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深夜,但是海奉区仍如同白昼。尤其像花海大街这样的地方,街上的行人不减反增。
苏惊蛰领着汐走在人潮涌动的花海大街上。
两个人都进行了易容,但似乎苏惊蛰并不懂女孩子的装扮,只是随便让汐穿上了一件羊绒套衫和格子长裙,并为汐戴上了一顶画家帽。
虽然在电影中见过这些街头上的情景,但是真实地行走在这些街道上,汐还是第一次。汐默默地跟在苏惊蛰身后,不断好奇地环视着四周。
虽然担心着椎原小夜香的安全,但汐还是被这些景色深深地吸引了。
汐停留在了一家夹娃娃机店的门口,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店里,一对对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开心地操纵着店中的机器,显得十分开心。
自从在房间内的个人终端上玩过了夹娃娃游戏之后,亲自夹一次娃娃成了汐最大的心愿之一,只可惜,汐自离开“高天原”开始,一直只奔波在逃亡的路上,并没有机会停下来玩玩这些东西。
“你在干什么?”苏惊蛰见汐停了下来,便回头看向汐,挥了挥手,“我们要赶紧走了!”
汐看了看苏惊蛰,又看了看夹娃娃机店中五颜六色的机器,将头耷拉了下来,显得有些失望,但还是跟上了苏惊蛰。
苏惊蛰并没有注意到汐的反应,与汐来到了薰衣草俱乐部的门口。
“等会儿。”苏惊蛰拿起几枚硬币准备投入被做成了自动售货机的秘密入口,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汐,“你成年了吗?”
汐稚嫩的脸庞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让苏惊蛰感到有些疑虑。
汐依旧是瞪大了眼睛,什么都没有讲。
“算了算了,反正俱乐部也不在意这个,上次展小飞也一样进来了……”苏惊蛰耸了耸肩,有些自觉没趣地嘀咕道,“看来我得学学手语了。”
苏惊蛰将硬币投入售货机,又按下位于角落里不起眼的已售空商品的按钮,自动售货机后的暗门打开了。
苏惊蛰走入暗门,对汐招了招手示意汐也赶紧下来。
汐小心翼翼地将头探进暗门,只见四周一片漆黑,便有些害怕了起来。汐将身子缩了回去,朝着苏惊蛰摇了摇头。
“别害怕,有我在呢!”苏惊蛰看出了汐的害怕,有些被汐的样子逗笑了,便伸出了手,轻轻抓住汐的手臂,带着汐朝暗门深处走去。
汐被苏惊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脸也红了起来,然而,汐却并没有生气,只是一言不发地跟着苏惊蛰走进了薰衣草俱乐部。
俱乐部中并没有什么客人,显得有些冷清,俱乐部老板伊格纳茨坐在吧台边,手里玩弄着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小玩意儿,发出阵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经过上次的见面,苏惊蛰并不认为伊格纳茨是一个和善的人,本来想着通过其他的客人打听一下情报,但俱乐部中的冷清却有些出乎苏惊蛰的意料。
苏惊蛰犹豫了起来,有些不确定要不要上前和伊格纳茨搭话。
“Bonsoir(法语:晚上好)。”伊格纳茨察觉到苏惊蛰和汐进入了俱乐部,将手里的小玩意儿放下,对着苏惊蛰抬了抬手,“难得有客人,如果不介意,过来和我喝两杯如何?我请客。”
苏惊蛰愣了一会儿,见伊格纳茨主动邀请,也不好意思拒绝,便带着汐走了过去,坐在了伊格纳茨身旁的吧台椅边。
“那么,谢谢款待了。”苏惊蛰对伊格纳茨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不用见外,最近EIC的行动越来越频繁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伊格纳茨走进了吧台中,拿出了一套调酒工具,“今天我亲自做酒保,你们想来点什么?”
“随便来点就可以了,另外,麻烦给她来点没有酒精的东西喝吧。”苏惊蛰看了看汐,思考片刻,为汐决定道。
“好的。”伊格纳茨点了点头,从身后的酒柜上拿下了几瓶酒,又拿出搅拌杯和雪克壶,熟练地操作了起来。
“尼格罗尼和爱丽丝,请慢用。”伊格纳茨将调制好的饮品推到苏惊蛰和汐的面前,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为二位选择的饮品,希望你们能喜欢。”
苏惊蛰端起酒杯,尝试着抿了一口。
苏惊蛰只觉得一股苦涩顺着舌尖滑进了喉咙,浓烈的酒精感又直冲鼻头,让苏惊蛰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过了片刻,一股浓香四溢的回甘又将苏惊蛰的全身填满,让苏惊蛰感到了一种莫名奇妙的幸福感。
“先苦后甜,这才是人生啊。”伊格纳茨感叹道,“怎么样?喜欢吗?”
