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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7月23日】(伪)
睁开的那一眼,是极为沉淀的感觉,手指传来关节摩擦的响动,噼啪间,是青椒似的辛辣。
在这,没有差别,失去目标的日子。
戾垂下头,好像单单是从床上起来,就筋疲力尽。她透过窗户,冷冷的看着下面几只徘徊在周围的野狗,不经意里发出了冷哼,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打开橱柜,换了一件不那么宽大的衣服。
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几天,身体上,几乎差不多快要适应这个环境了。
但是,
霍童
时间
假肢
这些本该存在于过去的东西,却不知怎么的,在跌入井内以后,就忽然重现出来。这是个过去的世界,甚至她自己也不是那个红仪刹的存在,而是变成这个熟悉而又从未接触过的戾。
自己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个过去的霍童?
自己到底是戾,还是红仪刹?
记忆纠缠在一块,已经不能将自我包容,唯有扰乱不堪的混沌在驱使着一切,她轻举双手,算是一种回应。
这副躯壳的血肉,的确是真实的,可她还不清楚,在这个过去的世界里,户犬的规则是否还在生效。
至少现在,要做自己应尽之事。
虽然无法记起掉入井内之前的所有内容,可总会觉得这个过去的霍童与自己之前经历的霍童有些许不同,在这里,难免会有隐晦的伪感,塞满了维和。就仿佛是对真实的霍童进行拙劣的模仿。
在这些谜团背后的中心,可能就在身边…………
【il】“……………”
【il】“……………妈………妈…………”
房间门推开后,站在后面的il,瞳孔虽然还是保持着那样的湛蓝,却像是万花筒般千变万化,戾顷刻里恍惚了,如同受到了迷惑,还在梦里。
这个称呼,几乎是刻在il的本能里,也从来没有听过她叫戾以外的人母亲。
可是,我并不是你的母亲,我不过是暂时使用她的躯壳而已,我只是一个叫做红仪刹的人类…………吗?
il自顾自的走进来,脚底的木板叫着快要破裂的呻吟,从喉咙的深处努力的挤出来。
灯罩里的蜘卵稀碎的掉在了床上,被单湿润的那块抹上了皱纹,戾搭胧下双眼,浮躁的咬着指甲,心情就和床边生锈的电池一样,糟透了。
惘然里,戾却诡异的笑了出来,奸诈而又散发着妖气,与il的沉默形成了对比。
【il】“………………?”
她疑惑的歪了下脑袋,并不理解戾的想法。
【戾】“呐,头发怎么乱了,昨天没睡好?”
【il】“………;……。”
仔细想想的话,如果戾和戾初都不需要睡眠,那么作为同类的il应该没有“睡觉”这个概念吧。
因为年代久远,在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蒙上了一层铜色。就像是舞台剧的开场,对所有出现的人物,认识都还是迷茫的。
镜子里的少女诧异的瞅着镜子里映射出来的那两个长的几乎和自己一样的人,蓬乱打结的头发织在面庞,无意中,il拉了下发丝的末尾,那镜子里的人,也模仿这笨拙滑稽的动作,那似乎就是自己。
il像个好奇的婴儿,用手指触摸对面的“自己”,只是不同,冰冷的感触,与指尖相撞的不是对面的自己,不过的镜子的材质而已。
在这短暂的人生,她是初次见识到这样有趣的东西。
【戾】“傻诶~小东西,过来,让我玩玩头发。”
il的反应比不上戾,顾虑的语气还没张嘴,就被戾按在了梳妆台的竹椅上。
【il】“……;……!”
臀部痒痒的,似乎是竹椅上的网格把肉给突出来,她被动的回头,戾的脸忽然贴的很近。
清竹的木流眷恋着细蛇的茉莉,竟把大脑诱惑的迷乱,il迟疑了会,还是安分下来,乌鸦飞停在那阳台的盆栽,吸入土壤的松虫。
像个木头那样,不自然的坐在这里。
口语上说的“玩玩”其实与il认为的偏差还是有些的,她并不是母体诞生下来的玩具,都是需要偏爱的对象。
手掌掂过,戾不知何时起,多拿了一把羊角梳,轻抚过后脑最脆落的地方,慢悠悠的开始梳着。
与往常一样不变的声调,只是简单的扫过,头发上凌乱的地方就这样拉的顺直,还略带香味。
【戾】“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怎么说好呢,我还是挺擅长的嘛。”
戾空洞的灵魂诺隐诺现,凭着所谓“过去的记忆”,她熟练的张开了卷缩成团的发带,il的耳边传来纯粹的声音,是戾正在摆弄她的头发。
【戾】“呵呵,好了,怎么样,喜欢吗?”
