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天空呈現出一片墨黑，飛舞著的辦辦雪花卻點綴出了幾分白色。

大道上，車流穿行不息，仔細看過去，有國行車，也有國際車。遠方，幾座高大的建築物隱約顯現在眼前，再往深處望過去，可以看到龐大帝都的冰山一角—

視線裏，能看到的是『井』字形的區域，在『井』字的每一格裏都有著不同的街區，撥地而起、深入雲霄的建築物渲染出了這個國家高度發達的人文鈺經濟。

黑色的敞篷車裏，我向著乾澀的喉嚨裏嚥了嚥口水。雖然在此前也在帝都居住過一段時間，但獨屬於帝都的威儀卻始終讓我感到敬畏。因為緊張，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

我把目光投向了前方副駕上的黑衣男人—即使我看不到對方的面貌，但對方舉手投足間巨大的壓迫感讓我喘著粗氣。彷彿，空氣一下子凝固，時間，突然間靜止。

不管怎麼樣，該屬於我的那一份責任，是我親手把它破壞了。僅這一點，眼前的這個男人—南宮的父親大概會把我逐出南宮家。我心裏深深地明白，我的罪已經無可赦免。

「南宮先生…很抱歉，沒能照顧好您的女兒。」

我低著頭，心情也一下子變得沉重。

那個男人沒有傳來任何迴應。

「南宮先生，關於大小姐…我有著不可開脫的罪責—」

「我、請求離開『南宮』家。」

已經不能再感受到更多了，鋪面而來的除了痛苦還是痛苦，鹹味的液體從喉嚨裏面湧了上來，我竭盡全力剋制著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眼裏的世界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清晰過—

接連不斷湧出的淚珠沒有像以前一樣擋住我的視野，反而，我第一次看清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愛，第一次取代了內心的喜歡—

直到分別後，才明白對那個人的感情已經不能用『喜歡』來形容了，那太過蒼白無力。或許—早就該明白，自己內心的情感是『愛』，這樣的話南宮就不能和趙鈺兒見面，就不會發生之後一系列的事了。

要是…和南宮約會的人是我。

雖然我很清楚這只是我心裏面的自我安慰。

但是—

但是—

但是—

真的很不想離開！

身為南宮家的女僕，搖尾乞憐是不會有用的。況且…對於一直陪在南宮身邊的我，南宮才是唯一一位值得我搖尾乞憐的主人。

副駕駛上，男人沉默了很久。

『這些我都瞭解。』

他的聲音十分低沉雄渾。

『你從一開始就弄錯了一件事。』

『你不是南宮家的人。』

『卻是我們的家人。』

男人的肩膀輕微抖動著，然後他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說什麼傻瓜話。』

『無論是涼還是你，都是我的女兒啊！』

『況且涼那傢伙性子本來就野，能侍奉她那麽久。』

『沒有任何一個家僕能做到。』

後座位上的我緊握著雙拳，我憤恨著自己的沒用。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

『你脫離「南宮」家的請求我允諾了。』

車一下子停在了邊上，那個男人從我看不見的地方拿出了一份文書遞給我。

『去留你自己決定。』

『我稍後還有一個會。』

『你在這下車。』

男人從副駕轉過頭，深邃的眸子裏傳過來一種極大的壓迫感。我想要說些什麼，但那些話堵在胸口裏沒有任何辦法排出。

我緩慢下了車。

「再見…」

黑色的車揚長而去。

我閱讀著對方給我的文書，以前的記憶一下子被喚醒。曾經，決定留在南宮家的我，嚮往著這份能讓我永遠合法留在南宮家的合同。只是現在—

看起來是那麽孤獨。第一次感覺到這麽迷惘，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我邁著低沉地步子離開了大道。

我知道這裏大概是帝都的邊緣地帶，但繁華的景象還是讓我大吃一驚。對比於其他身份的省會城市猶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還真是…

「對了…」

我打開裝著文書的袋子，裏面附有一張卡片。卡片下面一張白色的字條寫著『十年工資』的字樣，筆畫看起來十分蒼勁有力。

「工資嗎…」這裏面的錢足夠我在帝都生活多久呢，在那之後我又要怎麼生存下去呢—

我坐在大道不遠處的公園裏，看著和家人有說有笑的同齡人。心裏面一下子抹上了一層灰色。我這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了家人。

『女僕大姐姐看起來好孤獨啊！』

大約五六歲左右、穿著華麗的小女孩注意到了被陰影罩住的我，她蹦蹦跳跳地來到了我面前。

『大姐姐的女僕裝真漂亮！』

小女孩對著我眨了眨眼。

『大姐姐服侍的人一定很幸福罷。』

「嗯…」

「很幸福的喲。」

我清了清嗓子。

不對、真的不對，家人的話，應該還有，無論是涼的父親還是涼也好，和我的家人又有什麼區別呢。我總是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只是家僕罷了，只是個…喜歡上主人的家僕，而現在，那份「喜歡」卻在不覺間變成了「愛」。

