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不理解，所以一直都没说？甚至觉得这是很陌生的形容，怎么会这样？
“我去问了南吕，南吕查不到具体是谁，只是很严肃的告诉我，人不在了，不建议彻查。”
“南吕先生知道很多？那把他喊过来！”
“小老弟你别激动，南吕他对你比对我还要好，他如果希望你去查早告诉我了，或者用魔法提醒你。”
王子知道南吕是不想让自己有危险，可现在这样一味地逃避是不行的，再怎么说她也是那些官员大臣的女儿，万一那个官员也很关心自己，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也太失败了。
“那我亲自和南吕先生说。”
“没用的，小老弟，你会和他吵起来，他向来不管别人生死的，你忘了他一开始多随意？看着你被翎岳卿带走，无所谓让我把你杀了，你和他闹不快我们只会更难堪。”
对哦，王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南吕是陌生的，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多少魔法，更不知道他要隐瞒自己殊御可能会魔法的事，也不让自己打听为什么殊御没有继承权。
这个神什么都没说，却很大方的照顾自己。
“那我不问他了，可这种事不能就这样啊。”
“小老弟，你也可以去找九九，然后去解决你自己的事，或者去下一个国家。”
“那你会一个人处理这种事？”
“是的，这是我作为会长的职责。”
“那我一定要去，小说里的主角这种情况都不会退缩。”
顾字华有些欣慰也有些想笑，一手撑着栏杆，一手捂着额头，几分无奈，这孩子怎么那么可爱。
“行，那就有劳殿下了。”
王子二话不说伸出小手，抓着顾字华的头发，自己那么认真他为什么要笑？自己很滑稽吗？
“痛痛痛。”
这种话有什么值得报复的？顾字华也不敢打他，就说些好话求饶，他才放手，顾字华感觉他是真的用力了，松手了还是疼。
顾字华无力的把手搭在栏杆上。
“我们明天再去那个集贤学院，根据驿如世提供的照片，还有我们手里的集体照，去找到她那时候的同学或者朋友。”
“驿如世有照片？”
“嗯，他知道我在调查，所以开会多留了会儿，只是你在场，他以为你没有掺和，就没敢讲，下午我和他商量了。”
啊？我很像拖油瓶吗？我像那种不靠谱的吗？我的存在是影响工作的吗？那个大叔会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他对魔法方面的事还是有些自信的。
“现在我们手上有锦书棠的照片，当年带她的老师经过调查都排除了嫌疑，就剩下一张照片比较有参考价值。”
顾字华摸摸口袋表示照片在办公室，等会再转移过去吧。
“那个照片是她和一个男生，背景是学校周围，两人在吃烧烤，烤香菇，两人关系不错，手挽手，而且穿的情侣装。”
担心是因为情杀？顾字华这个时候就不太理解正常年轻人的恋爱关系了，这种程度的异地恋，锦书棠她父亲肯定不同意吧，家族政客和敌对家族怎么能谈的下去。
“谈恋爱不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吗？为什么会杀掉对方？”
“小老弟你懂得真多。”
“安歌小姐和启祉就是的，他们不可能杀掉对方。”
大概安歌和启祉是最天造地设的一对了，而且当初启祉学成了，蒲谨为了让安歌不被他欺负，教的更多，所以启祉有时候还打不过安歌。
“有可能爱而不得或者极端性格会做出来这种事，正常人确实不会对所爱之人痛下杀手。”
说完这句话过了两三秒顾字华才觉得不对劲。
“小老弟，哥哥是以前不喜欢你，现在很爱你的，所以放心。”
王子完全没有想到这点，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顾字华。
“你为什么爱我？我不明白。”
“家人一样，懂吗？很多家人都是这样的，哥哥姐姐爱着弟弟妹妹，爱着爸爸妈妈。”
倒让孩子想起来了老师说的，成年人也会有孤单的时候。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男生，无论他是不是凶手。”
“如果他是凶手会怎样？会被处死吗？”
“看情况，不过我个人挺喜欢杀人偿命的哈。”