il摸了下戾在自己头上扎的双马尾,似乎这样的话,自己就变得可爱些了,但是…………
她抬头看了下戾与自己,忽然间觉得自己不那么像戾的模样的,微妙的心情,il落寞的低下了眼眸,仿佛收起了花苞。
她并不想和戾做出区别,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戾模仿。
【戾】“果然还是不喜欢吧。”
这时候她叹了口气,察觉到了il的情绪,戾对自己充满了失望。
【il】“……………”
她愣愣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解开那两个发带,看上去还算是喜欢的样子,因为这么做,戾会高兴的,至少那洋溢着成就感的笑容不是虚假的。
自己更愿意看到戾的笑颜。
【戾】“那就好,一起出去吧。”
闪过一丝不明确的既视感,却只是让戾稍微的怔住会,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推着il走出了房间,两个人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俯瞰着那悬空的楼梯。
在楼梯起始的地方,虽然站着一位黑发的老人,不过并没有多少的陈腐气息,听到上面的动静而抬起头来,刚好和那两位姐妹似的少女对视着。
老人的眼神里,满是和蔼的亲切。
【阿伯婆】“哦,你们醒了吗,快点下来吃早饭吧。”
【戾】“还是稀饭吗,配什么?”
【阿伯婆】“嗯………榨菜怎么样。”
【戾】“哈,不错呢。”
戾轻盈的跳下那层叠而上的楼梯,眨眼,脚上的凉拖拍在地板上。不起扬尘,就只是裙角低拢。
竹林那无数眼睛顿时集中起来,昨夜的,路堤,伫立在原来的地方,忘记了这宽大的影子带来的神秘感。在那之下的丘陵,流浪着尘间的回声。
小巧的饭糊零星点点的送入口腔,细腻的压在舌头下,大概是想细细的品尝其中的白味。
随即,榨菜那凉薄的辣感逐渐蹦发出来。
贞很早以前就出去了,假肢似乎才刚刚吃完饭不久,桌子上还有她吃剩下的半碗饭,人倒是找不到踪迹。
【il】“………………”
用餐完毕以后,心情就悠闲了许多,戾瘫倒在沙发上,弯下手指,温柔的剥下香蕉的外皮,小口的品尝着。
要是有粗点心就好了。
老人搬了张矮凳,坐在院子的阴影处,有凉风。
日复一日,每天都是这样,很难找到动力啊。
悠长,悠长,等到大门的门环被敲起,那敲门声听起来,有点羞涩和踌躇。
【il】“…………!……?”
看来有客人来了。
【阿伯婆】“戾,拜托你把门开一下。”
戾懵懵的应了下,费劲的走到了玄关那边,她踮起脚尖,先是用猫眼去探视,结果之看到外面凝聚的景色,除此之外就没多少特别的了。
“咔擦”,门随意的被戾打开了。
【戾】“哼嗯?”
一副生疏的面孔,个子甚至比她还要矮上点,比起自己,这位敲门的“来者”要更具所谓的青春气息,也许是小孩特有的东西吧。
离成熟还过于遥远的年幼男性,虽然不认识,但是“红仪刹”的记忆里,好像有某个人与这个年幼的男性很相似。
不过…………
在“戾”身体本能的驱使下,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则是品尝的欲望。
这个孩子,咬起来一定非常美味吧。
【舟江】“对……对不起,打扰了,上次你借给我的手帕………还给你。”
上次?
【戾】“哦呀,我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你留着吧,但是还是谢谢你。”
她浮在舟江的耳边,让他感受这香甜的吐息。
【戾】“可爱的小客人。”
他的心里颤了下,慌忙的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里,直到看见戾的后面,还有一个和她相貌相似的人。
有两个戾?
【il】“………………”
舟江的十指紧贴在一起,有些扭捏的样子,这都在戾的眼底,她的声音把舟江拉回现实,也愈发的紧张。
【戾】“别那么腼腆,你能到这里来,肯定鼓足了勇气吧。”
因为对于这里的父母辈或以上的人,大多都会避讳这个属于红仪家的宅子,小孩也都会听大人的话对避恐不谈。
舟江拼命的点头,被认可的感觉使他下意识的认真,手心都冒出了汗。
【舟江】“应为姐姐上次帮我处理伤口………所以,我绝对要过来道谢的,至少再见你一面也行………”
好尴尬,但是,好香。
和其他女孩子身上沐浴乳的味道不一样,她的味道虽然并不会好闻很多,但是非常的自然,土腥的茉莉味,闻久了就好像被烈酒灌醉,头昏涨。膨胀。
舟江的面目通红,戾无所谓的露出了微笑,这股媚肉之香,对于还没有破壳而出过的雏鸟还是太刺激了。
【戾】“还有其他事情吗?尽管我也很想随便聊会,可是太阳照的我不舒服,我要进去了。”
【舟江】“等………等一下!”
明明到这种地步已经很满足了,可是,还是想说出口。
【舟江】“一起,一起去公园玩怎么样?”
戾俨然是沉默了,可能是没预料到舟江会这么说,不过很快,她魅影的笑了下,回答道
【戾】“好呀,刚好我也没什么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