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所有人都开始感觉到了无聊,至今为止他们不过是在监控之下介绍彼此,或者按照要求参加一些奇怪的游戏,渐渐的人们开始焦躁,开启猜测KJK这位幕后者真正的意图。

冰华依靠在房间窗边,望着雪花一片又一片从空中飘落,于蓝色天幕之中舞蹈,无依无靠的雪花竭尽全力,却还是无助的下落,直到落在大地上,和其他的雪花融为一体,失去自己,又或者落在其他温暖的地方,感受着那致命的热情,消散开来。“你的身体和你的名字一样,冰冰凉凉的。”霁月从身后怀抱住冰华,捂住对方的手说到。“可能是家族遗传吧,我的手脚一直是冰冰凉凉的,以前也试过很多方法可是没有过好转。”冰华反过来抓住了霁月的手。不过这段期间也不能说是毫无意义,反倒是阴差阳错的让冰华和霁月相互之间了解了更多,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夜晚睡不着时也能和彼此说说心里话,只是两人有些担忧学校那边的情况,突如其来的七天封锁导致原本计划三天的假期完全不够用,估计事后还要被学校记处分。“去大厅吧,那边既然有生火的话应该会温暖一点,暖暖手应该会太舒服的~”霁月口中带出的湿热空气让冰华的耳后感觉有丝丝痒,不过更多还是放松和温暖,随后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前往大厅。

“话说这个地方真的存在吸血鬼吗,我还以为这么大的古宅之中应该充满各种机关和秘密,不过现在看来空气中只有着无聊而已。”客厅之中,天野一边翘起腿躺在沙发上一边喃喃自语着。“吸血鬼?这种东西现实中应该不存在吧,这只是存在于小说或者其他虚幻世界才有的东西吧。”刚刚出来的霁月听到了天野的话,有些迷茫。“不一定哦,小妹妹~”客厅的另一处传来了成年女生的声音,随着对方的起身,冰华和霁月才看清其身影,正是探险家莎蒂小姐,“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无法用科学和常理解释的东西,而探求这样的秘密才能给我喜悦与充实,才能给我活着的感觉。所以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哦~说不定这座房子中确实存在传说之中的吸血鬼,能在夜晚将人吸干甚至利用翅膀飞向口中毁尸灭迹哦~”“好了姐姐,别说这些吓人的话,你看天野先生现在脸色都变了哦。”莎郎略带调侃的声音从走道传来,让一旁挑起话题的天野先生很不爽,愤愤地离开了客厅。随后两姐妹和冰华霁月一起坐下,向对方聊起来自己冒险生涯的随见所闻,两个少女似乎被对方充满刺激的经历所吸引,全神贯注竖起耳朵聆听着对方讲述的故事。不一会,银涛和峰斌以及哀辰也陆陆续续来到了这个大厅,哀辰仿佛对于银涛前辈所讲述的关于宗教祭祀的方面。根据银涛年轻时曾经参与的关于一场遗址的考察,仿佛那时的人们就对于掌管生死的神充满了崇拜,那时的部落相信人死后会沿着无形的边界前往冥界,人们生前的一切将在那条边界之中被审判,冥界代表着往生和轮回,而守界人将在边界阅读着所有死者的走马灯,判断对方是否有资格前往往生,还是应当在无尽的痛苦循环之中慢慢偿清自己曾经的过错。人民会进行祈祷和祭祀,祈求神明尽可能赐予他们长寿,也会在逝者身旁放上财物,企图贿赂守界人给予逝者更好的来世。

