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感受到了光明,我迷茫地睁开了双眼。熟悉的一切,熟悉的空白映入我的眼前。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外面的阳光一如既往地透过窗边,树木一日既往地成长,天空一如既往的那么蓝。我昨天也好像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但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

“是我的——房间。”不知不觉中我又躺在自己的床上,还是那么舒适和温暖,但为何感觉就这么奇怪呢。

“早上好,哥哥。”一道激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道声音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来源于我可爱的妹妹——端木椿。

椿从房间外活力四射走了进来,穿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城户高中的校服。

由于她是一年级新生,做校服的颜色是红色的。

城户高中的校服分为三个颜色,一年级是火热的红色,二年级是平淡的蓝色,三年级是稳重的黄色。不过也就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外貌还是大体相同的。

如果论造型的话,城户高中的校服的外貌还是要比其他高中要强得多的。毕竟这也是算它的一个大卖点而已。在一个短时间内发展起来的高中,那历史文化肯定比不上其他的高中,但短时间有短时间的好处。在于它可以多变,可以更加吸引年轻人的加入。

所以说我们的校服统一采取西式,而市场活动也更加丰富多彩,升学率也算比较高。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要的钱比较多。不过在其他硬条件的支持下,这唯一的缺点也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椿吗?”我摸了摸自己有点疼了头。不过说起来,现在一感觉,浑身上下都还是有些疼的。

“哥哥,你别动。”椿立刻关心地跑了过来。她眼圈有些红,肯定是昨天晚上又哭过了。

我还真是一个无能的哥哥,他们也没流眼泪这种事,真是罪过。我内心不去自嘲和心疼起来。

但在自嘲和心疼的瞬间,我回想起了昨天的事,昨天的那个女人。她的样貌又重新地回荡我的脑海之中。

“为什——么。”我自言自语地发出疑问。

为什么?对呀,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睡在这里——?

“我把人给……”我立刻注意到了旁边正在看着我的妹妹的表情。差点将“杀掉了”说出口,我自觉的闭上了嘴。说起来,这种感觉还是有些害怕。

我差点又背叛了自己的理性。这句话是不可以说出口的。特别不能对自己的妹妹说出口。

“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向现在正用紫色的大眼睛看着我的椿发表了自己的困惑。椿的双眼里充满了关切和心疼。

“你不记得了吗,哥哥?”椿皱起了眉头,脸上苦涩的像要哭出来了一样。“哥哥,你昨天深夜出去散步一直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所以就……”

“所以,你出去了吗?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无论发生什么事,那么黑的夜晚你都不能出去,会很危险的。”我打断了她的话语,并严厉地向她发出了批评。

“但哥哥,你还不是出去了?明明那么黑的夜晚。再说要不是我,你现在都不知道死哪去了。”椿哭了出来,满脸委屈地对我怒吼着。

这时我也才意识到了我的错误。“对不起,椿。”我连忙向她道歉。

我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我会那么心浮气躁,估计应该是昨天那件事一直让我心灵不安,我刚刚是把我宝贵的妹妹当作发泄口了呀。以保护她的名义,去让她受伤,我真是世界上最差劲的哥哥。不知不觉,我又陷入了失落之中。

没有办法,我静静的在那里陪着椿哭泣。过了一会儿,椿的哭泣就结束了“哥哥。”

“怎么了?”我连忙向她询问,害怕再次让她伤心。

反正我没想到的是,椿直接抱住了我。真是柔软。这是她的身体传给我的感官的第一反应。她娇小的身体覆盖在我的身上,让我内心的安静不禁平静了一些。

椿奋力地蹭着我,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哥哥,我好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灰色双眸中有些迷茫。“对不起,这是意外。但我还是有个小疑问。”

“什么问题?”椿双眼看向了我的脸。

“你是在哪里捡到我的?”

