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之战来的很快,等潼恩在蓝色枪兵怀里醒来的时候,对阵已经差不多到达尾声,樱站在前面,卫宫士郎躺在她的脚边,不知是生是死。
“醒啦——御主。”枪兵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枪,站在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的后面,看到她醒了勾起唇角。
“现在是什么情况?”潼恩有些茫然,“ARCHER和凛呢?”
“一醒来就问他们吗?真是绝情呢。”枪兵看着从怀里跳下来的小姑娘,“已经没问题了,就只剩下我们这里的收尾工作了。”他指前方的樱和卫宫士郎。
“樱。”潼恩走过去,“我哥——士郎他怎么样了?”
“他很好哦。”少女蹲下去,坐在地上,柔情万分的抚摸他的脸,“已经没关系了,他会永远的陪着我。”
“你不想听他的答案吗?关于你变成这样,他的看法。”
“我已经知道了。”樱微笑,潼恩怔楞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亦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樱和卫宫士郎一起活下来,让大家都有个幸福的结局。
“我……想让每个人的结局都能更好。”潼恩有些艰难的说,说的很没有底气,很心虚——她没有试图努力让伊莉雅活下来,也没有试图挽救过樱,更没有救过人生可悲没有愉悦的神父和被迫牵扯进圣杯战争的武士佐佐木小次郎。
她,是自私的。
“现在已经很好了。”少女声音细弱,“潼恩没有错哦。”
“……我……”潼恩不知道该说什么,求助一般的看向在场的三位从者。
“说完了吗?”恩奇都并不能理解她的潜台词,天之锁蓄势待发,而一边的英雄王则直接选择了尊重圣杯——王之财宝冲向站在那里的少年少女,库丘林也用出了刺穿死棘之枪,投向了站在那里的黑裙少女。
似乎没有什么用,即便是受了伤,也很快的就愈合。
“结束了。”英雄王冷笑,抽出自己的乖离。潼恩鬼使神差的跑了过去,跑向间桐樱。
“欢迎你,卫宫潼恩。”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她背后。
“安哥拉·纽曼。”潼恩看着她,眼神陌生,“我的愿望是什么。”虽然疑问,却是陈述句。
“你的愿望,是什么?”她笑,然后雨停了,周围一切都变了。每个人都笑着,生活着。卫宫切嗣、卫宫士郎和樱、藤村老师一起看樱花,英灵卫宫和远坂凛一起野餐,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坐在一起下棋,库丘林坐在湖边钓鱼。
每个人都很幸福,潼恩走到库丘林旁边,他转过头来看他,“小姑娘,怎么了?”
“这是你喜欢的生活吗?”
“生活还有喜欢与否的吗?。”
“如果你不开心,那我们就可以换一种生活方式。”
“嗯——我更喜欢顺其自然。”他思考着点了点头,“怎么了小姑娘,有人生上的问题也可以问我的哦~”
很明显,他不认识潼恩。
“你错了,这不是我的愿望。”潼恩摇头,“这是大家的愿望。”
“这就是你的愿望。”
“那我的愿望里,怎么会没有我?”潼恩问,“我的罪恶是自私,那么我现在的自私呢?”
“自杀式自私,”它似乎词穷了,“我会实现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你只是人世间所有的恶而已,恶也想做好事吗?”潼恩说,“那,要么背负罪恶活下去,要么死于罪恶,要么成就罪恶。”
存在即合理,唯有创造出来的东西,不一定合乎常理。
“你在否认自己的愿望。”
“我没有否认自己,我只是在否认你。”潼恩说,“我的愿望——是基于我的能力诞生的,我的理想是在愿望上的。安哥拉纽曼,你只是个虚无存在的东西,你怎么能理解人类的想法?”
“那你又为什么会向圣杯许愿?”
