里的钱时,被里面的金额给吓到了。”
少女轻轻抓出里面的几枚金币。继续解释道。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是钱包的主人多努力才能赚到的钱啊。如果钱包就这么没了,他会有多伤心呢?如果他失去这么多东西后,有再次找到了它们,那他有会有多么高兴呢?想到这里,我就发现我做不到把钱拿走,所以……”
听着少女越说越小的声音,旅人意识到一件事。
眼前的少女真的是一个笨蛋,笨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她应该很久没能吃上一顿饭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也知道,她绝对不会从这种生活中得到仍会希望。她的生活中已经只剩下绝望了。
旅人试图帮助她,而她却把突如其来的希望抹杀了,因为她此刻还想着别人。
这不是笨蛋是什么。
“那,那个……”
少女将钱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对沉默的旅人说道。
“那,我先走了……”
“等等!”
正要转身的少女被旅人叫住了,她看着叫住她的旅人,有些惊讶。
“怎么了?”
“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有是有。”
本来想用扔下钱包的方法来帮助少女的旅人,此时又有了别的想法。
“可以的话,帮我把这个屋子打扫一下吧,当然会付你钱的。”
雇佣少女打扫屋子,既能解决打扫屋子的麻烦,又能通过工资的方式来帮助少女,一举两得.
“打扫……是吗?”
“是的。”
眼前的少女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一看就知道,她又是在为会不会给旅人带来麻烦的事考虑了
明明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她自己!
旅人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少女赶紧往门口看不到的地方跑去。旅人没有在意。他走到马车上,那出了一袋面包,然后有走进了屋子,关上了门。他将面包递给了少女。本来因旅人忽然开门而生气的少女又因旅人的行为而表示困扰。
“这是……”
“面包。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干活吧。”
旅人笑着对少女说。
“我,我还没答应要帮你……”
“那就吃了之后再想要不要帮我吧。”
“唔……”
少女看着眼前的面包有点犹豫不绝。
她已经很久没吃上东西了。上次吃到东西已经是十天前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饿死,不仅是这样,她的身体体型也没有什么变化。如果饿上十几天,她应该会瘦得皮包骨头,但她却没收到什么影响。
不吃食物也没事,这是她的结论。大概是灰色魔力的作用她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变化,让她的生命力变得极强。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时刻感到饥饿的痛苦,而面前美味的面包让她纠结。
她不想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了,就像是被火活活烧死的,她的父母。
所以……
“唔……”
就在少女在心中作出决定时,旅人直接将面包塞入了少女的口中。面包香甜的味道袭击少女的味蕾,让她不由得吞下了面包。
“好了,这样你就要帮我干活了。”
旅人少有的,露出了坏笑。对此,少女表现出明显的不满。她鼓起脸颊,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
知道旅人是好心帮助自己的少女虽然有点生气,没法教训面前的旅人,只能默默忍受着旅人的笑容。她不满的鼓起脸颊,看到此景,旅人笑得更厉害了。少女虽然有点生气,但她知道旅人是处于好意帮助自己,只好默默忍着旅人。
“打扫这个屋子是吗?“
等到旅人笑容过去,少女向旅人问道。这代表她同意被旅人雇佣。虽然少女怕自己会给面前的少年带来麻烦,但他这么想帮助自己,少女也不好拒绝。而且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少女便同意了。
“你同意了?”
“嗯?”
少女点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旅人的请求。
“你把这座屋子打扫干净就行了,我就先去马车上休息了。”
“知道了,打扫完后我会叫你的。”
说完,旅人走出门,进了马车。
因为灰尘很多,所以旅人认为少女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解决。所以旅人开始检查商品。
面包一类的干粮和上一个城镇的特产有五袋。旅人携带的比较少。因为在这座城镇,来旅人店里的大多是冒险者或是商人,也有一些贵族,而他们不会对旅人店里的食物又任何兴趣。这些食物一般只有当地的一些居民会买,像是安吉拉小姐就是来旅人店里买别处特产的。但利润不高,而且买的人比较少,所以旅人少装了很多。
相对之,旅人带了很多的魔核。魔核与魔石有点相似,但魔石是有空气中魔力形成的天然矿石,而魔核则是由魔兽孕育而成。每只魔兽的体内,都有一颗魔核虽然魔核的形态各异,但它们都只有拳头大小,并且都是灰色。这和魔兽同为灰色的魔力有着很大的关系。而魔兽越强大,孕育出来的魔石就越清澈,往里面注入的魔力的转换率就越高。也就越值钱。
因为强大魔兽难以击杀,所以购买很多清澈魔石就变得十分困难。而旅人的清澈魔石的数量却十分多,人们也因此认为他实力十分强大,自己去魔兽森林里猎杀魔兽,从魔兽的身体里挖出魔核出售。
旅人在来这座城镇的路径是直直地通过魔兽森林,而这种方式即使在冒险者中也是被当成自杀的方法。但旅人毫不在意,因为他有着这份实力。也因此,路上有着很多的魔兽,旅人也得到了很多的魔核。但魔石的方面,没有售路的旅人入手的魔石就很少了。
忽然,检查商品的旅人感到有人往身后靠近,他转过头,发现是那位少女。
“怎么了。”
因为才过了一会儿,少女肯定没有打扫好,旅人便认为出了什么事。
“已经打扫好了。”
“诶?”
