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别害怕,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见女孩的手臂溢出的血液与地上尚未完全注射完毕的针管,维喏就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这件事情的他有莫大的责任,他有义务也让这个女孩活下来。
于是,在女孩的绝望的目光之下,他要咬着牙将自己的腰压得更低,随后将手枪放回到枪袋里,伸出双手环过女孩的肩膀与膝盖窝,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小跑跑出了昏暗的巷口,回到街上。环顾四周,路上的车辆已经逐渐减少了,甚至可以说没有,现在大约是凌晨两点左右,除了一些夜不归宿的人之外行人都变得稀少了起来。原本维喏想要打车,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医院,但现在这个时间想要叫到车简直是难上加难,即使叫到了,也得等十来分钟。
咬了咬牙,维喏将怀里的女孩紧了紧,看了眼最近的医院的大致方向,直接朝着那个方向快速地跑动了起来。
在这深夜,一名男子抱着一个女孩在凌晨两点的街道上快速地奔跑着。寒风吹扶着男子的脸颊和光溜溜的脑袋,顺着呼吸道刺激着他的肺部让他感到阵阵不适,然而他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眼前的路,不断地奔跑着。
怀里的女孩衣衫破烂,身上的泥渍和其他污渍与身上的擦伤杂糅在一块,乱糟糟的头发甚至在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她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不断地啜泣着,随着身上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渐渐地从低声地啜泣变成了放声地哭。
路上的行人不断地朝着两人投以惊疑的目光,纷纷看向在这深夜的街道上快速移动的两人。只是,似乎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或者给予帮助,这一切在意料之外,但却又恰好在情理之中
维喏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长的时间,他只依稀记得从刚才自己出发的地方到最近的医院徒步大约要半个小时左右。女孩并不重,相反的,似乎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导致的瘦弱让她的体重变得很轻很轻。但是,长时间地在寒风中快速奔跑让维喏到达医院的时候仍然感觉自己的肺部想要快炸裂开来一样难受。
医院整栋大楼似乎都已经陷入了沉寂,许多楼层房间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只剩下急诊室的与一楼输液室还在亮着光。稍微传了一口气,维喏便朝着急诊室冲去。当他进入到急诊室的时候,整个房间非常的空旷,没有一个病人在等候,只有一名医生在低着头不知道写着什么。
他快速地上前,将怀里的女孩示意性地朝着医生的面前递了递,道:“医生,这个孩子需要急救,求你救救她吧!”听着维喏焦急的语气,那名医生便立即抬起头来,将目光转移到维喏怀里的女孩身上,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说着的同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想要查看女孩的状况。
“她在半个小时前被人强行注射了半感染者的血液,这样下去她会很危险,求你救一下她吧!”然而,就在维喏如此述说着女孩的情况之后,医生的动作顿了顿,原本伸出去一半的双手又收了回去,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负责半感染者治疗的医生已经下班了,我救不了她。有需要的话明天再来吧......”说着,便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似乎是准备离开急诊室。
听着医生的话,维喏不由得一惊,连忙道:“这怎么可能,平时怎么没有看到有专门负责治疗半感染者的医生?而且再得不到治疗的话这个孩子会出事的,救救她吧医生!”然而而,原本在值班的医生并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随后挤过了维喏,将急诊室的灯关掉,随后离开了房间。
“医生?医生!该死......”见医生一言不发地离去,尝试性地叫了两声早已远去的值班医生,维喏咬着牙愤恨地啐了一口,随后看了看怀里的女孩。而后者似乎没有注意到前者的目光,只是微蹙着眉,小声而连续地咳了几声,一声比一声要沉重。
正在感染了,感染症状已经出现了,再这样下去按照她这样的体质不出一天就会死掉。不行,必须把她的命救回来,先把她带回家里去,将她稳定下来。看着怀里女孩,维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随后转过身,重新将女孩朝着怀里收了收,将她稳稳地护住,向家的方向跑去。
说实话维喏很久没有在寒风中进行如此的高强度的运动了,即便是时常负重训练的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有些吃不消。而为了尽可能地节省时间,维喏选择了另外一条更短的路径以回到家中。
但是无论到了哪里,如今他们这般光景都是如此地隐忍注目。一栋楼房的灯光在这栋几乎全部已经关掉灯之后仍然亮着的房间,似乎有一个女人坐在窗边,默默地欣赏着外面寂静的景色。
睡不着,也许是刚刚在外娱乐完没多久,在洗漱完毕之后安吉还是很有精神。亦或者是早上在执行任务以及晚上回来后在厨房的谈话让她一直在回忆和思考着关于半感染者与普通人的事。
既然都是思考,那么挑选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去静思也是有必要的。自家卧室的窗边便是不错的选择。然而,与其说思考,倒不如说是只是在放空自己的大脑发呆而已。凌晨一两点还在街上行走的人大多都是步履缓慢的,他们并不着急,只是消磨着自己的时间罢了。
忽然,安吉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从楼下的街道快速地跑过,在这凌晨的街道上显得尤为突兀。借助着被强化过了双眼,向着那个身影看去,她才发现那已经远去的身影正是维喏。而此时此刻,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只是,那个女孩双眼眼睑微垂,精神似乎并不怎么好。
看着数息间便消失在街道尽头的维喏,安吉似乎想到了什么,皱起了好看的眉,拿起放在床铺上的手机,似乎是要给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