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俩扯皮之际,岚从背包里掏出绳索以及射绳枪,并将一把小巧的折刀揣在裤兜里。他拿着发射器瞄也不瞄就是一枪,我想阻止也来不及,嗖的一声锚钩已经牢牢地钩住了第一层甲板上的栏杆。

“大...…大白天的,用这种方法上船太引人注目了吧。”我惊讶得连话也说得不利索,但锚钩都已经射了出去,现在说什么也太迟了。

“这艘船上.……应该是没有人的。”岚说话时罕见的迟疑了一下。他继续解释道:“十层甲板,数百间房间,却没有一盏灯是亮的,也没有半点声响。按常理判断,船上不应该有人。”

乐闻言,随即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地接过话茬,“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有了村民那些破事儿作为前车之鉴,现在怎么还能以常理判断事情呢。我们不能排除有人在里面埋伏的可能性。要是我们贸然上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这可是乐头一次说出这么有建设性的话。

“那这船咱们到底是上还是不上?”我问道。

乐却戏谑地瞄了岚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上,当然得上啊。人家连射绳枪都拿出来用了,咱们能不上吗?”

“我说过了,除了登上这艘船外,我们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不上船,难道你是打算绕着悬崖走一圈吗?还是干脆跳进海里当一具浮尸?”岚不疾不徐地说,语气简直冷到冰点,似乎下一秒就要发作,然而乐却仍不知好歹,继续火上添油道:“那好吧,你先上船,我和青在这儿等着,你确定了船是安全后我们才上去。”

“不行。”岚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

“既然你不愿意先上船,那就说明船是有问题的。”乐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我只是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谁知道你这个疯子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岚恶狠狠地瞪着乐,感觉就要抡起刀砍人。

眼见他们互相推搪,谁也不愿先上船,我不免大感纳闷,以往这俩人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吗?今儿难不成是吃错药了?由于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的紧张凝重,我没多想,便脱口而出,“那就由我来趟雷,这样总行了吧?”没想到此话一出,他们俩不约而同地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我,像是我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似的。我立马感到有点虚,“等...…等等,你们别吓唬我啊!这船上该不会真有什么埋伏吧?可...…可是我们在这儿都说了半天的话了,也不见船上有任何动静,应该是没有人的吧?”我十分不确定地问。

乐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如果你有信心,那就最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了。祝你好运。”乐说完后,还装模作样地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岚听了我说要第一个上船,竟然也没有反对,还把连着锚钩的尼龙绳扔给我,并示意我快点上去,好像怕我会反口似的。

这一刻我突然有了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这他妈的该不会是他们俩的计谋吧?我心想早知道如此,他们要吵就让他们吵个够好了,我为啥要主动请缨,自找麻烦呢?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们也绝不可能让我反悔,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有绳索的帮助,要上船其实并不是太过困难,只是需要耗费点体力而已。我双手紧攥住绳索,一只脚踩在船身上,正当一切准备就绪之际,乐突然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枝手枪出来,直指着我的脑门,我大惊失色,整个人立马僵在了原地。

“你...…”我惊讶得发不出声音,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说出了几个字,“你...…你想干嘛?”

乐狡黠地笑了笑,“没有,就是想吓唬吓唬你。”

我一听额角的青筋马上爆了出来,差点儿没被他气得心肌梗塞。我操,这家夥还真是个神经病!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閒心来吓唬我?我看他的大脑肯定是哪里发育得不太健全。正当我要冲过去把他暴揍一顿时,他便说:“你拿着枪上去吧。要是在船上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能有个保障。”

“你是什么时候找到子弹的?”我惊讶得瞪圆了双眼,“那些村民不是只有枪,没有子弹吗?”

岚见状也立即偏头,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乐。

“没有啊。”乐十分随意地耸了耸肩。“我哪有这个能耐找到子弹啊?手枪里是空的。”为了证明,乐还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一声脆响后,果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双手紧攥住拳头,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一字一句地问:“那你给我枪干嘛?”

“你可以用来威吓别人啊,你不说,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子弹啊?你看你自己刚才吓成了什么模样,这招不还是蛮有效的吗?”乐一边说,一边朝我挤眉弄眼,样子相当的欠揍。我心里觉得十分无语,却又不能说他不对。

我懒得再和他说话,因为这样只会白白浪费自己的心力。我一言不发的从乐手里接过没有子弹的手枪,随即便开始了我的趟雷任务。虽然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全,但是我身体的恢复速度很快,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而且锚勾只是定在了第一层甲板的栏杆上,六七米的高度还不算什么。

不消一会儿,我便成功地抓住了第一层的甲板。其实当我攀爬到了一定的高度后,我便发现第一层的甲板并不是一个开放的空间,而是一条狭长的露天走道。我从栏杆底部探头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走道上没人后,才翻身跳了进去。我悄无声息地落在甲板上,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我身处的这条走道宽约一米,刚好足够一个人通过。走道的一边是栏杆,另一边就是船舱,船舱跟船身一样都涂上了一层白色的油漆。墙身雪白无瑕,没有半点污迹,油漆也是平滑光亮,情况就跟外面看到的一样,整艘船彷彿都是新的一样,几乎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而且放眼望去,我也没在船舱上找到任何图案或是标记,看来这艘船真的有可能是属于某个人的私人邮轮,因此才不需要特地印上公司的标籤。

除了没有图案和标记外,走道上也没有什么花巧的装饰,但是白色墙身配以木制的地板,却意外的给人一种干净简洁的感觉。若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站在这儿吹一会儿海风,还真是心旷神怡,这船主人还真懂得享受。可是我现在却不可能有那个心情站在这儿吹风。

我环视了一圈,没发现其他线索后,便轻手轻脚地贴着船舱往船头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