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乌云还没有消散开来，依旧浓郁地笼罩着天空。鲜血流淌开来，在灰色的水泥地上面，没有声息。
当睁开眼睛，烟雨的流云让眼前感受到一阵刺激，鼻息间鲜血刺激的味道，以及令人感到绝望的鲜红……
极力控制住心中那种想要恐惧的念头……
……
“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
阿福对着我如此说道。
而旁边一个年轻人拍了拍阿福的肩膀。
“行了，阿福，别说了……跟他没有关系，是流弹。”
年轻人将那个死去的人脑袋偏了过来，红色的血晕从额头上面流了出来。
“唉……就这样吧。大家都散了吧……”
那个年轻人挥了挥手。
“阿福，你和我把他卷起来埋了吧。”
李维看着眼前的鲜红，对着阿福和年轻人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没有看李维，只是蹲着身体看着眼前的尸体。
“也没有怎么回事……大概是早上巡查的时候，被远处交战的流弹爆头了……”
李维看着阿福和年轻人将草席铺在那个人身下的面无表情。
“就这样，就完了……”
年轻人将死者尸体的腿部压了过来。
“就这样……还能怎么样……”
然后狠狠地将死者的身体翻了过来。
“可是……人死了啊……”
草席轻轻卷起，伴随着外面的清风、
“啊……”
年轻人如此答道。
风轻轻吹在了缝隙上面，呼呼的声音徘徊在耳畔。
阿福和那个年轻人一人一边将整个草席拎了起来。阿福走过李维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李维的肩膀。
“别担心，傅月既然说了，我就会保护你的……”
那样壮硕的身影以着令人听不清的声音微微地在我耳边说道，不可闻的呼吸在凛凛作响，伴随着空中飘忽的大风。
天空“轰隆”地开始炸开，似乎又要下雨了……
“慢慢习惯就好了……”
黑色牛仔服的夜在李维背后沉重地说道。
“如果总是这样，会崩溃的……”
李维看着眼前的一切，和不停从草席上面滴下来的鲜血。
嘴里面颤抖地说着。
“可是……人死了啊。”
夜用手放在了李维的肩膀上面。
“是人都会死，即便没有战争，坏掉的长明灯下走在街上的每个人也都行色匆匆也，不仅仅是眼前的人……”
夜看着李维的背影如此……
“你在说什么啊？”李维想要微笑着，可是那样的声音是如此的僵硬。
夜顿了顿，她似乎在看着远处那风雨欲来的天空。
“不仅仅是眼前的人，是你我都可能会死在这里……”
李维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始终都没有说出声来。
就好像一种莫名的钟声在捶打着内心。
“也不是他不够小心，只是他比较倒霉而已……”
“取其恐惧着死亡，不如想着死前做些什么……”
夜的声音如此垂危，好像随时都会凋零一样……
好像天空那随时都会流失的雨点。
李维想要说些什么，攥了攥拳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遗忘了什么……
他感觉背后那种感觉似乎渐渐消失了，就好像随时都会溶入黑暗消失不见一样……但是他分明感觉她还没走远。
“你在开玩笑吧？”
李维回过了头，本以为那个家伙依旧是那种屌的不行的拽拽的样子。
可是眸子所见到的分明是一张惨白的脸。深邃的瞳孔里面无神的样子，好像整个人都坏掉了。
夜看着自己，发丝都梳在后面……整个人就好像有一种独特而又内敛的感觉一样，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错觉。
“Maybe yes，maybe no.”
