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谁？
“………………樱……醒……”
“……【小家伙】……救……”
那是一种坠入了冰窟的感觉。自己……是被冻住了吗？
姐姐们到底做了什么？
“……”
呼吸很难受。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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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少女呼吸不算平稳，但是好歹还在呼吸——虽然有些奇怪，但是郑昕一路冲下山，直奔着即将消失的灯光而去。
“……”
胸腔内的剧烈跳动震颤着他的耳膜，却也让身体无比轻盈；身后的斗篷猎猎作响，没有丝毫阻止他前行的感觉。
屏住呼吸，爆速冲刺，漂移拐弯……这曾是只存在于郑昕想象中的技巧如今被一一实现，郑昕却毫无察觉，仅仅是冲向脑海中标记的一个地点：
这个镇子上唯一的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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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看着远去的患者，医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言不发。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青色牌子，眼神深处有着什么可怕的情绪。
“呼——”
身后突然掀起一阵大风，医生骤然回头，看到身后有个巨大的乌鸦正在单脚刹车……不对，是个小孩子单脚刹车，身上一片黑色猎猎飞舞着。
“……？？？”
医生的眼神呆住了——直到刚才为止，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除了那道风声。
“赶上了吗……”少年抬头看向那个医生的脸，不知何时已经站稳了脚步，“情况紧急，能急救吗？”
“……呃，我说一下情况。”在郑昕的监视下，医生给那个女孩做完了检查，随后开始说结果，“那个，轻度缺氧，以及因为魔力影响有些低温体质，除此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休息一会就好了。”
“居然这么安全吗？”郑昕微微皱眉，“没有贫血或者别的症状？”
“呃，‘贫血’是什么？”
郑昕愣了一下，随后尴尬的挠了挠头：“呃，怎么说呢……营养不足什么的，类似于此的病症有吗？”
“这个倒是有……”医生挠了挠头，“不过简单吃点东西就好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是吗……”
郑昕记得这种时候得吃流食，但是这附近好像没有……找个地方自己做？话说这个世界对于这种易于入口的东西真的有概念吗？
“还有什么吗？”郑昕一边思考，一边向医生问道，“别的异常什么的有吗？”
“没……不过，这位……呃……？”
“我姓李，叫我李先生之类的吧。”郑昕毫不犹豫地说道，“怎么了？”
“我就直说了，李先生。”医生的话语不知为何冷静了几分，“可以的话，能让这位患者留在这边休息吗？”
郑昕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抬头看向医生的表情——不知为何，那个表情异常的严肃，比起表情更加像是……想要借权打压什么的？
“如果你这边有能够给她补充营养的东西的话。”少年开口了，“但是如果没有，我就先带着她回去，明天白天再过来。”
看到那个表情的瞬间，郑昕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有那么一点让他警惕。
“不，但是……”医生似乎有些急了，“那个，我可以买的，就是……”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对吧？”郑昕打断道，“如果是这样我还是先回去吧——带着她一起。”
看着医生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扭曲，郑昕也没有多言，拿出了自己的钱袋（其实很少钱），轻轻放到膝盖上。里面的卢比碰撞着，发出“嚓啦啦”的声响，一下子拂去了医生脸上的表情。
“明天我还会来的，至于检查的费用……”郑昕抬起头，“你开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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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那个女孩，郑昕悄无声息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今晚的月光不算明亮，少年也只能借助手甲上探出来的手电筒进行照明。
“【郑昕，刚才你说话的那个感觉，压迫感好强啊？】”林塞文小声开口说道，“【你怎么了？感觉到什么了吗？】”
“医生没怀好意，直觉上是这样。”郑昕轻声开口回答，“还有就是，我同意了的话可能就要出问题了。”
“【也是直觉？】”
“……表情，吧。”
郑昕其实真的也挺依赖于直觉的——至少那个瞬间，他有种不能放下那个女孩不管的想法。
“【嗯……】”林塞文思考着，那个手电筒也摇了摇，“【说起来，那些人说道那个叫‘樱’的女孩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放到房子那种地方就能治愈一天的疲劳……说实话如果是对女生应该不会这么说，但是我是男的，可能觉得我也是这种人吧。”说到这个话题，郑昕的语气也认真了不少，“不过你知道吗？男人大多依靠欲望办事。”
“【倒是有从书上看到这个说法……但这是什么意思啊？】”
“嗯……比如说。”郑昕思考片刻，“我饿了，才会想去吃东西；但是有时候，我只是想要吃东西而已，为了吃而吃。”
“【欸？】”
“又或者，我觉得去买点东西啥的能调整一下心情，于是我就出了门，但是只是在漫无目的的逛街，最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就像这种感觉，只依靠自己的想法做事。”郑昕说着，叹了口气，“男人大多如此，没啥目标的话活的异常随性。”
“【那就是说……】”林塞文跟上了话题，“【欲望是一种目标吗？】”
“比起目标更像是……怎么说，及其渴望的东西，这么说可能更加贴切吧。”郑昕说完，托了托后背上的人，“这是一个很难明确的定义，有些时候难以满足，有些时候又能轻易的满足……就好像一片黑暗中的洞穴，你不知道其深浅，但是你知道、甚至你认定了你要去填满它，这样。”
“【不是目标，但是可能比目标更加重要？】”林塞文微微歪头，“【心理上对于满足感的需求……是这么说的吧？】”
“你这说法挺贴切的。”郑昕笑了笑，“然后，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好像对我背后的人产生了奇怪的欲望。”
“【呃，这是什么双关吗？】”
“你还知道双关？不过不是，我说的是物理层面上的。”少年说到这，林塞文也理解了他的意思，“而且说实话，我能想到的最坏情况还勉强能够避开，那我还是避一避吧。”
“【嗯……】”林塞文思考片刻，“【那你有什么好地方能选的吗？】”
“有是有……”郑昕思考片刻，“没问题的，相信我。你先休息吧。”
“【好，呼啊——……】”林塞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困……】”
“晚安，明天我主动联系你吧。”郑昕的语气也轻柔了不少，“好梦，林。”
“【嗯……嘿嘿……】”林塞文也笑了，语气也带着倦意，“【晚安……】”
臂甲上的蓝光闪烁几下后，就此消失。那手电筒也摇曳几下，随后突然一定，开始缓缓扫视前方的道路。
“【用户：Lin，已离线。】”板灵没有说话，但是打开了臂甲上的屏幕，“【照明系统开始自行运作，生命检测系统连接完成——身后生命体体征正常，请放心。】”
“辛苦啦。”
就这样，少年一人走在黑夜之中，缓缓走向尚未熄灯的酒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明白了哪里能够休息。