“很奇妙的感觉……”
“你是EIC正在通缉的苏惊蛰吧?”伊格纳茨擦了擦酒瓶的瓶口,又将盖子拧紧,“这位小姑娘倒是生面孔,你叫什么名字?”
汐有些惊慌失措,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用餐巾擦了擦沾在嘴巴旁边的饮料,轻轻地拽了拽苏惊蛰的衣角。
“啊,对不起,她不会说话……”苏惊蛰连忙解释道。
“désolé(对不起)。”伊格纳茨遗憾地道歉道,“美丽的花儿总是不幸的啊。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我们只是认识……你怎么知道我是苏惊蛰?”苏惊蛰红着脸摇了摇头,澄清了和汐的关系,又有些惊讶地问道。
苏惊蛰经过了易容,外形已经大变,苏惊蛰并不明白伊格纳茨为何会认出自己。
“我记得每一个客人的主核气场。”伊格纳茨也拿起一杯石榴汁,喝了一口后答道,“从你上次来俱乐部的时候,我就记下你了,只是我没想过你是安东的人。”
“我不是安东的手下,我们只是朋友。”苏惊蛰解释道。
苏惊蛰感到一丝担心,他曾听展小飞提起过,伊格纳茨和安东的关系并不好,如今伊格纳茨突然提起安东,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打算。
“原来是这样,请原谅我不礼貌的说辞。”伊格纳茨说道,“关于废品站那件事情,我很遗憾……安东他现在还好吗?”
“安东很久之前就不在废品站了,那场大战之后,我也和我的朋友们失去了联络。”苏惊蛰有些伤感地说道,“这次来,也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关于他们的消息,尤其是展小飞……你应该知道的,他是‘剑齿虎’展无渊的儿子。”
“很抱歉,朋友。”伊格纳茨叹了口气,说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们废品站的人只有你一个来找我了。”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关于他们的消息吗?”苏惊蛰显得有些失望,将酒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是的,但是……我说不定可以帮你点忙。”伊格纳茨想了想,说道,“大家在私下里都说我和安东的关系不好,其实不是这样的,我虽然和安东有过冲突,但是我们曾经并肩作战,共同对付EIC,也算是过命的关系了。他有一样东西还留在我这里了,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
苏惊蛰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故事。
“叮叮当。”
苏惊蛰与伊格纳茨看向汐,只见汐用手好奇地拨弄着伊格纳茨放在吧台上的小玩意。
“喜欢吗?可爱的小姐?”伊格纳茨问道,“这个东西叫卡林巴琴,是我年少时去非洲旅行得到的礼物,那个时候EIC的搜查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格,真是令人怀念啊。”
汐用卡林巴琴轻轻拨弄出一阵旋律,是她曾经在收音机里听到的那首《少女的祈祷》。
“真是动听的旋律啊!”伊格纳茨温柔地笑着,“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这个送给你。”
“这是你的纪念品吧,我们可不能随便拿你的东西。”苏惊蛰摇了摇头,示意汐将卡林巴琴放下。
“和我接下来要送给你的东西相比,这个可不值一提。”伊格纳茨说道。
“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吧。”伊格纳茨朝苏惊蛰两人招招手,示意两人跟上来。
汐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卡林巴琴,跟着苏惊蛰一起向酒吧的地下室走去。
薰衣草俱乐部的地下室异常的开阔,地下室中放置着大量的制酒器具,还有一个正在发着荧光的微型种植园,里面栽种着经过了特殊培育的葡萄。
“好家伙,这里都能开个足球场了。”苏惊蛰感叹了一声,“你当初是怎么建成这里的?”
“这里是之前幻海舰队修建的防空洞,本来是要被填埋的。”伊格纳茨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花钱买通了幻海舰队的关系才得到了这里。之后,为了保险,那几个和我交易的朋友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那边的都是刚提纯的白兰地,虽然比不上我故乡的雅文邑,不过总好过没有。”伊格纳茨带着苏惊蛰两人来到了地下室尽头,一边说着,一边按动了隐藏在墙壁上的按钮。
一道暗门打开,又是一处小型仓库,仓库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茨格纳茨走向仓库正中,将一块塑料布掀开。
苏惊蛰的眼前出现了一辆黑色流线型的反重力摩托车,摩托车在灯光下散发出冰冷的辉光,虽然看起来有些老旧,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它的霸气。
“这是当年被我偷走的安东的座驾。”伊格纳茨说道,“虽然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还给他,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
“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