“已经打扫好了,可以进去了哦。”
因为现在是中午了,周围没什么人,而且少女带上了衣服上的帽子,所以她大胆地走了出来。
旅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了愣,不敢相信少女的话。但他还是跟着少女走了进去。
打开了门,红色的光芒下,灰尘已经连影都见不到了。货架和桌椅变得一干二净,反射着红色的光。就连地面也十分的洁净。干净的环境让旅人顿时感到了舒适。
他身旁的少女跟着旅人的目光从货架到桌椅,在到地面。她揪着自己的小手,似乎有点紧张。
“这个屋子……”
“嗯……
“打扫的很好啊,真厉害啊!这么快就打扫完了!”
少女听到旅人的回答而放松了下来,但有因为旅人的夸奖而羞红了脸。她转过身躲过了旅人的视线。旅人看到这个行为不禁又笑出了声。少女又羞又脑。
“干嘛要笑啊,真是的。”
“不是这样的,只是感觉你和之前的你有很大的差别。之前你坐在地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不存在一样。但现在却有表情了。所以,忍不住就……”
“那是因为……”
少女似乎想说什么,但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旅人没有追问。而是献上了感谢的话语。
“真的很谢谢你!帮大忙了!”
少女听到旅人的感谢,刚回复的脸再一次红了起来。但这次她没有躲避而是看向了旅人。
“不用谢。”
少女的手抓着那闪闪发光的银色挂坠回答着,向旅人露出了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不禁旅人内心一振。
“不对,应是我说谢谢吧,谢谢你,愿意帮助我。”
“不用谢。”
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不同,此刻少女的脸上带着她温和的笑容,让旅人看的有点入迷。少女发现旅人的不对劲,歪着头看向旅人。
“怎么了吗?”
“没什么。”
既然打扫好了,那就要处理剩下的事。旅人想着并拿出身上的钱包,递给了面前的少女。这个行为让少女感到了迷茫,她疑惑的看着旅人。
“这,这是……”
“你的报酬。
旅人说着,强行抓过少女的手,将钱包递给放在她的手上。少女感受到了钱包的重量,意识到旅人做了一件多么令人惊讶的事。她不敢收下这么多的钱。
“我,我只是帮你打扫卫生而已,没有必要给我这么多的报酬!这些钱我不能受。”
少女清晰地说出了她的决定,将钱包放回了旅人的手中。旅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钱包足足装了五十个银币,相当于五千个铜币。这些钱多余少女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想必她事不会受的吧。于是旅人提出另一种提案。
“你想离开这里吗?”
