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离开这个世界
卡欧斯撑着伞，从屋子里出来。
雨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滴滴答答，像在为什么倒计时。
下着雨的树林里寒气从泥土慢慢浸泡在雨水里，卡欧斯浸了水的鞋子摩擦着皮肤，脚脖子微微泛红。
她踩着草慢慢走着，按照记忆里的感觉，渐渐的，可以从树林间看见人，倒在泥土里。衣着像是附近居民的，她蹲在那人身边，拿起箭筒和箭，仔细看看，箭身十分粗糙，应该是居民手工自制的。
卡欧斯再往前走。湿漉漉的冷空气侵袭着她，觉着有些疲惫，呼吸急促起来。她已经走了好久，都还没见到外婆的尸体。
已经有四天，没有回家了吧。
卡欧斯想，继续往前。
这次没多久就走到了一棵熟悉的树边，卡欧斯撑着树干向前看，不远处倒着一位女性的尸体，一个木桩刺入了心脏，黑色的血液凝固在草上。
心里一震，卡欧斯跑过去将伞放在地上，雨水顷刻落下，抚摸着她的脸颊，周围的风声发出轻微的叹息。
“外婆……我会报仇的……”眼泪从眼角漏下来。
她捡了一些这些人的衣物回去，想研究一下这些人来自哪里。
在她收外婆的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根木头，被她抱在怀里。卡欧斯拿起来看了一下，雕刻的十分好看，像是一朵玫瑰花，尖头的部分由荆棘缠绕而成，上面还趴着一只小天使。
“好漂亮……”小小的蓝色眼睛看呆了。
于是在卡欧斯十五岁这年，收获了她第一把魔杖。
小小的屋子里亮着奇异的光彩。
“啊——又失败了！”女孩坐在桌子面前，念新的咒语。
她望向窗外，已经天黑了，树林里一直都有风吹来，吹过门窗，飘向远方。“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自那天起，她就一直呆在这里。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外面有声音夹着树叶的声音告诉她，不要回去，有危险。
卡欧斯也就听着指示，从没有回去过。
她偶尔也顺着一些直觉，走到树林外，却看见了不一样的村落。
熟悉的感觉。她看见村子的中央，悬着一根高杆，下面堆着木材。她后退了几步，转头跑回了村子里。因为那一瞬好似浓烟滚过她的眼睛，炙热的疼痛刨开她的脚底。
卡欧斯好像知道了。她记得以前小镇里也有这样的东西，而外婆又是女巫……
她坐到地上，环顾四周，想起那一天，死亡就要捅破她的心脏了。
自己的仇人……可不仅仅是那天杀了外婆的那群人啊……
是所有的，发现自己身份的人。
可为什么只有我和外婆才会……
卡欧斯叹了一口气，默默念着自己的名字。
“卡欧斯·米洛……”
她的名字中间还有一个姓，摩卡。
……女巫世家。
其实卡欧斯有隐隐约约察觉，妈妈可能有魔法。她老是知道一些自己还没有告诉过她的事情——虽然可能爸爸有和她说过，但是……
她想着以前雷鸣大作的时候，妈妈一靠近自己就感觉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有温暖的怀抱保护着自己。
妈妈为什么……要这样，藏着自己的魔力。
好奇埋在心里。
她摇了摇头，站起来，走了回去。现在的她才刚刚开始学起……魔法，不敢乱用。
一路上她盯着前方，沉思。周围树叶又忽然飘动起来了，好像有人在树林里暗语，和卡欧斯说话。
“那些村落的人都在到处找人啊。”
“是啊。好像人并不够他们杀似的。“
“人类真是残忍。“
卡欧斯回过神，惶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周围。四周忽然静悄悄的，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
“谁？“她握紧魔杖，手汗黏在木棍上。
无人应答。
卡欧斯小心翼翼地提防周边，小走了一段后跑回屋子了。
风会传递“远方”的声音，不论多远，都将送往有心人的耳边，化作好心的天使或者是带来痛苦的恶魔。
小孩在纸上写写画画，这些天不知道她记住了多少。
几天前她把二楼的锅用学的清理咒洗了，现在那口锅里面扔了一堆的垃圾，都是练习失败的产物。
但是也学会了许多东西，最先学会的是清理咒，之后是定身咒、清除咒……她也蛮开心的。
一个人在房子里难免会有点孤单，她偶尔也会跑回家里去，看看家里的人现在还好吗。
她经常在傍晚的时候靠在家边上的一棵树上，看着家里灯火通明。有时候妈妈会像是迎接什么人一样冲出房间，环顾一周，似乎和卡欧斯的视线牵扯到了一起，但是还是垂下头，走进屋子里。
卡欧斯想，自己还不能回去，还不能回去。
从使用第一个咒语的时候，她就和人类隔离了。
“妈妈，爸爸，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