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着,和也对大司仪事务的处理越来越娴熟,但近期扎堆结婚的情况渐渐出现,这使他在不知不觉间劳累过度。
这天,和也主持完最后一场婚礼,与瑞树一道乘车返回本家大院。
“今天也辛苦了呢,和也大人!”与他一同坐在后座的瑞树笑着摸摸他的背脊。
和也听后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他感到头脑又热又晕,就像一团浆糊,全身上下乏力的很,眼皮像在打架。
终于,他一头倒在了瑞树的大腿上,失去了意识。
“和也大人!”瑞树惊叫道。
——
不知过了多久,和也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眼前是熟悉房间的天花板。
我睡了多久——和也有些疑惑地想道,就在这时,他感觉身体一边被什么温热滑嫩的东西压着,遂掀开被子一看,却不由惊叫出声。
只见瑞树正像小动物般蜷睡在自己身旁,他的身子赤裸着,白腻嫩滑的肌肤一览无余,尽管其双腿之间仍有素白的兜裆布遮蔽着,却使整体显得更加色气了。
“唔......和也大人,你醒了?”瑞树被和也的惊叫声吵醒,于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候道。
“现在先不说这个!为什么你会裸体睡在我旁边?还有为什么我也是裸着的啊?!”和也看着自己同样半裸的身子,内心更加无法平复。
“噢,这个呀,我们狐仙在丈夫发烧的时候,妻子都是这样帮忙退烧的,因为身体的温度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冷,就像天然的热敷贴,可以促进排汗......”瑞树露出了一丝慵懒而略显魅惑的笑容,“和也大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说明有效果呢。”
“就算这么说......”和也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话说回来......”瑞树忽然又笑盈盈地将滑腻的肌肤贴到了和也的身上,用娇俏挺拔的鼻子在他的颈窝间深深吸了一口,“和也大人的味道,真的很好闻呢......”
“你,你干嘛啦!”和也脸红道。
“都是和也大人不好哦,明明与我有夫妻之名,却到现在都还未行过夫妻之事,要千鹤大人他们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瑞树渐渐跨坐在和也的大腿上,将双手伸到他的颈后十指相扣,用湿润的眼睛望着他说,“所以,来要我吧,我快忍不住了......”
和也神色复杂地凝视瑞树片刻,最终还是别过了头,叹道:“其实,你也不用演得那么辛苦的......”
“诶?”听和也这么一说,瑞树不由疑惑地停了下来。
“你也是因为在仪式上被我选中才和我在一起,像妻子一样侍奉我的吧......”和也苦笑着摇摇头,“可我真觉得不应该这样,每个人都应遵循自己的本心,尤其像行房这种事情,更应该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做......”
然而话还没说完,和也便迎来了清脆的一记耳光。
“瑞树?”和也捂着自己微微灼痛的脸颊,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扬起手掌,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几近将细嫩的下唇咬出血的瑞树。
“笨蛋......”瑞树声音颤抖地说,随后他便起身抓起自己的衣服,气呼呼地离开了房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和也一人瘫坐在房间的墙角,他伸手摸了摸脸颊上微微灼痛的巴掌印,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
——
乡下的小河边。
“和也——你小子到底做了些什么?!”大伯气冲冲地赶到了此处,见神色落寞的和也正在无精打采地钓鱼,便气得上前一脚将他身旁的水桶给踹倒了,里边的鱼儿兴奋地一个翻滚,便又重新逃回河中。
“怎么了大伯?就给我半天休息一下不行吗?要不然我这大司仪怕是得过劳死......”和也皱了皱眉,叹着气问。
“你不要给我装蒜!你知道我说的是瑞树的事情!”大伯气道,“那孩子现在整天流泪,我们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是不是你欺负他了?!”
“欺负?呵......”和也笑了一下,随后发火地吼道:“欺负他的是你们吧!”
“你......”大伯一时噎住了。
“都是这个该死的仪式,那孩子不得不把我当丈夫一样伺候,而你们,甚至还强迫他和我行房!他才多大?他懂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大伯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和也说,“我们没有强迫他和你行房啊!是你自己在瞎意淫吧!”
“啊?”和也听后蓦地瞪大了双眼。
“仪式是传统的,但现在好歹是法治社会......”大伯看着和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那天你看到的新娘子们都是自愿来参加相亲的,而且就算大司仪选择了自己心仪的新娘,若对方不愿意,我们断然也不会强迫,更不会做出强迫你们行房这种荒唐事......”
“所以说,瑞树他......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和也试探着问。
“不然呢?”大伯给了和也一个无奈的眼神,“还有,他年纪比你大多了,以前还来参加过你的两岁生日呢!”
“......”
——
夜晚,夏祭的庆典仍在持续,绽放着一朵朵绚丽花火的星空之下,和也默然地行走在僻静的林间小路上。
路上,幽蓝的鬼火飘然而出,它们随风摇曳,就像真正的鬼魅一般。
见此情景,和也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拳头不由攥紧了几分,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迈出了步伐。
和也的脚步声在夜晚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脆,那些重重叠叠的鬼火仿佛为他的坚定所震慑,幽蓝的火光都显得黯淡了一些,最终它们都没有真正挡了他的道。
终于,和也来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草地,草地中间是一棵似有百年历史的参天大树,此处已见不到什么鬼火,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微弱的萤光让人感到分外宁静。
树下,神色低落的瑞树正抱着腿倚坐着树干,他此时已放弃了伪装,毛茸茸的狐耳与狐尾显露无遗,借着微弱的月光,和也能看到他脸颊上晶莹的泪痕,显然他是哭过很久的。
见着这副情景,和也的心一下就柔软了下来,他费了很大劲才克制住想要一把将瑞树包入怀中,抚慰他柔顺的毛发的冲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瑞树抬起头来,仍噙着些许泪水的眼中不由本能地流露出一丝惊讶和稍纵即逝却难以掩藏的惊喜。
“大伯都跟我说了,过去的事情......”和也说着眼中流露出万般柔情,“对不起呢,瑞树......”
“还有,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