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人说:战争消失了!消失在虚空彼岸,在苍穹之上永远注视着人间!可……那证明不也一同消失了吗?飞鸟需要展翅高飞才能证明自己,那存在的意义、理由与方向。但失去战争的战争依然是战争,可失去爱的爱就不会是爱,因为她会否认自己的一切,太过感性与温柔。
“综上所诉,你也该明白了吧?”风的彼岸,矗立着一尊石像,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抬眼看去,原来是埃俄罗丝,此时,他又换了一副合适的面孔。
“明白?明白什么?”那尊石像的脚边,
柯可罗衍正倚靠在这里,目光注视远处,唇间轻语。
他半伏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暴躁易怒的神明,不过如今,柯可罗衍似乎大不如前了。埃俄罗丝不存在的嘴角勾起一抺微笑:”做为老友,我可是第一纪元中不错的了,唉呀~真是苦了你一路保护着那爱呀,沉默不语的感觉一定十分难受吧?如何,放弃这谁都不需要的责任,从新开始践行神的责任吧!你对薇尼尔雅的爱慕,正是对自身否认的开始……啊不!你和薇尼尔雅一样,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如何,也该听听老友的建议吧?”
“真是吵死了,埃俄罗丝……要说什么就说吧!”他略显气愤的问,似乎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世间可以缺少爱,但不可缺少战争。你是对固有秩序的打破、血与火之诗中不断发展前行的悲鸣、是变席、也是考验。你可以不残忍、可以不暴燥,但不可以不存在。是,这是束缚,但也是责任与使命,是你生来就必定要做的事情。”
“这有关系吗?”他低声问,扭过头去,语气显的几分冷漠。
“你是指战争与爱吗?当然,当然有关系,你正倾向于她,世人尚且可以不管,但你不能。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存在……当然,我对你现在的恋爱脑不抱期待。”′
“不不……我是指,这和你有关系吗?”
“你这么说,那确实没有。不过,是为了更多的事情的考虑,如果你执意,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请别忘了自己,唯有这点。”
随后,埃俄罗丝转身离去,却每隔几步都回头看了眼柯可罗衍。
他并不否认对方,他并只是不理解柯可罗衍,对这位承载着最多的思怎却不懂情感的风神何尝不是苦恼。
“我……从未忘了自己。”
……
我曾疑惑,爱的神明为何会想去寻找他人的爱呢?她不正拥有着世间最大最多的爱吗?疯狂追求爱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只知恋爱而全无家国天下、责任使命的蠢女人。
最初,我是这么想的,当然,我并不厌恶,依然对她一见钟情,或许因为我从中窥视到了某种闪亮的东西、悲哀的命运。
我心中的欲望便隐隐而动了。
可与她相较,我见到了自己的所有丑陋与不堪,我放弃了相信“爱对一切都是平等的,谁都可去拥有爱。”这种说法。
我认为,自己并不是最合适的人。但我愿意默默无闻的爱她。
后来,我试图说服自己,试图让自己勇敢,我选择背弃了自己战争的本性、责任与使命,让自己能与爱同等。同时也明白了自己,自然也明白了她。
追求爱恋的目的并非单纯的喜欢与快乐又或寂寞,那是寻求一种证明、一种意义,责任与使命的完成。
她自始至终都苦于这平等无私的爱、爱神这一遥不可及的身份,在意自己是否将爱给了世人、是否切切实实的爱到了世人。
如此,是对自己的认正,如果爱消失了、世人的声音消失了,那恐怕不久后,爱的神明也会在迷茫中失去自我。
而后,再反观自己,这是爱吗?我已经陷入到了恋爱脑的地步了吗?忘了责任与使命了吗?
毫无疑问,只要我对她问:你可以爱我吗?答案是一定的,因为她爱着万物,自然也会对我施予爱。
但……我真的有这样做的理由、必要了吗?
我已有了答案,埃俄罗丝。这种事情,早在我望见爱的第一眼就确定了——
“是啊……我从未想过要被你爱上,我从未因你而存在。我也没有忘却自己,因为你,我更加坚定,更觉得这一切有了意义,因为你的温柔甚至可以容忍残暴不仁的战争,这是与世人不同的。”
柯可罗衍转过头来,遥望着没有尽头的苍青天空,像一朵盛放的花,倚靠在石像的身旁,任千万缕风扑过自己的脸庞、吹过眼角。
埃俄罗丝始终知道天下事,他站在千风之中,嘴角勾起了笑意,这一次,他接过战争的思念,容忍、理解了对方的执念。并感叹道恋爱脑的可怕。
这般说着,立下了只有自己知晓的誓言:“那么,直到你的故事完结为止,我都会守护你。”那绿野树下,薇尼尔雅抱着自己的双足坐着,头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稍显落寞的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