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狂菜恶心的微笑在我眼里闪过。那无疑是一种对自己的行为充满自信的窃喜,而那种窃喜被表现在了脸上。

我没有停止步伐,眼看着他的法阵正在汇聚成形,伴随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光效,似乎也是在对我做着危险的暗示。

嗖——

一声不太妙的音效贯穿了我所处的空气,我下意识地向我惯用手相反的方向躲闪,此时小狂菜仍然站在相同的位置,从容不迫。

那火球并没有像之前发球机式的直球那样横冲直撞,而是开始迂回着,然后跟上了我的脚步。

好家伙,这次是跟屁虫!

只见小狂菜一脸的自信尽显,仰面朝天,将他的两只枯手魔性的舞蹈着。

“你继续躲啊?你不是挺行的吗?”他从眼角轻蔑的窥视着我,“怎么不像刚才一样抱头鼠窜了?”

我尝试着改变着我的走位轨迹,可是每次那个像是长了眼睛的火球却一直在追踪着我,无论那个轨迹有多么风骚,都无法摆脱它的追随。

这怕不是要追着我到天涯海角了?

最要命的是,这个球它飞得是越来越快,从原来相同的速度情况下我跟它差四五个身位,到这个距离逐渐缩短。

我环着整个竞技场作着最低能耗限度的走位——多亏了在学校里还算不是很懈怠的锻炼,这种速度也还能勉强接受。

甚至这时候我都不敢去目测我与那个球的距离,因为最直观的便是我背部滚滚的热量已经明显区别于我增长着的体温,在这么拖下去那个球只会越来越快,活人必定会被先耗死。

活人?那么这个球它是否也是活的呢?

我分配出仅有的少量注意力放在小狂菜身上:他现在就站在那里,当然,表情依旧是那么狰狞。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羞耻的动作了。明明这时候是乘机发动其他力量来制服我的好时机,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已经脱手的能力来对我进行夹击,或者是说……

这个能力压根就不是脱手的呢?

我将注意力向他清秀的发型转移,此时或许已经不能称其为清秀了。叫清爽更合适——而且那股微弱的光效并没有停止,此时的他也一定是受正在释放的力量的限制才毫无动作的吧。

那么此刻像是野狗一样穷追不舍的火球的动力来源,可能就并不是消耗它本身的热能,而是——

以此时的输式者——小狂菜,持续消耗他自身的力量为条件。

在清楚这一点后,我又是一个大拐弯,改变了方向。火球仍然是穷追不舍,而我转而继续朝小狂菜的侧面发起冲击。

小狂菜的眼珠子转了过来,却面不改色。

“呵……意识到了吗……不过,”

那瘦小的身影不住地颤抖着,像是在表达悟透了这一切的自信。

场周围看戏的人一片哗然,唯有玄虚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全局。

“没有用的,畜生啊!”

那个瘦削的影子自信地朝着天仰望,像极了舞台剧饰演的丑角饰演者最后的狂妄。

“畜生就该滚回那个畜生应该待的地方!”

背后的热量越来越庞大,仿佛此刻回头的一瞬间就将会化作灰烬。小狂菜没有改变一丝毫他的站位,任由我向他飞奔。

“所以说啊……那个火焰是对我无效的,这下总明白了吧?愚蠢的畜生?”

他将身子转向了我。小小冒险路上的配角居然有如此狂妄的内心。

“你满怀感激地受赏吧!”

霎时间,火球的速度在我距离小狂菜还有约三个身位的时候速度激增——当然,同样激增的可不仅仅只有火球。

我使出了精打细算后仅剩的最后一丝爆发力,在那一瞬间同时释放。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长着一副弱不禁风的体格还说着大话啊,豆芽菜先生。我以我的眼神向他威压着。

他空洞的眼神中这才开始闪出一丝懦弱,甚至还有疑惑。

火球的热量已经开始直接作用在我的背上,伴随着睡衣被燃烧起来的不妙触感。

我将你所言之狂妄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我将「老爷爷の剪刀」麻利地抽出,利用侧身的距离优势伸向他的背后。动态视力轻松的捕捉到了那微弱的光效,然后……

咖嚓……

剪刀与发丝接触的那一瞬间,我感觉从指尖一种奇妙的潮湿感开始贯穿我的全身,连背后滚烫的灼烧感也开随着清凉消失殆尽。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像是一种名为「水」的触感。

另一只手则是绕向了小狂菜的发根,将其牢牢抓住并向上提。

随着他被剪掉的发丝的光效伴随着其本身的存在消亡,火球一刹那违和地被硬生生挤在了一起,消失于无声无息。

场内又恢复了平静,被我提着的小狂菜目光呆滞着,似乎是无法理解当下的状况。场外看戏的也与他差不多,只不过少了这份狼狈。

啪……啪……啪……

自刚才以来一直没有说话的玄虚鼓着掌走了出来,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不会又是在“故作玄虚”吧?

“真是精彩的表演呢!小伙子。”

你管那叫做表演吗?我亲爱的部长阁下?哪有什么表演还要要了演员命的啊,你个黑心导演!

玄虚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有意识的留意了那种力度,发现触感反馈过来的那种力量感完全与他的身体外形不想匹配。

“大伙们都还记得我的承诺吧?”

