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冷冰冰刮在自己脸上。
失重感充盈在大脑,全身冻得发麻,感觉整个人都像是一个木偶。
但是张长安知道,自己正身处几千米的高空以几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往下落。而且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一到地面,那就是一个死。
“我勒个老天爷!”对这样的情况下,张长安刚开始还有些害怕,但是当你接连往下坠了十几分钟还没到底之后,就麻木了。
倒不如说,他现在反而有些期待掉到地上的感觉。
到底是会被摔成肉饼,还是会变成一滩肉酱呢?
记得以前,自己在学校的时候看见过因为压力大而跳楼的学生。只不过那个人从七楼跳下来,正好掉到了草地上,保住了一命。也就是躺在床上几个月的事情。
但是张长安知道那样的情况不过少数。像自己这样从几千米的高空上掉到地上,就算是掉在非常柔软的羊毛垫上,不死也伤啊。
渐渐地,张长安能够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光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当中。那是一片规模庞大的城市群。
只不过自己掉落的位置要更远一些,更接近一片荒芜之地。
“好家伙,估计明天这地方的报纸上就会登载一则新闻:近日发现一具无名男尸······”或许是已经不抱希望了,张长安自己倒是乐得迎接死亡。
既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没的。
终于,张长安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冰冷坚硬的地面。
“我的妈呀!终于到了。”张长安如此想到,随后闭上眼睛,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估计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既然能够出现在几万米的高空上,自然不会这样轻易地摔死。不然,就太丢把他弄来这个世界的人的脸了。
张长安只觉得自己的腰背似乎被两只锋利的爪子抓住了,然后身体不再下降,而是一顿,接着被一个巨力抓着往上升。
“what!”张长安惊呼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在群山之间飞翔。
他好奇地往后(上)看,发现一只他平生所见过体型最大的鹤正抓着他在天空上飞翔。
那只鹤带着些许奇妙的感觉,张长安说不上来。如果非要让张长安自己来形容,那就是带着股仙气。
在飞过一片群山之后,仙鹤抓着张长安停在了一座高山的山顶。靠近地面后,直接松开爪子,让他的脸和大地来了次亲密接触。
“我这英俊的面庞啊!”张长安捂着自己的鼻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后,看到刚才抓着自己的仙鹤此时正停在一棵大树上,而还有几只与它一般大的仙鹤停在山顶周围。而最吸引注意的是一只大得多的仙鹤正停在自己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我了个乖乖!这只这么大,得吃多少饲料啊?”张长安说着,就想伸手摸一下。
结果,自己刚靠近,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让他一个酿跄倒在地上。
“无礼之徒。见到仙人,还如此无礼。”张长安刚想站起来,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声从这只鹤的身体里发出来。这个声音温柔和威严兼具,而且说的还是中文,就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的老天爷,动物说话了。”张长安目瞪口呆,张着嘴看着这只鹤。“我难不成来到了几百年后的太平洋岛国?”
“岛国?这么说来,你是从稻妻来的?”仙鹤听到这个词,顿时问了一句。
“稻妻?那是什么地方?没听说过。”张长安倒是很自然就接受了“动物会说话”这个奇妙的设定。“倒不如说,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这里?这里是绝云间。如果是国家,便是璃月。”或许是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不像是个正常人,也就没再保持面对正常人那种威严的感觉说话。
“好家伙。你说的东西我一个也没听说过。”认真回想自己的记忆,张长安无奈地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个地方应该是别的世界没跑了。看起来,我还真的穿越了。我该是觉得高兴呢?还是蛋疼呢?”
“别的世界?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异世界人。”仙鹤听后迟疑了一下,但想到这里估计不会有人从几万米的高空上不带任何东西往下跳,也就接受了他的说法。不过这样一来,她的好奇心被钓起来了。“你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很难形容。反正就是一堆人不断搞事,也有开心的事情,也有伤心的事情,当然,也有感动,振奋人心的事情。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让人感到压抑。整个世界的节奏都很快,反正对我这种慢性子的人来说,很痛苦。而且每一天都要和一堆人打交道。但并不全都是为了生计,反而是因为你只有跟人交流才有活着的实感。有的时候,反而觉得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活得这么长,曾经的雄心壮志全都变成了过往云烟。如今只能为每天的伙食而麻木地过活。而且每天醒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每天都会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而被别人否定、伤害,但自己根本找不到机会哭泣,只能泡在酒里,靠着低级录像带解决自己的问题后,抱着被子睡觉度过这一天。”仙鹤越听越觉得气氛逐渐变得不对劲了起来。一股难以遏制的低气压覆盖着整个山顶,就连那些仙鹤也渐渐被影响,低下了脑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所以请停止吧!”仙鹤抓紧打断张长安的碎碎念,不然的话,整个璃月都有可能被这股厌世的情绪所淹没。“我已经完全理解了。所以请停止你的碎碎念。”
“好了,该你说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了。”张长安立刻转变成了机械式的营销笑容。
“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留云借风真君如此想到。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屑的异乡人带给他所见到的第一个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