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猎人,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整日于野猪群中进进出出,靠着还算健壮的体格,过着还算可以的生活。

直到一天,一如既往外出狩猎的我在途中遇到了暴乱的丘丘人的袭击,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觉醒了神之眼。我曾听人说过,“当人的渴望足够强烈时,神明就会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神之眼,因此得名,也是在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对生竟是如此的渴望。

岩属性的神之眼,沉默、木讷,倒是与我极其相似,但即便觉醒了神之眼的我也依旧不是这些丘丘人的对手,很快,我便失去了意识。弥留之际,我仿佛看见自己觉醒的那颗神之眼闪耀着土黄色的光辉,那么的普通,就像老家的土地一样不起眼。

。。。。。。

当我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天花板,我拖着无比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不远处穿着奇特牧师装扮的小姐见我醒来也是急忙跑了过来。“你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可爱的小姐叫做芭芭拉,是这片叫做蒙德的土地的偶像,嗯。。。。。。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偶像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在我的心里隐隐觉得,偶像就该像是芭芭拉小姐那样,自信、温柔而又闪耀。也是多亏了她,不久我的身体便痊愈了。

在这期间,一位叫做琴的女士过来看望过我,原来那次丘丘人的暴乱,是她所率领的组织——西风骑士团里的一个小女孩不小心炸掉了丘丘人的营地引发的。

我倒也没有小心眼到对一个小女孩做什么责难,况且他们也救了我算是扯平了吧。只不过这段日子里没有干活,身上的摩拉也不知道还能撑的了多久。

琴知道了我的窘迫,也知道我觉醒了神之眼,便邀请我加入她们西风骑士团。这被称为“蒙德守护神”的组织得到了我的好感,然而平日里散漫的生活作息不允许我玷污这崇高的职业,我没有资格,也不愿为了别人而战。因此我拒绝了琴的邀请。

琴也没有为难我,在了解到我曾是一名猎人以后,便向我提议:“你既然觉醒了神之眼,不妨去做一名冒险者,以你之前做猎人的手段,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冒险家,蒙德是一座自由的城邦,相信你一定能在这里大放异彩,愿风神与你同在。”

“出色的冒险家吗?”我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仍是接受了琴女士的建议成为了一名冒险者。凭借神之眼的能力,接到的委托越来越多,处理起来也越发驾轻就熟。随着赚到的摩拉也越来越多,在满足了未来长时间一日三餐和住宿的费用之后,我便打算休息几天。

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再加上性格木讷,使人感到沉重,估计未来也不会有什么朋友,在赚够未来大部分时间的开销之后,我便找不到继续工作下去的意义。于是我休了假,想去看看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蒙德是一座自由的城邦,但却并没有什么懒懒散散的人,他们仿佛都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也许他们就和柜台旁总是对冒险者笑脸相迎的凯瑟琳小姐那样,连迎接冒险者是的笑容也被算在工作的范畴里吧?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白天的蒙德,经常能看见这样一位青年坐在角落酣然入睡,他叫玛文。一天我正在考风之翼的资格证,不小心坠落在他面前,他也仿佛受惊般:“啊!父亲!”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才不是!”他不悦地道。他姓歌德,是歌德大酒店老总管的儿子,“别看他对别人那么和善,在对我的婚事的问题上却极其固执。”他硬生生把我的风之翼扒拉下来,接着惨然一笑“在蒙德这座自由之城里却连自己的爱人也不能自己决定,很讽刺吧?”我看着他作势要撕我的风之翼不由得连忙点头。

他也满意的点点头,将风之翼还给我,然后又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我们也就像陌生人一样,不,应该本就如同陌生人一样,虽是经常见面但也不再像上次那般交谈。直到一天,我路过摘星崖时再次见到他。在他身边的女孩叫做玛拉,容貌姣好,声音清脆,衣着稍显普通,看得出家境并不算富裕。也难怪在歌德总管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封建眼里会觉得不般配。

他们则好像没看见我似的说这些肉麻的情话,或者说他们真的没发现我。而我也不识趣地站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这里风景很好,难得上来了,我也不想这么快的离开。

