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历20亿年,自路西菲尔发动叛乱之后的云上世界,似乎已失去了往昔的安宁,米迦勒自路西菲尔之后被众天使拥护着成为了新的原始七天灵之一,而路西菲尔则不知去向,座上的神沉默了多日,无人知晓,祂究竟在思考什么。
在黎明与黑夜的源头,维持“昼夜”秩序运转的恒天使之王“暮”于此驻足,这里曾有着故事的绘本、迷乱的光彩,皆记录下了物质界某个美丽的刹那,诸位:“狼”与“羊”的故事,“树”与“光”的色彩……
同时也是这位恒天使之王所喜爱之物,不过,那已经是“曾经”的欢喜了。故事大多以悲剧结尾,总令自己伤心落泪,他曾幻想,若自己是故事的参与者,必定不会让悲剧出现。
但幻想往往美好,可现实却与之背对而行,因此,为了不再见到更多悲剧,这位恒天使之王放下了执笔的手,弃了绘本与画板,闭上了渴求拯救的双眼,将自己能如救世勇者般的美梦拋之脑后。
来自无数年岁时光后,于黄昏图书馆中的一位爱慕者书写了一本谓之《昼与夜之歌》的经文来称赞这位恒天使之王,以回忆共同的往事。
1.1『要说他喜爱故事,却偏偏见不得故事结尾的悲剧,因此甘愿舍弃自己喜欢的一切,闭上观望美好的双目。守护秩序的他发现,却是秩序致使悲剧的发生,但……他虽墨守成规,也知道,有些东西总是高于秩序规则的,只是这时的他尚末发觉,便将秩序奉为了生命的至高。』
1.2『他自认自己是一名碌碌无为的普通天使,自己只不过是早诞生了些许时间,便拥有了相较大部分天使更强大的力量与权柄。他曾天真的希望自己是某些故事的参与者或当事人,而不只是观望记录者,因为他觉得,这样一来或许可以挽回许多悲剧。时至今日……他也确实向所有人证明了,他可以……』
……
在云上世界的尽头,黎明与黑夜的光芒将他照的忧愁,时间与千风走过,他就这样百无聊赖的坐着,维持“昼夜”的秩序,从这里,可以望见物质界最美的光景,也远离了天枰处的规则,唯有孤寂的宁静在心中回荡,他轻声说。
“时间总是夹杂着些许回忆中的愁肠,尘世间的酸甜苦辣一并流动在风中,无意间勾起许多迷人的过往岁月,但于我而言,这缕风无味无感,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往事,我只有别人的故事,连风也这样告知我。黎明啊……你又见证过什么呢?呃……不必与我倾诉悲伤或美好的故事。”
黎明听着,光在风中汇成了字迹:你还记得路西菲尔吗?一串言语映入暮的眼中,而暮回道。
“嗯……那家伙吗?他呀……确实十分厉害,上一次叛乱时,我便败于他手,嘛——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天使,同时也只能执笔写写故事、描绘光彩,不过如今,我连那两样事情都放弃了。呵——或许现在……也只有执行神谕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黎明的光再一次汇聚,不过,这一次却是在他意料之外的话语:不,我是说,你可以学一学他,像他一样。
暮沉默着,仰头看去,汇聚成字的光消失在风中,似乎,黎明否认了自己先前的话语,但暮依然看见了,他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的意味,说。
“像他一样背叛自己的神明、自己终生的信仰吗?唉……很抱歉,我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除了执行神谕外,我想不到其它能证明自己价值与意义的事情……”
黎明很无奈,它又靠近了几分,温热的吐息落在暮的身上,满怀的温柔与善爱似乎压下了他的羽翼,对天使而言,背后的羽翼是一位天使的高傲之处,它只对受自己认可之人垂落。
黎明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说,黑夜总比黎明更加温柔,但他清楚的认定,路西菲尔从未背叛过自己的神,他只是找到了神与信仰之外的意义。
光又因他汇在一起,此时,风不再于此作乱,他鼓励说:何必急于否认自己,在除信仰与神以外的事物,所有天使中,只有你才是真正的拥有过,只是……你却将所拥有的,尽数弃于黑暗,我期待,你因再次拥有而微笑,而不是于此满心愁肠,我深爱你,黑夜亦如此。
“或许吧……或许,曾经可能拥有过,但它迷失在黑暗中,恐怕,我已经不可能再找回它了,故事往往充满悲剧,自己不要的东西,自己又去找回来,最后往往无功而返,虽说……我不喜欢悲剧。”
昏暗降临四周,黎明退去,因为觉得自己着实不会安慰人,所以便让黑夜上前。暮依然说着,满目忧愁,活像一个接受故事本应如此的失意记录者。月光明亮,在昏暗中汇聚成形。
黑夜说:你总是忧愁,但没关系,黑夜是最能接纳悲伤的时刻,我曾见过人世间所有忧愁者的泪水与泣颜,那些人满目失望、对生命失意。可即使如此,我也依然会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是啊……失去了就很难找回,但在黑暗中,星光会与你相伴,你且细细摸索,不必急于失望。时间会给你答案。
“……”他沉默着,向月光露出短暂的笑颜,而这也正是黑夜所希望见到的。“谢谢……这样宁静的时光不多,我要忙要责任了,如果有机会,我会来见你们。”
而后,他便离开了这里。黎明与黑夜知道他还会再回来,因为,他的梦想遗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