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媚儿和白冥商讨之宜,埃尔也在和那两个怪人进行着和谐友好的茶话会环节。
“我,我可以阻止白冥?”
埃尔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媚儿虽然是强大的时空魔法师,但是她无法察觉到你的存在。”罗莎斩钉截铁:“现在只有你的灵魂可以逃脱于她的计算范围之外。”
“现在白冥刚刚穿越到你的身体里,攻击力还没有那么强,我和罗莎的目的是,在他没有成长到可以威胁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出手阻止他!”奥斯汀抢走话题,继续龇牙咧嘴地在埃尔面前耍宝:“如果你帮我们打败白冥,你的身体不就可以回来了嘛!”
“可是…不对…骗人,一定是骗人!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了解了一切的埃尔依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罗莎小姐,奥斯汀先生…拜托你们,放我回去!”
“就算你现在回去,也不会有人能看到你哦。”奥斯汀摊手表示拒绝。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想…”埃尔小声争辩,一抬头,却看到了奥斯汀那张被画得花里胡哨的小丑脸。
“啧,真是说不通。”奥斯汀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纯白的空间霎时间裂开一道黑色的缝隙,而接下来,奥斯汀就像提起一只小猫一样提起埃尔的后领,直接把他从缝隙中扔了出去!
“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白痴!不过,你的眼睛已经不是你的眼睛了!”
奥斯汀狠狠地丢下这样一句讥诮的话。
埃尔只感觉他被一股强大的力推了出去,但是,原本应该摔落在地上的他竟然完全漂浮在了半空中,而埃尔眼前的场景,正是西西里亚家的会客厅!
此时此刻,老族长正襟危坐,而他的对面,则站着来自罗兰家族的贵客——女族长,斯诺.罗兰。
“罗丝,将你所想的,说出来吧。”
罗兰夫人是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而她口中的“罗丝”,就是这次退婚事件的女主角——罗兰家的大小姐,罗丝.罗兰。
她听到母亲的呼召后,便大踏步地走上前去。而当埃尔看到这个少女的时候,就立刻被她的气质惊住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精致到不真实的人啊!
她皮肤的白是石灰石一样的白,头发是是金丝线一样的金,高贵的紫色绸缎洋装贴着她如石膏一样光滑无瑕的手臂,使她看起来宛如一个美丽而空洞的提线人偶。
但是…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眼熟呢…应该是错觉吧。
“我…”罗丝深吸了一口气,用同样令人丧失实感的苍白声音说:“我不想嫁给比自己弱的人。”
“这是罗丝的意愿。”
女族长斯诺仿佛阴谋得逞一样地扬起嘴角:“至此,我能听听埃尔的意愿吗?”
“诶,我的…意愿吗!”
埃尔惊慌地听到那女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却发现这些人根本就听不到他说的话。
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女人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和埃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个人看起来和埃尔别无二致,只是,他拥有着与埃尔完全不同的眼神,他昂首挺胸地走上前去,眼睛里竟然充满了奇异的激奋。
“罗兰家族的大小姐,虽然有那么几分姿色,但是…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那位“埃尔”信步到少女的面前:“我今天,是来向你提出退婚的!”
“什么!”
罗丝瞬间怔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而埃尔更是对眼前的这一切感到难以置信:面前这个人,有几分傲气,有几分令人猜不透的邪魅…在旁人看来,这里不会再有第二个埃尔了。但是在埃尔看来,这个人完完全全不是埃尔!
“我根本不会说那种奇怪的话!”
埃尔感到自己在颤抖。
而大厅内的紧张气氛也正愈演愈烈——
“退婚?你也配!”斯诺气的浑身发抖,索性掀开埃尔的老底:“你这个没有魔法的臭小鬼,竟敢在本夫人面前大放厥词!”
“那现在,我不介意再做一次魔法测试。”听闻此言,假埃尔更加高傲地昂起下巴:“如果我依然没有魔法,那我甘拜下风,但如果我觉醒了魔法,那就是我,退了罗兰家族女儿的婚!”