说完，就静静转过身去。
彻底溶入了黑暗。
那种表情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那样的眼神……
见识过了生离死别，还是怎么样？
我……
李维摇了摇头，想到……
为什么自己要想这种事情呢？
不知道，真的不清楚。
就好像眼前这个废墟，即便突然心血来潮想要从上面跳下去。
也不会有多少机会听到“啪嚓”的一声。
漂浮在空中的一刹那，是想要追求遗世独立还是想要在一瞬间飘飞而去。
但……结果多半也只是留下扭曲如百合花一样的鲜红。
为什么，人会死去？
又为何会追求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
……
“晚上，你和我出去一起去搜索资源。”
阿福递给我了一块面包，如此的对我说道。
“哦……”李维暗自点了点头，从口气之中如此哼响着。
“早晚你要面对这关……还不如早早面对。”阿福啃着那块变硬的面包，不断的用水泡软了，然后在嘴里面咀嚼着。
李维一边吃着面包，一小块一小块掰下来吃着。
“我明白……”
眼眸看着地面。
黑暗如同一种笼罩在内心之中的阴霾让他喘不过气来。
“师父呢？”
李维听着这话语，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你不要问这件事情了……”阿福看了看李维，最后如此说道。
李维啃了一口面包，最后说道。
“我没有那么脆弱，至少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福想了想，最终却还是说道。
“他在为一个故人的家事奔波。”
“仅此而已？”李维想了想说道。
“仅此而已……”阿福吃完了一整个面包，用手在裤子上面擦了擦，拿起了枪支。很是熟练地将枪支摆弄了起来。
“搜索资源会很复杂，你最好做一些准备。”
阿福看了一眼李维如此说道。
“什么准备？”李维回答道。
“我们九点出发，凌晨4点回来。你最好先睡一个觉，别晚上弄得一身疲惫。”阿福背对着李维如此说道。
“除此之外呢？”李维反问道。
“没了……”阿福一偏头，就直接离开了。
李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似乎没有睡醒多久，又要去睡觉吗？
要是现在睡觉的话，恐怕还真的是睡不着啊。
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先走走吧。
至少万一发生什么？免得还稀里糊涂的。
说起来，这才第二天，还不知道这座废墟的结构是什么样子。
整个建筑并不是很大，第二层很开阔但是也就那个样子，除了有几个房间有人的样子，就没有看到什么人了。
第三层更是只有自己一个。
那么……去第一层看看吧。
李维走下了楼梯，发现第一层也很是平淡无奇，除了那遍地堆砌的垃圾堆和废料让整个第一层变得混黑一片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即便是白天，也只是勉强看得清个大体。
真是的，那么多人都去了哪里？
就在李维有些疑惑的时候，他发现似乎脚下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声音。
蹲下了身子。
感受了一下。
侧了侧头，却是发现，楼梯底下似乎有一个大坑。
而且还有一个梯子通往下面。
李维开始有些疑惑，最后发现下面好像隐隐发光，最后决定还是下去看看。
梯子是那种木质的梯子，踩上去还有种吱吱嘎嘎的感觉。
直到到了下面……
“这究竟……”
他看着眼前那种黑漆漆却好像有一种一望无际感觉的地下。
地下比自己想象的要宽敞的多。
而且，一进来就感觉有些非常的不一样。
旁边有一群人在一个破铁皮搭的格挡里面，在一张桌子上面，喝着淡茶，还在下棋？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
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到来，开始有些警戒，后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就摇了摇头不管自己了。
而自己也是随意的前行，三三两两的灯光充斥着眼前，却始终都是些昏黄的白炽灯。
只有远处的一个地方，似乎颇为阔气的样子。
而且好像……
李维逐渐的往前走，终于逐渐的看得到了那个发亮的地方。
如果旁边的地方是难民窟的话，这个地方就真可以算得上是超现代了。
李维本来还没有准备进去，甚至说有点害怕。
但是……
看着一路似乎并没有人阻止自己的样子。
自己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推开那扇门，地面上铺着整洁的白色地板，甚至还有人专门拖过的样子。
“啪！”“啪！”“啪！”
首先映入眼帘的，似乎就是那扇巨大的玻璃。
以及里面的练习用靶场，宽阔的日光灯将里面照得通明。