“市中心附近。”椿的脸上写满了问号,但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我。

市中心附近吗,我已经走到那里了。“那我的衣服呢?”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向她急切地问着。

“也拿回来了呀,正在洗。”

“上面不是有血痕吗?”在我的记忆里,我的衣服上是充满血迹的。黏糊糊的。

“衣服上确实是沾满了泥,却没有血液的东西。”椿脸上的疑问加重了,好像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昨天的真是梦吗?”我不禁看向自己的双手,疑惑地自问着。不对呀,我明明倒在了血海之中,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都变成赤红了起来。

“哥哥,你是做了什么噩梦吗?”说出了她的猜想。“直到刚刚你都睡不安稳,现在脸色也不是很好。”椿仔细盯着我的脸看。

“梦——那个吗?”我的语气中充满着迷茫。

那个竟然是梦吗?那个感觉,那种血的气味,那个如同奇迹般白色的女人。我内心疑惑地自问,但我最终还是强行给了自己答案。

“不——说的对,那就是噩梦。”我吐了口长气,应该是在放松心情吧。

没错。那就是噩梦。毫无意义,毫无理由地打破我幼年的时候和母亲做出来的约定,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呢?我明明是一个空壳,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呢?

“啊啊——醒过来了。”在这样的宽慰下,我脸上变得轻松了起来。

“那我们去吃饭去吧,哥哥。”椿看着我轻松起来的样子,连忙对着我说。

“不、早餐、就。”明明知道那是梦,在那血的颜色和味道至今还萦绕在脑内。“抱歉,我不用了。”我对着妹妹摆了摆手。

“哥哥,不吃早餐可对身体不好。”椿脸上有些不满。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是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早餐,而我却轻易地拒绝了。

“对不起。但现在确实没什么胃口。”我再次拒绝。

“那好吧。但如果你饿了,一定要对我说。便当我放在了桌子上,我现在去上学了,不然要迟到了。”椿嗔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当椿离开房间以后,清脆的闭门声仿佛打开了我身上某一处的开关。

“啊啊,是梦啊。”我再次发出了感慨,因为那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

口中喃喃处的话语,听上去无比悲凉。完全没有一点儿实感。

无论是那件自以为是梦的事的真实感,还是认为那件事是梦的真实感。

窗外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太诡异了,这种诡异加重了我现在的心情。脑袋还是有些发沉,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胸口。原本沾满血色的胸口,现在却如此的干净。

房间里的桌上着,是我妹妹给我的护身小刀,也是杀死了一个女人的工具。昨天它明明是那么漆黑,现在为什么这么洁白。这一切的一切,到底又是因为什么?

那是梦吗?除了梦什么都不是啊。像是要舞弄住自己一样,这样重复着闭上了双眼,像是要排出要萦绕在肺部中的香气一样,长长的吐气。将自身的一切托付给类切断意识的昏暗的安眠。

但不妙不好的情绪依然传入我的脑海之中。我恍恍惚惚地陷入沉睡之中,因为那道光景再次复苏醒来。

当我还想继续闭眼的时候,我发现了——我上学要迟到了。

我立刻从床上爬了出来,飞快的跑了过去,连忙穿起了校服,丽姐顺手拿了放在餐桌上的便当。

如果这个便当都还不拿的话,我估计会给椿给砍死。糟蹋别人的劳动成果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飞快地跑出了家门,但是那幅场景还是回绕在我的脑海之中:鲜红色的地板和支离破碎的……

这种时候理性和记忆就很不方便。现在我只能借助于剧烈运动。让我忘却那些不好的事。

真是无聊,明明只是场梦。我要被这梦魇纠缠到什么时候?我内心埋怨道。

是啊,就是场梦。想赶紧忘掉,越早越好。

说起来跑得越快,我头就疼得越来越厉害。这种病还真是麻烦啊,又不方便。

飞快的跑到学校附近,这个时候估计也见不到什么穿学校装的人了。当然啦,因为再过几分钟就要上课了。

就像我一样,快要迟到的家伙才在附近。不过我现在可以比他们辛苦和危急多了。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的。还要对付着头疼和那噩梦。

但哪怕是这样,我也马上就到了。过了眼前这个十字街头,就是学校正门了。

红灯亮起,我在斑马线前面停了一下。毕竟,这个时代,闯红灯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并且我也有些累了。所以,停下来休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对面就是学校的围墙,高大而坚硬,真的有点像城堡,只不过没有那种古老的感觉而已。

学校路边有护栏,学生们正在争先恐后地涌入校门。毕竟在这个点呢,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而且我们学校对迟到的惩罚还是特别严厉的,这也就导致了除了一些休学的混混以外,基本上没人想要上学迟到。

但世事总是不那么尽人意,人也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迟到。这是无法预测和避免的。

这个时间点上,步行街上应该没有什么人的,除了那些应该迟到的学生外。

本应该如此的,可是在车水马龙的缝隙间,我瞥见一抹白色人影。

——是她,我昨天杀死的那个女人,她还是如此美丽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