这个少年永远可以如此平静的说出来这样的话，放眼望去，这太平盛世，是站在尸骨和苦难上的掌权者建造起来的花园，他的打理方式总会因为舆论而变的温柔。
所以就有了下面的事。
“宝贝儿知道前几年的凶杀案子吗？”
“我……我不知道。”
哎呀呀，少年感觉自己有点疏忽了：面前的孩子前几天都是被自己打的半死不活的，怎么会了解那些事。
王子察觉到了顾字华的情绪，又是一副茫然的神情和他对视。
先吃了晚饭，要睡觉的时候顾字华才讲。
顾字华给他打着泡泡，认真地帮他洗头发。
“就是有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孩子，看着她父亲杀掉了母亲，她当时给我描述，她妈妈还有意识，在地上摸索自己被砍掉的肢体。”
“……”
这不是一个好的睡前故事。
“沐浴露很好闻的，你要自己涂吗？”
“嗯……”
“宝贝儿你在害怕吗？”
孩子不知道自己害不害怕，只知道这种事不是浮于表面的文字，他甚至有点幻肢痛。
“那个小姑娘之后就精神有问题了，我挺心疼的，事态恶劣，我参与了庭审，当时要关一辈子的。”
顾字华说着语气从惋惜变成了忍俊不禁。
“然后呢，你把她的父亲杀掉了？”
“宝贝儿你真聪明~反正我不是一个开明的统治者，我可以是王法，不过手法还是仁慈了些。”
那是怎样的仁慈？孩子不想再想了，顾字华是扬言要把自己手砍下来的人，是在这里给自己洗衣服洗头发的好哥哥。
顾字华拿着浴巾给孩子擦身子，孩子感觉自己像一个玩偶，按照他的规定做着该做的事，是不是离开这个家伙自己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小老弟不必怕我，我们建立了联系，你可以控制我的魔法。”
“我要控制你去死掉。”
“不要那么直接啦，哥哥会伤心的。”
顾字华把他抱到床上。
“你还要我和你一起睡吗？”
“不可以吗？”
“我觉得我应该长大了，就是独立的意思。”
顾字华表现的有些无奈，或者说是一些祈求，但总之他表现的不是那么想妥协。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原因。”
王子站在床边，顾字华坐在床上神情复杂。
“……我已经错过太多了，我想再多和你待会儿，当然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后，你可以自己去下一个国家了。”
王子很怕他会说，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了，所以想多陪陪自己。
孩子手脚并用的爬上床，躺在他旁边，慢慢盖好被子。
“晚安，顾字华。”
“晚安，孩子。”
月光慢慢涌入屋内，地上倒映着窗外的树影，慢慢摇曳，这安静的瞬间让孩子仿佛回到了以前的住处。
顾字华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吸声逐渐平和。
……
“把他喊起来。”
“晟，你再让他睡会儿。”
王子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早上天微微亮，晟站在自己床边，非把自己晃醒。
他下意识想往里面翻个身，才又意识到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他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没有，晟，他连我的气都不想生。”
王子坐起来。
顾字华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够小了。
气氛难免的尴尬。
“小老弟……”
“嗯？”
可能顾字华要解释为什么大早上晟要联系过来，王子不想知道，这种事太好费时间。
他略带倦意的抬起手，面无表情，要用魔法切断魔法。
夏小正见状连忙站了出来。
“殿下！不要这样！”
夏小正依旧那种庄重的神态，他身上看不到小孩子的影子。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子下床，小镜子跟在身后，他要起床洗漱，并不觉得和他们联系这种事有多重要。
“殿下您可以远游，但还是要正常和陛下沟通的。”
“那你们说吧。”
