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內貼著冰冷的霧氣，視線透過去看到的是一片模糊的景象。
窗外，是一片乾涸，前幾天的飄雪已不見蹤影。
我打開手機，看著鈺兒發送的邀請—
鈺『南宮同學，這個週末你有空嗎？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去外面。』
想和我一起去嗎？
外面，指的是外面的哪裏呢？
好在意—
L「好的，我明白了。」
L「什麼時間去？」
我抬頭看向天空。
如果是鈺兒的話，會邀請我去什麼地方呢？
手裏的電話振動起來。
鈺『明天…8：00怎麼樣！？』
連續發了『！？』，鈺兒可真好懂啊。心情無論好壞似乎都能直接表達出來，這是我沒有的一點。
果然，鈺兒是個很可愛的女孩！
不過，這個時間是不是早了一些…或許鈺兒有著什麼安排也說不一定。
我的手指敲有節奏地打著屏幕。
L「沒問題。」
L「地點呢？」
會是公園之類的地方嗎？
不知道為什麼，腦子不知不覺就轉得飛快，不停地思索著我們會在什麼樣的地方相遇。
對面，鈺兒沉默了一忽兒。
鈺『南宮同學家…怎麼樣？』
原本要點在屏幕上的手指懸在了空中—
我家嗎？可是，我家並不是一個適合匯合的地方—
但是，鈺兒明明那麽期待的。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敲定下來匯合的地點。
L「沒問題，不過本以為鈺兒會挑選『公園』這類地方。」
鈺『但是…就是想去南宮同學家啦！』
幾乎是秒回！
想來我家—
目標應該不會是我罷！
經歷了前面幾次接吻後，我在面對鈺兒時，感覺自己成為了陰角角色。
因為，措不及防下，我有著被壁咚的風險！
真的搞不懂啦！
帶著那種害羞，我回復了過去。
L「瞭解。」
放下電話，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身為「戀人」的鈺兒的邀約，不就是約會嗎！兩位高中少女在節假日約會什麼的，，想想就感覺不行了。
呼吸一下子變得極不順暢，感覺隨時都會窒息而亡。
但是，和那個鈺兒約會得話…還是會有些、期待嗎…
拿起電話，我點開了鈺兒的頭像。
那裏是一條灰藍色的圍巾，是開學那天我見過的那條。
那是，對鈺兒很重要東西嗎？
我托著下巴看著窗外，沉思著。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才想起來，今天明明和瑤兒約定好要一起蛋糕的。
「來了！」
「不好意思啊，瑤兒，久等了！」
我拉開房間的門，瑤兒安靜地站在們的一側。
眼前的瑤兒身上穿著帶褶皺的女僕裙，髮型也由散發變成了雙馬尾，這身打扮、和平時瑤兒給人氣質並不同。
如果說平時是成熟的大姐姐，那麽現在是—
可愛的小姑娘！
腦子不夠用了起來。
我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去注意對方的身材，但是，即便我身為女孩子，看到那窈窕的身姿、也會不自覺地被吸引。
我能想象到如果有男孩子看見這個樣子的瑤兒被迷得神魂顛倒的樣子。
『啊，沒事的，涼大小姐。』
瑤兒搖著頭，那對銀色的馬尾晃動著。
好像去摸一摸怎麼辦！！！
廚房裏面，廚檯上放著麵粉、雞蛋、黃油、巧克力、奶油等原料，另一邊放著的是打蛋器、模具等工具。
瑤兒系著圍裙，向我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她走近櫥檯，向我演示著一些做蛋糕的細節。期間還時不時地吻我有沒有不懂的地方。
瑤兒，真是太體貼了！
「瑤兒，我會了！」
過了十幾分鐘後，我打破了這種有些曖昧的氛圍。
瑤兒轉過頭盯著我，像是在說『涼大小姐就不能讓我多說說嗎』
「大概…」
在瑤兒強烈的視線下我終究選擇了屈服。
『不太清楚的話，那我再講一遍好了。』
瑤兒躊躇滿志地面對著我。
我伸出右手緩緩比出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還要一遍啊…我在心裏面嘆著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從廚房的窗外望過去太陽已經下山了。
努力了將近一天，看著眼前剛出爐漂亮的蛋糕，我和瑤兒同時笑了起來。
『涼大小姐好聰明啊！』
瑤兒臉色有些緋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有那麽厲害嗎！？
看著瑤兒，我覺得我自己的『廚藝』變高了！
雖然那可能只是錯覺。
我對著瑤兒眨了眨眼。
「那是瑤兒教得好啦！」
『…嗯。』
瑤兒低著頭，臉龐看起來紅透了—
瑤兒緩緩伸出手指，在蛋糕上畫出一條美麗的弧線。
在我的注視下，那根帶著奶油的手指搭上了我的嘴唇—
『味道…怎麼樣？涼大小姐…』
瑤兒仍然低著頭，但她的手指牢牢地抵住我的嘴唇。
眼前的瑤兒，大概是從第一次相遇到現在我見過最可愛的一次瑤兒。
儘管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發燙，心跳從什麼時候開始加快—
但是，那都無所謂。
我伸出舌頭。
舌頭很自然地在瑤兒的手指上遊動著。
很快，香醇的奶油就吸吮完了。
明明奶油的味道很好，但在我的舌頭抵在瑤兒的指尖上時—
好像就只能感受到瑤兒…的味道，那是只屬於瑤兒的味道。
『…涼大小姐…能放開嗎…』
瑤兒紅著臉抬起了頭看著我。
「啊，抱歉。」
頂著滾燙無比的臉頰，我看向瑤兒。