“不过啊,随着我后来对着这些内容的进一步追查,好像这种原始的宗教分化出了另一只教派,企图借由活人祭祀等方式于掌管生死之神进行交易,以此换来寿命或者其他愿望。”老者的言辞中带着些许严肃,而听到哀辰认为神居然会同意这种邪恶的想法和交换时,更是指出了神本身并不可能有着善恶观念,一切不过是人心邪念所致,“后来啊,我也很少再找到类似的线索和消息,似乎在某个时代这个分化出来的宗教组织突然被一网打尽,以此也没有再留下有关的资料,不过或许这一切本应被深埋,不谈为妙啊。”“是啊,银涛前辈,也不知道这种能带来永生的力量到底能改变多少人的内心,一旦当权力达到了巅峰就会想着寻求超越人世的力量,万一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也不知道会引发多少灾难。”“水中月终究是水中月,何必天天费力想着捞取那水中月却因此忽略身边的一切。”峰斌突然插话到,对于从来是实干派的他而言他很少愿意相信这种虚幻色彩的故事。“所言极是,不过有时候现实中也不尽是事在人为,我以前上学时喜欢过同班一个女生,即使记住了对方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却依然是熟悉的陌生人。”突然间远处的冰华隔着沙发吐槽到搞不好哀辰才是这个大厅最花心的大萝卜,引的大家一阵笑声。“不过既然峰斌先生从不相信这些带有神话和超现实的事,那你却一直和银涛前辈一起参与这些考古吗?之前我还一直以为您是兴趣相投才跟随着银涛前辈一起走南闯北的。”听到这番话,之前面容一直有些严肃的峰斌也微微舒缓了表情,解释道自己和银涛先生不过是求同存异,而且在自己的学历和生活一直收到银涛先生的资助,所以为了报恩就在毕业之后选择伴随银涛先生左右,虽然自己对于神秘的宗教并不感兴趣,但是在语言方面特有的天赋还是可以帮助到银涛先生,同时也能照顾银涛先生的生活起居和保障安全。

走廊传来了呼唤声,寻着声音回头的霁月看到了茹玥的身影,此时的她正呼唤着不知道在何处的函曦,一边嘀咕着函曦又不知道跑到哪去偷懒了,一边向客厅的众人问好。阳光洒满金色的大地,远远望去甚是温暖。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划过众人耳膜,随着哀辰最先赶到,函曦小姐已经全身毫无血色倒在了花园的树旁,而地面上满溢的大片红黑色映照着死者惨白的皮肤,格外瘆人。茹玥小姐已经吓傻在了一旁,直到菲琳到来才缓过来了些许,颤颤巍巍地和对方解释道自己发现的一切。人群的最远处,平宇畏畏缩缩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慌张害怕的神色跃然脸上,畏畏缩缩地躲到了自己的房中。“不行,这件事不能告诉菲琳小姐,也不能告诉茹玥小姐,如果,如果她们问的话就说我睡过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只是个巧合,是个意外,和我没有关系。”房中的平宇自言自语着,不住地发抖。

“已经没有气息了,确认死亡了。尸僵现象已经出现,血液也已经凝固变色,已经过了有几个小时了。”哀辰轻轻为逝者合上眼睛,表情之中充斥着严肃。“死者为大,还是不要打搅她的安眠了。”银涛先生发声到,他的眼中没有常人见到尸体恐惧的神色,反倒是无奈和忧伤。哀辰点点头,随即转身准备离开。“等等”菲琳突然出声打断了众人,“请帮我将函曦山庄送到后方的墓地吧,当初她无依无靠来到这里时,已经是这座山庄的人了,也算是我的家人之一,请将她与其他山庄的人葬在一起吧,一同安眠于他们生前居住的土地上。”天野并没有理睬菲琳的话,自顾自地跑向了山庄,随后哀辰与峰斌抬起了函曦小姐的尸体,跟随菲琳走向墓地。

这一段路,很漫长,漫长的让所有人都感觉走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无言,皆是无言的人走在日落的小道上。两位男生一前一后抬着逝者遗体,随着菲琳小姐的步伐,茹玥小姐好似还没有缓过来,只是低着头走在主人的身旁。霁月紧紧挽着冰华的手,仿佛一松手冰华就会离她而去,仿佛一松手冰华也会无声的躺在那里一样,冰华能感受到手臂上阵阵的压力,但她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霁月,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被快要凝固的气氛紧紧掐住,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莎蒂和莎朗小姐跟在众人后方,右手在胸前比划着,祈祷逝者安宁。银涛先生默默走在队尾,心中尽是对年轻逝去的惋惜,惋惜如此年轻的一条性命又交予那守界人,愿守界人能够给予她更好的彼生。不知讽刺还是巧合,墓地上不知是何时遗落着铲子,众人在此将函曦小姐安葬于墓地之中,而天边的夕阳也如同惋惜这位年轻少女的去世一般,黯然落下,让天幕褪去最后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