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讲的,不过是一段平平无奇的童年。」
“……向别人讲这种东西也是第一次,回忆?倒也不算准确。我就索性讲的麻烦……或者说漫长一点吧?”说着,他偷偷瞧了一眼身旁的明。
“这是你的自由。”对此,她只是无所谓的笑道。
坐在屋檐下的一处长石椅上,永久长夜下,远处的摇曳流光不一会便被风扑灭,纷飞的风雪,昏沉的光芒掺杂在一起。
可可东双手抱胸、神情忧愁的坐着,一朵雪花落到了头上,记忆像是从心底涌上咽喉一样,被轻轻吐了出来,随风而去。
……
没有尽头与结束的长夜下,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一个不会结束的冬季里。
皮埃尔法之城的座座房屋间死寂无声,而某条无人问津的阴暗小道里,落满了从城外吹来的飞雪。
凛冽的寒风似乎有意以此为家,不愿停下步伐的在这片渺小的天地间涌动。
直到某滴不知由来的血液从天空落下,落到了寂静无声的巷道里,无人知晓其意。
似是命运与造化有所玩乐之意……
霜雪与血液相互混合,当寒风再度从此吹过的那一刻。
洁白无瑕的绒雪之中出现了一个孩子,从天落下的风雪成了他的温床,而孩子则在梦中安睡,由此度过平安无事的三年。
直到不久后的某一天,依然是没有结束的冬季、依然是那片长夜。
城市开始发出了一些属于生命的微弱的声音,像在呼喊、像在哭诉……
但这一切对那孩子不过泡沫幻影般的梦中呓语。
为数不多的蜡烛的光芒伴随着风在大地的吐息中不断摇曳,在短暂的生命中散发着炽热余晖的柔弱花朵。
那缕光落到街道上,光与阴在建筑间错落开来,恶魔们纷纷从屋子的缝隙里探出头来,渴求的目光不断向远处张望。
皮埃尔法之城伟大的领主“路西西弗”,忍受着严寒走在自己的城市之中。
少有探出头来的城民们微微张着嘴,希望从自己那干涸的咽喉中吐出几句话来,同时……
耳朵也期待着从领主的囗中可以得到几句好消息。
但结果总是让人遗憾的,领主告诉了所有城民,希望是存在的,只是希望还没有到来……
但也总归让他们的心中有了活下去的事物。
他们都是脆弱而弱小的生命,不论是谁都渴望着温暖而明亮的下一日。
若是他们可以做到“点燃”这件事情的话,在“献身”这一件事上会比任何一个“谁”来的都要积极。
也许是巧合吧……
当路西西弗走过那条被大雪掩埋的巷道时,他竟然将惊讶的目光投射到那里,也许他早已心有所想,在这一刻见到了某种未来。
他走进巷道,在柔软的大雪中慢慢移动了起来,直到一根幼小的手指突然勾住了他的磷片,他捧着手,将那个孩子抱到了手中。孩子依然在梦中。
——「要说为什么带回那个孩子的话……很好奇吧……」
——「只是突然想,很可怜吧……当然,我对自己所有的城民是一视同仁的,自然也不会对这个孩子给予“同情”之外的东西。」
路西西弗将孩子带回了宫殿,取其名为“可可东”,自此……后来的可可东便成了陪伴在他身旁最久的朋友。
——「那天,我被一个并不认识的陌生存在抱回了一处很高的宫殿里,他轻轻的、很是温柔的将自己放到了地上,我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怎么做,更不知自己是谁。
陌生的存在看了我很久,才开始问道:“你有名字吗?”我没有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否认的摇了摇头,但他似乎在说一种重要的东西,我的身体这样告诉我。
他又接着开囗,为我取了名字:“是吗……不过倒也正常,你有名字的话……我倒是会因此难办起来……以后,你就叫可可东了。”
不知为何,我的内心莫名的感到一阵欢喜,只是,那时的我什么也不明白,也什么都不需要。
只是好奇的,卡顿的模仿着说了句。
“你……你,你有名字……吗?”
“有的,叫我路西西弗就行。”」
之后的一年,路西西弗并没有过度理会我,坐在某个东西上,只是偶尔会神情复杂的看向自己。
我也坐在一旁,时而有意无意的望着四周,从宫殿往下看去,是天空的风雪、洁白的大地与寂静的城市、以及为数不多的光芒。
随后我又发现……天空中也有依稀星点般的光芒……
宫殿里时常会有别的不认识的存在造访,见到我时,那个奇怪的家伙似乎被吓了一跳,当他们交谈时,我也有时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听着。
——「那天,一个陌生人来到了宫殿里,见到我的时候,似乎吓了一跳,他走上来观察了很久,才开口问我。
“你是谁?那家伙的私生子吗?”
“唔……我叫可可东,住在这里。”
紧接着,他又开心的说:“很高兴遇见你,我是婪伽领主“伽伽柏尔”,住在很远的地方。”
“你好……”」
也正是从路西西弗和伽伽柏尔的交谈里,我听到了许多东西,救世主……温暖的世界……不一样的世界……都令年幼的我倍感好奇。
因为没人教导自己该如何去做、该如何生活……我还是对一切抱有疑惑的孩子,所以为此……
我只是将“看见”的当成自己应学的东西,对于那时的我,是没有什么好坏、善恶、自我、应不应该可言的……
只是一个模仿着别人而活的低劣仿造品。
——「一直到现在也保持着这种不好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