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已经发动士兵进行全国的搜查了,希望不要跑出去别的国家,急的牙痒痒,自己孩子就那么讨厌自己?画了大半个月的魔法阵就是为了离开这里。
自己怎么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了?为什么要抛弃自己……
“父亲,您别慌,这边我虽然定位不到位置,但是可以肯定,如果出事我能第一时间救到人,”小晖哄着国王,听说曙天是切断了所有建立的联系,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感应着,如果人出事灵魂一定会回到魂海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国王心痛,感觉他消失的一瞬间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能他想出去转转,父亲!爸!您要振作起来,绝对不会出事,他身后有我们十二个护着,”小晖用魔法安抚着国王的情绪。
虽然现在情况有些不容乐观,但并不是全是坏处,至少他能用魔法了,就不用担心不能自保,小晖已经设想到修补他灵魂修到冬天了,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应该也没人会无缘无故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儿吧?
夏小正也在这边哄国王。
“殿下能用魔法自保是好事,他在外面玩累了会回来的。”
“可是、可是他万一不愿意回来怎么办?”
“您对他太好了,外面的那些人不一定对他好,殿下念及您的好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
“放心吧,肯定不会有陛下您这样对他好的父亲了,适当给殿下点自由也是好的。”
嬉皮笑脸的夏小正,小晖一旁看着,就知道夏小正劝人有一手,很快转移话题,从把这个小家伙气走变成出去散心一样。
只能说,先自求多福咯。
……
要去哪里,要去哪里,要去哪里。
能去哪里?
孩子趴在地上哭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身,至少离开那里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躲在一堆杂物里,看外面的士兵巡逻着,在墙上贴上自己的照片。
世界灰蒙蒙的,自己的照片也是灰蒙蒙的,来来往往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干瘪,乏味,像燃烧过的灰烬,连再燃烧起来的资格都被剥夺耗尽了。
他捡起来地上破碎的酒瓶,把自己的头发割断,割的长短不一,即便还是会想到妈妈,会很愧疚,但是自己真的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了。
不能被发现,绝不能被发现。
那种被选中的孩子们的记忆和自己的记忆交织,不能被发现——发现了就会是死路一条。
他脱了自己的衣服,把垃圾袋套到身上,又等到天黑的时候把烧饼的锅灰抹到脸上,使劲在地上打滚,尽量的在身上划出伤口,然后结痂。
半夜他缩在一堆垃圾桶旁的旧衣服里睡觉,但是还是太饿了,他看外面应该没有士兵了才敢出去。
没有士兵了,也没有一个人了。
空荡荡的,像所有人都搬走了一样。
孩子光着小脚放开步子走动,找寻着能吃的东西。
可外面的民众貌似除了辣椒大蒜之类的能挂在外面也没有别的了,孩子又为自己的这种心理感到可耻,自己为什么要想拿别人的东西?
因为自己一无所有。
他又走了走,一户农户家门口晒着忘记收的红薯干,他再三犹豫,拿走了三片,对着农户的门连忙鞠躬道歉,然后跑到另一个巷子旁的垃圾桶后吃了起来。
谁又能看出来这是王子呢,谁有能承认这是王子呢,破破烂烂,灰头土脸,像一个乞丐。
可至少乞丐有白天乞讨的权利。
……
“先是疯了,然后现在丢了?”画船感觉晟在搞笑,一个几岁小孩能被他一个国王带出来那么多花样,也没谁了吧。
“是的,他并不是很想留在晟身边,”帆江溪拿着佩剑守在画船身边。
她在看皮影戏,魔法看多了反而喜欢看这种传统的东西。
“看晟也挺不容易的,干脆放风说人在咱这儿怎么样?”画船伸手,侍女把樱桃呈上来。
她在说什么鬼话,帆江溪流汗:“万一晟和顾字华来查怎么办?”
这不明摆着给自己找事?上个撒谎的夏芝麻被革职终身监禁,这边顾字华他们直接要人当即露馅(夏芝麻:勿cue,谢谢)。
“小帆啊,怎么说你好呢,动动脑筋,好好运用自己的能力,”画船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
救命,帆江溪面无表情的后退一步:“还请您直说。”
“你模拟出来那孩子笔迹寄信不就得了,扬言什么想一个人继续历练,或者心情不开心,半个月后回去这种,不要打搅,打搅的话balabala,”画船感觉扯谎挺简单的,切断了所有联系,根本不可能判断出来方位。
这种方法太冒险了,帆江溪不明白画船在图什么。
“万一他这几天回去了呢?”