“我想让世界变得更美好——当然这话说起来很中二,但谁会不这样想呢?”潼恩说。他们所处位置的背景在变化,烈火和樱花一起坠落,天空龟裂,云层消散,狂风挥舞臂膀。
“想要让每个人都能幸福,想要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这种想法绝对不会牺牲谁——我不是卫宫切嗣,我就是我,我会尽全力,去拯救身边的人。”
开天辟地乖离剑放出巨大的风压冲向三位少年,赤红的光芒持续,然后消失。圣杯在半空漂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紫发的少女和红发的少年在布满伤痕的大地上相对而卧。
春天终将逝去。
又是一年樱花盛开的季节,距离上次圣杯战争,已经过去一年了。这一年里,不论是柳洞寺还是城郊的爱因兹贝伦城堡,都残留着伤痕一般的印记。
今年的春分——三月,卫宫士郎和间桐樱,以及远坂凛一起来到了柳洞寺。每年的春分,都是春季皇灵祭,大家都会在21号这天前往墓园,祭奠先祖和亲人。卫宫士郎在给卫宫切嗣扫完墓之后,来到了圆藏山。顺着长长的、上山的台阶,他一路慢慢地走着。远坂凛和间桐樱先来了,在山门处等他。两位少女提着便当,看到他来笑了起来。
“卫宫同学,你是意外的慢呢。”凛说,他也只是笑了一下,“嗯,我顺便去墓园祭拜了一下老爹。”
“走吧。”凛明显也没有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三人顺着山门来到了决战的湖边,这里已经看不到当时战斗的惨状了,花草茂盛,连树木在当时被折断的枝干也生长出了鲜嫩的枝丫。
他们坐在波光粼粼的湖边,静好的阳光透过绿叶落在红衣少女的手掌。少年看着他,不由自主的问,“Archer不来吗?”
“他说一个人来就行了。”凛笑,“何况卫宫同学不是来了吗,他就没有必要再来了。”
“已经过去了呢——过去一年了。”间桐樱低头说,声音很轻的落在两人的耳中,“学长……”
“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樱。”
“对不起……”
“已经没关系了哦樱,”凛笑着,把饭盒里的饭团放到她手里,“这一切都是她的愿望,不是樱的过错哦。”
“……谢谢你,姐姐。”
“要一直幸福下去啊。”少女笑,“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先回家了。”凛说着站起来,离开。
山门下是蜿蜒的长阶,穿着黑色衬衣的白发男人站在鸟居边,双手抱臂,背靠着鸟居,凛看见他加快了脚步。
“Archer!”
“凛,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卫宫同学和樱在,就让他们多呆一会儿吧。——话说回来,Archer你是来接我的吗?”
“……顺路罢了。”
“诶?顺哪里的路?”
“我认为,不必问这么仔细。”
“——说嘛说嘛!”
“回家了,凛。”
若我与你重逢,事隔经年。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即便新生的草叶覆盖了曾经的地面,卫宫士郎依旧能想起那天的情景。在乖离剑劈下来之后,一切都回归于无,只有他和樱留了下来。
在他醒来后,Lancer还在,虽然已经是快要消散的状态。
“终于醒来了啊,小子。”他在还不清楚眼前状况的时候,听到有人这么说,坐起来回头就看到一边的枪兵盘腿坐在他旁边。
“Lancer!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吓了一跳,明显不能接受眼前的情况。
“嘛,你可以理解为,一切都结束了。圣杯战争也好、潼恩的人生也好。”他有些随意的说,表情是轻松的。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许了什么愿望——总是不管是什么愿望,被那家伙的剑劈一下也实现不了了吧。”他笑,“总之,圣杯战争结束了,至于你和那个小姑娘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不清楚。总而言之,她让我和你们说,‘尽管人世间如同泥沼,也要美丽、幸福的活下去’。”枪兵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的事情,但她是个很可爱的人呢——如果我还能被召唤的话,希望还是她当我的……”
话还没说完,枪兵就消散在鲜红的夕阳里。
而他就在这样的夕阳里,目睹了另一场别离。
“吉尔,能再次和你并肩而战,我很开心。”少年雪白的长袍在夕阳里被照的通红,他微笑着,消散了。
“……嗯,本王也是。”金发男人似乎这样说了一句,然后离开,一直到现在,卫宫士郎都没有再遇见过他。
Archer留了下来,不知是和凛的令咒原因,还是潼恩的愿望。总而言之,一切都在那个春日结束时结束,然后他们迎来了平静的夏天。
现在一切都彻底结束,他们都会怀抱着希望和美好的愿望,一天一天的活下去。
「あんなに側にいたのにまるで嘘みたい
とても忘れられないそれだけが確か」
——米津玄师《Lemon》
QandA
Q:金闪闪去哪里了?
A:回英灵座了。
Q:Archer为什么留下来了?
A:他是唯一御主还活着,他也还活着的从者,所以留下来不是很正常吗。
Q:卫宫士郎和间桐樱是怎么活下来的?
A:可以理解为「愿望」生效了。
Q:潼恩去哪里了?
A:潼恩死了。
Q:那为什么还会有有她的番外?
A: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