而里面的那个身姿是——夜？
她带着一个格挡着一只眼睛的半透明镜子，那是什么？
“啪！”“啪！”“啪！”
不决然，李维也推开那扇练习靶场的大门。
这还是一扇拉门，颇有些沉重。
拉开费了点力气。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夜看到李维进来，摘下了眼镜对我说道。
“哦……一时无聊。”
李维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只能这么说道。
“关门……”夜没有说什么，只是对我李维发号施令道。
李维“哦”了一声，可是到最后却还是夜帮忙才把门关上。
关完门之后，也不管李维，就这样一只手抬枪。
“啪！”“啪！”“啪！”
远处的靶子直接似乎全都命中了。
李维看着呆呆的。
让夜很是……最后夜说道。
“要试试吗？”
李维看着夜递过来的枪支，说道：“我也可以吗？”
“BB弹而已，咱们这里也不是很缺弹药。”
夜满不在乎的说道。
李维接过枪，这还是他第一次摸枪。
但是果然还是要先打靶……
忍住内心的激动，开始瞄准了起来。
夜看着自己，说。
“你第一天在这里，怎么不老老实实呆着？”
李维回答道：“阿福哥，要带我晚上去搜索资源。”
李维瞄准着眼前的靶子，可是手枪那种厚重的感觉让他有些拿不住枪，这可和从前打游戏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啊。
“第一天就去搜索资源？”
李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端着枪说道：“是这样？”
“不……这样会让滑座伤到手指，”夜很无奈的撇了撇嘴，然后站到李维的身后，“首先，你的后背要挺直，然后才是肩膀和手臂用力，像这样……”
夜用手端着李维的胳膊，另一只脚抵在了后脚上面。
“全身的力量既要传递在脚上面，又要集中在手臂上面。你现在最好还是双手持枪，你的臂力根本不行……”
“像这样……”标准的话语，让李维有了稍微标准的姿势。
而挺直的那一刹那，身体好像感觉后背似乎有一团软软的东西抵在了后背上面，那是什么？好像有些……
李维还没有来得及想，就看见夜猛然地后退了一步，红着脸不知道看哪里。
你害羞个线啊……
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大姐姐的样子。
不过……
说起来，这个叫做夜的家伙和我的年纪似乎真的差不了多少，甚至可能比我还要小啊。只是那些酷酷的表情，有时候，总以为她似乎比自己大的感觉。
一时失神，让她有些愤怒地对我说道。
“你究竟打不打啊？”
李维连忙“哦……”了一声。
站着开始“砰！”“砰！”“砰！”三枪。
夜看着那划过来的靶子。
不由得嘲讽道。
“真次……”
李维连忙辩白。
“我是第一次打靶啊……”
夜不置可否，说道：“这种事情是要讲天赋的，你带上这个试试……”
她将那个半透明镜子放在了李维眼前。
似乎顿时感觉眼前不一样了，一行行数据还有身体的姿势出现在了眼前。
“这个东西，是记录身体以及手臂仰角数据的。”
上面那蓝色的字符真的好想很高级一样。
“找到90度的位置，然后开三枪。”
夜一步步地说道。
李维看着上面那个人形标副，最后还是将手臂抬了起来。
“你要学会记下这种感觉……”
“感觉？”李维很是迟疑？
夜回答道，“面对面的开枪间隔一般不超过0.5秒，是根本没有时间给你瞄准的时间的。所以……感觉是很重要的。”
李维点了点头，然后。
“砰！”“砰！”“砰！”
“你所相信的，只有2个，直感，灵感。”
夜在我的身后，伸着腰看着前面的靶子。
笑着说道。
“还不错……脱靶2枪，命中一枪。”
夜将我的手枪收了回来，用白色的布擦了擦放到了小盒里面，又将我的眼镜也摘了下来。
“这还叫不错？”李维很是疑惑。
“至少你第一枪是命中的，好了，没事了，你给我滚去吧！！！”夜突然这样咆哮着说道。
这样突然的声音让李维有些接受不能。
只是一恍惚他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两个人站在如此之近的地方这么久，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到的到，而夜更是连胳膊都红的有些烫了。胸部因为贴的如此之近，隐隐可以看得见绿色的一抹在胸前若隐若现。
“啊……好好好……”
看到如此，李维连忙滚出了打靶场。
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干。
所以……自己就顺着原路回到了三层，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内心之中不知道为何总是依稀浮现刚才的场景。
怎么了？
李维摇了摇头……
大风依旧在呼啸，转眼间，到了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