旅人直接地向少女询问道她的想法。
“离开是指……”
因为旅人突然转变话题,让少女没能跟上旅人的想法。于是,旅人进行了进一步的解释。
“你可以从中拿走你离开这座城镇所需要的钱。这是我给你的报酬。”
既然少女认为旅人给的钱太多了,那就少给点就好了。只要给她的钱能让她离开这里,她就能再次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直接告诉她旅人这样的想法,少女应该就会答应了,她应该也很想离开这里。
但少女的回答却让旅人无法理解。
“抱歉,我,不想离开这里。”
“……”
“会有人想帮助我,我真的很开心。”
“……”
少女认真的看向旅人,她发自内心的说道。
“这么这一个月来,处了我的父母之外,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排斥我,还愿意帮助我的人。”
“……”
“我的父母即使知道了我拥有灰色魔力的事,也没有抛下我,而是把我藏在家里,保护着我。那时的我虽然很害怕,但是我还拥有父母,所以那时我还是有努力活下去的打算。哪怕整个世界都害怕我,厌恶我,我也还愿意活着。”
“你的父母……”
旅人认真听着少女诉述时,发现少女的话中已经带着哭腔。他看着讲述着自己悲惨过去的少女,注视着从她眼中流下的眼泪。少女抓着脖子上的银色项链,用另一只手掩饰着红红的眼睛。看到这一幕,他已经猜到了,少女的父母因为保护少女,被仇视灰色魔力的人们杀了。
五年前的袭击虽然不是在这个国家发生的,但在这个城镇,有着许多的外来的旅行者。其中也有在袭击中失去家人的人。他们仇视着灰色魔力。
“他,他们,因为,因为保护我……才……会被……烧死。呜……呜呜呜……”
少女彻底忍受不住心中的痛楚,放声痛哭了起来。她这一个月来在心中所积下的痛苦,难过,全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被人们厌恶,父母的逝去,人生的绝望,旅人看着无助的少女,不禁对这座城镇的感到了巨大的怒火。
面前的一位女孩在伤心地哭着,因为她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她的家人,在死亡的隔绝下也无法安慰她。女孩无能为力,即使是跟这一个城镇相比,她的存在也显得太过弱小了。
旅人责怪自己。他知道他想的太浅了。
他自以为只要让少女得到离开这里的钱,她就能得到救赎。但这只是旅人一个人的自以为是。
面前少女痛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未来是绝望的。不管逃到那里,她都要一个人,过完这一生。她要小心翼翼地不被发现自己的魔力。这样的话,就算是呆在这里,让自己慢慢死掉。少女恐怕也不会想离开这里——————她不想到达下一个城镇时,被发现魔力颜色后,人们再一次将她抛下。
旅人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哭泣着的少女。他伸出右手,轻轻放在少女的头上,然后揉了起来。少女感受到了旅人的举动,虽然有点害羞,但没有拒绝,而是默默得让旅人摸着。在旅人的安慰下,她渐渐收回了眼泪。旅人见少女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便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向了少女。少女接过手帕,擦干了留在脸上的泪痕。她将手帕还给了旅人。
“抱歉让你看到了失礼的一面。还有那个,谢谢。”
因为被见到了失礼的一面,少女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向旅人道谢。
“不用谢。是我不好,想要帮你,却没想过你的处境。”
“没事的,还有了人愿意帮我,仅仅知道这件事情,我就感觉很开心了。真的,很谢谢你。”
少女对旅人再次露出了笑容。但旅人却没有回应。沉默交杂在两人之间。最后,少女忍受不住这份尴尬,她向旅人告别。
“那,再见了,好心的先生。”
说完少女戴好帽子,她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出了门,很快,少女的身影在旅人的视野中彻底消失了。
虽然少女走了,但旅人却依旧站在,他在想一些让自己很气愤的事情,但这次不是关于这座城镇的居民,而是旅人自己。
刚刚少女道谢的时候,旅人只所以没说话,是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少女不愿意离开这里,是因为即使离开这里,也没有活下去的方法和目的,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在外面也没有认识的人,孤独的活着也只是煎熬。所以即使有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少女也没有打算离开。
但如果,旅人愿意带上她一起旅行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带上她旅行的话,那么少女也就不用担心生存的事情,可以安心离开这里。而且事实上,带着少女旅行,少女能帮旅人解决许多生活问题,特别是打扫方面,旅人有许多的好处。
但旅人终究没有说出这个想法,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对一位正值花季的少女说出一起旅行这件事……这是他在欺骗自己。
旅人知道,自己对眼前的少女完全没有兴趣。虽然自己没有比少女大了多少,但自己对少女完全没有恋爱方面的想法。他真正不愿意提出的原因,是他害怕少女的存在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
一个还是孩子的少女,身上有着被世人所恐惧的灰色魔力,而世界有名的旅行者旅人,和她一起旅行。如果魔力的事情没暴露还好说,一旦被发现,那旅人就会遇到大麻烦。而少女是和自己没什么关心的人。鉴于这些,旅人最后决定放弃这位可怜的少女。
但这不就和这座城镇里的人一样,是个混蛋了吗?
旅人在心里咒骂自己.
只要追上去,然后向她邀请一起去旅行,这样,她就能得到救赎。但同时旅人得到的只有风险。旅人除了是一位旅行者外,还是一名商人,商人不做亏本的生意。
直到最后,旅人也没有去追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