直到剛才，我才回過神來，這個動作是有多麼奇怪…
這裏面有著滿滿的挑逗意味。
我紅著臉從瑤兒身上移過視線。
胸口十分悶熱，心跳再次停止了…
『…涼大小姐，沒事的…』
瑤兒雙手交叉在胸前。
『只要…涼大小姐喜歡的話…』
我的大腦一下子變得不能運轉—
『瑤兒這條命，也是涼大小姐的…身體什麼的…』
『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瑤兒主動靠近我，她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你誤會了！」
儘管大腦變得沒有任何辦法控制，但是—
「我只是把瑤兒當作妹妹看啦。」
「沒有別的意思。」
因為太過緊張，語言開始變得混亂。
千萬…不要這樣…
『沒事的，涼大小姐，其實瑤兒也一直都很喜歡你。』
瑤兒露出堅定的眼神，那種眼神讓我的心跳再次驟然停止。
我，僵在了原地。
『涼大小姐，以後也請把我當作妹妹…』
『給我超過世界上所有妹妹的愛…』
『好嗎…』
我張了張口，一種乾澀的感覺堵住了我的嗓子。
眼眶，變得滾燙，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我的雙手—
我這是…在哭嗎？
為什麼？
我迷茫地望著瑤兒。
她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乾淨利落地抱住我，用那成熟的嘴唇吻了上來…
觸感，像是果凍一般清涼。一種清香飄到了我的鼻子裏面，這是，瑤兒的味道。
身體，感覺徹底被對方攻陷了…
摟住我的腰的那雙手是那麽的有力，能被那雙手擁抱，一定很幸福罷。
我緊閉著雙眼，意識再一次選擇了逃避。我對這樣的自己十分生氣，但是…這就是我啊，一個對任何人大概都會產生「戀人」的錯覺的人。
不懂，不懂，不懂，真的不懂啊！
我這算是不折不扣的…渣女嗎？
千萬不要！
腦子一瞬間似乎變得清醒了。
我抱住瑤兒的臉頰。
我們之間的那個吻—攻守易形了！
原來，瑤兒的臀部是那麽富有彈性，手指貼在上面感覺隨時都會滑落。
真是、讓人慾罷不能…才怪啊，為什麼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這一點，我真的不是很懂啊！
明明心裏面是抗拒，但卻身體做出了完全不一樣的反應！
似乎，我也漸漸接受了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間的—
夜晚的風透過窗戶吹到了我們通紅的臉頰上，我們接吻結束後，十分默契地看著對方卻又一言不發。
我這是在，害羞嗎？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只要把這當作是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間普通的集體接觸，似乎，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我主動靠近瑤兒，準備率先打破這快讓我窒息而亡的氛圍。
「聽我說，瑤兒—」
瑤兒搖了搖頭。
這是在…回絕我嗎？
果然女孩子和女孩子接吻是不正經的罷。
一切，都是來源於我的挑逗…如果不把舌頭伸過去，這一切就不會發生罷。
『涼大小姐不需要向瑤兒解釋什麼。』
『瑤兒很樂意做涼大小姐的「戀人」』
『直到—』
瑤兒抬起頭，望向窗外。
窗外，星星點綴在空中，令人眼花繚亂。
『我的生命結束—』
我撲到瑤兒身前，伸出食指搭在瑤兒的嘴唇上。
「笨蛋，別瞎說！」
明明…一切都是我的錯。
明明是我導致了我們關係的變質—
為了消除掉我的錯誤，犧牲自己和我戀愛什麼的我決不允許！
像是看穿了我的內心似的，瑤兒對著我搖了搖頭。
『涼大小姐聰明也有被聰明誤的時候—』
『瑤兒的心意很簡單，只是單純地喜歡涼大小姐—』
『與挑逗什麼的無關。僅僅是因為從以前起瑤兒就迷戀著涼大小姐身上的一切，包括內衣也好。』
『而涼大小姐為了逃避這樣一個事實，下意識地認為是自己「挑逗」勾引著瑤兒，並不是瑤兒喜歡涼大小姐而接受涼大小姐挑逗。』
『總的來說，涼大小姐，要對瑤兒負責…』
我僵硬地站在地上。
是這樣…的嗎？我。
負責—也就是擔任起對方「戀人」角色的意思嗎？
很久很久，我沒有能說出一句話…
這就是瑤兒口裏的逃避罷…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瑤兒的注視下，我離開了廚房，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回想起來，我真是糟糕透了。
大腦什麼的早就不知道怎麼運轉，只能聽天由命—
拋去和瑤兒發生的一切後，我打開了手機。
明天8點來我家嗎？
閉上眼，我開始期待著明天的「約會」。
現在的我，一定和所謂的渣女沒什麼區別罷。
明明已經有了鈺兒…卻又和瑤兒接吻—
之前也是，明明已經決定好不能變得奇怪，卻和鈺兒接了吻，明明應該是做朋友的，最後卻成為了「戀人」。
在床上，我側著頭望向窗外，仔細看過去，天空中下起了小雪，那些雪花輕飄飄地落在各種高大的建築上。
閉上雙眼。
—我能明白。
我的內心，也和這雪花一樣，開始變得軟綿綿的、開始變得，不堪一擊啦。
心裏面那份感情不斷地翻湧著。
(大家新年快樂！2022「QG」祝大家虎年大吉，歲歲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