他转而面向人群,还真别说,真就有了指导表演的那种范。人群这时候才跟着缓过神来,一片应和声。

“说吧,小伙子。有什么相求的?”他摊开着手面向我。

终于啊,在折返迂回之下终于可以完成正事了。

“其实呢——我就只想打听一个昨天从你们这里接走委托的一个人……”我无奈地开始向他阐述着关于那个女人的讯息。

在与这个奇怪的部长百般的拉扯之下,他才是终于明白了我的目的,于是大手一挥,派遣他的下属去查到了那个叫青诺的女人最后一次接的委托——杀死『无寂之森』东部的三头野猪?报酬是100铜海尔,这玩意儿是这个世界的货币计量单位,似乎相对于其他委托来说这个报酬还相对较高。这就是所谓的高风险高回报的赌命委托吧……亏这女人真敢,是有多么缺钱?

还是说看着“野猪”这两个字就放松警惕了?总之现在她一时半会没回来了,肯定是陷入麻烦了,或许已经……

我摇了摇头,逼迫着自己不要朝着最坏的方向打算——我可不想一个人背着冤枉债被旅店那个疯女人追着砍啊!

离开那个充满愉快回忆的地方前,强壮老爷爷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哦哦,是要让我还他剪刀吗?我赶紧带着谢意把神器递向他——好家伙,只见他满脸笑盈盈地握住我的手,简直慈祥得赛过了邻居家的张爷爷。递给我一个皮质的套子,估计是原本用来装剪刀的“刀鞘”吧。

此时此刻我只想大吼一句:出现了啊!新手村献出武器的老爷爷!

但是我还是点头哈腰地以我作为文明高中生的基本礼仪向他致谢着。他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拖着伛偻的背影匆匆离开了。

卸下刚才不舒服的心理包袱,我以完人的形态昂首阔步走出了名为“租赁部”的鬼地方,虽然我的睡衣已经不那么完整了,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有到极限。

我掂了掂钱袋——那是刚才玄虚硬要塞给我的,哎呦……本来还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正思量着该怎么回报他。结果他伸出食指展示在我眼前——哦哦,我悟了,是小菜一碟的意思吧!虽然人有些怪模怪样,但是内心还是比较豪爽与大气的吧……

只见那跟食指摇了摇。

“拿一个委托换,这个条件不亏吧?”

本来委托这个东西就是你们实际盈利的手段啊?我亲爱的部长!

但是迫于无奈,囊中羞涩。只好答应了他的“嗟,来食!”。据说委托的内容要当做惊喜留作后面回来后再告诉我——要是我不回来呢?

“你带着的人可能不这么认为。”

撂下这句话,玄虚转身向办事处走去。望着他的背影,我这才在他本来被帽子掩盖的严严实实头发被露出了很微笑的一撮银色。

总之,现在先赶紧抓紧时间去采购一些待会儿可能会用到的杂物吧。

处于对重量的肯定,在我从玄虚那里接受的第一时间并没有亲点货币的数目。我决定先统计之后再定下一个预算。

当我亲点完整袋海尔的实际价值时,我开始为我的未来担忧了起来……

足足十个金海尔币,按照这边的单位换算过来相当于1000铜海尔,是青诺接下的相对高报酬委托实际报酬的整整十倍之多!玄虚那家伙留给我的委托到底是难到怎样逆天的程度?

现在先处理好当下的破事吧,这钱也得省着点花,我将预算使劲地往低压。最终,在我连这个世界的行情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将预算压到了一枚银海尔币,也就是10铜海尔。

我向这这片街道的靠中心区域进发着。以普遍的规律来说,商业区也往往分布在那样的地方,这是无论哪个文明发展程度的社会近乎都会注重的效率之举。

果不其然,循着中心街道,我到达了这个不知道位于哪个层级的行政单位的核心商业区,这里人来人往,弥漫着商贩的吆喝声以及美食与金钱的气息。

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开始了解这里大大小小物品的大致行情。先是去确定了一下可能会急需用到的装备——几乎都是一些防具,甚至是形似作为「自噬力」的媒介都没有找到。果真如玄虚说的一样,冷兵器一类完全没有见着踪影。

装备的售卖形式也可以简单的总结为两种——店铺与地摊。显然,店铺里陈设得整整齐齐的商品明细要比小商贩摆在地上的物件要贵了许多。但是,都毫不意外地超出了我的预算。

那么,添置装备这一环就只有暂时放一边了。

我加快了步伐,游离于小摊之间——大多数商贩都不会主动向我吆喝,只有少数的听见了我钱袋里的清脆声响而热情招呼。很遗憾,我也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期待。

一趟下来,我终于采购好了预算之内的所必须的杂物:绳子,锉刀,不大不小一袋干燥的棉花,胶带与少量的干粮以备不时之需。足足花了我9铜海尔,预算中仅剩下的1铜海尔被我用来奖励自己买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烤肉解馋。

还有,那个第一个被我要求找零的商贩表情可是狰狞极了。

我大踏步向城门走去,终于要去把那个坏事儿的女人揪回来了!我现在反而一身轻松,将预想的路上会遇到的麻烦抛之于脑后。

刚走到城门,我便被一个身穿战袍壮汉拦截了下来。

“先生,请出示你的通行证……”

啊嘞,出门都需要通行证吗?这可怎么是好……

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