“嗯——那你就让他回不去呗,能直接绑回来吧,反正他也就那样了。”
耳边画船还在尽兴地观赏皮影戏,帆江溪已经内心纠结成麻花了,自己真的要隐瞒的话,估计被查到的话,顾字华绝逼可劲削自己。
让一个相对的公平正义的家伙做会长,坏处就是做坏事更难了,哪怕是直接挂着自己国家国王的名字,照样自己还要挨训,搞不好和夏小正一样被打个半死不活。
顾字华这家伙政务方面太苛刻了。
“没事的,小帆,真出事了你就把我和陛下的事全说了,说我们如何强迫你就得了,你留个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画船又换了个手势,侍女呈上来一杯牛奶。
这样说自己是太自私还是太高尚了?
帆江溪低下头,他的大脑有些混乱,可如果真的这样政权更迭,自己还能去哪?
看出来他心结的画船让所有人下去,让帆江溪坐下。
顿时气氛有些沉闷。
“我也是才理解当初为什么翎夫人不杀顾字华了,”画船把牛奶用魔法推到帆江溪面前,捏起来旁边的樱桃吃起来。
“为了现在的身份?”帆江溪有些不安。
“不不不,翎夫人不在乎谁当国王,她只要保证自己是个夫人就行,”画船窃笑着。
“那和顾字华有什么关系?”帆江溪皱皱眉头。
“有关系啊,她可是把咱顾会长当亲儿子看待,那一世一手养大的好大儿,让翎夫人稍微像了一点母亲,”九国里面混的最好的掌权者就是翎夫人了吧,有南吕这个神和顾字华这个会长护着,还有子佩,管理一个小国而已。
“所以呢,您要表达什么?”
“啊呐~我在想呐,是不是我也要把你当儿子宠一下,顾字华有的,咱也不能亏着。”
直接一口老血,帆江溪擦汗。
“不了不了,承蒙厚爱,在下这样已经感恩戴德了。”
“可是再怎样,小帆你也是我的骨肉,只不过我不想挺着大肚子而已,但我们超像的,你的五官、发色,哪一点不像我。”
所以呢,我这个延续着你们血脉的灵魂,更应该欢呼雀跃的像别的国家的王子一样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待遇?而不是现在这样做您的护卫,帆江溪不敢想那意味着什么。
记得刚被汀柔儿找到时自己还是很抗拒的,神什么都没给自己,我连我自己都不是我自己,画船夫妇给了自己身体,给了自己名字,而现在要自己站在她的对立面太难了。
顾字华当年真的举起来反抗的刀时,翎夫人道歉的时候他就心软了,人是翎岳卿带头杀的,翎夫人有目的性的把他养大,所以顾字华是怎么想的……
承认人性中有这样柔软的东西,但还是接受不了称之为父母。
鬼知道顾字华过来问的时候自己有多尴尬,为什么自己不是王子,当时国王一边还偷笑,说什么看自己意愿。
那个晖倒是挺顺利接受了晟和林纷芬是自己父母的事实。
……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竟然放着一个包子,可放眼望去又四下无人。
这里是国家的国界处了,一片荒凉。
王子很想继续往前走,可前面就是把守的士兵了,如果被发现自己一定会被带回去,王子想过去,想过去……过去之后是翎夫人的国家,就能找到南吕了。
至少他会相信自己说的话,至少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打自己。
王子的记忆有些恍惚,他记不太清南吕的名字了,只知道他在那边,自己想过去找这样一个人。
天气炎热,王子在草丛里蹲着,感觉要中暑。
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他看着远处的建筑物逐渐变成波浪形。
头昏脑涨,逐渐失去了意识。
……
“都说了,把这小孩儿扔了得了,万一染着什么病瘟,我们都要遭殃。”
“现在哪有什么病瘟,多一个货多一分钱,你不赚我赚。”
碰杯的声音。
他慢慢睁开眼,自己手脚被绑着,嘴被塞着,躺在沙地里,两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在喝酒。
离自己近的男人像个土匪一样,络腮胡子,另一个微胖是个秃子,只有一只眼,另一只眼戴着眼罩,他们看着并不像很有钱的人,两人腰上都挂着匕首,身上都是酒味,在火光中有说有笑。
王子努力翻个身,两人立刻警觉看过来。
“毛哥,这小孩醒了,我就说没死吧,”眼罩男说着有些得意,“咱这车轮坏的是时候,白捡一个货。”
“正常家里谁会把小孩扔了,指不定有啥大毛病,”毛哥抓着他身后的绳子拉到自己身边,被他嘴里的布拿走,“喂,小孩,你爹娘呢。”
王子缩着脖子,冷的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该不会不会说话吧?”眼罩男凑过来捏着王子的嘴。
“不会吧!哑巴钱会少的,”毛哥拿出来自己的匕首恐吓王子,“小孩儿,快说话!”
哪怕这样都没用,两人确定这个孩子是哑巴,只能失落钱又少了。
两人还在商量路线,王子就在旁边躺着,呆呆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