不久他们便真的发现了我的存在,见我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他们也不显得慌张,在互道晚安后便离去,只留下尴尬的我在风中凌乱。

不过我并不打算放弃这块风景奇佳的好地方,就这样接下来的每一天里我都会来到这里,玛文玛拉也一样,他们仿佛默许了我这个第三者的存在,但依旧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些情话。不过我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玛拉准备的便当,从两份变成了三份。

嗯,很好吃。我一边咀嚼着玛拉为我准备的食物一边盯着他们的背影发呆。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然而。他们那心照不宣的约会还是被歌德总管发现。从那之后,玛文再也没去过摘星崖,他被自己的父亲软禁在蒙德这座自由的城邦。玛拉在苦苦等待数日无果之后,也便不再前来。

就这样,摘星崖上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按照我爷爷的说法,在他以前途径的一个国家里,今天是象征着团圆的日子,象征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在今天发自内心地向神明祷告,便可以获得他的祝福。看在玛拉的便当的份上,我默默向神明祈求他们二人能够得到幸福。

“怎么一个人在山上?最近深渊法师常常在这附近出没,还是小心点好。”这声音散漫中带着些许柔和,我转过身去,见一位身披绿色斗篷,头戴奇怪形状绿色帽子的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向他点头示意,但没有说话,他仍是自顾自的向我走来,坐在我的身边:“刚才你在向神明祈求吧?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哦,我叫温蒂,说不定我还真能帮你一点忙。”

我并不相信他能对我,对玛文玛拉做些什么,但依然忍不住地向他抱怨道:“你说为什么在这么一所象征着自由的城邦里却找不到什么自由的人呢!琴也好,芭芭拉小姐也好,大家都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禁锢着,整天对着粗鲁的冒险者的凯瑟琳小姐,从早忙到晚的迪卢克老爷,还有大家,他们就像是为了自己的工作而活着的,这样的日子算的上自由吗!还有的人明明生在这自由的城邦却连属于自己的终生幸福都无法自己决定,这算自由吗!”

“前者算的哦。”

“啊?”

温蒂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架竖琴,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说道:“见过蒙德正门口的桥上的小男孩吧,他一天天精心照顾着那些鸽子,渴了喂水,饿了投食,当有人吓到这些鸽子时,他会出声责备,当有人对这些鸽子动了邪心,他会抗争到底。他在守护这些鸽子,不是为了满足食欲,而是因为那些鸽子信赖着他,每当他走过,那群鸽子便兴奋地在上空盘旋或是亲昵地停在他的肩膀上用自己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脸颊,因为这些鸽子的信赖,他心甘情愿地做着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只因他从中收获快乐。做能让自己发自内心感动的事这就叫自由吧?“

温蒂接着说:”没有人强迫凯瑟琳向每一位冒险者笑脸相迎,只是她依旧是如此做了。冒险者是一项充满未知的职业,刀尖舔血,朝不保夕,谁也没办法说清这一次见面是不是就是最后一次,所以她选择了微笑对待每一位冒险者,希望自己的笑容能给他们带来温暖,也希望能够见证这些冒险者的一次一次的成长,同时也真心祝福着这些向着星辰与深渊的人们。蒙德的大家也是这样,工作对他们而言不单单是物质上的需要,那份在其中收获的成就感与别人的信赖让大家自愿将工作接纳于生活之中,做着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还不算自由吗?

温蒂再次拨动琴弦,向我讲述着蒙德的童话,野猪公主的故事:“蒙德也曾有过黑暗的历史,人民终日被困于上位者的枷锁之下,倘若那些人们心中没有渴望打破枷锁的决心又何谈有蒙德的现在?自由是争取的而不是施舍来的,蒙德不会强迫你做出任何违背底线的事,甚至于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但倘若这样还把握不住自己的自由,那恐怕那个叫做玛文的身体里,压根就没有流淌着自由的血液。

说罢,温蒂又向我弹奏了一曲与风神巴巴托斯有关的曲子后便离去,我呆呆地坐在那震惊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