我愛上了自己的主人。心一下子豁然開朗，嗓子卻變得哽咽起來。

「不過我也很幸福，甚至我愛上了她哦。」

我衝小女孩笑著。

『誒…感覺大姐姐好厲害啊！』

小女孩眼裏冒出金色的星星。

『其實我也有個家僕啦～』

『超喜歡她的，只是她都不理會我，愁死我了。』

『大姐姐知道怎麼辦嗎？』

「很簡單的哦～」

我伸手抬起了小女孩的下巴，然後盯著她的臉頰。那裏漸漸染上了一層緋紅。

「我喜歡你很久了—」

我把小女孩逼到了沒人的角落裏。然後準備上前去親吻—

小女孩因為緊張抖動著身子，一下子閉上了雙眼。

「啪嗒—」

我伸出食指搭在了小女孩的嘴唇上，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看，很簡單的罷。」

小女孩顫抖著向我點了點頭。

『嗯…謝謝你的示範。』

小女孩逃似的離開了我。

「真是—」

「很像小時候的涼呢，那孩子—」

「都很，害羞呢—」

回去罷，那裏涼還在等我—

經過一番奔波勞碌，我乘上了最後一班飛機。在機艙裏，我注視著玻璃裏面的自己。

以黑白色為基調的簡約女僕裝包裹在我的身體上，無論是頭髮、眼睛、嘴唇都閃耀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我該去告白嗎…心裏面一下子猶豫了起來。害怕，和涼、和大小姐的關係就此終止—啊，不對。涼的父親已經剝奪掉了我「女僕」的身份，現在的我，對於涼來說究竟算什麼呢？朋友…還是—

戀人？

套在身上的枷鎖已經被別人打開了，像是出了籠子的鳥兒，一時間不知道飛往哪裏。思緒怎麼也理不清，數不完。

閉上雙眼—

用新的身份去面對涼！

機艙裏面，在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我夢見、我回憶—

涼性感的嘴唇親吻著我…非要具體描述的話，只能說場面帶有幾分少兒不宜。

潔白的床上，涼一下子撲倒了我，大腿也靠進了我的裙底，雙手有力地支在我的肩膀上，然後—

長長的頭髮滑落到我的臉龐，白皙的臉上浮著緋紅，在夢裏面，她主動地親吻著我。沒有任何前戲，我彷彿到達了幸福的頂點。

再也按捺不住，不需要再忍住內心裏面翻湧著的本能。

我抱住涼，然後把她撲倒～

在無論是裙底還是胸部都能一覽無餘的視角裏～

我們不斷地在床上翻滾著—

她的姿勢真的十分優雅。纖細帶有肉感的大腿有節奏地夾緊又鬆開、白皙的雙手搭在我的腰上、她的嘴裏發出了讓我無比興奮的呻吟～

身體從來沒有像這樣興奮過～

我們褪去遮擋住對方美感曲線的衣服，裸體相互貼近，空氣好像停止了流動、就連呼吸好像都在這一刻停止了。

我把身子壓低到極點，然後抬起對方的小腿，吸允著她的腳趾。

舌頭觸碰到了—

她發出了美妙的呻吟。

胸部一下子變得緊緻起來—

「可以嗎…」

對方像是讀了我的心。

白皙的雙手觸摸到了我的胸部，很快，劇烈運動了起來。

一種難以言明的快感襲擊了我身體內部的每一個細胞，就連身體裏…好像都分泌了些不得了的液體。

真是…

我沿著腳踝吸吮到她的大腿上，紅著臉，我停在了原地。

「要…做嗎？」

再往前，就是禁地了。

雙腿之間—

沒有讓我思考太久，涼反守為攻，再次把我撲倒。

這次，涼大膽地舔了舔嘴唇，然後伸出了修長的手指，就要、就要觸摸到那個地方，被劃破的空氣帶來一種癢癢的感覺。

僅僅只是隔著空氣的觸摸，我已經不行了，再一次抵達了幸福的終點。

夢一下子結束了。

臉頰十分滾燙，心跳一下子開啟了高頻模式，身體傳來的酥軟感也很不妙。

這就是…愛嗎？

我把視線轉移到了窗外，望著熟悉的城市。

不覺間，我笑了。

我們之間…真的有機會能達到那個程度嗎？

回復我的，僅僅只是廣播裏機械化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