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色的小巧身影从神使堆中冲了出来,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脖子。
“吓死我了……呜呜…看你这狼狈样子我真的以为你要死了!”伊芙利特哭着道。
后面的魔族军队冲了上来,神使被他们包了起来,看着那些神使一个接着一个断断续续的倒下,我想拔起剑再冲上去,但再也没有力气了。
我的眼前开始模糊,耳鸣,那种难受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体验第二次。
我拿着剑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了乌斯楠的身边,伊芙利特一直轻轻的扶着我。
我翻过乌斯楠的身体。
“这小子怎么这么重啊…”我尝试把他背起来,但好几次都是跪倒在地,我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我摸摸了动脉,还活着,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我支着剑想起身,但再也没站起来。
远处的嘶喊声,兵器的碰撞声,风声,雪声在我耳中反复的回响,我看着艾婼娜从城门口跑了下来,我努力的想回应她。
“左人千曜!醒醒!神罚!”
我似乎在哪听到过这个词。
“不对!!是她!”
我勉强抬起头看了看。
『神』真的生气了。
他对我使用了神罚,但却被转移了,因为我无法作为施法目标,因为契约问题,被转移的人,正是艾婼娜。
“你他妈过来干什么!”我几乎哭着喊出来。
她的身体泛起了黄光,我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气,冲上去抱住了她。
天色更阴沉了。
“左人…”
“别说了。”
“放开我吧…你也会…”她哭着道。
所有人都远远的避开了我们。
“艾婼娜。”
“…”
“我爱你。”
一道黄色的闪电重重的劈了下来。
我这悲鸣的交响曲又增添了新的乐器。
……………………
已经是战后的第五天了,我睡了五天。
早上的阳光很温暖,但外面很冷。
外城依稀能看到几个人,都和我打了招呼,城门前的尸体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我翻了个身,摸了摸自己发酸的眼角的泪痕。
过了一会,我找到了艾姬丽娅,她看到我恢复的这么快似乎有些惊讶,因为她还躺在床上。
“你准备怎么办?”她问道。
“内城的权贵死的死,跑的跑,这城也没有神的管制了,凑合着活吧。”我答道。
“那我们的约定…?”
“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约定会有人找你…所以,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现在其他城市怎么样?”
“最先受到暴动影响的城市是希德洛伊,神使的中转站,现在城里已经有不少神使撤出去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没再说话,我从校长室走了出来。
“左人千曜,你真的改变了世界。”
我走到了废墟一般的外城。
我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神罚完后…
“我爱你。”
外城的饼店,乌斯楠躺在里面。
这家伙比我卖力的多,身上二十多处刀伤。
柯雷莉斯一直在照顾她,摆脱了大小姐架子的她真的很讨人喜欢。
至于艾婼娜,我没再见过她,也可能是在宿舍,可能是在学校,也可能…
她不会丢下我走了吧。
我跑着到了我们的宿舍,张洵正在门口整理东西。
“这是干嘛?”
“诶,大英雄回来了。”他笑道。“艾姬丽娅说内城的人全都走掉了,外城的人可以都向内城迁。
“领主呢?”
“给神使杀了。”
“柯雷莉斯知道吗?”
“她给收的尸。”
我叹气,往宿舍走去。
我看到了她,对我而言无比重要的人。
“艾婼娜,你…”
“谢谢。”
那天之后我没再找过艾婼娜,直到一周后。
“左人千曜!艾婼娜的妈妈…不是…是姨妈…不不不…姑妈!姑妈来了!”
“谁?姑妈?”我看着乌斯楠一瘸一拐站在门口。
“对!你快去看看吧。”
大厅,有一个和艾婼娜神色极其相似的女人,她手中整摆弄着小型魔偶,那小魔偶看起来魔力非常庞大,我依稀记得是一种叫血精石珀的矿石,能用起这种矿石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早上好。”她向我打招呼,我行了礼,然后坐到一旁。
“你比我想的更漂亮呢…”
漂亮这词能用来形容男生吗?我打心眼的发出疑问。
“哈哈…见笑了,您找我什么事?”
“丽娅她和你说过约定的事了吗?”
“是,您说。”
“我们家族内一致决定要送婚…给艾婼娜。”
我反应了许久。
我现在才明白,这些都是算计好的,他们不知道魔王军会来,如果我死了他们就可以不用遵守约定直接带走艾婼娜,因为我的存在不符合常理,所以艾姬丽娅校长要将我藏起来,她想救我们所有人,但最后却没能找到乌斯楠,只能硬着头皮撑,却没想到乌斯楠和我已经在城门口了。
一开始就没人打算遵守约定,他们只是要我死,万一我没死那就遵守约定,艾姬丽娅确实是诚心的帮我,我仔细的清点了窗外艾婼娜家的魔法师和随从,光是魔偶师就几百位,艾姬丽娅去借人不至于给的那么可怜,甚至差点让所有人死在城外,零零星星几个魔偶现在想想也是可笑,这些人从头到尾就没想让我活着离开。
这次,无论我怎么做都是亏的。
带着艾婼娜跑吗…
“我劝你放弃带着艾婼娜跑的念头,米娅家的势力蔓延范围没有你想的那么小。”
搞什么啊…她是能听见我的心声吗?
不如我把米娅家的人全都弄死?我心里滋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又立即被我打消了。
城门打架时候米娅家的魔偶也在场,他们肯定第一时间被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我没理由对他们动手。
这次我实在是输了,就算是都杀掉,我也没有考虑过艾婼娜的感受,我也更不可能带着她东奔西跑的受苦。
“被他妈摆了一道…”
“这也不怪你,你太碍事了。”
“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