“什么…你…”大厅中的人乱作一团,埃尔更是濒临绝望——无法传递声音,无法触碰任何人和物,但是,但是那个人不是埃尔,我才是真正的埃尔啊!
“那家伙是冒牌货!”埃尔呼唤着,他伸出双手,企图让明亮的光芒升腾而起。虽然可能性不太大,但是只好试一试了——在失去身体的状态下,也许有可能使用魔法!他使出所有的力气凝聚自己的灵力。但是下一个瞬间,他的手就被一个强有力的大手擒住了。
“不可以乱用魔法。”
埃尔回头,是奥斯汀。
那个怪异的银发男子,此刻正握着埃尔的手腕,他又一次轻而易举地拎起埃尔,如同扔一个没有重量的空气泡泡一样把他扔在肩膀上,随后,一闪身,又回到了方才那个白色的空间里。
“你太乱来了。”在时空间隙里,埃尔又一次看到了罗莎:“幽灵在不稳定的情况下使用魔法,是会消失的。”
埃尔恍惚看着眼前不停变换的空间,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许久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只是想让他们看到我…”
“看不到啦。”奥斯汀拍了拍手:“怎么样,这下相信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了吧?”
“嗯…”
埃尔低下头,神情看上去很是落寞。
奥斯汀想要再说什么,却被罗莎拦了下来——毕竟这样的事对于一个13岁的少年而言确实非常难以接受,她希望的是能够多给他一点时间。
“罗莎小姐…”沉默了好一会,埃尔才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地望向罗莎:“你们知道,刚才的会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发生了…”罗莎全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的问,一时间有些语塞——所以,埃尔其实在意的是,那场“退婚”风波吗?这件事虽然她也是知道的,可是,这样的情况…又能怎么和他说呢?
“其实就是,你被退婚喽。”
做出回答的,竟然是奥斯汀。
“本来罗兰家族的大小姐罗丝与你订过娃娃亲。”奥斯汀像媚儿一样从容说着设定:“但是现在,罗兰家族的族长不愿意女儿嫁给一个不会魔法的废物,刚才的那一幕,就是大型退婚现场。”
“怎么样,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奥斯汀!”
罗莎察觉到不对,想要再次阻止,可是已经晚了,奥斯汀吐出令人难辨真意的发言,半眯的眼底似乎夹杂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愤怒:“所以,白冥也是在帮你喔!他让你摆脱了成为家族耻辱的命运,你应该感谢他,痛快地把身体让给他才对呀。”
“你说什么?”一直很冷静的罗莎终于忍不住了,而奥斯汀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如果你能打败白冥,你就能要回身体,不过如果你不想要回身体的话,维持现状也是可以的哦。”奥斯汀歪了歪头,扯出一条诡异的微笑:“白冥会代替你,成为大陆最强的魔法师,埃尔.西西里亚这个名字会被永久载入史册,你的族人们也会为此感到荣幸,这样真的不好吗?”
……
沉默。
“不。”半晌后,埃尔重重地摇了摇头:
“可那我不是我啊。”
“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我,我也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能够消失就好了…但是,变成幽灵之后,我才发现,我还想要和妈妈还有贝蒂,一起生活。”
“哪怕会很辛苦…哪怕我很没用…”纯白的空间中,细小却决绝的声音轻飘飘地回荡着,埃尔望着奥斯汀的眼睛,语言中不带任何迟疑:“但是,我才是埃尔…我才是真正的埃尔!”
“这就对了嘛!”
奥斯汀终于收起令人意味不明的神情,爽朗地笑了出来:“那么,退婚的事情就先放在一边吧,当务之急,是夺回你的身体才对啊!”
“想要打败白冥,莽撞是不行的。”罗莎也似乎是松了口气一样,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其实你想得没有错,幽灵是无法使用物理攻击的,所以,你要用你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