王子自顾自踩着椅子洗脸刷牙，晨光照在孩子的身上，仿佛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小天使被蒙上了一层光。
国王已经不记得自己孩子有这种正常状态了：没有那种营养不良的孱弱，没有对自己害怕胆怯的表情，没有悲伤到要昏过去的痛苦。
或者这一瞬间晟会怀疑这是自己孩子吗？他看着真的太漂亮太美好了。
“殿下，请不要拒绝我们的沟通。”
用命令的语气说着客气的话？王子折回屋子。
“有必要的事你联系就行。”
顾字华连忙拿过来衣服给他换上，熟练到夏小正迷惑。
“你就给他穿这种衣服？顾字华。”
“挺好看啊。”
蓝色格子的衬衫，加上小围巾，还有帽子，顾字华觉得自己的审美绝了，好看到自己巴不得天天抱怀里。
“我们去哪里吃饭？”
“我去给你做饭。”
完全不看夏小正的，夏小正有些生气。
“我过的不好的话你们会知道的，我这几天会很忙。”
“殿——”
王子猝不及防就把镜子的联系切断了，顾字华也不好意思说太多。
饭后顾字华和凯羽滨道别，就要准备好过去了，选了个空地画魔法阵。
话说赤霄凌离晟那边也算超级近了，就隔了一条江。
就这样回来赤霄凌都要亲自站在城门口迎接，大张旗鼓的，周围的居民也会在道路两边撒花祝福，搞得跟打完胜仗回来一样。
“顾会长和殿下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小老弟用魔法传送过来的。”
赤霄凌笑笑，显然魔法强到这种地步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料，这是横跨半个九国大陆转移，全国都没魔法师能做到吧。
当然代价就是顾字华现在还在抱着孩子投喂，不算特别累，就是会小困加上饿，王子大口吃着奶酪棒。
赤霄凌这样还是要俯身给他行礼，王子点点头。
“这边我也遵循会长您的要求去调查了，资料稍后就送来，不过有一点就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那位女生的资料。”
“学生不都有档案吗？”
“是的，但是去年这个时候学校档案室失火，所以……”
“你觉得你这个解释合理吗？”
顾字华差点就把你敢在会长面前胡扯，是不是找死写脸上了。王子拍着他的胳膊，顾字华把他放下来，这样可能显得更严肃一点。
“会长您息怒，我们只是无法判断名字而已，部分老师们表示对那个男生有印象，但是都记不得名字，资料里有所有学生的照片，没有敢让别人查，您亲自过目。”
赤霄凌说着都声音发颤甚至害怕了，他可是堂堂一国之君啊，顾字华不明白他在怕什么。
“你们真的没有备案？”
“没有啊，顾会长，那是私立学校，您要什么我准备什么我尽可能准备。”
“你下去吧。”
顾字华看着一堆资料又堆满柜子，赤霄凌是唯唯诺诺的连忙出去了，他把门关着。
“肯定是心里有鬼，但应该不是这件事。”
“小老弟说出来你的想法。”
顾字华刚想说这孩子就先开口了。
“就是很奇怪，我总觉得我遇到的很多事是有联系的。”
“来，我们顺一下思路，你慢慢想我帮你记着。”
顾字华也觉得这一路下来那么多事，不可能都是在浪费时间，自己调查那么多，这孩子也会魔法，搞不好疏忽了什么。
王子吃一口饼干喝牛奶。
“那个猫一直在让我做不好的梦，比如我以为晟死掉，或者被你杀掉，它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差。”
“我回头问问它。”
“那个信是它自己给我留的，它让我来这里的，可能想让我在这里出意外，然后挑起来战争。”
顾字华整个人是没反应过来，他只知道刀刀是有点小调皮，但是它挺喜欢小晖的，而且林纷芬那时候也挺欢迎它，它再怎么也没理由讨厌这个孩子。
“为什么这样说？”
“你那么相信你的同类吗？”
这话说的顾字华不知道怎么接。
“不是，小老弟我信你，我只是想要理由。”
“没事，它对付不了我，构不成威胁。”
顶多就是在梦里被打个半死不活，但造成不了实质的影响。
“哎呀呀，做噩梦了就和哥哥一起睡。”
“——它为什么是猫？”
顾字华端起茶依靠在墙边，神情略带一点哀伤，或者说可惜？
“有些神使是经历了太多，不愿意转生了，比如柔儿和叶子就是灵魂状态，可能刀刀是不想做人了，想做动物轻松一点。”
顾字华是真的没有多想，别人悲伤的疤也不太时候过多揭开。
“好吧，那以后再说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